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破碎的星光(1)

作者:諸葛扇
原身被馬志高打,被強jian,一直到她懷孕了。

  懷孕是唯一一段她可以不被打的時光。

  後來原身一舉生男。

  馬志高很高興,可是養孩子要錢啊。

  家裏都窮得揭不開鍋了。

  馬志高自己也不想辛苦種地,就讓原身去。

  原身月子都沒坐就必須揹着孩子種地。

  有收成就全部被馬志高搶走。

  她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孩子也瘦骨伶仃的。

  她有時候會偷偷回家去看看媽媽,偷偷給媽媽喂點嚼碎的稻穀之類的。

  那天,原身回去,發現媽媽死了。

  死在黑暗的柴房裏發臭發爛。

  周圍全是屎和尿。

  原身哭了很久,也不敢拍門,她無處可去,只能又回到馬家。

  然後她發現,她又懷孕了。

  她看着馬志高那麼高興,只覺得絕望,無窮的絕望。

  晚上,她在馬志高睡着了之後,給大兒子餵了最後一口米糊,出門跳井自盡了。

  原身的願望很簡單,想要離開這個村子,和媽媽一起離開,讓馬志高和林大力,讓那些把她和媽媽一次又一次抓回來都人都去死,或者,乾脆讓村子裏的所有人都去死吧。

  她好恨,真的好恨。

  她好苦,真的好苦。

  林諾算了一下時間,她現在已經滿十六了,林大力應該已經動把賣她的消息放出去了,現在競價都開始了。

  原身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

  早上五六點起牀燒水做飯,然後去田裏澆水施肥。

  中午繼續燒水做飯,去學校給林小俊送飯,下午去山裏撿柴再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喫的。

  晚上做飯後,燒水打掃家裏洗所有人的衣服。

  林小俊比她小歲,今年十,馬上中考了。

  不過以林小俊那個吊車尾的成績,估摸着也考不上什麼中學。

  事實上整個村子的小學條件都極度落後,這年頭中考都要考英語了,但整個村小連一個英語老師都沒有,光這一項就註定他們就算能考也考不上什麼好學校。

  林諾在山裏轉悠。

  山裏的木頭很多,撿回去曬乾了就可以當柴。

  原身的母親被鐵鏈子鎖在柴房裏,整個就是林大力這個畜生髮泄□□的工具。

  要不是原身母親生林小俊的時候傷了身子,再也生不了了,估摸着就得和村裏前年死的那個買來的媳婦一樣,一年生一個,生了七八個孩子,最後難產死了。

  這個村子買賣婦女風氣這種嚴重,原身母親還上了戶口不說,那麼多被拐賣婦女生的孩子都能上戶口,這個地可能形成了產業鏈。

  不對。

  林大力就是個窮光棍,根本沒有門路和人脈。

  能上戶口,說明肯定是村子裏的人都知道去哪裏花錢領號辦事。

  不是可能,是一定有產業鏈。

  林諾一邊撿柴一邊琢磨着。

  原身這具身體十六歲,身無分文,連戶口本身份證都沒有。

  原身自小被鎖在這麼小的一方天地裏生活,根本沒有見識過外面的世界,所以在原身的認知裏這樣的自己出去是沒有辦法活下去。

  但其實原身如果真的要逃出去,還是並不難的。

  這個村子對外只有一條大路通往山下的鎮上大集市,其餘全是高山,那些逃跑的婦女要跑只能走這一條路下山,這條路又特別長。

  村民們只要守着這一個出口,遲早能把人逮着。

  這也是爲什麼時至今日都沒有人能逃出去的原因。

  但是原身不一樣,原身是在這個村子裏出生的,誰也沒有防過原身逃跑。

  原身後來多次逃跑被抓回來,是因爲她被逼嫁人後精神崩潰一邊胡言亂語一邊逃跑,這樣的狀態很快就被人帶回來了,這之後大家就對她有了防備,想再跑就難了。

  林諾往山林裏面走,查看着山林裏的環境。

  如今,原身和馬志高的‘婚約’還沒定,原身在外人眼中一直是很聽話又性格比較懦弱,完全沒有獨立思想的那種形象。

  所以,她穿越來了之後要跑,直接趁着給林小俊送飯的時候,從鎮上逃走就可以了。

  只不過逃走的路上要極度小心,畢竟一個沒有身份證明,也沒有一毛錢的女孩子,能跑到哪裏去?

