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馬腳
爪子藤剛一出現,就引起了糧食基地的注意。研究人員立即取樣對爪子藤進行研究,主要是研究它抗酸雨腐蝕的特性和能否食用。
最終的研究結果表明,這種以前從未見過的植物實際上是一種變異的葎草,具體爲何能在酸雨的腐蝕下生存還不可知,但經過動物實驗和化學分析,爪子藤的雖然嚐起來味道酸苦,但是既沒有毒性,也不因爲吸收酸雨而帶有腐蝕性,而是含有豐富的膳食纖維和維生素,除了味道不好外,和普通的蔬菜區別不大。
基地當即下發了通知,以儲存青飼料爲名收購爪子藤,五斤新鮮的爪子藤能換一工分,在基地食堂裏,三四個工分就能喫上一頓飽飯,也就是說,割上十幾斤爪子藤就能抵一餐。
爪子藤可是隨處可見的野草,而且這項通知不僅對基地居民有效,那些像是萬翠一樣暫時住在基地外帳篷裏的人一樣可以換到工分,再用工分換食物。
正在基地外臨時搭建的帳篷裏無所事事的萬翠聽到消息一躍而起,竟然還有這樣的好事!這些天他們一時沒能進得去基地,也沒聽說基地要對他們這些住在外面的人有個怎樣的處理辦法,爲了換食物喫,她和梁何輪流和梁大志、趙波這些梁家村的同村一起到市裏搜索物資。
現在能找到的食物都過期腐爛了,只有日用品和鹽巴這類調料還能用,基地回收他們找到的東西,兌換成工分。基地的居民隨身帶着一張身份卡,不管是買東西還是用物資兌換工分都只需要刷一下卡,他們外面的人用的是能代表工分的小鋼片,基地工廠裏壓出來的,硬幣大小的一塊,只是稍微薄一點,上面帶着一個麥穗的圖案。
有身份卡的居民也可以兌換這種小鋼片,這種代表一工分的鋼片儼然成了基地裏現在流通的貨幣,大傢俬下交易都用它。
今天就輪到萬翠留在基地這邊看孩子,梁何出門。一聽到這個消息,她抱起一邊的孩子跑出了帳篷,跑去確認一下這個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一來到基地門口,眼見着排起了兩排長長的隊伍。萬翠扯着孩子站到一個隊尾,小心翼翼的問前頭的人:“不是說割爪子藤可以換工分嗎?爲什麼都在這排隊呢?”
前面的人對她解釋道:“這是在幫我們這些外面的人登記信息,準備給我們做身份卡。而且,”這個人加重了語氣,“我們這些有臨時身份卡的人要是攢夠了一百工分,就能住進基地了!”
雙手夠到了院牆頂,她藉着臂力撐起身體,朝着院裏望去。
萬翠這才放下心來,她在心裏默默的計算着,自己一家三口要三百工分才能進到基地裏。五斤爪子藤換一工分,那就是一千五百斤。
梁銜月把頭探出牆頭,守在門口的那個年輕人慢悠悠的回頭,梁銜月手一鬆,整個人立刻躲到了牆後,等到那人轉過頭去。她立刻翻過牆頭,輕飄飄的像一隻貓一樣落了地。
到時候有了房子住,只需要賺出來平時喫飯的嚼用,那可就輕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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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翠果斷的從帳篷裏找出一個揹簍,戴着手套、穿上雨靴、手裏提着一把鐮刀,領着自己小孩出門去了。
想到爪子藤的根莖匍匐在地面上,又生着抓人的倒刺,萬翠默默的將預計的數量調減了一些,她在心裏思量着,就算一天打七八十斤,她和梁何兩個成年人,用不了半個月就能湊齊進基地需要的工分。
一座農家小院外,青褐色的爪子藤順着院牆攀延而上,乍一看像是一片爬山虎。
可吳大夫一個個叫走了那些他熟悉的村民,也就是他現在的“學生”,然後讓兩個原本就跟在旁邊的徒弟守在了院門口,不讓任何人靠近。
現在,她終於等到了!
