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明勢力
上輩子軍校生時期他也曾參加過這種統考,但接連在實驗室待了這麼多年,鮮少上戰場,又加上出入都有專人保護,各項技能早已退化。
見他暗自生氣,偏偏又一言不發,活脫脫一個當代大家閨秀的典範,楚澄捂着肚子,笑的更開心了。
楚澄將手肘壓在伊瑟林的肩膀上,丹鳳眼無辜的注視着他,語氣真誠:“別生氣,男孩子愛乾淨一點挺好的,真的。”
還沒等伊瑟林有什麼反應,頭頂傳來一聲洪亮的“臥靠”,兩人的注意力紛紛被吸引。
一頂降落傘從天而降,江寧灝墜在最下面,金色的髮絲被吹得放蕩不羈,彷彿一個大型的掃把,歪斜着衝着地面晃悠下來。
臨近地面,身後的降落傘咻地收回揹包,在空中沒有調整好姿勢,江寧灝一下子失去支撐,啪的以臉着地。
簡直慘不忍睹。
楚澄無奈地嘆了口氣,真丟他們機甲單兵的臉。
所幸江寧灝還算皮糙肉厚,迅速的爬了起來,拍拍腿上的灰,彷彿無事發生的跟大家打招呼。
“大家都到齊了嗎哈哈,哈薩還沒下來?”
哈薩是他們小隊的第三位機甲單兵,恰好落單,被分配到了另一艘星艦上。
阮霽提前已經給他發了位置,不一會兒,天上就出現一個黑點,黑點越放越大,肌肉虯結的壯漢穩穩當當的落地,塵土被震的集體跳躍了一下。
近看更爲心驚,這位壯漢有兩米五,膚色黝黑,像頭大黑熊,面相兇狠,笑起來卻帶着憨憨的傻氣。
阮霽早就修整好自己,默默等在一邊,等人到齊,他開口道:“我們收拾一下,先分配物資,再做打算。”
降落點未必安全,保險起見,他們六人往叢林深處走了一點,尋到一個山洞,暫時躲進去。
阮霽掏出自己的大包,裏面是指揮官獨有的物資,三個裝有機甲的空間鈕。
“學校分配給我們三種機甲,按我的想法,比賽初期,哈薩拿防禦型機甲,保護我和伊瑟林的安全。”說完,阮霽將裝有防禦型機甲的空間鈕交到哈薩手上,“至於輔助型機甲,我想交給一個綜合能力相對更強的人,作爲我們隊的自由人,負責探路,斷後等工作。”
“在我們隊被偷襲的時候,她可以作爲我們反擊點。”
聽到這,江寧灝羞澀的撓撓頭,自作多情道:“哎呀,這事鬧的,先說好,我只能盡力而爲。”
阮霽看也不看他,徑直把輔助型機甲的空間鈕交到楚澄手上,“你的任務很重,並且要時刻注意自身的安全,不能被發現。”
不顧抓狂的江寧灝,楚澄皺眉,比起輔助型機甲,她更喜歡攻擊型的機甲,但畢竟是指揮的安排,她“嘖”了一聲,還是接了過來。
江寧灝:“你不喜歡給我啊!得了便宜還賣乖。”
阮霽忍無可忍地拍了一下江寧灝的頭。
呆子!
他這樣分配也不是完全沒有私心。
軍訓統考的成績分爲兩項,小隊總成績和個人貢獻點。
小隊總成績很不穩定,一旦被淘汰,分數盡爲他人所有,個人貢獻點卻是實打實自己的,即使被淘汰,也不會被分走。
他給江寧灝攻擊型機甲,內心裏也是向着這位好友,給他機會拿更多的分數,衝擊機甲單兵系的首席之位。
偏偏這位好友腦子好像被驢踢了,非要去搶那個喫力不討好的自由人位置。
伊瑟林自然知道這些小心思,他沉默不言,裝好自己的修理箱,清冷地立在一旁。
只是心裏略微不屑,這位指揮的格局到底是不如他哥哥。
楚澄將空間鈕掛在脖子上,又把耳邊的通訊器別好,輕輕咳了兩聲試音,確定沒問題後,才道:“指揮,那我先去探路?”
“嗯。”
“等下。”
阮霽平穩的聲線出現一絲詫異,“竟然已經有一支隊伍被淘汰了?!”
