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搬去伊麗
給李願主持完婚禮，王臣也要動身返回安西，臨行前，李願誠惶誠恐的找到了王臣，向他請教打造水師的要領，身後還跟着同樣誠惶誠恐的韋皋。
這時候的韋皋還只有三十二歲，職務也只是監察御史，還沒有成長爲後來那個總鎮川蜀二十一年的大唐川蜀王，所以對於突然之間得到安王青睞，成爲明州水師兵馬副使的事情還是感覺有些懵，爲什麼就相中了我？
“姐夫你可得幫我，我對水師真是一竅不通。”李願道。
比起李願，韋皋還要更加拘謹：“下官韋皋，參見安王。”
王臣沒有理會李願，卻上前把韋皋攙扶起來：“韋世兄不必見外，你岳父跟我岳父乃是故交，所以你我也算半個故交，呵呵。”
“下官豈敢。”韋皋卻還是很拘謹。
這真沒辦法，眼前這位可是安王，大唐軍神！
試問天底下，有哪位青年才俊敢在安王殿下的面前放肆？
便是嫡親的小舅子兼駙馬都尉李願見了安王，不也照樣戰戰兢兢？
見李願和韋皋都站着不肯坐，王臣也沒勉強：“你們倆也不用緊張，讓你們去明州籌辦水師不過就是讓你們去嘗試一下，成了固然是好，不成也沒有什麼關係，大不了朝廷再換別人去，所以你們不要有什麼壓力。”
“這……”韋皋跟李願對視一眼，壓力更大。
安王這是什麼意思？敲打他們倆？怎麼感覺話裏有話啊？
“姐夫，那個，那，那個能不能……”李願忽然說話都變得不利索。
“不能！”王臣直接打斷李願說道，“辦不成水師沒關係，但是不去是不行的！”
一邊說，王臣一邊拿出第一份草圖遞給李願：“這是我繪製的水師戰船的草圖，就是個意思，造船的老師傅看了自然就會明白，就是今後造的水師戰船的船底不能是平的，而是必須改成尖的，這樣的尖底戰船喫水更深，重心也會更穩，抗風浪能力也會更強一些，更不容易在大風颶浪之中傾覆。”
再接着，王臣又拿出了第二份草圖：“這個是風帆的草圖。”
“風帆？”韋皋愣了下又趕緊解釋，“我聽敬輿（陸贄）提及過海船，其風帆似乎是由竹竿撐起的，並不是由小塊三角布組成。”
“沒錯，這是重點。”王臣點點頭說，“自古以來，華夏的水師戰船都是平底船，風帆用的也是竹竿支撐的硬帆，這等水師戰船用於內江內河或者近海都是極好的，但是如果用於遠洋航行又或者跨洋遠征，就有些力有不逮。”
頓了頓，王臣又道：“相比起大塊硬帆，由多塊三角帆布組成的軟帆可以獲得更大的迎風受力面積，在大海上可以獲得更快的航速，這在遠洋航行之中尤爲重要。”
李願還有韋皋聽得似懂非懂，一臉懵逼，這其實也很正常，至少直到這個時候，兩人對於水師都還是一竅不通。
王臣對於水師也是懂得不多。
他的知識面確實廣，但不精，只是涉獵。
比如說尖底船適合遠洋航行，軟帆的航速要比硬帆快，這些他都知道，但是要讓他清楚的繪製出三角帆的詳圖，再告訴李願和韋皋，三角帆該怎麼掛，怎麼操作，在逆風時怎麼實現向前航行，這就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
所以只能讓李願和韋皋去明州自行摸索。
“總之，你們倆去了明州之後慢慢摸索。”
“不要緊張，但也不要懈怠，要勇於任事。”
“時間上我不會給你們設限，所以不用着急。”
聽到這，李願和韋皋便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
只要不設時間限制就沒問題，就怕朝廷急用。
兩人可是聽陸贄私下裏提及，安王有跨海征討倭國的念頭。
想到這，李願又小聲的問道：“姐夫，你真的打算征討倭國？”
“錯了，不是我要征討倭國，是你們。”王臣拿手指戳了戳李願額頭，又道，“等到你們的水師練成，就先滅了倭國祭旗。”
看到王臣要走，李願就急了：“姐夫，炮炮炮，別忘了大炮！”
“這個你放心。”王臣哂道，“忘不了，兩寸炮、四寸炮都會發過來，等到你們造出了五千料的大船，六寸炮也會發過來，此外還有安西銃，你要多少我給多少。”
接下來，不只是李願的水師，另外三大都護府、八大節度使都要普及大炮。
當然了，鑄炮的工藝尤其是黑火藥的製造工藝肯定不會擴散，沒那個必要。
因爲鑄炮的工藝和黑火藥的製造工藝一旦擴散，就容易外流，倘若讓某個不懷好意的粟特胡商賣給了大食、拂菻又或者可薩汗國就不好了。
雖說安西軍很快就會從黑火藥進化到無煙火藥，可是改進發射藥只會增強安西軍的攻擊力，而不會增強安西軍的防禦力，一旦讓大食軍隊、拂菻軍隊或者可薩軍隊也用上跟安西軍一樣的大炮，安西軍將士立刻就會面臨嚴重的威脅。
所以說，鑄炮和黑火藥的工藝仍然要嚴格保密。
“對了，還有個事。”臨走之前王臣又想起一事。
“用桐油和石灰調製的艌料，密封效果不如瀝青。”
“所以，我會從安西向明州發送瀝青，供你們造船。”
“另外，底部水密隔艙可以多隔幾個，比如說十幾個。”
李願和韋皋都聽得懵懵懂懂，不過兩人都認真的做了記錄。
“行了，這下我真的要走了。”王臣道，“你有什麼話，要我帶給你姐的嗎？”
李願想起遠在龜茲的李清婉，忽然就鼻子一酸澀聲說：“等有了時間和空閒，我會帶着玉真去龜茲看望她和安兒他們的。”
“那你可要失望了。”王臣道，“因爲我們很快就要搬家了。”
“搬家？”李願愣了一下問道，“搬去哪？要搬去碎葉了嗎？”
“不是，搬去伊麗。”王臣笑道，“伊麗河上游新築的一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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