萬翠先是狂喜,隨即又擔憂起來,問道:“大哥,你知道辦身份卡有幾天時間嗎?我男人去市裏了,他今天回不來。”
梁銜月扯斷幾顆爪子藤的根莖,團起來扔到一邊。她原地踱了幾步,看準院牆的一個位置,發力一跳。
前面的男人告訴她別擔心:“時間只有今天,但是可以代辦,登記信息就行了。”
梁銜月和其他村民一起在小院的門口徘徊了許久,不同的是,其他人是想要買到藥,梁銜月是想弄清楚這個吳大夫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她得快點行動起來,現在基地附近都生長着爪子藤,有時還會順着他們的帳篷長,被嫌棄的拔下來丟的遠遠的。現在這些可都是寶貝,不趕緊下手,附近的爪子藤被搜刮一空,還得到更遠的地方去找。
巨大的喜訊讓萬翠怔愣住了,她在基地外面的帳篷裏住了這麼些天,周圍好多人都走了,覺得基地絲毫沒有接納他們的意思,待在簡陋的帳篷裏還不如回家,甚至在市裏隨便找個房子住下也舒服的多。連和她一起從梁家村出來的人都回去不少,只有萬翠咬咬牙覺得還能堅持,再等等,說不定有機會了。
野外到處都是來割爪子藤的人,萬翠來到一片茂盛的地方,囑咐孩子站在一邊,可以玩石子但是不要碰爪子藤,自己彎下腰利落地割起草來。
其他村民都灰溜溜的回了家,只有梁銜月還不肯放棄。現在兩個人一個守在門口,面朝門外,另一個鑽進了一間廂房裏,梁銜月覺得現在就是她溜進去的好機會。
萬翠深吸了一口氣,這幾天悶在胸`前的那股煩悶終於散去,好像前路一下就光明瞭起來。這時候她也排到了隊伍的前頭,萬翠心情舒暢地登記了一家三口的信息,領到了三個帶着掛脖繩的身份牌,腳步匆匆的往自家帳篷趕去。
梁銜月覺得這裏面有古怪,也同大家一起來看。可惜現在這個吳大夫以藥材緊張的緣由,不再向全村人都出售他自己熬製的藥物。只有往日裏買過五次以上的纔有資格繼續購買,並且聽他傳授能止咳平喘的呼吸法。
這就是那個從外地來的大夫所租的院子。這位吳大夫在梁家村現在可是炙手可熱的人物,纔來了不到一個多星期,全村就沒有不知道他的。每天早上大家都跑到這間小院來,想買上一副藥,或者有幸能留下來聽吳大夫講解他神奇的呼吸法。
小時候自己也上山割過豬草,早上一次,下午一次,滿滿一簍壓實了的豬草背在身後,壓在她瘦小的肩膀上。那時候萬翠還是個孩子,半天也能打上二三十斤的草,現在一天一百斤,應該不難吧?
這個吳大夫講課的房間窗外堆着一堆摞得高高的木柴,這也是他在村裏高價買來的。熬煮藥材需要大量的木柴,乾脆就堆在門邊不遠處,方便取用。
梁銜月腳步輕快的溜到了柴火垛後面蹲下,這樣一來,她既能聽到從窗戶傳來的屋裏的聲音,又不被門口看守的年輕徒弟發現。只要在提防下另一個鑽進廂房不知搗鼓什麼的徒弟就行了,不過樑銜月看他進去以後就沒有出來,應該是有事在做。
她摒氣凝神,聽着房間裏傳來的聲音。
吳大夫他上午見過一次,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圓臉,留着山羊鬍,臉上沒什麼皺紋,看起來十分和善。
不過據他自己說,他今年已經六十五了,只是駐顏有術而已。對這件事梁銜月持保留意見,不過她現在聽這裏面的聲音,這位吳大夫的聲線也很年輕啊!
