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進入公司
一股巨大的恐慌感猛地攫住我的心臟。
全身的血液都在一剎那凍結。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蔣天生,“你抓我回來,就是因爲想要我手上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或許是這真相太過震驚,我的聲音都在隱隱發抖。
他並沒有立馬回答我,眼裏浮現出一絲我看不懂的神色。即使我已經氣得渾身發抖,他卻像一點都不着急一樣,靜靜看着我。
我緊捏手心,希望自己全身的顫抖不要太明顯。
“你之所以不乾脆殺了我,而是折磨我,羞辱我,就是因爲我手上還有公司的股份?”
蔣天生始終沒有說話,冰冷固執的臉彷彿一座冰山,橫亙在我們之間,無法跨越。
最後,他緩緩合上手中的文件,淡淡看向我。
“你明白就好。”
我愣在原地,耳邊彷彿出現了幻聽,轟的一聲,有什麼東西碎成了渣。
唯一感到蹊蹺的是,他那句話的末尾,帶着一絲嘆息的餘韻。
只是憤怒早已衝昏我的頭腦,讓我無法去思考這句話底下的細枝末節。
腦海中架構了一萬個如何謾罵他的詞語,到最後卻全部崩塌,化爲塵埃。
因爲我知道,跟他硬來,絕不會有好結果。
“從今天開始,你就跟在我身邊做我的祕書。”
他用一如既往冷淡的聲音說道,彷彿剛剛發生的事情不存在一樣。
更好笑的是,他居然讓我待在他身邊做他的祕書?難道,是打算將我放在他身邊,好隨時監視嗎?
面對他的決定,我並沒有打算反抗。因爲我知道,我只能選擇忍氣吞聲,尋找日後復仇的機會。
確定成爲蔣天生的祕書之後,當天晚上他便吩咐張姨給我準備了工作穿的職業套裙。
是一套深藍色的裙子,穿上看起來幹練又不失活力。
張姨看到後忍不住連聲讚歎。
但對於我來說,這並不是什麼開心的事情。如果爸爸還在,看到我終於穿着套裙去上班了,應該會很高興吧。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蔣天生已經走到我面前,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彷彿在欣賞一件物品般,露出略微滿意的眼神。
我的身體下意識繃緊,冷冷回視過去。
氣氛一時變得非常尷尬,連空氣都彷彿冰冷了好幾度。
“不錯,希望明天開始,你不要給我出什麼岔子。”
他的語氣依舊不鹹不淡,聽着就讓人很冒火。
既然已經決定了低頭,那就沒必要再做無謂的掙扎。我並沒有對他這句話表示任何不滿,而是乖巧點頭。
蔣天生微微一愣,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但他並沒有說什麼,讓我稍微鬆了口氣。
於是第二天一早,我便跟隨蔣天生來到了公司。
這一次以公司員工的身份來到這裏,我的心境多少有些不同。看着辦公室裏認真勤勉辦公的同事,我心中很是複雜。
沒有想到,蔣天生將公司料理得這麼好。當初爸爸早早帶他去公司鍛鍊,他很快便學會了生意場上那一系列果決狠辣的手段。
連爸爸都說,他是個天才。
我微微在心中嘆了口氣,望着蔣天生挺拔高大的背影,不知道心裏是什麼滋味。
之後,我去人事部辦理了入職手續等一系列事情,隨後便來到蔣天生的辦公室。
辦公室只有我們兩個人,放置在角落的空調緩緩吹出冷氣,讓整個辦公室又冷了不少。
“茶。”
正發着愣,蔣天生冷不丁的一句話讓我回過神來,疑惑地嗯了一聲。
他從文件中擡起頭,戴着眼鏡的臉看上去很嚴肅認真。
“需要我教你倒茶麼?”
平淡的語氣中帶着隱隱的不滿。
我立馬反應過來,匆匆端起茶杯跑到了茶水間。
這種狀態,可不行。
我用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告訴自己一定要放平心態。
雖然我面臨的人是我的殺父仇人,但在完全掌握打倒他的王牌之前,我絕不能輕易露怯。
然而望着自己空落落的雙手,我才意識到,我手中,一張牌都沒有。
杯中的茶水不知不覺溢了出來,我趕緊放下茶壺。
“蔣總,你的茶。”
我用像往常一樣對待工作的語氣對蔣天生說道,他略略有些詫異,瞥了我一眼,但什麼都沒說。
放穩茶杯之後,他又交給了我一些雜活。對此,我絲毫沒有怨言。
一天下來,我做的工作無非就是端端茶遞遞水,幫蔣天生拿點文件之類的小事。這讓我感覺有些挫敗。
真這麼做下去,我到什麼時候才能掌握公司大權?
“你今天很聽話。”
下午六點,蔣天生摘下那架金絲邊眼鏡,用眼鏡布仔細擦拭了一番,又不疾不徐地放進眼鏡盒裏。
我微微扯了扯嘴角,“反抗你是沒有用的,所以不如乖乖聽話,說不定這樣你會對我好一點。”
他哈哈笑了笑,彷彿我說的話在他看來很搞笑一樣。
“你早該有這種覺悟。畢竟你跟我那麼多年情誼,要是不反抗的話,我也不會那麼對你。”
他說得雲淡風輕,彷彿錯的人是我一樣。
我垂下了眸子,沒有說話。
接下來的幾天,我再也沒有反抗他一句,或一件事情。他對我的改變似乎很滿意,所以漸漸也交給了我更多的工作。
雖然工作並不複雜,我的心情卻有些焦躁。倒不是煩惱工作上的事情,而是路延那件事,始終梗在我的心頭,像一根刺一樣。
最近蔣天生對我不錯,所以我想着從他這裏撬開嘴。
下午下班的時候,我假裝很認真的整理着文件,實際上卻用餘光微微瞥向蔣天生。他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臉色不像以往那樣冰冷。
“怎麼,你看上去很焦躁?在想什麼?”
他橫過眼看向我,讓我有種很危險的感覺。
我乾笑一聲,“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了路延,心裏有些不好受……”
我降低了音量,但很顯然還是被他聽到了。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緩緩靠近我,“想知道?”
我暗暗升起了希望,手心因爲出汗變得有些粘膩。
然而就在我等着他告訴我路延的下落時,他卻輕笑一聲。
“告訴你又怎樣呢?你只會更不好受。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爲好。”
說罷,他便走在我的前頭,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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