  連車費都沒有。

  而且就算報警,警察也是將她送回親生父母們身邊,那還跑個屁啊。

  林諾將撿好的柴捆起來放到一邊,然後在山林間探索,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林諾找了許久,終於眼前一亮。

  蓖麻。

  一種一年生或多年生的草本植物。

  蓖麻有很多用處,它的葉子能消腫拔毒,止癢,根部可以祛風活血,止痛鎮靜。

  但是蓖麻籽卻是一種天然的有毒物質。

  少量中毒後會噁心嘔吐,腹痛,腹瀉,而經過提存後的□□,02毫克就可以致人死亡。

  現在當然是沒有提取的條件,但是每天喫一點,天天腹瀉也會脫水而死啊。

  林諾將蓖麻籽小心翼翼的剝出來,然後放進了口袋裏,繼續去尋找新的蓖麻。

  一直搞到太陽快要下山,林諾這才揹着撿好的柴下山。

  不得不說,原身看着瘦小,力氣是真大,她揹着這麼大一捆柴,下山這麼長一截路,愣是一點氣都不喘。

  下山後,林大力正坐在小電視機前看電視劇。

  這是這個家裏唯一的一個家電,還是別人淘汰不要他撿回來的。

  林大力抽着最廉價的香菸,對林諾視而不見。

  視而不見挺好的。

  這是原身以前最希望的狀態。

  不然,林大力就會直接大嘴巴子抽過來。

  林諾進廚房做飯。

  她將水放進鍋裏,坐在竈臺旁邊,用鐵釺子到身後夾起一把乾的秸稈,點燃,塞進了竈臺裏。

  趁着燒水的這段時間,林諾撿起地上的塑料袋,套在手上將蓖麻籽的外皮剝掉,然後放在碗裏備用。

  等水燒開後,林諾將麪條下了進去,又拿出兩根黃瓜,做了一個拍黃瓜。

  蓖麻籽對溫度要求極高,高溫非常容易損害其毒素。

  這也是爲什麼炒過的蓖麻籽就可以喫的原因。

  拍黃瓜做好,林諾將蓖麻籽磨成泥放了進去,在拍黃瓜上加了很多醬油醋和蒜泥掩蓋它的味道。

  過了一會兒,林小俊坐鄰居的電動車回來了。

  林諾將煮好的麪條和拍黃瓜端上去,然後默默的回了廚房。

  在這個家,只有男人才能上桌喫飯。

  原身要是想喫,那就等林大力和林小俊喫完了再喫。

  又是沒肉的一頓。

  林小俊看着桌子上的白水面和拍黃瓜就來氣。

  他不想喫。

  鎮上的小學,其他人都有雞蛋,大雞腿喫,就他什麼都沒有。

  林小俊將筷子一摔,“不吃了,我要喫肉。”

  “喫喫喫,喫你個龜兒子。”

  林大力用力的一拍桌子,擺出一副不容反駁的樣子,“有的喫就不錯了,你還想喫肉,反了你了!”

  “我不管,我要喫肉。”

  林小姐不服氣,大聲叫。

  林大力一巴掌抽過去,“你老子我就這個本事,家裏沒錢買肉,想喫肉,可以啊,把你腿砍了拿來下酒。”

  林小俊嗚嗚嗚的哭,“不就一個雞腿嗎?你不是說等姐姐結婚了,拿了彩禮錢,到時候想喫多少喫多少嗎?我現在只是要提前喫一個雞腿,你就打我,嗚嗚嗚……我討厭你了……”

  “別叫了。”

  “我不,我要喫雞腿。”

  “老子讓你別叫了!”

  林大力把桌子拍得砰砰想。

  林小俊一邊抽泣一邊看着他,還是委屈的唸叨着,“大雞腿。”

  “等拿到你姐彩禮錢就給你買。”

  林小俊眼看林大力已經就着麪條吃了小半碗了,那黃瓜也吃了好多,再不喫真沒了,只能哭唧唧的爬起來,坐下,開始喫飯。

  林大力喫着喫着感覺今天的飯菜味道格外的好。

  雖然還是隻加了醬油鹽的麪條和簡單的拍黃瓜,但就是好喫。

  尤其是那拍黃瓜的蒜泥,味道真好。

  他想着不由得多吃了一些。

  林大力長年酗酒抽菸,不加節制,實際上味覺早退化了,喫什麼都沒滋沒味,正常做的飯菜根本滿足不了他退化的舌頭,因此林諾多加了醬油和鹽用來壓制蓖麻籽苦味的菜反而剛好合他胃口。

