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威脅
許知業看着對面的肖副使道:“肖副使,此次找你,是爲了確定李羽玄的身份。”
“說是暗子,你們可有證據?”
肖副使笑道:“證據,什麼證據?我說是,那便是。”
許知業搖了搖頭,平靜的說道:“這是大唐,這是神州,不是你們靖玄司說什麼就是什麼的地方。”
“這李羽玄能擊殺血筏殺手,在獬豸血淚出現之時行爲詭異,在昨天中午隨一個邪教人員外出,此番種種,不是一個簡單的暗子可以解釋的。”
“若這李羽玄真的是你們的暗子,那麼我想問爲何他被血筏殺手擊殺這件事是我們的縣司先知道的?”
“爲何他之前不知道靖玄司的存在?”
“難道就在這十幾天中他成了你們靖玄司的暗子?如果是這樣,我想問問你們靖玄司可有文書證明?”
“不過是一二十天而已,一個毫無修爲的凡人因應該不會有那麼高的密級吧?”
肖副使眼睛眯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懷疑這李羽玄有鬼,想幫你們靖玄司排除內患啊。”
“當然,也不是非要證明這李羽玄有問題,要事這獬豸血淚之事被確定爲是邪教之人所爲而非冤案導致的異衍,那自然不需要在查驗李羽玄什麼了,不是嗎?”
許知業笑笑,鬆了口氣,繼續道:“當然,還有其他方法,我們在紫山發現了鬼王的蹤跡,打算派人剿滅。”
“要不你們讓李羽玄也去?敢於深陷險地,爲民除害,這身份自然是不用再查了。”
肖副使聽完了許知業的話,面色冷若寒霜,放出了一股一股的殺氣,如果說對刺史的恐懼來自於後天的教育,那麼對肖副使殺氣的畏懼則是來自於本能。
許知業毫不懷疑對面的這個中年男人可以在瞬息之內將自己殺死,可是他敢嗎?
終於,肖副使說話了,“這是州司的意思還是許參軍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但州司中有這個想法的人不少。”
“所以這個選擇我們必須做是嗎?”
“是。”
肖副使的面色愈發的陰沉,道:“看來你們真是爲了頭上這頂帽子什麼都不要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李羽玄的行爲本身就有問題,不是一個簡單的靖選司的人就可以解釋,這種情況下,州司懷疑他又問題本身就是一件合理的事情。”
“並且,肖副使,你要明白,他的戶籍還在州里。”
肖副使起身,一言不發,轉身要離開。
“肖副使!”許知業大聲道:“你要明白,靖玄司和朝廷本就不屬於一個系統!”
“現在爲了管我們的事情,連自家指揮使的子嗣也要放棄嗎!”
肖副使轉身,盯着許知業,輕蔑的笑了一下,“許參軍,我記得你是一個讀書人吧?”
許知業皺了皺眉頭,“何出此言?”
“那孟聖有句話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什麼話?”
“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
許知業的臉色唰的一下紅了起來,像是急火攻心。
肖副使添油加醋道,“讀書人忘了道理,反倒是我們這些臭武夫記得,不知是可笑,還是可悲啊!是你們讀書人悲!還是這廬州百姓悲?”
說完,推開房門,向外走去。
許知業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後還是從嘴中擠出了幾個字,“所以你們靖玄司是不管李羽玄的死活了嗎?”
“鬼知道!”
“老子又不是鷹揚府裏面的老大,等我回去和府正還有先生商量之後再說!”
許知業硬生生嚥下一口惡氣,道:“那你剛纔爲何如篤定?”
肖副使轉身,嘴角高高掛起,“今早和領居間寡婦對罵罵輸了,心裏不痛快,來這瀉瀉火。”
“你!”
······
晚上,靖玄鏢局。
李羽玄聽完肖副使的話,總結道:“所以州司的意思是,要麼我上紫山滅鬼,身陷險地證明我是靖玄司的暗子,要麼我們靖玄司騙御史說獬豸血淚不是異衍。”
“確實,”肖副使點了點頭,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你是我們靖玄司指揮使的孩子,自然會被我們靖玄司保護,明日我就安排你出城,去其他地方的靖玄司!”
“不行。”鷹揚府三巨頭之一,上面派下來的先生髮話了。
“你這是說什麼話?怎麼就不能這麼做了?”肖副使起身,盯着先生,手背和手掌不斷相碰,發出啪啪的聲響。
先生一本正經的說道:“因爲從事實上來說,他不是我們靖玄司的人的孩子,他爹是指揮使不假,可他爹失蹤已經六年了,按照司中的章程,三年不聯繫靖玄司則開除靖玄司身份。”
“所以從官面上,李羽玄不是我們靖玄司的子嗣,所以我們不能用靖玄司的力量幫他。”
“那我自己送他出去行不行?”
先生搖了搖頭,道:“也不行,按照《玄門章程》,靖玄司的人不能放縱朝廷要犯潛逃。”
韓府正想了一會,道:“我的柳先生啊,能不能不要這麼死板?李家可以說爲靖玄司流盡了最後一滴血,現在我們怎麼能任由李家的血脈被這昏聵的州官擺佈?”
“你也是司學出來的,書中也說過,這李家之前是一個有上百人的大家族,一直在靖玄司中,後來爲了鎮壓異衍,李家死的死,失蹤的失蹤,現在就剩下了李羽玄,我們能讓他在我們眼前被人欺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只要我們靖部的人還沒有死光,這事就不可能發生!”
“這前途我不要了也要把這李羽玄送走,你儘管找你在醫部的同窗,等我們回來了,把我們抓走便是!”
“老肖,收拾收拾,明天我們就出城,要是州司的人敢攔我們,打穿他們!”
肖副使躬身,道:“屬下領命!”
柳先生看着眼前兩個要違反章程的人,一陣頭疼,但此事確實有些棘手,一面是法規,一面是靖玄司的功臣之後,都是好捨棄的。
將目光移到風暴的中心,李羽玄身上後,卻見李羽玄開口了。
“韓府正,肖世伯,爲何不聽聽我的意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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