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偉大的愛(7)

作者:諸葛扇
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就像人的忍耐力。

  林諾一邊等林母喫完藥,將舊被子換掉,換成剛曬好的被子,一邊聽996彙報馮麗珍的情況。

  經過秦凌梟幫馮麗珍懲罰娟姨,給她找回場子之後,馮麗珍對秦凌梟的態度軟化了許多。

  兩個人有時候,甚至能多說上幾句話。

  當然,依照秦凌梟的秉性,說話是不可能安安分分說話的。

  他總是隨手一拉,霸道的將馮麗珍拉到大腿上,摸着她的腰,和她說話。

  那掌心的火熱,總是讓馮麗珍面紅耳赤。

  那天,xp大學校長五十歲生辰,在城北黃河酒店辦酒會。

  原身作爲xp大學曾經的風雲人物,自然收到請柬。

  前世,林耀死後,林母生病,馮麗珍消失,原身擔心林母,擔心馮麗珍,要在十方堂坐鎮,每天照顧病人,要去賭場贖人救林堯,每天天不亮就起牀,晚上最後一個歇下,身體慢慢也出了問題。

  所以前世,原身沒有去參加許爲民校長的生日宴會。

  林諾現在身體倍兒棒,自然就沒有推辭了。

  黃河酒店。

  林諾穿着淡綠色的格子旗袍和厚外套在門口遞上了請柬。

  許爲民連任之間xp大學校長十五年,b城大部分的政界要員都出xp大學,不是許爲民的老同學,老學長,就是他的學生。

  許爲民又是經濟學界和醫學界的雙重大佬,在國民政府威望很重。

  所以許爲民生日,b城有頭有臉的人都勢必要給他一個面子。

  但是許爲民的風光也就這幾年了。

  幾年後,因爲指責國軍抗戰不利,總是在報紙上批判國民政府的投降派,許爲民被迫流氓海外。

  這也是,原身前世被抓嚴刑拷打而許爲民沒有出面的原因。

  林諾走了進去,將親手做的生日蛋糕遞給許爲民,“校長,生日快樂。”

  許爲民看向林諾,忍不住說道:“怎麼又瘦了?”

  “最近太忙了。”

  “忙歸忙,也要注意身體,你和你哥都是一個德行,忙起來就什麼都忘了。”

  許爲民唸叨完,突然想起林耀已經遇害了,不由得內心升起一股悲涼。

  想他許爲民一生自視甚高,在學界頗有聲明,結果連給自己學生討個公道都做不到。

  何其可悲?

  “校長,今日是您的生日,就不要想那些事了,我相信,東方朝陽總有升起的一天,大地不會永遠是黑暗的。”

  “如今我倒還要你來勸了。”

  許爲民儒雅的笑了笑,說道:“好了,跟我打過招呼就行了,你師孃就在那邊,唸叨你很久了,過去陪她說說話吧。”

  “嗯。”

  “一會兒切蛋糕的時候,早點過來,我可記得你這丫頭,做手術的時候手是最穩的,但是嘴也是最貪喫的,尤其愛喫那生日蛋糕上的花。以前同學過生日,爲了那花你總是最積極的。”

  “校長,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去去去,在老師眼裏,你們永遠是一幫孩子。”

  林諾無奈的笑了笑,轉身去陪師孃吳昕儂說話。

  兩個人說了一會兒,林諾看見門口走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馮麗珍挽着秦凌梟走了進來。

  秦凌梟還是那裝逼慣用的黑色套裝,黑西服陪黑色長款風衣外套,手上戴着白手套。

  馮麗珍穿着一看就很昂貴的旗袍和純白狐狸毛的皮草短外套,那旗袍將她的腰肢顯得格外的細。

  她的脖子上,手腕上,戴着帝王綠的高冰翡翠,價值連城。

  纖細白皙的手指上更是戴着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戒指。

  那戒指在飯店燈光下閃耀着美麗的火彩。

  而馮麗珍在那美妙的映照下,顯得富貴逼人。

  996忍不住說道:“秦凌梟對她還真好。”

  “算好嗎?”林諾淡淡的說道:“珠寶首飾,又不是送給了馮麗珍,要是以後把馮麗珍玩膩了,殺了再把珠寶收回來就是了,就像娟姨,那可是秦凌梟的得意干將。給馮麗珍出氣歸出氣,你看他真把娟姨殺了嗎?”

