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天公不作美
荀瑾瑜心中嘆息。
因爲對於她來說，局勢的突然變化未免有些太巧了。
當然，她說的不是突如其來的大混戰。
而是一場暴雨。
【黑雲壓城城欲摧。】
【一方救援，一方圍殺。】
【就在你們兩方在這黑幕之中握着火把激戰之時，天空中突然烏雲密佈，下起了大雨。】
【這給你們雙方都帶來了不便。】
【道路泥濘，戰馬無法奔馳。】
【雨幕之中，箭矢的威力也受到了影響。】
【更別說昏暗的環境還讓你們眼不見五指。】
【大聲的呵斥聲，謾罵聲，恐慌聲充斥着整片戰場。】
【甚至因這種情況，導致本來在你們圍殺中快要堅持不住的壺關守將吳二等人也趁機四散開來，混着夜色逃的無影無蹤。】
【但他們的逃離卻已經讓你無心在意了。】
【畢竟現在發生了更嚴重的事情引開了你的注意力。】
【那便是——】
【混亂。】
【屬於夏朝的軍官們正在大聲吶喊着，試圖指揮着因氣氛延伸而失去控制並逐漸崩潰的局勢。】
【因爲不知何處傳來的慘叫聲和尖叫聲與廝殺聲正在擊打這些因火把熄滅而視野被黑暗、雨水限制住的軍兵心靈上。】
【本就在上級指揮下要向前廝殺他們，現在卻不知身前是什麼情況，黑暗的環境讓他們根本看不清旌旗的指揮。】
【尤其是身處最前方，還在與廝殺替天教教衆廝殺的軍兵們，在因這種氛圍下轉身就逃後，就更加加劇了這種混亂。】
【“潰兵”們裹挾着還在聆聽着戰鼓聲和號角聲前進的軍兵，讓他們誤以爲前陣已經潰敗，使得在他們紛紛恐慌的後撤。】
【踐踏、切割肉體的聲音，慘叫聲久久不絕。】
【整個局勢，用一句兵敗如山倒來形容也不爲過。】
【而這個變化，也迫使着你放棄了繼續尋找吳二的蹤跡，追殺他的想法。】
【從而轉頭開始指揮着將校們去試圖穩定局勢。】
【不然放任這種混亂不管的話，你也無法保證會死多少人。】
只能說天公不作美。
看着眼前的消息，荀瑾微微搖頭。
因爲對於這種混亂，其實她是不在意的。
甚至她還很樂意付出一些傷亡，去換壺關守將吳二的死亡。
至於爲什麼會這麼講？
那是因爲既然她麾下的有紀律的正規軍都尚且如此。
那就不必說替天教那些純純的百姓了。
他們的混亂只會比夏軍更甚，死傷更多。
這就完全排除了局勢混亂後被他們趁勢擊敗的可能性。
那麼穩定局勢自然也就成了不是必須去做的事情。
而吳二死亡，那就代表着攻下壺關的難度會急劇下降，甚至唾手可得。
是一件非常好的買賣。
更別說在戰場上，爲了完成目的，死千人，死萬人都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一將功成萬骨枯也就是這個道理。
所有的一切只爲了唯一一個目的。
那就是勝利。
但爲什麼這麼好的買賣，荀瑾瑜最終卻沒有去做？
其實也就是她身爲謀士的慣性。
也即是權衡利弊後放棄了。
畢竟在這種視野被限制，指揮也不通，還下着暴雨的情況下，去繼續追殺一個猛士失敗的可能性太高了。
最後很有可能無功而返。
那還不如趕快穩定混亂的局勢，從而保證更多的軍兵存活下來。
思索間，荀瑾瑜在指揮將校穩定局勢的同時，又下達了一個新的指令。
那便是派遣人速速前往後方尋找郎中前來。
因爲經常管理後勤的她明白雨水其實是很致命的。
因爲一般雨水過後，很有可能會引發疫病。
【大夏三年十月一號，未明。】
【在經歷好似漫長但又不漫長的時間後，在你的指揮下，夏軍原先混亂的局勢也終於得到遏制。】
【可以說，在這次的混亂後，夏軍的士氣在就徹底跌入了谷底。】
【因爲，你們的傷亡實在是太過於嚴重了。】
【單單在初步估計下，你們八萬餘人數的損傷就不下萬餘。】
【幾乎稱得上是肉眼可見的減員。】
【可在這種情況下，身爲尚書令的你和幽州牧劉禹卻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畢竟把你們的傷亡拿去和替天教一方的傷亡對比來看，也許你們的傷亡也不是不能接受。】
畫面一轉。
【壺關外，車輪滾滾。】
【一輛又一輛的車架碾過即便被雨水沖刷過，也完全被鮮血染紅的地面。】
【被雨水沖刷顯得有些醜陋的屍體被面無表情的夏軍搬上車架，推往遠處已經被挖出的一個大坑內。】
【車架上，那些身影既有夏軍，也有面黃肌瘦的百姓。】
【但無一例外，他們都死了。】
【不遠處，亦有夏軍在巡邏着，他們探查着是否還有人存活。】
【要是胸膛還有起伏。】
【亦是同僚，他們就會大聲喊着，讓人來搬回去搶救。】
【但如果是替天教的教衆，他們則會割下他的耳朵，並把刀劍插入他的胸口，讓他被絕望的吞噬。】
【在這裏…】
【人如螻蟻。】
【命如草芥。】
畫面結束。
【大夏十月二日，爲了防止屍體引起瘟疫，你下令把屍體全部掩埋。】
【同時，爲了安撫人心，提振士氣。】
【你還下令把死去替天教教衆的耳朵亦算在軍功之中，並付出了大量的物資給予軍兵麾下享樂。】
【並在搬運屍體的過程中，經初步統計，替天教的教衆傷亡在三萬餘人左右。】
【是你們的三倍以上。】
【這讓你麾下的夏軍們的士氣有所回升。】
【大夏三年十月五日，在經歷了又一天的休整後。】
【不出你的所料，軍隊內果然出現了疫病。】
【這使得你派遣人前往後方尋來的郎中派上了大用場。】
【在郎中的努力下，讓疫病並未大規模的在夏軍內傳播，令你避免了又一次的危機。】
可以說，荀瑾瑜下達的指令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
但也就是過於順利了，就顯得替天教那一方的不對勁了。
畢竟都這麼久了，他們居然一點動作都沒有。
在對比一下自己經歷的一切。
那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他們是否正在經歷非常大的麻煩。
因此，荀瑾瑜在微微思考了一會，並確認過自己麾下軍兵的士氣在經過了數日休整後已經有了一戰之力後，便面色平靜的下達了攻城的指令。
先試探一下。
如果真的出現了意外，那麼…
這壺關，看來就是她的掌中之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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