“呼吸法是怎麼來的?各位還記得嗎,我上次說過。”
他這話剛一說完,底下的人就爭先恐後地搶答道:“是那天地動山搖,天邊紅雲乍出,吳大夫覺得雲裏有七彩光芒射出,想仔細看清楚,卻立刻暈倒在地,等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腦海裏出現了這篇呼吸法!”
梁銜月在窗外不屑的撇了撇嘴,好你個吳大夫,原形畢露了吧!
“那我爲什麼要把呼吸法傳授給各位呢?”吳大夫笑盈盈地說道。
“當然是爲了普渡衆生!”“爲了扶危濟困!”
吳大夫擡了擡手:“擔不起,擔不起,只是想爲大家做點事而已。各位已經修習呼吸法三次,理應有所進益。我說過,呼吸法修習時,會逐漸影響五感,首先就是味覺。各位有沒有什麼感受呢?”
底下人一聽他說這話,更是像炸開了鍋一樣激動地說道:“吳大夫真是神了!我喝家裏的水,總覺得味道有點不對,隱隱約約有點澀口,還有點苦。”
“我每天都喝吳大夫的藥,同樣的藥,一開始是苦的,這兩天一喝,竟然是甜味的?!”
“喝水也有感覺嗎?我喝水還是水的味道啊?”
還有人說:“我喝藥也能嚐出甜來,就是時而甜時而不甜,是不是我學的哪裏還不到位?”
梁銜月在窗外聽着這些話,心裏對吳大夫的懷疑越來越重。她的腿蹲的有些麻了,於是小幅度地半蹲着捶腿,誰料到肩膀不小心碰到了柴火垛一角,一根木柴咕嚕嚕滾落了下來。
屋裏聊的熱火朝天,誰也沒注意到她這裏。門口那個徒弟站的遠,也沒聽見這聲音。只有那個鑽進廂房的徒弟從窗戶那兒探出頭來:“什麼東西?”
他放下手裏忙活的事,擡腳朝門外走去,想來查看一番。
梁銜月心裏一驚,來不及多想,直接躲進了空間裏。她一進空間就出現在海島別墅的小院中心,腳邊立刻蹭過來一個大狗頭,梁銜月看了一眼恰好在旁邊的小黑,它早已習慣了梁銜月神出鬼沒,看清楚是梁銜月後就親暱的蹭了過來。
“小黑,跟我出去吧。”
梁銜月當即想到可以用小黑引走那兩個把守在院子裏的徒弟,剛纔她第一反應是躲進空間裏,等那人來查看過後再回去。巧合的是小黑也在院子裏,讓她來得及完成剛剛一瞬間想到的計劃。
梁銜月在小黑身上扶了一把,一人一狗都出現在了柴火堆後邊。她一拍小黑的屁股,低聲說道:“回家去!”
小黑迅速的回頭看了她一眼,應聲衝了出去。
它一出大門,四下看了看,梁家村對小黑來說並不陌生,梁銜月帶着它走過好幾次,立刻就分辨出了哪裏是回家的方向,撒開腿跑了起來。
吳大夫的兩個徒弟一個在院門外,一個剛走到廂房門外,看見小黑都不約而同的追了上去:“哪來的狗!”
小黑的速度飛快,眨眼間就把他們甩在後面。兩個人手裏抄着棍子,沒打到狗,還差點在奔跑的時候絆倒自己,最後只能作罷。
一邊往小院走,年紀大一些的徒弟龐通一邊指責起看院門的徒弟:“你是不是又在看門的時候睡覺了,這麼大的狗跑進來都沒看見嗎?幸虧這就是隻狗,要是別人溜進來怎麼辦?”
年輕徒弟被教訓了十分不悅:“不就是隻狗嗎,攆出去就得了。要是有人來,那麼大一個人我能看不見嗎?”
