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不一樣
“小喬,我們聊聊?”
坐在牀上的陳帆泊看着剛從浴室裏出來的杜喬,猶豫着問。
杜喬腳下一滯,笑着點了點頭,“可以啊!如果你不累的話,樂意奉陪。”
陳帆泊掀起另一邊的被角,拍了拍牀,“那你過來,我們慢慢講。”
杜喬看着陳帆泊,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忍不住唸叨了一句:
“原來陳醫生也會哄人。”
說着無意,聽者有心。愧疚與憐惜一齊涌上陳帆泊的心頭,突然想起前些日子杜喬和她說的話,“你不能因爲不愉快的過去,而拒絕一個愛你的人。”
杜喬鑽進被子裏,側着身子躺下,頭枕在胳膊上,一動不動地看着陳帆泊,“老陳,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什麼?”陳帆泊看向杜喬。
“你別看我年紀比你小,我可是在人堆兒里長大的,從小就會看人的臉色,猜人心思。”杜喬伸手抓住陳帆泊的手,“你要是真的對我感到虧欠,那就儘快愛上我。”
“杜喬,我需要時間。”
“我等。”
陳帆泊靜默地感受着杜喬掌心的溫度,在她們的關係中,提出問題的總是她,而給出答案的一直是杜喬。
“嘿嘿。”
“你在笑什麼?”
“其實我有點不明白,在我發出追求信號的時候,陳醫生是猶豫的。你看我膚白貌美大長腿,有胸有腰有屁股,我爸媽有正式工作,不用擔心養老,我工作雖然要常出差,但薪水待遇還不錯,我近期的奮鬥目標就是早點進入舞蹈藝術家的行列。房和車我都有,然後你再看看我這張臉,是不是在你約過的那些妹子裏能排的上前百分之十?我都不知道你還有什麼挑的!”
杜喬的一番話給陳帆泊說的一愣一愣的,有一瞬間她都覺得自己是要去西天取經的唐三藏,而杜喬是逼迫她成親的女妖精。
“你想聽真話嗎?”
“沒有女生願意聽真話。”看着陳帆泊喫癟的樣子,杜喬笑逐顏開,拍了拍陳帆泊的手,“不過如果是你的話,可以說來聽聽。”
陳帆泊長長地嘆了口氣,“杜喬,其實我不相信一見鍾情,因爲我當初和清淺就是一見鍾情,結果還不是不歡而散,分道揚鑣。”
杜喬坐起身,盤腿坐在陳帆泊的身邊,“老陳,你一點都不像一個情場高手,還是說你的撩妹技巧在我這裏全部封印了?”
“我沒有想讓你生氣的意思。”陳帆泊連忙解釋,她只是想開誠佈公地和杜喬談一談。
杜喬擺擺手,“我沒生氣,不過我需要指出陳醫生的幾個錯誤。首先,我是你女朋友,鹿老師是你前任,你對女朋友的稱呼過於生疏,對前任的稱呼甚是親密,這是不對的;其次,我不是鹿清淺,所以我不會辜負你;然後,我就是對你見色起意了,可是即便是日久生情,也不過是見色起意的另一種可能呀!最後,可以治療過往傷痛的唯有愛,而我愛你。”
陳帆泊剛想開口卻有被杜喬打斷,“還有一點,請你相信我的真誠。”
陳帆泊點點頭,她彷彿明白了周可溫剛剛遇到吳握愚時的心情。
“杜喬……”
“小喬。”杜喬裝作生氣的樣子,氣鼓鼓地看着陳帆泊,“糾正你最後一遍啊!再這樣我可就要想懲罰措施了。”
然後又一臉期待地看着陳帆泊,“你叫一個我聽聽。”
“小喬。”
“嘿嘿,這就對了嘛!”杜喬的嘴角噙着笑,歪頭看着陳帆泊,“你想說什麼,你可以說了。”
“我忘記了。”
“哈哈哈,你好呆萌啊!忘了就忘了吧,我們聊點別的。”
“嗯,我家裏情況有點特殊。”
特殊?
“就是我爸媽只是逢場作戲,表面夫妻。”
杜喬眨眨眼,這世上貌合神離的夫妻多了。
“他們一個是les,一個是gay。”
陳帆泊眼見着杜喬的表情由無所謂變成了震驚,她開始擔心杜喬會因爲這件事情而跟打退堂鼓,破罐子破摔地講:“我就說我們家的情況比較特殊吧,而且我們家三個人的關係並不融洽。”
杜喬皺着眉看着陳帆泊,這是經歷了多少傷害才能如此坦然。
“小喬,你如果不介意的話……現在分開還來得及……”
“你們醫生對待感情都這麼悲觀嗎?”
杜喬起身跨坐在陳帆泊的身上,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讓她正視自己,“我愛你人是你,又不是你的爸爸媽媽,父母子女之間緣深緣淺,並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呀!”
