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高考
“快穿衣服,去给收拾收拾,帮着照看一下孩子。”
田嫂子一边穿衣服,一边心裡面难受,突然就抬头看了一眼丈夫,期期艾艾的,“你說,会不会是老三啊。”
宋家老三,那遇春死都放不下的小女儿,大家都沒有见過,只知道养着一個生下来就不行的病秧子,为了能活平日裡是不见人的。
老一辈讲究,孩子要是不好养活,那就不要人看见,一怕是见的人多了,被阎王爷记起来了,只怕是要勾了命去。再一個,要是真的养不活了,大家相处多了有了情分,以后只怕是要好一顿伤心。
索性這老三生下来身子就不大好,就一直养在隔间裡,這么多年,竟然是沒人见過,那家为了好养活,对外也只說是個男孩子,不說是女孩子。
当年那老太重金請了個喇嘛,只說是不要人见,当個男孩子养着就好了,最少要人知道。那老太奉为圣旨一样,愣是沒给外人看一眼,满人就是信喇嘛。
所以,田嫂子竟然是沒见過老三,只知道是個病秧子,并且眼看着要断气的那种,心裡面到底是盼望着那遇春活着的。
田大叔眼睛一瞪,“赶紧的,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都是可怜。”
可不是可怜,无论是谁去了,大家心裡都有数,這老三只怕是以后好日子到头了,這么多年都是靠着当妈的伺候着,這当妈的沒了,以后谁有那心思整天伺候着啊,跟着去了也是早晚的事情。
那遇春结婚了就沒工作,家裡就靠着丈夫养家,伺候着老三這么多年,用了全部的心思,就這样老三還是半死不活的。
這半死不活的老三,真的是吊着一口仙气,家裡面顾不上她,外面忙的跟陀螺一样,只她屋子裡面一方死寂。
宋清如迷迷糊糊的转醒,晃晃悠悠的看了一眼這屋顶,上面白色的墙面,绘着彩绘,几种昆虫福兽,描摹的金粉已然褪了不少。
除了眼珠子转悠,半個时辰竟是一动也不动,不是不想动,只是身体根本就是鬼压床一样的沉,宋清如心想,只怕這前身是個病秧子,但就只是這样,她心裡面也是不停的阿弥陀福。
前世求神拜佛,才有现在重生的造化,不管是哪裡,总归是活着,她已经是满心的欢喜。
那老太掀开帘子来看,心裡面记挂着老三,外面好些人来帮忙了,她也算是歇口气,赶紧来看一眼。
给仔细阖上门,屋子裡面暗沉沉的,能看见炉子底部红彤彤的火炭子,家裡就是再拮据,也不曾在寒冬腊月给老三断了火。
走近了一看,竟看到老三明亮亮的眼睛睁着,裡面一股子精神头,枯木逢春一样的劲儿。
“老三啊,你可算是醒過来了,我得带着你去看你妈最后一眼。”
宋清如什么都知道的,那遇春的音容笑貌俱全,一幕幕闪现,只得感叹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再抬眼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想着自己从现在到以后,都是這家人的亲生孩子一样,那遇春就是她生母,从一個孤魂野鬼到一家子,不過是片刻功夫,却是已经感同身受了。
那边那老太看着老三只是怔怔的流眼泪,吃傻了一般,又心酸又害怕,前個儿老三就是听到那遇春沒几天的日子了,一时之间受不了刺激,喉咙裡面呕出血来,怕家人担心,硬生生咽下去了。
本来三分能活的身子,立时就坏了,成了一口仙气吊着的苦命人,家裡人都怕老三,怕她跟那遇春前后脚走。
那老太揽着她,扶着肩头,瘦骨嶙峋的咯人,“三儿,你莫怕,要好好的,你妈盼着你活呢。走的时候最放不下你,只愿你长大成人啊。”
即使宋清如是個外人,這会也是泪丝涟涟,挖心的疼,就在刚刚,她失去了母亲,两辈子唯一的母亲。
她自己抬抬手,竟然能动几分了,给那老太擦擦眼泪,“姥姥,我好着呢,以后也好,你也好好的,我們都好好的。我穿衣服,要起来送送我妈。”
老三整日在個隔间裡,也不能起床,只能在床上躺着,加上天冷,也不出门,生怕得了风寒掉了命。
那遇春就這样害怕冻着闺女,给做了薄薄的贴身的夹袄棉裤,要起来還要外面穿一层老棉袄老棉裤。
宋清如自己沒力气,恍恍惚惚跟個青面獠牙鬼一样,都是病的,沒個好气色,她至今也沒来得及看自己一眼什么样子,也不在乎了。
好容易穿起来了,外面恰好沒人,大家都去外面搭灵堂了,那老太看老三走路都是软的,想着抱起来,竟然也沒力气,六七十的老太太了,哪裡来的力气。
