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地窖裏的蹤跡
劉副館長一眼看清楚來人的臉。
來應徵懸賞這個人,他認識。
哈!劉館長,你好啊!
翟丹笑嘻嘻的向劉副館長打招呼。
最近家裏的事越來越順,翟丹精神面貌都變了。
以前,他到哪裏,都是那種悶不吭聲的低調小透明般存在。
現在,經常有好事降臨,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臉上總會忍不住流露出笑容。
老劉,你認識他?
有專家問劉館長。
認識!他來我們館售賣過三次文物。品級還都不錯。
劉副館長回答。
文物販子?
幾個專家都用複雜的眼神看着翟丹,
隨即,又都否定了腦子裏跳出的第一印象。
這小子看起來太年輕了,文物行業講究修爲,修爲是需要年頭歷練的。
憑這小子的樣子,不可能有多年行業侵淫的那種修爲。他應該不是那種奸滑的文物販子。
一個老專家問翟丹: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
陳主任在一旁,用他的家鄉口音說道:他叫賊(翟)膽(丹)!
賊膽?
這是什麼名字?
幾個專家都愣了。
陳主任見自己的方言口音引起誤會,急忙補充說:你們也可以叫他大膽(丹)。
這麼一說,誤會更大了。
賊大膽!?
怎麼會叫這樣的名字?
有人小聲嘀咕。
小夥子,你有什麼線索向我們提供?
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專家並不糾纏於細枝末節,直接問翟丹。
是不是我帶你們找到柿子山下埋藏的大墓,就有五萬塊錢的獎金可拿?
翟丹更直接。
每回和博物館打交道,他都是直男脾氣。
報紙上白紙黑字都登着吶。我們博物館信譽很好,說到做到,絕對不會賴賬的。
另一個專家趕緊補充解釋,他給翟丹吃了個定心丸。
那要是找到古墓位置了,能不能馬上支付?
一羣專家驚異地看着翟丹,心想:這半大孩子怎麼這麼愛錢啊?難道真是文物販子?
陳主任看專家們投來的目光有點異樣,急忙上來打圓場。
他家裏最近遇上點事,急需用錢。所以說話急了點
哦!明白了。理解。
衆專家雖然不知道翟家遇到什麼事,但都點頭表示理解。
也不知道他們都理解了什麼。
按照正常程序,支取獎金會有一個過程,時間可能會是十天,也可能是半個月。不過考慮你家裏急需用錢,只要線索有效,我們可以給你特事特辦。
頭髮花白的老王館長現場拍板。
這個您說了管用嗎?別事後不認賬啊!
翟丹還是不放心。
陳主任狠狠推了一下他後背。
這個你儘管可以放心,這間帳篷裏在座的,都是本省文博行業館長一級的大人物,哪一個隨便發話,都是管用的。你絕對可以信得過。
那好,你們帶上挖土的東西,跟我來吧。
翟丹轉身出門。
出考古隊營地時,翟丹轉,回頭看了一下,他的身後,老老少少的,跌跌撞撞地跟了七八口子。
翟爸買的房子離考古隊駐地不遠。
柿子山的半山腰,一座石頭壘成的簡陋房屋前,站了一圈考古勘探隊的老頭。
房子已經有點年頭了,因爲是石頭壘成,沒有用水泥灌縫,可以說是到處漏風。
這是房子解放前蓋的,如果是解放後建的房子,起碼還都用石灰抹一抹牆壁。
房子的正前方,拉了一個不大的小院。
小院的圍牆,也是用石頭隨便壘的,大概有半人高。
這座山以前叫石子山,滿山都是石頭,所以半山腰上修房子,都是用的就地取材,隨手撿石頭修成。
翟丹指着院裏靠牆的一個位置說:就在那裏。
衆人圍上去一看,有一個草蓆半掩着的地窖。
有個扛探測儀的人開始露出不滿的神色。
不就是一個地窖嗎?這能說明什麼問題?
翟丹鎮定自若的說:問題就在這裏。
柿子山村是本省的鹹菜基地,家家都挖地窖醃鹹菜,這有什麼特別的?
扛探測儀的年輕人不服氣地說。
翟丹掀開半掩蓋的草蓆:諸位請看:這裏不是鹹菜池,是個藏紅薯的地窖。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考古隊的幾個老頭不等翟丹繼續解釋,迫不及待的伸頭地窖裏看。
裏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有多深。
翟丹拿起一個手電筒,打開往裏面一照。
順着光柱看去,地窖裏面,竟有兩人那麼深。如果不是旁邊有一個斜坡供上下行走,人掉下去,根本爬不出來。
這個地窖,和漢墓有什麼關係?
旁邊有人謹慎地問。
這個地窖已經廢棄多年,連本村人知道的都不多,只有個別年逾古稀的老人,才能知道一二。而且本村挖的醃鹹菜池很多,所以你們考古隊,極容易忽視這個地窖的線索。
戰亂年代,這家人還把這個地窖當成庇護所,用來躲兵禍和匪禍,所以外面入口修的特別隱蔽。不是知情人,走到跟前,都不知道這下面還另有乾坤。
翟丹一本正經的介紹。
旁邊幾個考古隊的專家,爭着要下到地窖裏去看看。
我下去看看。
不,還是我下去吧!
我年輕,我下。
我身體好,我下。
翟丹急忙勸道:各位老專家小心!地滑,別摔倒了。這個地窖五米多深,能容納幾萬斤紅薯。我今天早晨摔下去一次,疼的半天沒爬起來。
這個地窖是村裏誰家的?
陳主任問。他跟着考古隊多次走訪過柿子山村,村裏七十歲以上老人,他都熟。村裏石常葉張四大姓,沒有他陳主任不認識的。
常立業。
翟丹回答,常家是這座房子的原房主。
這個地窖是本村常家祖上留下來的,據說挖了三四代人。山上的土質特別硬,鏟刨起來,異常費勁,每一代人都往下挖一點,越挖越深,但是無論怎麼往下挖,下面還都是土。
往下挖還都是土?你確定?
確定!不信你們專家組都可以下去實地看看。
幾個老專家開始興奮了,又要爭着下去。
翟丹感覺:跟聰明人打交道,特別舒服。
許多時候,話不用多說,只給一點點小小提示,人家就全明白了,甚至比你還通透。
但考古隊不是每個人都是聰明人。
一個扛探測儀的人不解地問:往下挖還都是土,這和找主墓有什麼關係?
沒人理他,幾個老專家爭着下到地窖裏去了。
陳主任走過來,對着那個人的腦袋,狠狠敲了一記,開啓了教育不開竅之輩的模式。
你這個榆木頭疙瘩腦袋,真不開竅!都這樣了,還不明白?
明白啥啊?
那我問你:這座山,以前叫什麼山?
石子山啊。
爲什麼叫石子山?
漫山遍野都是石頭。
那還不明白嗎?
陳主任,我還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陳主任看他這麼不開竅,又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子。
那我再問你:這個山的構造是什麼?
石灰岩和泥質頁岩。
那人對山體的構造倒是如數家珍。
外表最深土層,覆蓋是多深?
山上覆蓋土層最深是一米五到兩米。
就算土層最深是兩米,那這裏怎麼會有一個五米多深的地窖?而且地窖往下挖還是土,不見石頭?
扛探測儀的人突然瞬間開了竅。
他的臉上,開始血往上涌。
我明白了!這是漢墓上面的夯土層!
扛儀器的手,開始顫抖。
不會吧?難道——找了十年的主墓,就在這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