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動真心
陳帆泊從廚房裏出來,看到張洛古滿臉緊張的樣子,這小孩怕是說了自己的壞話,倒是杜喬泰然自若。
“哪有偷偷摸摸!”杜喬笑着看着陳帆泊,起身往前走了幾步,抱住陳帆泊的腰,撒着嬌講:“飯好了嗎?我都餓了。”
“嘿!我身上都是油味兒。”杜喬的撒嬌讓陳帆泊把好奇瞬間拋到腦後,她拍了拍杜喬的背,“你和洛洛去洗手吧,可以喫飯了。”
杜喬和張洛古乖乖地洗了手,接着來到餐廳,桌子上除了杜喬的營養餐,還擺着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湯。
“姐,你這手藝不錯啊!”
“你又不是第一次喫我做的菜。”
張洛古沒想到陳帆泊如此不在乎自己的誇獎,輕哼一聲,“我這不是想在小喬姐姐面前誇誇你嘛!”
杜喬輕笑着拍在陳帆泊的肩膀上,“就是就是,你看人家洛洛一片好心,你還不領情。”然後拿起公筷爲張洛古夾菜,“喜歡喫你姐做的菜常來不就是了,正好我總出差,你來幫我看着點你姐。”
張洛古心裏一緊,自家姐姐的風流韻事不會全被現任女友知道了吧?正想着怎麼打圓場,卻聽杜喬說,“省着她不好好喫飯,你來她還能做點好喫的。”
猝不及防的一口狗糧,突然讓桌上的菜沒了味道。
“小喬,你喫你的,不用管她,也不是小孩兒了。”陳帆泊把玻璃碗裏的蔬菜沙拉攪拌的更均勻,放在杜喬面前。
張洛古撇撇嘴,甜甜的愛情什麼時候能輪到自己?
“小喬姐姐,你經常出差啊?”
“看演出安排吧,要是沒有演出的話,基本就在北京,要是有演出,那就指哪打哪了,短則三兩天,長則幾個月。”
陳帆泊一時間五味雜陳,或許獨自等待是她的宿命。
“不過‘小別勝新婚’是不是?小寶。”杜喬看着陳帆泊滿腹心思的樣子,心底有些內疚,她正是事業上升期,不可能爲了愛情放棄工作,或許她們應該好好談談。
“對對對,我還怕咱倆成天這麼守着,你會煩我呢!”陳帆泊忙不迭地應下,可是全天下哪對情侶願意忍受分別呢?
杜喬笑了笑,“洛洛,上課忙嗎?”
“還好吧,沒有很忙,也沒有很輕鬆。”張洛古愣愣地看着杜喬喫下盤子裏的蔬菜,還有看上去沒什麼滋味的肉,“小喬姐姐,你每天就喫這些?”
“嗯?”杜喬看了看自己盤子裏的菜,又看看桌上的四菜一湯,“味道會有變化,但原料都差不多。”
“其實我也想問,你天天喫這類東西,就不會饞炸雞啊,火鍋啊,烤肉啊?”陳帆泊好奇地看着杜喬,她覺得杜喬每天喫的東西真的比減脂餐還要難喫。
“和尚是不會饞肉的。”杜喬老神在在地講。
“你就從來沒好奇過?”陳帆泊好奇地問。
杜喬爲陳帆泊盛了湯,放在她跟前,“從我12歲開始專業訓練開始,就嚴格控制飲食,到現在十七八年的時間,有些東西時間長了不喫,也就忘了味道。而且味蕾已經習慣了,再喫你們口中的‘人間美味’也無福消受。”
“小喬姐姐,那你是不是每天都要練功啊?”
“是啊,因爲如果不練的話,身體機能會掉的很快。”
“可是堅持下來好難啊!”陳帆泊由衷地感嘆。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堅持下來的,像我開始專業訓練的時候,班裏20個人,三個月後16個人,半年後10個人,最後畢業的時候只有5個人,然而到現在真正做舞蹈演員的只有我一個人。”
最殘酷的不過是現實碾碎夢想。
“不過各行各業都一樣啊,老陳你的同學現在不做醫生的人不也很多嗎?”
“那倒是,不過也沒有你們的淘汰率高啊!”
陳帆泊喫光碗中的食物,起身爲杜喬倒了一杯溫水,放在她面前。
“謝謝。”
杜喬輕聲道謝,陳帆泊的嘴角噙着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杜喬的手。
“咳咳。”被冷落了的張洛古提出抗議,“姐,注意身體。”
陳帆泊收回手,不客氣地瞪了張洛古一眼,“胡說八道什麼呢你!”
“我只是關心你一下,你要是身體出了問題,小喬姐姐不也跟着擔心嗎?”
陳帆泊看着張洛古一臉揶揄地笑,暗下決心以後不要再讓這小孩來家裏喫飯了。
喫過晚飯,張洛古識趣地承擔了洗碗的任務。陳帆泊和杜喬又陪着張洛古聊了些學校裏的事情,然後便互道晚安,各自回了房間。
房門剛剛關上,杜喬就鑽進陳帆泊的懷裏,陳帆泊欣然抱緊她。
“怎麼了?是不是洛洛說什麼了?”