  至少從目前來看,秦凌梟對馮麗珍不過是玩玩,還沒到前世深愛的地步。

  按照回憶錄的記載,兩個人之後應該要迎來,馮麗珍表面配合秦凌梟,暗中傳遞消息,將秦凌梟的計劃泄露出去,然後引來廝殺,秦凌梟感覺自己被一個女人欺騙了,惱羞成怒,將馮麗珍囚禁起來百般折磨。

  兩個人在虐身虐心中達成了生命的多次大和諧,以及愛的昇華。

  然後等看過回憶錄改編的電影之後歌頌他們愛情的影迷們就可以洗白說,看,馮麗珍並沒有一開始就屈服,她百折不饒,堅決果敢,只是後來心不受控制,愛上了秦凌梟而已。愛情本來就不受理智的控制,她也不想的。

  看,秦凌梟雖然可惡,但是,他是一個有魅力的人,他於戰火中多次救馮麗珍,明明遭遇背叛拿着槍手發抖都殺不了馮麗珍,甚至多次爲了在馮麗珍勸說的情況下,放走了不少本該被他逼供殺死的geming黨。

  他不壞啊。

  他只是沒人教,腦子裏沒有家國大義,沒有是非善惡的觀念。

  如果他早一點遇到馮麗珍,不是出生在妓館,有一個好的家庭,有一對好的父母,他也可以做一個好人。

  而且他放走了那麼多人,也算是支持了geming,難道不算放下屠刀嗎?

  倒是電影裏的那些人,那些迂腐的geming黨爲什麼不能給他一個機會,給他一個做好人,用餘生去懺悔,去爲國而戰的機會,他不是都已經決定拋下一切和馮麗珍去海外生活,不問世事了嗎?如果他有這樣一個機會,或許他們的愛情就能迎來一個轉機。

  尼瑪,想起那些評論,林諾這個旁觀者都覺得心梗,更何況原身了。

  還給秦凌梟一個爲國而戰的機會。

  秦凌梟活着的這麼多年,在b城呼風喚雨,難道一個放下屠刀,爲國貢獻的機會都沒有?

  死到臨頭了需要機會了?

  車撞牆上你知道拐了?

  早幹嘛去了?

  還有放走的那些人,他不抓需要他放???林諾就不信這些人被放走後秦凌梟沒讓人跟蹤準備搗老巢。

  林諾別開頭,假裝沒看到馮麗珍。

  按照回憶錄記載,這次秦凌梟的目標是稅務局局長柯仁亮。

  回憶錄裏,馮麗珍自己說,秦凌梟殺柯仁亮是爲她報仇。

  因爲當初柯仁亮看上了她,多次到十方堂找茬,還趁着給他包紮的時候對馮麗珍動手動腳,原身哥哥發現後怒斥柯仁亮,十方堂因此被查稅差點被關。

  不過後來據細究回憶錄的研究學者說,又是另一番意思。

  在研究民國曆史的學者眼裏,柯仁亮原本是和秦凌梟合作的,後來被洪仰天送的美人吹枕邊風,倒向了洪洋幫。

  秦凌梟親自動手殺他,不過是爲了鎮嚇住其他有異心的人。

  林諾沒看馮麗珍,倒是馮麗珍挽着秦凌梟的胳膊四處掃看,看到林諾之後心虛的躲了起來。

  但她轉念一想。

  她是在報仇啊,又不是偷情。

  她坦坦蕩蕩有什麼可躲的?

  馮麗珍想着挺了挺胸,又看向林諾。

  林諾就坐在打頭的一桌,穿着青色格子旗袍,脊背停止,笑盈盈的在和許夫人說話。

  那姿態,悠然間又透着一股傲氣,卻又不給人不舒服的感覺,旁邊幾個同齡的男人頻頻打量着她。

  大概是感覺到了馮麗珍的不對勁,秦凌梟低頭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

  馮麗珍搖頭,將目光垂了下來。

  算了,還是別和阿妹打招呼了。

  要是讓阿妹知道她偷偷跑去給阿耀報仇,還陪在仇人身邊,以阿妹的性格是決計不會讓她去冒險的。

  她已經走上了這條復仇的不歸路,就不會讓任何人阻止她。

  馮麗珍低着頭,儘量躲避了林諾視線的方向。

  好在秦凌梟的身形極爲高大,足夠隱藏她了。

  馮麗珍問道:“我們來這裏幹什麼?”