“沒事,姥姥,我自己走過去。”
人就躺在地上,地上是一個床板子,北地的规矩,人要是不行了,大厅裡面放個底床板,就是等着穿寿衣了,死在床上的不吉利。
走到跟前,宋清如不知道多久,已是满头的虚汗,看着那遇春躺在那裡,穿着红色的寿字唐装,下面是摆裙,两手交衽,只是一双眼睛還沒全闭上。
宋清如伸手去合眼,竟是不能。人都不闭眼,得多不甘心啊,“妈,你闭眼啊。”
声音几进哀求,闭眼啊,闭眼才能投胎转世,才能忘却今生,才能下辈子幸福安乐。
自己病的脱了形状,现在還沒有照過镜子,一心一意的孝女。
那边太红旗关了窗户,躺在床上养养神,心想他這個房间也不知道刮的什么风,但凡是前面闽南会馆裡一点风吹草动,声音就能爬到他這二楼来。
昨晚上也不知是谁去了,闹腾了一晚上,太红旗最怕该睡觉的时候闹腾,心裡面一股子燥,這会儿关上窗户,竟然還能听见那念经一样的声音。
听不清楚字,就只是嗡嗡嗡,一下子就从床上跳起来,桌子上摆着一盘子山楂,捡起来一個最大的,然后在手裡面掂量了掂量,找一下手感。
那山楂红彤彤艳丽,個头大的跟核桃一样,连着一点点的果蒂,冬日裡闲着沒事的时候,嘴巴裡面打发几個,极有滋味,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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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胃。
要是有心思的,待到晚上的时候,家裡面闲着火,给炉子上面一层矮盖子盖起来,上面放几個山楂,细火慢慢的翻着,到山楂软了,一去皮,那滋味,只怕是梦裡才有。
太红旗還真的不是自己吃,他推开窗户,看着那青面獠牙鬼一样的,心裡面使坏,心想让你大半天出来吓人,還在那裡蚊子哼哼,且吃個教训吧。
胳膊往后一拉,然后一伸,那山楂就出去了,這时候的人准头极好,都是皮弹弓练出来的,太红旗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有的是劲头,吧唧一下。
宋清如自己本来就是强撑着的,哪裡想得到還有這样的无妄之灾,一心一意缅怀亡母,毕竟两辈子才有一個妈。
情到深处,不由得潸然泪下,结果未成想到迎面一個暗器,直接就给脑门子上来了一下,正中眉心处,那力道不可谓不大。
尤其是宋清如這细皮嫩肉的,立时就一個后仰,本来伸在窗户外的脑袋缩回去了。
宋清如一時間发懵了,脑门子生生的疼,自己两只手撑着床,顾不得稳住身体,哆哆嗦嗦的先去关窗户,看着窗户紧闭,才虚了一口气。
這人也是個怂包,太红旗看着宋清如小王八一样缩回去,嘴角就扯起来了,一脸的坏笑,心裡還要骂一句小怂,挨打了就连四处看看也不曾,真是好欺负。
心裡面美滋滋的,转身关上窗户竟然心安理得的继续睡了,一点儿内疚心理也沒有,只想着要是那蚊子還出来,他见一次打一次。
這人,真的是坏透了,那边宋清如捂着小心脏都吓死了,這边他美滋滋的拉着被子睡大觉。
宋清如手心裡攥着那個红山楂,身上的皮肤常年不见光,已经是粉末一样的白,薄皮子底下墨青的血管,她自我欣赏了一下,好似是一副山水墨画,不是留白就是青黑。
小心翼翼的拉开窗户上一條缝,寻思着看看谁打的她,初来乍到的,什么也摸不清楚,结果什么也沒有,自己闷闷的躺在那裡,精神不济又睡了過去。
要不就是怂,你說你当时挨了打,倒是立时就四处看一看,才能看到谁动的手,结果她非得過這么久才看一眼,人早就跑沒了,也就是心裡安慰一下自己了。
等着一家子回来,已经是擦黑了,冻得苦哈哈的,這时候踩一天的大雪,鞋子都湿透了,鞋帮子上都是泥水,脚上死人一样的冰。
家裡就老三屋子裡面有個炉子,最暖和不過了,宋为民就喊着孩子们进去暖一暖,“你们进去暖和一下,再热一下饭菜,我收拾一下就好了。”
這外面的东西都要收拾,桌椅板凳全是租赁的,要结账的也有不少,家裡面捉襟见肘,又一场体面的丧事,宋为民拿着算盘在外面来回的拨动。
宋老大先进来,头一眼就是先去看老三,母亲沒了,当大哥的到底是跟以前不一样了,自觉关爱下面的妹妹们,只一眼,倒吸一口凉气。
“你快来看看,這额头上是怎么了?”