  林大力味覺退化,林小俊可是個正常人,那拍黃瓜鹹得要死他自然就喫的少。

  林大力感覺今天的拍黃瓜夠味,又倒了二兩酒,拿出了一碟花生米,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喝完酒,他躺破破爛爛也是撿來的沙發上睡下了。

  林諾過來收拾碗筷,掃了一眼林大力。

  真想拿把菜刀趁林大力喝醉躺着的時候對着脖子來一刀。

  而且她剛經過上個世界醫術薰陶,絕對能一刀封喉。

  不過不行。

  像這種重男輕女拐賣婦女買賣兒童的村子家裏要是沒個活着的成年男人,保準被人欺負死。

  尤其她還是珍貴的女人。

  說不定林大力一死,當天她就被村子裏的人給強佔了。

  這間破屋也會被瓜分。

  光是想想就來火。

  林諾壓着心裏的火氣。

  林小俊沒喫到肉,心裏不高興,看着林諾也來氣。

  他哼哼的對林諾說道:“爸說了,過幾天就把你嫁出去,拿了彩禮給我買肉喫。”

  “喫唄。”

  林諾笑着說。

  林小俊看着她臉上不以爲意的笑容,心裏更憋火了。

  “爸說了,咱們村剩下的都是老光棍,老男人,你嫁過去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哦。”

  林諾冷淡的端着碗筷到外面去洗碗。

  林小俊這種心態典型的自己不舒服也想讓她不舒服。

  她要是真表現得傷心,生氣了,林小俊估摸着就舒坦了。

  纔不讓他如意呢。

  林諾洗着碗,林小俊又走了出來,“嫁個老光棍,你別以爲是什麼好事。”

  “是嗎?”

  林諾一邊洗碗一邊反問,“咱村裏好幾年一個女嬰都沒有了,老光棍還能盼着個我,那你呢?你去田間地裏挖媳婦?”

  “哼。”

  林小俊下巴往上一擡,“爸說了,我是男孩子,只要好好讀書,將來考上大學,就可以去拱城裏的好白菜,城裏的女人沒有哥哥弟弟,一家就一個女的,到時候娶了城裏人,她家的一切都是我的。”

  “好主意。”

  林諾點點頭,順着他說,也不跟他爭辯。

  萬一鬧起來,把林大力吵醒了,喫虧的還是她。

  再說了,瞧把林小俊美的。

  還考上大學,就憑咱村小一個英語老師都沒有的水平,還是憑他林小俊門門十幾的分數?

  還拱城裏的白菜。

  城裏的姑娘也是父母寵着長大的,人家善良,但不代表人家傻好嗎?

  看林小俊現在的身高估算,就算成年了也不會超過一米六。

  又矮又黑,長得還不好看,智商低,讀書不行,一開口就是一股子封建腐朽的味道。

  哪個姑娘缺心眼能看上他?

  林小俊看激怒不了林諾也覺得沒勁了,出去找其他家的男孩玩去了。

  林小俊一走,林諾把自己的那碗麪條拿了出來,舒服的喫完了,又用麪粉衝熱水衝了一些餵給原身的媽媽鄭燕。

  鄭燕這個名字是去給原身媽媽上戶口時的辦事員取得,甚至都不是原身媽媽的真名。

  可惜的是原身也不知道媽媽以前的名字是什麼。

  原身的媽媽長期飢餓,要是一下喂太多胃根本承受不住。

  林諾剛喂完原身的媽媽將房門關上,林大力從沙發上起來了。

  他捂着肚子,搖搖擺擺的往茅房走。

  林家的茅房還是那種農村傳統的旱廁。

  他腹痛如絞,噁心,想吐,還頭暈。

  這些都是中毒的症狀。

  可惜他不知道是中毒了,只以爲自己是喝多了酒,在打酒擺子。

  林大力跌跌撞撞的扶着茅坑的門,還沒來得及解開褲子,哇的一聲就吐了。

  緊接着一瀉千里。

  他五十多了,居然上吐下瀉還拉褲子裏了。

  林大力來不及想太多,眼前一黑,撲通一聲栽倒在田埂上,打了好幾個滾,滾地裏了。

  林諾:“……”