“沒有!”杜喬斬釘截鐵地否認,“我只是想抱抱你而已,不許嗎?”
陳帆泊輕笑,耐心地哄着:“怎麼會不許呢?”
“小寶。”杜喬喚了一聲陳帆泊,卻沒了言語。
“嗯?怎麼了?小喬你今天怎麼吞吞吐吐的。”
杜喬轉頭吻在陳帆泊的側頸,引得陳帆泊的心裏燃起小火苗。
“沒有吞吞吐吐,只是想叫叫你而已。”“好。”陳帆泊耐心應了聲,手在杜喬的背上輕輕地摸索,
許久,陳帆泊低頭吻在杜喬的額頭,“我們去躺着。”
兩個人並肩躺在牀上,聽着鐘錶的秒針在“滴答滴答”地響。
“怎麼不說話?”
杜喬側身看着陳帆泊,握住她的手,手心的溫度訴說着主人的情意。
“只是覺得和你在一起很愜意。”
杜喬按捺住心中的歡欣雀躍,故作鎮定地講:“難得陳醫生誇獎。”
陳帆泊害羞地躲進杜喬的懷裏,“我只是說出了我現在的真實感覺。”
“害羞什麼,哈哈。”杜喬揉了揉陳帆泊的頭,輕聲講:“我也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即使什麼也不說,即使什麼也不做。”
“嗯?那你不會覺得我很無聊嗎?”
“無聊也是生活的一種狀態啊!人們總是去追求有趣,卻忽視了無聊,不是嗎?”
陳帆泊擡起頭,看見杜喬正笑着看着她,“是啊,那‘無聊’這個小朋友好可憐啊!”
“對啊,它總被人們驅趕,也沒有別的兄弟姐妹陪它玩耍。”
“小喬,你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嗎?”
“有血緣關係的沒有,但是我出生在大院裏,理論上有很多小朋友一起玩。”
“實際上呢?”陳帆泊迫不及待地問。
“實際上啊,他們都比我大好多,總是拉幫結夥地欺負我。”
“對不起,小喬,我不應該戳你的痛處。”
杜喬擡手撫平陳帆泊的眉,她爲什麼總會感到抱歉?但還是故作輕鬆地講:
“故事還沒講完呢!有一次我被欺負的一直在哭,打擾了瞻歌姐姐練琴,她就出來把那些淘小子都揍了一頓,就再也沒有人欺負我了!”
“那她不和你玩嗎?”
“你是說瞻歌姐姐啊?”
陳帆泊點點頭,她想知道杜喬從前的故事,不過這個故事怎麼又和路瞻歌有關?
“她小時候就很孤僻,猜不出她腦子裏在想什麼,雖然她不會主動陪我玩小孩子的遊戲,但是我會搬着小板凳到她家裏聽她練琴,順便再在她家蹭個晚飯。”
陳帆泊捏捏杜喬的鼻子,念道:“小喫貨。”
“哈哈哈,可能是我比較有先見之明吧!知道我這輩子可能和你們口中的‘好喫的’沒有緣分,所以才喫百家飯,站在院子裏一聞,覺得誰家有好喫的就去喫兩口。”杜喬說着打了個哈欠,“不過我還是覺得小寶你做的菜最好喫。”
陳帆泊看着杜喬調皮的樣子,喜歡的緊。
“我給你按按腿,然後我們早點睡?”
“你還記得呀?”杜喬只記得她之前和陳帆泊提過一次自己的腿上有舊傷。
“怎麼會不記得。”
看着杜喬驚喜又高興的樣子,陳帆泊覺得心疼,原來她是這樣容易滿足,而她怎麼可以辜負?
陳帆泊讓杜喬躺在牀上,自己則坐在牀邊,輕輕地幫杜喬捏着腿。
“老陳,你的手法比我的保健醫生還要好。”
陳帆泊擡頭看着杜喬笑彎了的眼,“你呀,整天就知道誇我。油嘴滑舌的。”
“說實話還不讓了?”杜喬撅了撅嘴,“你是哪裏學的手藝啊?老陳。”
“我這就是照貓畫虎,以前和可溫一起住的時候,她總拿我做小白鼠。”
“啊,那現在小白鼠有了新的小白鼠。”
陳帆泊被逗笑,“等我陣子忙完,我就去和可溫說說,讓我去和她媽媽學學按摩,他們家可是祖傳的技術。”
“不用,你是我女朋友,又不是我的保健醫生。”
陳帆泊的手一滯,心下變得柔軟。
杜喬盤起腿,拽着陳帆泊讓她躺在自己的腿上,雙手捧着她的臉,調皮地揉了揉,“我相信陳醫生醫術高超,可是我更想我的女朋友不要太累,多多休息啊!”
“小喬,你真好。”
“是嗎?”
“嗯,真心的。”
陳帆泊眼見着杜喬的眼睛裏染上□□的顏色,嘴角的笑變了味道。
“那陳醫生是不是應該獎勵一下我?”
“小……小喬,我還沒洗澡。”
“之後再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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