指揮的通訊器中,可以看到各個小隊的排名和淘汰狀況。
一般來說,這種軍訓統考前期,各小隊通常和平相處,在積攢一定的個人貢獻點的情況下,纔會去挑起隊伍之間的爭鬥。
他眉頭緊鎖,將地圖仔細翻看好幾遍,劃了三個圈,“先往這幾個地方看看,若是有人捷足先登,我們先避戰。”
一種默默的不祥之感縈繞着他,這屆軍訓統考似乎和往屆的很不一樣,他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楚澄輕巧的跳了上了高處的樹枝,抓了一把綠葉碾碎成糊糊,一股腦抹在臉上,與草綠色的迷彩服交相輝映。
她貓着腰,向前方的樹枝跳去,落下的時候輕飄飄,彷彿沒有重量,幾個大跳,就跑出好幾十米。
阮霽標出來的都是星獸相對聚集的地方,其他隊也垂涎欲滴,楚澄接連探查了兩個地方,都發現了埋伏的痕跡。
直到第三個地方,楚澄環繞了一圈,纔敢傳回去消息:“3號點安全,1號和2號點已經有人埋伏。”
耳麥裏傳來阮霽的聲音,“收到,我們馬上就到,你在那兒等等,確保自己的安全。”
楚澄懶懶道:“行。”
3號點的星獸多而不強,江寧灝開着攻擊型機甲所向披靡,遍地都是星獸殘骸。
楚澄所在的45號小隊排名嗖嗖上漲。
戰區高處的某一根樹枝上,楚澄無聊地靠坐在樹幹上,機甲被樹葉掩映着,幾乎和環境融爲一體,她時不時幫江寧灝補上一槍。
可能實在是無聊,她遠遠地給站在後方,安全無比的伊瑟林套上了一個盾。
伊瑟林略有些呆愣地擡頭看,找不到楚澄的位置。
阮霽無語,對着通訊器道:“珍惜資源。”
楚澄拖長聲音,散漫地應好,可並沒悔改的意思。
忽然,她的耳朵微動,視線投向遠方,樹葉不自然的律動着,透過縫隙,楚澄敏銳的捕捉到槍口反射出的光,她的聲音嚴肅起來:“西面有人正在靠近,我們是打還是撤退?”
“撤退。”
阮霽堅定道。
“行。”
趕來的六人組看着一片狼藉,紛紛失望,“這羣傢伙跑那麼快?”
抱着槍的紅髮少年咂嘴:“還挺謹慎。”
胖胖的男生手上端着重型狙擊槍,臉上卻笑眯眯:“來晚了,去找下一個隊伍吧。”爲首的銀髮男生斜瞥了一眼身後的紅髮少年:“說了多少次,趕路的時候槍尖收起來。”
“哎呀,知道了。”紅髮少年乖乖照做,嘴裏卻仍不住嘟囔道:“這誰能注意到?”
“誒?”胖胖的男生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了高處的樹上,他微眯着眼,眺望遠方,“又來了一隊。”
爲首的男生果斷下令:“埋伏起來。”
狼藉一片的場地重歸寂靜,四周彷彿空無一人。
形似松鼠的慄獸乖巧地抱着果子滾來滾去,玩的不亦樂乎。
遠處,高高低低的灌木叢輕微的晃動了一下,足足觀察了五分鐘,男生終於放下了心,小心翼翼地冒出頭來。
咻地一聲!
一枚光彈穿梭過重重阻礙,正朝着他的眉心方向飛去,不偏不倚,男生身上的防護罩自己打開,穩穩攔住光彈,盪出層層波紋。
防護罩在受到致命傷時會自己彈開,但只有一次機會。
新生一臉懵逼,他的通訊器已經被關閉,屬於他的名字變成灰色,昭示着他已經被淘汰。
沒有收到消息,他的組員一個個靠了過來,如法炮製被收了人頭。
“一個個隔着扮演葫蘆娃救爺爺呢,這批新生腦子不太好的樣子。”
紅髮少年得了人頭,嘴上還不饒人,不屑地嘲諷道。
高處,微型攝像頭記錄下這一切,轉播到聖西爾內部的高校直播間,僅有聖西爾的學生可以觀看。
【大二的這幫人也太狠了吧,新生幼小的心靈收到好大的衝擊!】
【就是要這麼狠,直面現實的殘酷吧,崽種!】
【阮清溪好帥啊啊啊啊啊,我想做他的機甲單兵!】
【樓上你的性別是......?】
這頭,撤離途中,阮霽突然停下了腳步,他皺着眉頭,細細又計算了一遍各小隊的數據。
“怎麼了?”
