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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围追堵截(下)

作者:熟练的小薪
第44章围追堵截(下)

  “要!义勇還清醒嗎?”

  (注:要,是杏寿郎鎹鸦的名字。)

  前往雨之国和川之国边境线的路上,杏寿郎同时握着两匹马的缰绳,双目炯炯,直视前方泥泞坎坷的道路,规划着最快但也最不颠簸的路线,同时也沒忘记关心“车厢”裡的事情。

  “水柱大人還醒着!在吃东西了!”

  信鸦沙哑地回复道,语气有些惊喜。

  “太棒了!做的很好!”

  杏寿郎的声音传到后车厢,也不知道具体是在称赞谁。

  义勇慢慢吞咽着那根长條面包,不是为了缓解饥饿,而是为了驱散口腔裡的麻木感,尽可能让身体保持受刺激的活跃状态,顺便补充体力,制造些可用的查克拉。

  之前那炎虎的动静不是他有意为之,但想想也知道,雨忍听见那种声响,绝对不会让他们轻而易举地跑出国境。

  所以他必须神志清晰,和杏寿郎并肩作战。虽然他觉得杏寿郎一定比他更强,但這是雨中,他能发挥更多的作用。

  “如果看见我闭上眼睛,就啄我的额头。”

  义勇看着信鸦的眼神有些奇怪——为什么他沒有信鸦?

  “明白!”

  杏寿郎的信鸦就和他本人一样,每句话都得用感叹号来结尾。

  义勇掀开油布,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還有林中那些一闪而逝的身影,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他沒有提醒杏寿郎,因为如果他能看到那些人,那杏寿郎也一定能看到。

  对方到现在還沒有发动攻击,应该是知道這车上,可能是珍贵的实验体,所以投鼠忌器而已。

  【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把目光转向车裡静静沉睡的那些孩子,检索着他们体内的毒素吸收、還有毒囊是否過载的情况。但沒想到的是,他刚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双蓄满泪水的琥珀色眼睛。

  正是对山椒鱼毒囊适应最好的紫阳花。

  之前在实验室裡,她就已经摆脱了毒素的麻痹作用,体内有毒物质也被彻底吸收干净了。体内的毒囊,是她目前唯一的隐患。

  “你什么时候……”

  义勇话說到一半,头顶伤处的血液从他眼角出流了過去,声音戛然而止。

  “刚刚车子颠簸的时候。”

  紫阳花起身,用胳膊支撑着体重,靠着车棚坐好,眼泪始终沒有落下来。

  這如同大型猫科动物一般的瞳色,让她看起来了少了些可怜,多了一分刚毅,和两天前义勇见她时那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截然不同。也不知道她被抓来之前,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我记得你。是你和伱哥哥救了我嗎?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又不太像。”

  她說的自然是驾车杏寿郎。

  “是另一個人救了我們所有人。我并沒有做什么……”

  义勇越看紫阳花的表情越觉得熟悉。

  他本以为這孩子会嚎啕大哭地哀悼自己的奶奶,但她沒有,显然是在努力压制那些糟糕的回忆。仿佛只要不想起来,事情就从来沒有发生過。

  “不管怎么样,都谢谢你们。”

  紫阳花垂下头,声音空洞而冷清,并沒有因为逃過一劫的喜悦,也沒有对未知未来的恐惧,就好像某些东西已经彻底死去了。

  “……帮我個忙吧。”

  义勇叹了口气。

  紫阳花看着他血流不止的双膝,眼中闪過了一丝不知所措的紧张情绪。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帮人处理伤势,而且……都能看到骨头了。

  “你用车厢裡的血,帮我在其他人手腕上写些数字。”

  义勇透過油布的缝隙,发现這辆车附近的身影越来越多,但能跟上的,到底還是少数人。

  放下油布后,他的目光瞄向信鸦要。

  “這些数字,代表着他们体内毒素被吸收干净需要的天数。如果医生不能解毒,那就必须在所有毒素被吸收后,才能将毒囊拆除。”

  “我明白了!”

  要点了点头,沒有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這個”的蠢话。

  “你可以嗎?”

  视线转回到紫阳花脸上,义勇的话比往常多了些。

  “他们都和你经历相似,但对山椒鱼毒性的适应性远不如你。你做好了這個标记,就可能挽救他们的性命。现在车厢裡,也只有你能做到。”

  紫阳花的身体微微一颤。

  【挽救他们的性命?】

  【……凭我嗎?】

  义勇正在做的,和他当年对炭治郎做的事情大同小异。

  他希望,能把這個孩子,从受害者的角色,转变成保护者的角色。

  人越是无助的时候,就越应该清楚,至少他還有力量,能为比他更无助的人做些什么。当人成为一堆弱者中最有力量的那個时,往往会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并非微不足道,而是弥足珍贵的。

  “……那,我该怎么做?”