紧跟在后面老二赶紧快一步,走进了一看,心裡面也是一哆嗦,這眉心上面青黑一片,加上刚从坟场回来,第一想的就是祖宗想她妹妹了。
轻轻的去晃悠老三的肩膀,就怕是去见祖宗了,“三儿,醒醒啊。”
来回几次,宋清如悠悠的转醒,看着兄姐一脸关切,也只說自己不下心磕了,绝口不提被打的。
从被窝裡伸出手来,白嫩嫩的手心裡一個大山楂,“姐,你吃。”
宋二姐也松口气,妹妹好她就舒坦,刚才看着就跟個小僵尸一样,额头那一块显得很吓人了。
“唉,這是個好东西,我烤一烤吃。”
宋清林脸色舒缓,自己摊着脚在炉子旁边,已经麻木了,鞋袜裡面湿透了。他闲着,就给来回翻着那山楂,宋二姐就去收拾锅子去了,剩饭菜热一热正好吃。
等着山楂烤好了,正好果子收拾好,宋清林自己叠着鞋子,走到床边上给宋清如,“你吃罢,這個开胃的。”
這是当哥的,一点芝麻大小的东西,都想着下面的妹妹们。
太红旗一点也沒看见宋清如,倒是宋清如能清楚的看见那鱼唇甚至能呼吸,伴随着一股子烤鱼的味道,她的口水有点分泌過快了。
真的是来這边沒有吃過鱼,吃肉也是夏冬梅进门的那一次,她们家裡吃饭都艰难,更何况是肉這么蛋白质含量丰富的食物。
就喜歡吃肉,每顿饭都喜歡吃一点,不吃就觉得不大好,跟沒吃饭一样,来到這开始是身体不好,沒心情吃,现在身体好了,那营养吸收的就很疯狂,经常觉得饿,毕竟是长身体的好时候。
宋清如一直在家裡,经過观察就发现了,后窗户穿過那天马路裡面的绝对是有钱人,进出都是自行车,偶尔還有汽车,关键是小洋楼,长眼睛的都知道气派。
都說是人穷志短,宋清如不是沒心气,只是吧,家裡條件就這样,什么棱角都沒了,沒那么多讲究了。
什么烂菜叶子对身体不好,吃饱了要紧,什么不能吃剩饭隔夜饭,真的不重要了,她那天去撸了一天的花,从早到晚,带着一個饼子去的,就這样家裡也才吃了两顿。
所以宋清如也不得不现实,她觉得自己也是個仙女,想着自己去找出来一個镜子,打量着自己,觉得很丧气了,這长相越看越陌生,分不出男女来一样,前两天那老太說头发长了占养分,给她剪了,這下子好了,瘦猴子一個。
但是也比青面獠牙鬼好看多了,宋清如觉得,還是俗气一点好,人总是要吃饭的。
那老太自己一看她照镜子,心裡就犯嘀咕,一般看完之后心情都不好,果真瞥了一眼,看着宋清如站在窗户那裡,目光沉沉的,這会天都黑了,外面什么也看不见的。
“三儿,你去给我剥蒜,我拿醋泡一泡,早上当咸菜吃了。”
宋清如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呢,下定了决心要好好生活,带着家人過好日子,啪嗒把窗户关上,夏冬梅吓了一下,其实家裡面,她就觉得三儿平时笑的多,可是心思也深,经常自己发呆想东西。
那老太自己又喊了一声,宋清如才听见了,這时节哪裡来的新鲜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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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干瘪的,這還是夏冬梅来了以后,不知道哪裡弄得破盆子,裡面放了几颗老蒜,這会儿已经郁郁葱葱的了,一直在炉子边上,看着就喜人。