  幸好沒滾茅坑裏,不然她還得想辦法把林大力撈起來。

  不然家裏大人一死,他們就等着被喫絕戶吧。

  林小俊還太小,當不了事。

  林大力摔就摔到吧,林諾懶得管他。

  到快天亮的時候,林諾又拿了幾顆蓖麻籽,用木棍撬開林大力的嘴,和水強硬的喂進去。

  到天亮了,村裏人出來種地了才發現林大力躺田裏。

  張大爺推了推林大林,林大力哇的一聲吐了。

  昨天夜裏能吐的都吐了,這會兒吐只有苦膽汁。

  可是架不住噁心啊。

  尤其林大力還拉褲子裏了。

  張大爺用鐵鍬推了推林大力,林大力捂着肚子,那肚子就像有刀在裏面攪腸子,疼得要死。

  林大力哎喲哎喲的叫着,對着張大爺伸出手,“拉,拉我一把。”

  張大爺有點嫌棄,只把鐵鍬伸了過去給林大力借力。

  林大力站起來,還沒站穩。

  咕嚕咕嚕。

  又拉了。

  嘖嘖。

  張大爺默默感嘆,這才五十多就屎尿失禁了,真難看。

  還是他身體好,七十多了,下地幹活都不累。

  昨天夜裏還好,林大力腦子跟漿糊一樣。

  現在呢?

  這可是當着外人的面屎尿失禁。

  林大力簡直恨不得一鐵鍬砸死張大爺,讓他徹底閉上那張臭嘴。

  林大力強撐着身子往家走。

  不行。

  還是不行。

  他頭暈眼花,雙腿發軟,肚子還是疼,還想拉。

  搖搖擺擺,終於走進家門。

  他虛弱的喊道:“林諾,林諾……”

  沒人。

  該死的賤丫頭,每次找人的時候都找不到。

  看待會兒他不打死她。

  林大力一邊在心裏咒罵一邊脫衣服,他在田地裏躺了一夜,昨天晚上拉的都幹在屁股上了,太噁心了。

  關鍵是,他脫光了一邊走還一邊拉,沒走兩步又開始吐了。

  林大力剛提起熱水壺要倒水擦洗身子,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熱水壺翻倒。

  啪的一聲。

  熱水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熱水直接倒林大力身上了。

  “啊——”

  驚天動地的一聲慘叫。

  隔着老遠的林諾彷彿都能聽見。

  活該。

  林諾一邊在山裏繼續找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能用的,一邊在心裏罵林大力。

  看他待會兒還有沒有力氣打人。

  林諾在山裏找到了一些鳥蛋,揣進了兜裏,又找到了一些品相十分不錯的蘑菇。

  能喫的和不能喫的都混在一起。

  誰要是吃了出點什麼事那就是他活該,跟她可沒關係。

  將近中午,林諾纔回頭。

  林大力沒有力氣,只穿了一條褲子。

  光着的上半身,肩膀手臂上全是紅色的燙傷。

  看他那要喫人的表情就知道很難受。

  “你去哪了?他媽的,老子找你找不到!”

  林大力想打人,奈何林諾站得遠遠的,他因爲上吐下瀉又實在沒有力氣。

  林諾縮縮脖子,將撿回來的柴放下,又把一口袋蘑菇拿出來,弱弱的說:“爸,我上山找喫的去了。”

  看到蘑菇,林大力的氣勉強消了一點。

  林諾趕緊說道:“爸,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去給你煮點蘑菇湯補補身子。”

  林大力哼了一聲,“算你還有點良心。”

  林諾立刻隔得遠遠的跑向廚房,手腳麻利的燒水煮蘑菇。

  她一個沒讀過書連字都不認識幾個的野丫頭,不知道蘑菇有沒有毒不是很正常嗎?

  林諾飛快的煮好了蘑菇,還特別貼心的調了料,然後用勺子舀了一勺聞了聞。

  嗯,又香又鮮。

  林諾還接着蘑菇湯下了點麪條,一起給林大力端了出去。

  然後又出門了。

  畢竟,她很忙的,她還需要給弟弟送喫的。

  就送蘑菇湯麪條吧。

  看不到蘑菇,但有鮮美的蘑菇湯。

  林大力飛快的喫完,本來身體就很不舒服,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想躺下休息休息。

  突然天旋地轉。

  他聽見呲呲的聲音。

  蛇。

  眼鏡蛇。

  密密麻麻的。

  地上,房樑上,沙發上,到處都是。

  林大力激烈的大叫,不顧渾身傷痛,拿起一旁的東西就開始趕蛇。

  然而觸感不對。

  他回過頭一看。

  媽呀!