  秦凌梟目光沉沉的看着遠處的男人,“殺人。”

  “殺、殺人?”

  馮麗珍急了,“秦凌梟,我求你了,別亂殺人。”

  “不是亂殺,是給你報仇。”

  “嗯?”

  馮麗珍順着秦凌梟的視線看過去,那男人不是別人,正式稅務局局長柯仁亮。

  對了。

  柯仁亮正是當初對她鹹豬手的男人。

  馮麗珍擡頭看向秦凌梟,冷硬的線條此刻彷彿都柔了許多。

  她想,這個男人別的不說,對她是真好。

  她再度拉了拉秦凌梟,聲音婉轉柔媚,“只是一點小事,你不要太興師動衆。”

  “不行,我的女人不允許任何欺負。”

  馮麗珍臉一紅,“誰是你的女人。”

  秦凌梟捏了捏她的腰,“早晚吃了你。”

  “你怎麼總說些讓人害羞的話?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

  秦凌梟笑了笑,拉着馮麗珍往前走。

  很快,生日宴開始。

  定製的五層蛋糕被送了上來。

  吳昕儂伸出手,拉着林諾走了過去。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吉祥話哄許爲民高興。

  許爲民那難得舒展的眉頭也舒緩了許多。

  切完蛋糕,吳昕儂特意挑了一份有粉色小花的給林諾。

  林諾欣喜的接過。

  奶油蛋糕,粉色小花,真好。

  切完蛋糕,大家紛紛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林諾坐在學生那一桌,位置距離許爲民不遠不近。

  打頭的大部分都是國民政府的官員,然後是商界名流。

  開飯之前,許爲民端起酒杯站了起來,說道:“各位老朋友,老同學,感謝大家來參加我一個普通學校校長的壽宴,在這裏,我先敬大家一杯。”

  “豈敢豈敢。”

  大家也端起酒杯,幹了。

  林諾以果汁代酒。

  許爲民說道:“其實要不要辦這個生日宴,我本人也是十分猶豫的。前線喫緊,關東節節敗退,海外的援助又遲遲發不下來,前不久,前線的張開羋回來,說是前線士兵每天忍飢挨餓,連一件保暖的衣服都沒有……”

  說到動容處,許爲民竟當衆落下淚來。

  他從小小的個人壽宴切入,一路談到前線困難,又借古喻今,談到國破家亡,山河破碎。

  最後,許爲民提出,今日借他這個卑微無能之人的壽宴募捐。

  許爲民讓人拿出了一個匣子。

  打開。

  裏面整整齊齊的疊放着匯票,房契,金條。

  許爲民說道:“鄙人不才,庸庸碌碌幾十年,加上祖輩福廕才攢下這點家當,今日在這裏表態,一樣不留,全都捐了。”

  許爲民拿出地契,“這是我許家祖宅,如果有哪位同僚願意買下,當即換算成銀錢支援前線抗日,我許某再次感激不盡。”

  許爲民何等威望?

  既然他都開口了,又是給前線募捐,在座的怎麼都要給個面子。

  很快就有許爲民的老朋友將祖宅買下了。

  然後許爲民親自帶着人一個一個的募捐,捐一個喊一句。

  “警察署署長張懷德先生惠捐一萬,張太太捐翡翠手鐲一個。”

  “稅務局局長柯仁亮先生捐五萬,柯太太捐金項鍊一條。”

  ……

  許爲民一路走過來,到了秦凌梟面前,馮麗娟將手上的戒指,桌子,項鍊全部都扔了進去。

  秦凌梟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這些可都是高級貨。

  算下來幾百萬了。

  許爲民看向秦凌梟。

  這個人他不認識。

  但是帖子上寫的名字是江海湖。

  他淡淡的提醒道:“江先生?”

  秦凌梟僵硬的扯動了一下嘴角。

  這許爲民乾的好生意啊。

  又賺了錢,又落了個好名聲。

  哪像他打打殺殺這麼多年才攢下這點家當,還攤上了一個敗家女人。

  秦凌梟提筆寫上捐款金額,十萬。

  反正待會兒打起來了,他就帶人搶了許爲民的募捐箱跑路,虧不了。

  許久後,許爲民走到了林諾這一桌。

  這一桌都是他的窮學生,他拉下老臉逼捐,是想逼那些貪得家產千萬的人好歹出點血,別寒了將士的心,而不是逼這些窮學生。

  許爲民要走。

  “老師。”

  有人喊了一聲。

  比林諾高一屆的學長週上起身說道:“爲國募捐,豈可少了我們?”

