血色鴛鴦佩7
“你這個瘋丫頭,你還笑得出來?”顧颯嗤之以鼻。
凌紫竹看了看一旁一樣被五花大綁的清明和王鐵柱,啞然一笑道,“爲什麼笑不出來,我們來不就是找人的嗎?”
“再說這不也找到了拐賣婦女的元兇嗎?!”凌紫竹偏偏頭,意指一旁正襟危坐的倭幫幫主小野次郎和一臉猥瑣的老淫棍。
“虧得清音閣還自詡名門正派,竟然與倭寇蛇鼠一窩,簡直就是武林敗類!”顧颯義憤填膺地衝那老淫棍怒吼。
小野次郎着一身武士裝,抿了一口茶,衝着沈淵道:“聽說沈公子是嶺南派首徒,你怎麼看呢?”
沈淵孤傲自倨冷冷道:“他說的不對嗎?”
少年團的其餘人也迎合道:“顧兄說的對!勾結倭寇,武林敗類!”
“顧少莊主這還沒搞清局勢吧,你們現在中了軟骨散,被綁在這裏,我爲刀俎,你爲魚肉啊!”老淫棍油膩一笑。
“九熾山莊少莊主,嶺南派掌門首徒,嶺南派大小姐,華山派少掌門,奉天派少掌門,你們死了,這中原武林的未來可就垮了一半了。”小野次郎操着東洋口音道。
這不就是□□的威脅嗎?!
“誒,你是不是忘了誰啊?!”凌紫竹一臉期待準備接受誇獎!
“小野君,這是玄女教的一個妖女,不是什麼世家子弟,不太重要,先殺了她立個威!”老淫棍露出諂媚的笑容。
誒,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這麼叫不太重要啊!我凌紫竹這個未來的盟主死在這,那中原武林未來就全垮了!
“誒,老淫棍,看來上次還是把你打輕了!”凌紫竹喫恨一聲,“不過有句話你說對了,我不是什麼世家子弟!所以他們死他們的,我可不想陪他們一起死。”
“誒,你這妖女,剛不說咱們是盟友呢嗎?!”顧颯有些氣憤道。
“小野君有所不知啊,我是被他們抓來的,他們不識擡舉,我們玄女教可是很樂意合作的呦~”凌紫竹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你不要臉……與這等蠻夷合作,簡直丟我們□□的臉!”顧颯氣得口不擇言。
“小野君,還是小心些,這個妖女一肚子壞水。”老淫棍提醒道。
“那這樣,爲了表達我的誠意,我給小野君講個故事吧。”
顧颯見怪不怪,又來了,又來了,小妖女又來瞎編故事騙人了。
“我是我師父的第七個徒弟,我有個三師姐叫陸影,原是清音閣的女弟子,她呢,平時喜歡彈琴,不過那調子很是奇怪,像是薩摩琵琶擊碎的半音,又像是婉轉二胡淒涼的未絕。”
“她說,這是她在清音閣的一位叫陸惠的師妹教她的,她這個陸惠師妹不會說話,琴彈得卻是極好,愛好也是獨特,特別喜歡生喫三文魚。”
老淫棍卻是截住她的話頭,“武林皆知,我清音閣的陸影在天山之亂中被擄走,已經死在你們魔教的手中,如今死無對證,還不是由得你信口胡說。”
“是啊,”凌紫竹喟然長嘆一聲,話裏話外卻是暗諷嘲笑之意,“你們清音閣教出來的人都是廢物,東西學的慢,又不抗打,沒撐過幾次考覈就被師父打死了。”
“你……”老淫棍無fuck可說。
“但其實這個師妹不是不會說話,只是不會說漢話,她其實也不叫陸惠,她叫小野惠子。”
“惠子?!”淡定自若地小野次郎突然蹙了眉,猛地站了起來。“你知道惠子,她在哪兒?”
凌紫竹看他這般焦灼的模樣暗暗喫笑,卻也不接着說下去,只是眉峯微蹙,嬌嗔地喫痛道:“誒呀,手被綁麻了,突然沒心情講下去了。”
小野次郎立即命人給她解開了繩索,凌紫竹緩緩起身,揉了揉手腕,舒展了下筋骨,良久纔出了聲。
“小野君很想找到這個妹妹吧,令妹也算是一代開山的鼻祖人物,只可惜啊……紅顏薄命。”
小野次郎雖然漢話不太好,但也大致理解了紅顏薄命的意思,卻是難以置信地隱忍問道:“是誰?誰殺了她?”