龐通還想說點什麼,年輕徒弟打斷他:“差不多得了,別在這倚老賣老,還挺入戲的,真當自己是我的什麼師兄了。”
龐通被刺了回去,臉上有些掛不住,憤憤地看了他一眼,扭頭回廂房去了。他嘴裏嘟囔着:“親兒子怎麼了,要不是你不靠譜,能讓你去看大門嗎?”
想到吳大夫把最重要的熬藥工作交給了自己,龐通的心裏才舒服了些。他走進架起竈臺的廂房,先蹲下來添了一把柴,然後攪了攪鍋裏煮着的藥材,被苦澀的滋味薰的皺了皺眉。
竈臺旁邊擺着一摞大小各異的碗,都是現在在屋裏聆聽吳大夫傳授呼吸法的村民們自己帶來的,龐通用勺子舀起鍋裏淺褐色的湯汁倒進碗裏,想到這些藥能換來的糧食,嘴角立刻美滋滋的翹了起來。
這還是個開始,將來就算沒有了藥,也依舊會有源源不斷的供奉給他們幾個人。龐通一想到這裏,頓時覺得豪情壯志溢滿胸懷,跟着吳九哥乾果真沒錯!
把每個碗都盛進了湯藥,龐通回身去找放在一邊的罐子,卻摸了個空。他神色一變,大喊道:“丟東西了!”
他的聲音之大,連屋裏的吳大夫都聽到了,他眼裏閃過一絲慌亂,又強行壓下去,端着架子慢吞吞的走到了屋外:“何事這麼驚慌啊?”
幾個村民也跟在後面,看熱鬧似的朝龐通望去。“丟東西了?誰把吳大夫的東西偷了,好大的膽子!”“這麼多人在這,誰那麼神通廣大,能把東西偷走?”“原來吳大夫的東西也會被偷啊?”
眼看着吳大夫的威信受到影響,龐通接收到吳九濤瞪過來的眼神,連忙改口道:“不是丟東西了,是有隻大狗跑過來,我看它餓的很,說要丟點東西給它喫,讓它在門口等着,結果一回身它就跑了。”
吳大夫輕飄飄的訓誡他:“大呼小叫,便是修心不足。像你這樣雖然呼吸法大成,百病不侵,身強體壯,但終究還是差了點,若是修心決有所進益,斷斷不會如此心浮氣躁。”
旁邊的村民問道:“啥是修心決?”
吳大夫捋了捋鬍子:“等諸位呼吸法大成,我便教大家修心決,呼吸法不過能養肺潤脾,修心決才能真正延年益壽,永駐青春。”
旁邊的一個大娘聽了十分嚮往:“也沒什麼青春可駐了,就求多活幾年!”
吳大夫進屋以後,年輕徒弟吳年趕緊拉住龐通,低聲問道:“什麼丟了?”
龐通緊張地說:“就那一大罐子糖啊!你說糖丟了,我今天怎麼給藥加糖?還讓不讓他們把藥帶回去?”
吳年也差點喊出來:“怎麼可能丟了呢!我一直都在門口,就那隻狗跑過去……”他頓了頓,似乎覺得不對。
龐通趕緊應和道:“肯定是有人讓那隻狗引開我們兩個,然後跑到屋裏把糖偷走了!”
吳年眯着眼睛看他:“是嗎?”
他剛纔就覺得不對勁,他明明沒睡覺,一直盯着門外,那隻那麼大的狗是怎麼跑進去的。吳年越想越覺得蹊蹺,盯着龐通的目光也越來越懷疑。“狗不會是你悄悄弄進來的吧?”
龐通冤得很:“我弄只狗進來幹什麼?”
“引開我啊!這樣你就有藉口說是外面的人進來把糖偷走了。”吳年覺得自己現在無比聰明,一下就看破了龐通的小心思。
“你覺得是我把糖偷藏起來了,我至於嗎,就那麼點糖,我跟着吳九哥混,將來什麼沒有?”