“那你呢?”
“我?”
“你與你爸爸媽媽的關係很好吧?”
“當然。”
“那你……出櫃了嗎?”
“他們知道我的性取向。所以帶你回家,完全不存在什麼問題,而且我覺得我爸媽會喜歡你的。”“你爸媽好開明啊!”陳帆泊由衷地感嘆。
“也不完全是吧?!主要有前車之鑑。”
“前車之鑑?”
“嗯!”杜喬點點頭,笑着講:“我有一個發小,名字叫路瞻歌,應該和你同齡吧,她是個音樂天才,但是本科畢業之後和家裏出櫃,鬧的人仰馬翻,最後放棄了音樂事業,跑到南京去念了歷史學的研究生。現在做了歷史老師,快十年了依舊沒回家。所以我和我爸媽出櫃的時候,我就說,我不介意和瞻歌姐姐一樣。”
“那她當時是有喜歡的人了,還是怎樣?怎麼能這麼決絕?”
“我也不知道啊,我問過她,但她不肯說。可能天蠍座做事情比較果斷決絕?”
杜喬重新躺回自己的位置,她突然發現聊八卦可以讓陳帆泊放鬆下來?
“可溫也是天蠍座,她出櫃的時候也鬧得天翻地覆,然後和家裏斷絕了關係,直到跟握愚在一起之後,家裏的關係纔得到緩解。”
“天蠍座的千層套路。”杜喬調笑道,心裏覺得或許她們在一起之後,陳帆泊和家裏的人可以和解。
一直喋喋不休的杜喬突然沒了聲音,陳帆泊以爲她睡着了的時候,卻看見她正睜着大眼睛發呆,陳帆泊摸了摸她的發,輕聲問:“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下個禮拜又要走了,在這之前我們可不可以搬到一起住?”
“你要走多久啊?”
杜喬拉着陳帆泊躺下,又在她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心滿意足地看着陳帆泊問:“怎麼?陳醫生捨不得我啊?!”
陳帆泊卻被問紅了臉。
“你臉紅什麼呀?哈哈哈。”
杜喬突然發現逗陳帆泊玩真的是其樂無窮。
“我就是……”
“你就是什麼?”
“我就是覺得你總出差太辛苦了。”
“捨不得我就說捨不得唄!”杜喬一手攬住陳帆泊的腰,讓兩個人的距離更近一些,“我們都這麼熟悉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那明天我讓我爸給我找個房子吧,簡單收拾一下,等你出差回來,我們就搬進去。”
“好啊!”
“那我們早點睡?”
“好!”杜喬擡頭吻在陳帆泊的脣上,笑得見牙不見眼,“晚安,老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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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杜喬把陳帆泊送到醫院,然後驅車到了唐璿若的家。
“小喬,快進來,一會兒迦言也過來。”
“你們家老劉呢?”
“去單位開個會,他說盡量早點回來。”
唐璿若口中的迦言指的是駱迦言,是杜喬大學時候的學長,現在他們在同一個單位工作。最重要的是他是杜喬和陳帆泊的月老。
而老劉說的是劉飛辰,唐璿若的“二十四孝”好丈夫,兩個人結婚五年,依舊甜蜜如初,還秀的一手好恩愛。
“你今天心情不錯啊!”
“有嗎?我心情不是一直不錯嗎?”
“騙誰呢你!你前幾天在南京的時候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是嗎……?”
杜喬剛想說些什麼,門鈴就響了。杜喬轉身開門,站在門口的人是駱迦言,杜喬一把抓住駱迦言的胳膊,
“大哥,你總算來了!我有事情要問你。”
“哈?”駱迦言被杜喬搞得一頭霧水,看看還站在屋子裏的唐璿若,“什麼事兒啊?”
“好啦,你們有什麼事兒,也不至於就站在這裏說吧!小喬你快讓迦言進來,我們坐下說話。”
三個人坐到沙發上,杜喬顧不得唐璿若,一本正經地看着駱迦言,“我和陳帆泊在一起了。”
駱迦言愣了兩秒,“喜事兒啊!恭喜啊!”
“陳帆泊是誰啊?”坐在一旁的唐璿若一頭霧水。
“這個現在不重要。”杜喬看着唐璿若擺了擺手,又轉頭看向駱迦言,“她和你說的不太一樣啊!
“見色忘友!”唐璿若輕叱,不過這麼多年還沒見杜喬對誰這麼上心過。
“我對於陳醫生的瞭解,也是從握愚那裏來的,我只知道陳醫生真的風流的很,以至於當初她找握愚要鹿清淺的聯繫方式的時候,握愚是拒絕的。”駱迦言仔細琢磨着措辭,小心翼翼地看着杜喬。
杜喬回想着她與陳帆泊之間的點滴,難道是因爲她不愛自己嗎?
“可是她在我面前表現出來的完全不像個情場老手啊!”
“你們需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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