“誰殺了她?那你得問陸閣主啊……”凌紫竹一個挑事的微笑,“不過陸閣主殺她的時候,大概也沒想到她是小野君的妹妹。”
那老淫棍的臉色變得鐵青,卻是辯解道:“小野君莫相信她,她這是挑撥離間……”
小野次郎卻是沒有理會他,對這凌紫竹道:“你接着說……”
“不知道小野君可聽說過唐門?”
“有所耳聞,唐門地處巴蜀,亦正亦邪,以暗器聞名。”
“沒錯,唐門以暗器聞名,不過前任少門主唐時反而醉心於奇門遁甲,花草藥理,十五年前來臨安遊歷,借住在清音閣,倒與陸惠十分投緣,兩人偶然間創下了傀儡術。”
“傀儡術?”小野次郎疑問道。
凌紫竹踱到琴臺邊,緩緩坐下,憑着記憶彈了幾聲那東洋的曲子,道:“傀儡術以藥物爲輔助,以琴聲爲介質,是一種以個人思想強行更改他人意志的術法。”
僅是琴音的幾聲單響,一旁的沈淵臉色卻突然變得煞白,眼神中淨是驚恐,像是在竭力着壓制着什麼情緒。只不過沒人注意到他,大家都在聽着凌紫竹講着。
“什麼傀儡術,聞所未聞,你這妖女簡直胡說八道。”陸閣主有些心虛地反駁道。
“陸閣主聞所未聞?那我就說點陸閣主知道的,比如十五年前唐門的內亂。”凌紫竹哂笑一聲,站起身來接着說。
“惠子心地善良,說此法逆改他人意志,終究不太人道,不許唐時使用,唐時也答應了。”
“不過後來唐門門主過世,他的表叔奪了權,把唐時趕出了門,一向心高氣傲的少主一時成了喪家之犬,江湖上的人也大多見風使舵,喜歡拍打落水狗。”
“所以……他最終還是用了傀儡術,繼而與各大名門正派都結下了樑子。”
“那這與惠子有什麼關係?”小野次郎問。
“本來是沒關係的,不過陸閣主害怕這件事牽連到自己,就把陸惠交了出去,而後各大名門以此威脅唐時。”
“最後陸惠不想拖累唐時,於是自盡了,唐時自此也不知所蹤。”
“你胡說,我門下根本沒有叫陸惠的徒弟,”那老淫棍辯解道,“小野君,這妖女之前就劫過倭幫的船,她的話怎麼能信呢?”
“誒,你可別胡說,江湖人都知道做這事的是奉天派的少掌門,跟我有什麼關係?”凌紫竹一臉壞笑,二傻子,功勞你領了,鍋也應該你背啊!
“再說了,當時這事鬧得沸沸揚揚的,你真當小野君是傻子,不會自己查嗎?”
“誒,可惜了,聽聞陸惠容顏傾城,怎麼就紅顏薄命了呢?”