  他手裏拿着的也是蛇。

  林大力驚恐的將蛇扔掉,縮在角落裏抱着頭瑟瑟發抖。

  另一邊,林諾走了半個多小時,還沒到林小俊的學校。

  林小俊的學校在山下鎮子裏,別說,還真挺遠的。

  又走了十多分鐘,一輛電輪車開了過來。

  馬志高色眯眯的打量着林諾,“小諾啊,又去學校給弟弟送飯。”

  林諾點頭。

  馬志高說道:“做叔叔的車,叔叔送你。”

  “不了,馬上就到了。”

  林諾說完,飛快的跑了。

  馬志高四十多了,這一輩子只和別人家的媳婦偷過一兩次情,騷得不得了。

  有時候想女人想得狠了,連八十多歲的老太太都不放過。

  甚至還在晚上跑到人家房裏聽牆角被打了不止一次。

  馬志高是人嗎?

  分明就是一直被jing蟲控制的畜生。

  她今天要是上車了,動手動腳都是輕的,說不準就直接被強了。

  尼瑪。

  出身在這種村子裏,還是個女人,簡直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林諾飛快的往學校跑。

  學校會稍微安全很多。

  林諾將喫的送到林小俊手上,等了許久,直到確認馬志高離開了,這才往回趕。

  林諾走了沒多久,林小俊喫完飯了,也發病了,在教室裏瘋狂的亂吼亂叫:“蛇,好多蛇,救命啊,救命……”

  “林小俊,你要是不想學習,現在就給我滾出去,不要耽誤其他人上課。”

  老師很生氣。

  畢竟林小俊一直就很皮,是整個學校最煩人的幾個孩子之一。

  “蛇,蛇,嗚嗚嗚,有蛇,它們在咬我,咬我,啊,我要死了,嗚嗚嗚,我要死了……”

  林小俊跳到課桌上瘋狂大叫。

  老師怒了,抄起鐵尺子就過來揍他。

  那鐵尺子五十多釐米長,打他,太輕鬆了。

  老師一手拎着他的衣領,對着他的就是啪啪啪好幾下。

  林小俊是中毒了啊,怎麼可能因爲打兩下就不怕了。

  被打了,他叫得更厲害了,因爲他看見蛇在咬他。

  嗚嗚嗚……

  他哭得很慘,可是在老師眼裏,這分明是不服管教。

  氣死他了。

  老師打得更狠了,鐵尺子抽在他得屁股上,腿上,手臂上,一下比一下重,直抽得他嚎啕大叫。

  就這樣,林諾每天給林大力加蓖麻籽,這蓖麻籽山林之間多得是,用不完的,林諾還炒熟了自己喫,就當磨嘴的零食了。

  林大力每天上吐下瀉,哪有力氣打人?

  能躺着說話就不錯了。

  林小俊因爲在課堂鬧事,每天都被老師罰站,回回哭,天天哭。

  林諾給原身媽媽先慢慢的衝熱水面粉加鳥蛋,有時候偷摸抓到一兩隻鳥,把肉剔下來切成肉糜,慢慢的調養她的胃。

  眼瞅着林大力奄奄一息了,林諾給他倒了一碗熱水,假裝好心的說:“爸,這樣不是辦法,要不我們去鎮上看看醫生吧。”

  林大力沒力氣,但是還是一樣的看林諾不順眼。

  沒別的理由,就因爲她是丫頭。

  只要是丫頭,他就看不順眼。

  林大力沒好氣的說道:“說得輕巧,怎麼去?”

  “借個車,都是鄉里鄉親的,借個車,大家不會那麼小氣的。”

  “錢呢?你有錢嗎?”

  林諾說道:“爸,你不是說誰給的彩禮多,就讓我嫁給誰嗎?不是馬叔叔給的彩禮最多嗎?咱們和他定下來,我就是他媳婦了,你是他老丈人,他要先給彩禮吧。”

  林大力想了想,是這個理。

  現在他身體也不好,再拖下去,說不定人家還等着他死了,直接把閨女綁回家呢。

  那他不就虧大了。

  林大力點頭,讓林諾去把馬志高叫過來。

  林諾也沒自己去,找了張奶奶過去,說是兩家談親事,張奶奶一聽喜滋滋的去了。

  這村子裏好久沒辦喜事了。

  好不容易辦一回,這馬志高光棍一個,也存了不少錢,那不得請他們喫一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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