她伸手巴拉出一颗来,其实舍不得吃,盆子小,就那么几颗,吃了就沒了,但是家裡人都喜歡,就這么一点有滋味的东西,好下饭。
白白嫩嫩的,一看就很鲜嫩了,宋清如這人過日子,闲着沒事就算计,這蒜上面的青叶子都沒舍得扔,一样切了切放进去,照样吃的。
那老太在一边看着,抿着嘴笑,一口的好牙,觉得自己养大的孩子好呗,看看這個仔细,這個会過日子的劲儿,蒜都给切块了,這样子醋容易进去入味,不像人家一整個泡进去算完。
宋为民回家的时候,竟然带回来一小包蜜三刀,挪动着略显臃肿的胳膊,对着宋清如招招手,然后从公文包裡面,拿出来一個极为不衬的灰色纸包。
“来,给你吃一個,刚出来热乎着呢。”
宋清如眼睛一亮,原来是蜜三刀,一块一块方方正正,背面划开三刀,上面撒了白芝麻,入手都還热乎呢,隐约看到裡面蜜色流动,顶好的零嘴了。
“爸,你今天怎么买這個了。”
宋清如自己慢慢地在嘴边吃着,一块不小了,真的是蜜一样的幸福,眼睛都眯起来了,圆圆的杏眼一下子就跟個弯月一样,宋为民乐呵呵的。
“都拿去吃,给你大哥二姐一块,剩下的都是你的了。”
今日是发薪日,手头略微宽裕,想着现在日子有奔头,三儿都好了,就想着给孩子买点零嘴,不多,但是孩子们高兴的跟什么一样。
宋为民自己只拿了一块,跟宋清婉掰开,俩人吃一块,“我們不爱吃甜,就你小孩子還喜歡吃,都给你吃。”
“赶紧拿走了,我們要看书呢,只不過别吃多了,不然不想吃饭了,要留着一天吃一块才行。”
這是宋清婉板着脸赶人了,俩人恨不得泡在书的海洋裡面,宋清如自来不喜歡看书,跟太红旗一個毛病,喜歡的书很少,一看就跟催眠曲一样。
“那我走了,我拿去给姥姥他们吃了。”
极为快活的走了,临走之前突然转過头来,“大哥,你张开嘴巴,我瞧着你牙齿最后面是不是有虫子了。”
宋清林张开嘴,也觉得最近有点牙疼,结果猝不及防给塞了一块蜜三刀,然后就听见宋清如一阵烟的跑走了。
都沾了口水了,不好拿出来给大家了,刚才那一块,他就掰了一個小角,其余的都给了二姐了,连点蜜糖都沒有尝到。
宋清如手裡還有三块,她自己手裡還拿着那一块慢慢的磨牙呢,觉得好吃,以前的人实诚,做的东西都是只怕味道不好,材料少了,回头客不来了。
“爸,我觉得应该奖励你一块,你赚钱是很辛苦的。”
又笑吟吟去拿最后那两块,“我觉得姥姥跟婶子也要尝尝,现在不要心疼,等我一后赚钱了,蜜三刀紧着吃。”
一番话說的极为妥帖,因为一包蜜三刀,整個屋子都跟染了蜜一样,幸福感直线上升,夏冬梅還是第一次见,咬到嘴裡,一股子蜜流动出来,睡觉前都记得那個味道。
自己洗了脚,看着宋为民给端了洗脚水,夫妻俩人才說上几句话,“你看看,外面有什么伙计,给我招揽一個,也去赚点零用钱。”
夏冬梅是不能闲着,這段時間也熟悉了這边,知道家裡开销困难,就想着贴补一点,赚不了大钱,但是买点柴米油盐,给孩子买個本子铅笔還是可以的。
宋为民沒說话,主要是夏冬梅是小脚,小脚不能走路,到哪裡都是干不了活的,而且外面辛苦,形式也不好,“等過一段時間吧,家裡开销還可以,能应付的。”
不好再說什么,第二天起来,夏冬梅去给宋清林收拾书包,看着孩子本子正面反面都写满了,边边角角的都是字,一個個跟米粒子一样,写的小节约本子。
吃過了早饭收拾利索了,就去找田婶子了,自己扶着田家的门框,轻轻地喊门。
“他婶子在屋裡嗎?”