凌紫竹坐在桌前,一邊愜意地磕着不知從哪順來的瓜子,一邊說着風涼話。
“真的是你殺得惠子?”小野次郎透露出了危險的氣息。
“這……她不也說了嘛,惠子小姐是自殺的。”老淫賊顫顫巍巍地道。
“所以你承認是你把她交出去的咯~”凌紫竹補刀。
“我……”老淫賊一臉冷汗,戰戰兢兢。
小野次郎背過身去沉寂了一陣,卻又猝不及防地拔出□□向他砍去,那老淫賊一開始邊躲邊解釋,後來也便還了手,院中清音閣和倭幫的人也打了起來。
“不好了,玄女教的人把我們的倉庫給截了……”
“不好了,玄女教的人打進來了……”
外面似乎更亂了。
凌紫竹趁機起身斬斷了少年團們身上的繩子,叉着肩睥睨着他們,道:“不想死都快走。”
沈淵毫無生機地站了起來,眼神暗淡,鼻腔突然涌出了一股血,又像要搖搖欲墜地跌倒。這時大家才意識到他的異常。
“師兄,師兄,你怎麼了?”沈以沫急忙去扶。
“沈兄內息怎麼如此紊亂……”嶽少康搭了搭脈。
“瘋丫頭,你是不是早就算計好了!”顧颯有些好笑着道。
“想活命就快走。”凌紫竹又冷冷地說了句。梅三娘設這麼大局就是爲了執行天山令——不引火燒身的情況下,誅殺顧颯。
她一來你就得死,而且死的不明不白,大家都會以爲你死於倭幫和清音閣的爭鬥。
“凌姑娘,我想帶清明走。”王鐵柱拉着清明的手,可以啊,你兩一起關了兩天這就好上了。
“老大,我……”清明支支吾吾地說不清些什麼。
臨了,凌紫竹衝着王鐵柱道:“你敢欺負她,我滅你滿門!”能讓他們的姻緣提前,也算我做了件好事吧。
最後嶽少康揹着沈淵,沈以沫在一旁攙扶,王鐵柱牽着清明,顧九九挎着他的流火短刀,從後門跑了出去。
院中激戰着,凌紫竹悠然地斜躺着磕着瓜子,不一會兒,那老淫賊和小野君就被花式捆綁住了,梅三娘帶着人走了進來。
凌紫竹不緊不慢地踱到小野次郎面前,惋惜地感嘆了一聲:“我就是拖延下時間,誰知道你妹妹到底在哪兒?”
“還有這次記清了,當年燒了賊船的是我,立的是我凌紫竹的威!”
小野次郎氣的咬牙切齒,大吼道:“我要切腹自盡!”
還是第一次有人跟我提這麼重口味的要求,滿足你!
“誰想一起切腹的,後院請。”凌紫竹嬉笑一聲,沒想到梅三娘真的把倭幫的人都趕去了後院。
“阿竹,顧颯呢?”梅三娘問道。
“額……沒看見,可能剛纔跑了吧。”凌紫竹裝的一臉無知。
“跑了?給我追!”梅三娘招呼手下人出去追,自己作勢也要去。
凌紫竹卻是眼疾手快地攔住了她,“梅姐姐啊,失蹤的女修找到了嗎?”
“說來也怪,別的幫派的都找到,只有我們玄女教的女修一個沒找到,看倉庫的小廝說他們私下偷偷賣給了一個金主。”
“可這個金主爲什麼只買我們玄女教的人呢??”凌紫竹正在思索着這個問題,卻聽到後門處有些窸窣聲響。
梅三娘警惕地掏出鞭子,誰知顧颯卻從那處出來,還憨憨地道:“我剛想到你身上軟骨散還沒解,怕你出什麼事。”
怕我出事?!你回來,出事的就是你。
梅三娘甩出了鞭子,顧颯機靈地躲開了,等到她想甩第二鞭的時候,凌紫竹已經擋在了顧颯的前面。
“阿竹,你閃開!”梅三娘有些焦急道。
“爲什麼非要殺他?他並沒有妨礙我們什麼。”
“難道你要爲了他違背天山令嗎?!”
“什麼天山令?”身後的顧颯不明所以。
“你閉嘴!”凌紫竹呵斥他一聲。
凌紫竹轉身對梅三娘道:“我尊你敬你才叫你聲姐姐,但我是教主的親傳弟子,論品級,我是你的上司,顧颯不能殺。”
“教主、少君纔是我的上司,你救他就是與整個天山教爲敵。”
梅三娘也不想再與她爭辯什麼了,直接同凌紫竹動了手。凌紫竹身上的軟骨散藥力還未散,沒兩招就被撂倒了,梅三娘趁機向顧颯的口中投了一顆藥丸。
“看在阿竹的面子上,留你全屍。”
凌紫竹急忙慌張起了身,去摳顧颯的嘴:“快吐出來啊……”怎奈那藥丸早已入了腹。
“你給他吃了什麼?”
“誰知道,在菊婆婆第三排的櫃子上隨便拿的。”梅三娘一臉雲淡風輕。
菊婆婆第三排的櫃子上可都是見血封喉的毒藥啊!
“與其擔心他,不如擔心你自己,好好想想怎麼和教主解釋今天的事。”梅三娘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顧颯躺在地上,咳出了血,闔眼前不甘心地道:“真讓那個道士說中了……”
“誒,顧九九,你醒醒,你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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