  紫阳花深吸一口气,用指尖在义勇腿边的血泊裡,快速划拉了一下,随后颤声问道,像是個准备备考的学生。

  “在那個孩子手腕上写個‘1’。”

  义勇伸手指着一個女孩,然后对信鸦要說道:“她的情况最稳定,一天后毒素就会彻底清除。”

  “那边那個男孩,是‘7’。他体内的毒囊有爆炸的危险……

  “還有他,是‘3’。另一個,是‘6’……”

  就這样,在义勇的遥控之下,紫阳花完成了任务,但却仿佛一口气跑了十公裡似的,虚脱地坐在一旁大口喘气。她的体温已然比之前要高上许多,心脏和血液也同样如此,恢复了暖意。

  而杏寿郎的信鸦要,也已经了解了所有孩子的身体状况。

  “除了這些……我還能帮上什么忙嗎?”

  紫阳花平复心情,轻声问道。

  看来,通過刚才的事,她已经发现了自己能够发挥的作用。

  正在驾车的炼狱杏寿郎哈哈一笑,为女孩的振作而感到高兴。

  他见不得无辜之人受到戕害,但义勇和他略有不同,他尤其见不得别人软弱。在让其他人迅速变得坚强這一方面,其他所有的柱,都无法和义勇比较。

  “真是让人羡慕的天分啊!”

  杏寿郎大声赞许的同时,金红色的眼睛如同猫头鹰一般环视着道路两旁。

  在往前不远的地方,就是隐隐若现的雨之国边境的哨卡了,对方如果要动手,就是现在。

  果然,马车跑出不到二十米后,杏寿郎眉头低压,大声叫道:“小心!”

  那是一道撕裂空气的锋锐响声,宛如柳條从人耳边极速掠過。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靠近這辆油布马车。

  “趴下!”

  义勇对紫阳花做了個双指压低的手势,但后者却被那可怕的动静吓到呆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還好杏寿郎的鎹鸦反应迅速,张开翅膀扑在紫阳花的肩膀上,让她惊呼着倒在车厢之中。

  几乎是同一時間,两道宽逾一米的巨型手裡剑,一左一右,凶猛蛮横地刮开了支撑车厢油布顶棚。

  這下子,原本有油布罩顶的马车,顿时成了敞篷车。裡面的內容,也就暴露了在外人眼中。

  “都是小鬼,是实验体沒错!”

  义勇听到有人叫唤,定睛看去,那是個紧追着马车不放的绿发忍者,身后背着和刚刚一模一样的巨型手裡剑。

  “在哨卡前截停马车!尽量不要损伤到实验体!”

  响亮的喊声从更后方传来,那是個中气十足的中年人。

  “是!”

  接近二十声呼喊从周围的林中传来。

  他们也不再隐藏身影,一個個从幕后来到台前,以马匹和杏寿郎为目标,扔出了各种各样、近乎铺天盖地的忍具,但避开了车厢本身!

  “气炎万象!”

  杏寿郎身边的空气因高温而扭曲,随着他猛烈地挥刀,来自两边的忍具全部被刀刃制造的高温气流倒卷飞了出去,速度却不比它们飞来时慢上多少,不少雨忍当场中招,发出一声声惨叫,倒毙林中,脱离了队伍。

  同样是炎之呼吸,他只靠体术,威力就已经如此之大,远超想象。

  但那個追在后面的绿发忍者,却趁机再度抛出的一发巨型手裡剑,杏寿郎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义勇手中伸出长长的水刃,准确无误地穿进了巨型手裡剑的环中,将其截停,并利用水流改变了手裡剑的转动方向,原封不动地将其甩了回去,势能不减反增!

  那绿发忍者沒有预料到這個变故,只能急停使用土遁·土流壁抵挡,這才逃過了被自己的手裡剑腰斩的下场!但如此一来,他的追击也就中断了。

  “惊险!真是惊险!”

  杏寿郎继续驾车驱驰。义勇定睛看去,前方度過一條狭窄的小河,接着再過两百米,就是哨卡所在的位置了。

  正当他低下头,正打算再检查一下這些孩子的情况时,缺发现紫阳花却满目愤恨地盯着马车后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淌下来,像是被激活了痛苦的回忆。

  “你怎么了?“

  “刚才那個声音!”

  紫阳花的语气有些嘶哑。

  “就是那個人,他就是山椒鱼甲贺!就是他从雨隐村出来,逼我和奶奶喝下有毒的蘑菇茶!”

  “你确定嗎?”

  “确定!”

  紫阳花咬牙启齿地說道,“那声音我死都不会忘记的!”

  义勇知道,紫阳花說的山椒鱼甲贺,应该就是那個下令截停他们的人,也是這场毒囊移植实验的始作俑者。

  他之所以要逼迫紫阳花服毒,估计是为了测试其对毒素的抗性,再考虑是否要将她带回作为试验品。

  這种草菅人命的选拔方式固然方便,但已经不能用猖狂残忍這样的字眼来形容了。

  “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他!”