“哎,来了。”
但是收养不收养的,谁還不清楚啊,无缘无故多了一個孩子,而且還是朝鲜来的,收养也不用跑那么远。
江长源不是不想让太红旗跟着江田野,毕竟是亲父子,在一起也亲近。
但是江田野结婚了啊,儿媳妇家裡也是高门大户的,一样军功赫赫,人家无缘无故当了后妈,肯定是不接受的,再加上江田野也很迅速了,已经有儿子了,比太红旗就小一岁。
太红旗回来的时候,江田野太太是黄佳妮,正好是怀着第二胎,当时就气的肚子疼,江长源也是有点大男子主义,拉着自己儿子說。
“這是你的亲儿子,看看跟你小时候长得一样,你老婆說是不要,那是因为不是她亲生的,可是這孩子是你亲生的,你得硬气一点說句话。”
江田野這薄情郎,抹了一把脸,觉得自己沒有太红旗日子過得更好,“爸,您看现在這样子,佳妮马上就要生了,我前面对不起红旗妈妈,不能再对不起佳妮了,這孩子跟她沒关系的。”
话是很有道理,前面跟太红旗妈妈那样子,已经是对不起太红旗妈妈了,可是人死了,沒办法了,不能在对不起现在的老婆黄佳妮了,也算的上是一個男人了。
黄佳妮一大家子是很满意了,可是全世界,只不過是对不起太红旗一個人罢了,江长源最后沒办法了,他年纪大了,也不能养着孩子了,那么小一個多闹腾。
想着给自己小儿子闺女看着一起带着,毕竟是亲侄子,但是谁也不想要,這要是要了,以后怎么见大嫂呢,很有默契的不接话。
最后一阵来气,江长源自己养了,带回家了裡来,這样子太红旗也碍不着其他人的事情了,但是为了這事情,這么多年了一直呕着一口气。
尤其是现在這种情况,人家孩子不是你养嗎,江长源就不明白了,干什么老是管教孩子。
黄佳妮俩孩子跟太红旗差不多大,一個小一岁,一個小三岁,大儿子叫江明日,小女儿叫江明月,看起来期望就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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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看着太红旗不顺眼,今天来吃午饭,大家都在那裡,太红旗本来在二楼来着,但是宋清如家裡味道从后窗户一飘就进来了,他长身体的时候,一下子就饿了。
這就是他家啊,饿了去吃点东西沒什么,自己就进了厨房,冬嫂一见他进来就知道饿了,正好有炖好的排骨,先给他盛了一碗。
“来,你在這裡吃,吃完了還有啊。”
冬嫂拉了一個小板凳,平时择菜用的,给太红旗一整碗,早上刚送来的排骨,肉多着呢,還带着脆骨,想着要补钙,脆骨就多挑着给太红旗多吃点。
至于江田野跟黄佳妮俩孩子,她不是看着长大的,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啊。
谁知道姜明月闻到味道了,拉了拉黄佳妮衣角,“妈妈,我饿了。”
黄佳妮就去厨房,一下子就看到了太红旗,在那裡大马金刀的坐着吃肉呢,心裡面就一股子燥,這什么玩意,還好吃好喝养着。
她就是看不起太红旗,更看不起太红旗妈妈,低人一等一样。觉得好人家女孩子,谁跟個男人野合生孩子啊,未婚先孕也就算了,最后人走了還把孩子生下来,多大脸啊。
要是她,先不說不会干這样的事情,就是孩子也绝对不会要了,一根绳子吊死算了,心高气傲。
“哟,别說是一上午沒见到人,原来在這裡吃肉呢?”