  週上家中並無多少積累,他將身上唯一一塊值錢的玉佩摘了,放進了募捐箱。

  林諾摘下手鐲,耳環也放了進去。

  其他人也紛紛把身上最值錢的東西拿了出來。

  許爲民眼眶一熱,這纔是他們華國的年輕人,華國的學子,華國的未來和脊樑啊。

  他這一生,教書育人,總算是對這個國家還有點作用。

  募捐結束,許爲民將承諾捐款書拿出來,就讓人現場封箱送往前線。

  尼瑪。

  現場送。

  有病。

  在秦凌梟看來,不截流下三分之二都算有病。

  秦凌梟給周圍部署好的人使了個顏色,當即摸進了風衣,要給那些有心背叛的牆頭草一個教訓。

  秦凌梟對準了稅務局局長柯仁亮。

  砰砰,兩聲槍響先後響起。

  本以爲秦凌梟會先開槍。

  沒想到林諾知道秦凌梟要來事先匿名透露訊息的洪洋幫的人先動手了。

  只是不知道洪洋幫派出的都是什麼人,□□槍都打不中秦凌梟。

  緊接着第二槍,從窗戶外面射了進來。

  一個灰色青衫不起眼的男人身邊突然出現七個拿槍的人,將他團團護住。

  大概是因爲第一聲槍響有了防備,灰色青衫的男人以001秒的差距躲開了。

  稍微慢那麼一丟丟,他就沒命了。

  秦凌梟暗罵一聲,對準扔掉老婆逃跑的柯仁亮就是一槍。

  摔倒聲,尖叫聲,碎裂聲不斷出現。

  林諾將桌子掀翻,躲到了桌子後面,通過手裏果汁杯的反射來觀察情況。

  那護着青衫男人的七個人持槍的動作相當專業,動作靈敏迅捷,目光相對於普通警察也更冷硬要一些。

  而從玻璃洞口的位置看,應該是對面大樓制高點有人用狙擊槍打進來的。

  灰色青衫的男人不簡單。

  林諾將已經空了的果汁杯放到地上。

  耳邊砰砰砰全是槍響。

  她默默的數了數,好像還不止三撥人。

  林諾第一次深深的感受到了和平的珍貴。

  就這密集的讓子彈飛,她連□□槍都找不到機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槍聲陸陸續續的停了。

  林諾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

  還好,她沒受傷。

  灰色青衫的男人正巧被人護着站了起來,剛好和林諾的視線對上,他挑了挑眉,“這位小姐倒很鎮定,陳某佩服。”

  “我是醫生,死人見得多,習慣了。”

  林諾淡淡一下,轉身離開。

  而另一邊,車內。

  馮麗珍雙手壓在胸口,感受着心臟和槍聲差不多響亮的碰撞。

  天啊。

  第一次在賭場經歷槍戰的時候,她很害怕,只記得尖叫。

  而這一次,她親眼看見子彈在她眼前飛過。

  親眼看見秦凌梟抓着她的腰,帶着她旋轉跳躍。

  那麼多槍。

  他沉着冷靜,一舉一動大氣豪邁。

  那風衣在半空中劃過,如一柄利劍。

  她壓住內心的慌亂,忍不住想到,有些人雖然壞,但真的很有魅力。

  不過……

  馮麗珍放下手。

  她心裏已經有人了,絕對不會動搖。

  秦凌梟這一次,心情很好。

  他身邊的小女人用一種崇拜的眼神看着他,炙烈火熱,極大的滿足了男人的虛榮心。

  他心念一動,抓住馮麗珍就親。

  脣與脣的交鋒。

  他勢如破竹,她潰不成軍。

  兩個人都剛經歷一場激戰,激烈的心本就沒有平復,這一次在經歷戰火後的親吻還帶着火藥的味道。

  那樣的兩顆心,就像交織在一起跳起了桑巴舞。

  車停下。

  秦凌梟打橫將馮麗珍抱起來,心癢難耐。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一個感興趣的女人忍了這麼久。

  他覺得自己再不做點什麼都快成和尚了。

  秦凌梟將馮麗珍扔在了牀上。

  馮麗珍有些怕,“那個,我……秦凌梟,不能對我這樣,我有未婚夫……”

  “他已經死了。”

  “不,他永遠在我心裏活着,除了他,我不會接受任何人。”

  “現在我就是你未婚夫。”

  秦凌梟撲了過來,馮麗珍劇烈的掙扎,他一隻手就牽制住了她的雙手,越過頭頂,“馮麗珍,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馮麗珍臉一白。

  難道爲了取得秦凌梟的信任,她必須把清白折在這裏了嗎?