江寧灝問道。
“又淘汰了一個小隊,可是沒有其他小隊的分數上漲。”
哈薩提出自己的看法:“可能他們自不量力挑戰高級星獸,被救走了吧。”
爲了防止新生出事故,有許多隨行的老師藏在暗處,以便及時救援。
“不。”阮霽嚴肅地反駁了他,“從剛剛開始,這是我看到的第四個這樣的情況。”
即使是新生,指揮也不至於屢次失誤,挑戰不可戰勝的星獸。
“我懷疑,這次統考,除了新生,還有另一方勢力。”
通訊器裏傳來沒有聲音,阮霽有些擔心。
“楚澄?楚澄?”
阮霽叫了兩聲楚澄,楚澄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過了兩秒纔回應。
“你在幹什麼?”阮霽的聲音有些生氣。
楚澄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她倒掛在樹上,上身垂了下來,手裏抱着一堆野果,悠閒道:“你不餓?”
阮霽泄了氣,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一聲,他無奈的道:“找地方修整,哈薩去換楚澄,讓她休息一下。”
楚澄忙碌了一天,終於得空歇息了一會兒,抱着野果啃得暢快,時不時丟給伊瑟林一個。
伊瑟林沒立刻喫,而是專心地修理江寧灝的機甲,機甲略有磨損,修起來不是很難,但想比原來一樣,還是要下一番功夫。
野果他接過來後,全部放在了一邊。
阮霽有些羨慕,聽着楚澄嘴裏滋滋作響的聲音,他的喉嚨不可抑止的咽口水,手裏的乾糧都不香了。
不想喫的人有那麼多個,想要的人卻沒有,這世界合理嗎?
他禮貌又矜持地問道:“我不配得到一個果子嗎?”
楚澄:“那不行。”
“嗯?”
阮霽從沒見過這麼沒眼色的人,都是一個隊的,怎麼這野果就伊瑟林能喫?
楚澄似乎看出了阮霽的疑惑,理所當然地回道:“那可不一樣,他可是機甲師啊!”
阮霽磨牙:“我他媽可是指揮啊。”猛地緩過神,他整理表情,改口道:“我是說,我可是指揮啊。”
“哦。”
楚澄平淡地應道。
“......”
阮霽覺得自己要被氣糊塗了。
“咔擦”一大口,楚澄嚼的起勁兒,她真誠地建議道:“要不你睡覺吧,睡着就不餓了。”
伊瑟林脣角勾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轉瞬又消失不見,當阮霽警惕地望去時,他面色平淡,安安靜靜地握着扳手,專心致志地擰着螺絲。
怎麼說呢,楚澄總是在適宜的時候,展示自己優秀的情商。
嗡——
阮霽的通訊器震動了兩聲,打斷了這令人窒息的交談。
指揮之間有一個公共通訊平臺,本以爲用不上,畢竟誰想和敵人們當衆交流呢?
可現在情況卻不一樣了。
“24號小隊說......”
“新生之中,有間諜。”
阮霽神色嚴峻,他發了一段消息:“我懷疑這次軍訓統考,校方爲了加大難度,混了高年級的人進來,人數不明,我們要團結起來。”
“否則,我們可能會全軍覆滅。”
頻道里,鴉雀無聲,此時正是各隊修整時期,各隊隊長應該都看見了消息,目前都持觀望態度。
“我們來時有六架星艦,但即使加上所有同行的醫療人員和老師,也只能坐滿五架星艦。那第六架星艦,是誰呢?”
爲了增強可信度,阮霽補充道。
有的人不信,懷疑阮霽話裏的真實性,有些人發現了蛛絲馬跡,卻各懷鬼胎。
“他們什麼意思?怎麼都不說話?”
楚澄納悶道。
阮霽面色凝重,抓着通訊器的指尖微微發白,暴露了他內心的糾結。
“他們在猶豫,如何選出合適的總指揮,還有貢獻點的分配,這些都是問題。”
楚澄不理解,這羣指揮整天磨磨唧唧,考慮這個考慮那個,簡單的事情都被考慮的越來越複雜。
她一把搶過通訊器,囂張地發了一段語音:“兄弟們,這個統考的第一肯定是我們的,都別想了。現在我們願意帶大夥兒一起抵抗外敵,共同富裕,就說來不來吧。”
聽着這種莽夫發言,阮霽無奈扶額,好傢伙,這下子全完了。
原本一片死寂的通訊頻道霎時間熱鬧起來,聽取蛙聲一片。
“你他媽,誰說第一是你們的了?”
“要臉嗎?第一我們早就預定了,你排老幾?”
“臥靠,殺了多少星獸就在這裝逼?知道排行榜第一是誰嗎?”
阮霽沉默,額,某種意義上來說,效果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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