不冷不淡的說了一句,看了看那碗,有看一看冬嫂,很有警示作用了,冬嫂在家裡做事情,肯定是和气为主。
“明月要不要吃一点,正好能吃了,看着大家都饿了,先垫垫,這么大的孩子,都不禁饿。”
黄佳妮也不是不要脸的人,說了這么一句让大家都不痛快了,她就舒坦了,端着一碗,给放到桌子上让两個孩子吃。
等着人走了,冬嫂生怕太红旗不舒坦,想說什么但是沒法說。
黄佳妮很来劲了,她可以說太红旗,但是太红旗不能還嘴,不能搭腔,不然刹那就是火山爆发,跟個疯子一样咆哮。
這都是经验,太红旗自己刚才压根就沒說话,你說你的呗,我就听听着,看冬嫂神色不对。
太红旗举了举碗,“再来一碗。”
“哎哎,好,多着呢。”
其实心酸的不行,孩子哪裡能心裡舒坦呢,但是看着黄佳妮很正常的一個人,但是就是不喜歡太红旗,太红旗平时当個隐形人最好,不然就发飙。
小时候太红旗顶嘴一次,她就咆哮,对着江田野咆哮,对着家裡人咆哮,這就是個心结了,有病了。
所以時間长了,为了求個安稳,只能是沒病的让着有病的呗。
大家都這样,有病的大家不敢招惹,怕犯病,那就可劲让沒病的忍着,沒什么损失。可是這事儿,谁闷气谁知道,谁委屈谁知道。
太红旗自己巴拉了两大碗排骨,自己擦擦嘴,“我出去了,中午不吃饭了。”
自己踩着自行车就出门了,楼底下一溜的小伙伴等着了,自行车铃铛不停地响。
宋清如一直安静惯了,刹那间這么热闹,从后窗户上一看,好家伙,自行车啊,连着好几辆,一個個穿的体面极了,而且還有自行车。
打头的那一個,只觉得眉目英挺逼人,相貌堂堂,十分周正。一行人有說有笑,宋清如迅速的贴标签,有钱還有闲,而且是還有地位。
宋清如整個内心都是崩溃的,躺在黑暗裡,一個接一個的念头,怎么能丑成這样子,丑也就算了,怎么還這么可怕,就跟活见鬼了一样,皮肤白的跟粉末似的,眼底下一片青黑,眼窝子深陷,怎么看都是一副不久于人世的短命样。
可不是短命,這其实就是個去了的人的尸体,宋清如进来這么短時間,還沒温养過来呢。
她死死的拽着被子,很是窘迫,不能這么丑下去,這么吓人真的是对不起大家了,很有自尊心了,一想起来刚才镜子裡的模样,宋清如就开始做噩梦了。
自古以来,被自己的容貌吓得做恶梦的,也是少见了。
一個大院子裡,别家都休息了,就只有西边的王老太太跟大闺女王春花在哪裡嘀咕。
可是真的巧了,這边王家三朵金花,家裡虽然沒儿子,但是王老太太依然精神抖擞,是個大院裡面的积极分子,這年头不好,不少人□□检举的。
這王老太太就闲着沒事,每天袖子上一個红袖章,這家看看,那家看看,一时之间,這個时代造就的奇才威风的不行了。
這会儿跟自己大闺女一個屋子睡觉,忍不住就嘀咕,“你說当初让你别结婚,妈给你找個好的,你非得跑到乡下去,现在好了,活成這個样子怪谁呢,我脸都给你丢尽了。”
王老太太一生得意,最爱掐尖要强,养着三個女儿天仙一样,一般人看不上,就想着找那种有钱有势的,女儿又长得好教育的好,真的是不少人追求。
谁知道王大姐沒开好头,当初要死要活跟一個穷工人好了,王老太太打死不同意,但是闺女自己跑了,谁能想到這才多久,直接离婚就回来了。
王大姐也不是当初的王大姐了,心灰意冷的,当妈的說话刀子一样,也只知道流眼泪,不会跟当初一样顶嘴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我還以为你多大的本事,這么多年了,沒见你往家裡拿一分钱,欠你的啊。”
“你看看你那德行,回来就是哭丧着脸,给谁看呢,离婚了就离婚,再找個就是了,還年轻怕什么。”
這王老太太就不是個安分人,女儿女婿离婚了,只有拍手鼓掌的,一点也不可惜,寻思着大女儿长得漂亮,好好操作一下不成問題。
王大姐本来是闭着眼睛流眼泪,听到后半句,要再找一個,脑袋裡面就出现了一個人,不是别人,就是這大院裡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刚死了老婆的宋为民。
一想想,心裡面一阵火热,也哭不出来了,她自己为什么离婚,還不是丈夫不体贴,喝醉了酒就打人,她也不嫌贫爱富,不然当初不去找個工人,就想找個体贴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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