吳年本來就對他有點嫌棄,現在更是毫不客氣的說:“你想有什麼?那是我爹,別把自己不當外人。再說好大一罐子糖呢,我都不捨得喫。”
兩個人頓時吵嚷起來,一聲比一聲高,屋裏的吳九濤再次走出來,朝他們投來警告的目光,兩個人這才住嘴。
“反正不是我拿的!”龐通最後扔下這一句,憤憤而去,走到屋裏準備告訴吳九濤這件事。
屋裏的村民們盤膝坐在地上,擺出打坐的模樣,有的十分鄭重,坐的端端正正,有的歪歪扭扭還渾然不知,心裏念着吳大夫教給他們的口訣,充滿希望地覺得這樣就能身體健康。
龐通悄悄越過這一種人,在吳九濤耳邊低聲說了兩句,問道:“那今天的藥怎麼辦?”
吳九濤先是皺眉,聽到龐通這點小事也來找自己拿主意,悄悄翻了個白眼:“真是個死腦筋,加醋啊!”說完他又囑咐道:“別加太多,醋不夠用。”
是誰偷了他的白糖?整整一大罐!吳九濤緊咬後槽牙,憤憤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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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好大一罐糖,梁銜月回到家以後把從廂房裏順出來的東西一一拿出來。她找到吳九濤的放藥材的袋子,每一種都少少拿了些出來,打算回家以後翻翻資料確認一下都是些什麼藥材。
她拿完藥材,一回身看到那一大罐子糖,立刻明白了呼吸法是怎麼改變味覺的,還有那人說自己喝家裏的水也覺得味道不對,梁銜月思來想去,怕是酸雨影響了井水的味道,有人喝的是村子裏深水井裏打上的水,就沒有受到影響,那些喝自己家水井的,肯定味道不對。
這一大罐子糖沉甸甸的,一尺多高,滿滿一罐,估計也有個十幾斤,看來爲了能騙到人,他們還是下了血本,糖現在可貴了,都沒人願意往外換。
把糖拿走,看這幾個人還怎麼騙人!
心安理得地收下了這罐糖,梁銜月專心研究起帶回來的藥材,甄敏從外面走過來,有些奇怪的問她:“剛剛小黑怎麼從外面跑進來了,它不是在海島裏嗎?”
“哦,”梁銜月一邊擺弄着手裏的藥材一邊說,“讓它出來幫我個小忙,你看,這是我從那個吳大夫那偷出來的藥材。”
甄敏嚇了一跳:“你去偷藥材幹嘛?多危險啊。而且就算你要去,怎麼也不告訴我們一聲。”
“我是一時興起,沒來得及跟你們說,不過還好啦,”梁銜月早就想好了後路,“就算我被發現了,大不了拿件衣服矇住臉跑出去,反正他們都追不上我,也不會想到是我來偷藥材,再說我都安全回來了。”
甄敏湊到她身邊一起看:“你覺得這些藥材有問題嗎?村裏很多人都在喝。”
梁銜月搖了搖頭:“我暫時還沒發現。但是我聽見那個大夫忽悠村裏人和他學那個什麼呼吸法,就是騙人的。他說學習了以後會影響五感,還說什麼最開始影響的是味覺。我到他熬藥的地方看,他根本就是叫人在藥湯里加了白糖,什麼改變味覺,都是假的!”
“我也覺得他有問題,原來真的在騙人。”甄敏思索道,“這樣算下來,他騙了村裏人不少糧食,尤其是一些上了歲數的老人。要不要向大家揭露他的騙局?”
她自己說完,又自己否定了。“現在還不行,村裏的年輕人大多去市裏找物資了,得等他們回來,這樣就算他們家裏的老人固執,我相信這些年輕人也會反應過來的。”
梁銜月放下手裏的藥材:“對,這事先不太急,藥材我查過幾種,確實是對清肺有幫助的,那些老人們喝了藥覺得身體舒服了一點,就更會相信這個吳大夫說的話,我看看能不能讓他露出更大的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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