  听着紫阳花的宣言,义勇沉默着沒有說话。

  马车已经渡過了小河,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這個国家。這些孩子也许会逃過一劫,山椒鱼甲贺或继续抓其他的孩子继续试验;或许,他会依仗雨忍的力量,直接追到川之国去,他之前也這样做過。

  【等安置好他们,治好伤,再回来彻底解决他?】

  【可這样一来,又会有多少人死掉……】

  就在义勇思忖对策的同时,异变陡生。

  林中再度飞出数只苦无,只是他们的目标,不再是马车,而是马车的必经之路上。

  每一只苦无后,都绑着一张白色的符纸!

  “麻烦了!”

  杏寿郎竭力控制马匹躲开,但几只起爆符同时爆炸,還是惊得马儿高高人立而起,连带着车厢裡的人全部一起掀飞出去,停下的马儿也被后续的攻击杀死。

  被抛飞的途中,义勇将离他最近的紫阳花提在手中,宽阔的水流鞭从手中飞出,将空中其余六個孩子绑缚在一起,然后再将他们甩向炼狱杏寿郎。

  接着义勇射出一道水刃,将丛林中闯出的两個雨忍一起射穿。其余三人,则被杏寿郎一击二之型·炎天升腾同时击倒。

  “接到了!”

  杏寿郎接住那六個孩子的后,隔着七八米的距离,看向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义勇。

  而更多的雨忍,已经出现在了义勇的身后不远处,眼见着就要追上他们。

  【走吧。】

  义勇淋着大雨,撑起身子,给出了鬼杀队的暗号手势。

  【我們有办法脱身。】

  如果杏寿郎现在不走,所有人都会陷入绝境。

  就算杏寿郎力气很大,可他带着的人越多,他的行动速度就会更慢,全军覆沒的可能性也就更多。

  “我明白了!义勇!”

  杏寿郎也很清楚现在的情形,也清楚义勇可能面临的危险。但同为柱,普通人的性命优先,而且他也真正相信义勇的判断,那坚定的眼神足以說明一切。

  水呼剑士的内心或许会迷茫,但头脑总是最为清醒的。

  “安置好他们后,我马上就会回来!”

  說完,杏寿郎不再迟疑,背起那六個被水流捆成一团的几個孩子,全力朝這哨卡冲去,速度居然比马车還要快上几分。

  “我有個计划。不要绝望。”

  义勇看向一旁的脸色苍白的紫阳花,顺手水刃在自己的左侧腹部,切了個薄薄的十字刀口,就和那些被植入了毒囊的孩子一般无二。

  “记得看我的手势。”

  他沒有多說,立刻闭上眼睛,利用通透的微操能力,将生命体征减缓到极致。

  紫阳花愣愣地坐在雨中,不到三秒后,就被追来的雨忍包围。

  “你们继续去追,如果遇上川之国的忍者,就把那些实验体全部杀掉。”

  熟悉的声音出现,紫阳花木然转头,一個白色头发、四十多岁上下的中年人,出现在他们身边,正热切地打量着她。

  正是山椒鱼甲贺。

  “反正他们之中最优秀的那個,就在這裡,其他人的死活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是!”

  大多数雨忍继续追了上去,只留下山椒鱼甲贺和两個护卫,待在原地。

  “這個小鬼是怎么回事,怎么伤成這個样子?”

  其中一個护卫疑声问道,掀开了义勇的衣服下摆,”实验的刀口裂开,人也已经沒有呼吸了,应该是失血過多而死。大人,這怎么办?”

  “无妨。只要她沒事就好。”

  山椒鱼甲贺缓缓蹲下,像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样打量着紫阳花。

  能這么快从摆脱毒气的麻痹效果,意味着紫阳花是所有实验体中,最有可能继承他父亲名号的一個,价值比半個雨之国的人加起来都要高。

  他甚至想要伸手,去摸她的头发,后者憎恨地看着他,但沒有回退。

  也正时在山椒鱼甲贺身体前倾,打算靠近她的瞬间,紫阳花看见了义勇的手指,再次做出了“下压”的动作,于是猛地惊醒,趴在地上。

  义勇睁开眼睛,左手单手撑地,右手指尖的水刃瞬间形成,并随着身体旋转,像街舞演员一般,完成了一次急速的环形切割。

  “二之型·横水车!”

  锯齿形的圆形水刃忽然绽放,随即便是血花四溅。一蹲两站,三具身体,已然被一刀两断。他们倒下的中途,迅速扩散的瞳孔,仍然不可思议地盯着前方。

  巨大的水之车轮并未消散。

  义勇用力抓起紫阳花的手腕,伸出一條蓝色的系带,紧紧拽住前进的车轮,被拖进了那條不远处的小河之中,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战斗章節要结束了,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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