  秦凌梟伸手去扒她的衣服,粗魯的呼吸打在馮麗珍的皮膚上,引起一陣又一陣的顫慄。

  馮麗珍推搡着他,“秦凌梟,你……你冷靜一點……你不要做一個禽獸……”

  “男人,都是禽獸。”

  馮麗珍一聲尖叫,已經赤果。

  咚咚咚。

  敲門聲突然響起。

  秦凌梟沒理會,馮麗珍拍打着他的肩膀,“有、有人。”

  咚咚咚,咚咚。

  馮麗珍:“有人。”

  咚咚咚咚咚。

  秦凌梟怒了,站了起來,打開門。

  現在的他只穿着一條褲子,“什麼事?”

  梁雷放下手。

  秦凌梟看見他額頭有傷。

  梁雷可是他的左膀右臂,他最信任的人。

  秦凌梟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梁雷臉色蒼白的說:“秦爺,咱們被人給賣了。這次的行動有人提早泄露了出去,你在許爲民壽宴的時候,咱們好幾個堂口被挑了,穆勒也死了。”

  穆勒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子,是秦凌梟親手帶大的,也是他重點培養的對象。

  小小年紀,就已經殺了不知道多少人,執掌一堂。

  關鍵是,對他極其忠心。

  當初,他第一次販賣華工去海外的時候遭人給攔了,他下令將所有華工全部扔進海里,去船上傳話的就是穆勒。

  當年穆勒還只有十四歲。

  船上的人都不敢下手,是穆勒拿槍逼着管事的動手的。

  從那時開始,穆勒就成爲了秦凌梟最看重的人。

  秦凌梟身上的熱氣一下散了,渾身冰冷,“誰殺的?”

  “洪仰天親自動的手。”

  梁雷說:“洪仰天還在現場留了紙條,今日穆勒,他日秦狗。”

  “媽的!”

  秦凌梟一拳砸牆上。

  “洪仰天!”

  他惡狠狠的說道:“我早晚要你的命!”

  ……

  回到十方堂,林諾將還是沾染了不少污漬的衣服換了,一出門對上了剛回來的林復。

  林諾清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不在醫館坐堂去哪兒了?”

  “阿姐,你不在,我那點雕蟲小技哪夠用啊。”

  林復淡淡一笑:“剛剛來了一位很危重的病人,我實在是看不好,就依阿姐的吩咐,給送醫院裏去了。那人年齡很大,不識得字,所以我陪他去辦完了住院手續纔回來。”

  “是嗎?”林諾垂眸,林復右手不自然的垂着。

  他笑着說:“這還能有假啊?難不成阿姐以爲我和阿堯一樣去了賭場?”

  林諾轉身拿起桌子上的水壺搖了搖,“沒水了,去給阿姐倒壺熱水。”

  “好。”

  林復左手去拿水壺,林諾沒鬆手,他又右手去拿,然後將水壺放木桌上,右手提起一旁的熱水瓶搖了搖,“還好,水夠的。”

  林復左手揭開熱水瓶蓋子,將熱水倒進了水壺裏,放回原位。

  林復笑:“阿姐,我再去燒點熱水,免得一會兒你沒熱水用了。”

  說着,他右手提着熱水瓶走進了後院。

  林諾挑眉,挺能忍的啊。

  996:“宿主,這叫鋼鐵般的意志。”

  林諾:“看你這用詞,是知道他背地裏幹了些什麼了?”

  996嘚瑟起來了,“啦啦啦,當然啦,我可是非常厲害的系統,宿主,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訴你。”

  林諾轉身就去開門營業。

  不說算了。

  她一點也不好奇。

  996:“……”

  第二天,十方堂迎來了新的客人。

  一隊穿着綠軍裝的人將十方堂包圍了起來。

  十方堂的病人驚慌無措。

  男人穿着和昨日相似只有花紋不同的灰色青衫,言笑晏晏的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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