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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年嘬了嘬嘴兒:“傅公子能活到現在也真不容易。”
林玉致雖然本能上莫名的相信傅辭,但經歷過這麼多事情,她行事絕不能依靠感覺。
尤其是,她要將林玉瑾交給傅辭帶,雖然很多事情都沒有絕對,但至少,他必須要確保這個人的身世是沒有問題的。
宋初年又道:“傅公子在京時險些被姓蔡的榜下捉婿。都說蔡家女是京城第一美人,蔡家又身居高位,求娶的人能排成一條長龍。可說來也怪,自打傅公子拒絕蔡家後,不知打哪兒傳了些風言風語,說那蔡小姐行爲不端,早已非處子之身。”
“若非如此,憑蔡家的地位,即便世家望族瞧不上他們,但也有不少門當戶對的京城新貴可以挑選。何必非要盯上一個窮酸書生呢。”
“這傳言愈演愈烈,甚至連與蔡家小姐私通的男人都揪出來了,還說蔡小姐早已有了身孕,就像趕緊找個人嫁了呢。反正說的是頭頭是道。蔡家費了好大的勁兒纔將傳言壓下去。只是大家表面上不敢議論,私下裏卻是信以爲真的。”
“還有不少浪蕩公子時不時的往蔡府溜達,希望能與蔡小姐共赴雲雨呢。蔡雍氣的不行,原本意欲與蔡家結親的幾家見勢趕忙將自家兒子的親事先給訂了,就怕蔡家找上門來。”
宋初年捂嘴樂了樂:“什麼第一美人,不過是佔着蔡家名頭罷了。我瞧着還不如咱清福縣的姑娘好呢。”
林玉致睨了他一眼:“說的好像你見過似的。”
宋初年擺擺手:“嗨,沒見過是沒見過,但蔡家那樣的人家,能教養出什麼好東西來,用腳丫子想想都知道了。”
他一笑,飯糰子似的小臉揪成一團,眼睛也眯成一條縫,若不是他是自己手底下的人,林玉致肯定十分嫌棄的將他一腳踹的遠遠的。
林玉致又瞥了他一眼:“粗俗!”
似乎覺得說的不夠力度,轉過頭又加了句:“人醜就該多讀書。”
宋初年:………….老大你變了。
他不甘心的摸了摸自己的小團臉,嘀咕道:“哪裏醜哪裏醜。”
宋初年其實還真不醜,但也絕對算不上玉樹臨風。倒是模樣周正,一臉喜慶。縣裏也有不少姑娘巴着他。
只是他沒有長在林玉致的審美上。
傅辭纔是。
林玉瑾一整天都懸着心,瞧着到晚飯時候,他阿兄終於跟他說話了,這才輕舒了口氣。心裏頭算計着,阿兄這次跟他生氣,整整一天一夜,是有史以來最長的一次了。
他有些委屈。
還不是爲了阿兄和先生的終身大事。
林玉嬌這一整天眼神就沒離開過傅辭,就差跟他去茅房了,傅辭覺得心好累。
反應最遲鈍的林玉致,也後知後覺這小丫頭在擔心什麼。他將目光放在傅辭和陳錦顏身上,來回遊移,不知在想什麼。
林玉瑾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亂了亂了,亂套了要。
————
夜裏,傅辭手臂上搭着條擦布正要去浴房洗澡,瞧見浴房掌了燈,門卻敞着。他好信兒的湊過去,見是林玉致撅着身子拿着油燈在浴房裏找東西。
“林兄?”
林玉致應了聲,隨即轉過頭問他:“你有沒有看到我的玉墜。用一條紅繩穿着,蝶形的玉墜。”
她邊說邊用手比了比。
傅辭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一拍大腿道:“林兄不說,我差點忘了。我是撿了個玉墜,本想着給你的,卻是忙忘了。林兄等着,我這就去拿。”
沒一會兒功夫,傅辭就折身回來了,將玉墜遞給林玉致,小心問道:“是這個沒錯吧?”
林玉致接過玉墜,仔細的擦了擦,藉着油燈看了眼上頭刻着的小字正是‘清歡’。她微微牽了牽嘴角,十分珍視的將它貼身收好。
傅辭沒有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見她如此重視這個玉墜,心裏高興之餘,又有些心酸。
令儀,喜歡過清歡麼?
他不知道,不確定。但至少,在令儀心裏,是給清歡留了位置的。
“這玉墜對林兄很重要?我瞧上面似乎還有個名字哪。”傅辭假裝好奇的問道。
林玉致擡頭迎上他的視線,一字一句說道:“你既知道我是女子身份,我也不瞞你。清歡,是我的夫婿。”
傅辭當場愣住。
她說清歡是她的夫婿!
他甚至有那麼一瞬間的衝動想要告訴她,告訴眼前的人,他就是傅清歡。
可最後還是忍了下來。他不想她是爲愧疚而對自己產生情意,他不想給她哪怕一點點的勉強。
林玉致知道阿瑾那小子想要將自己和傅辭湊成一對,雖然她心裏對傅辭有那麼點兒好感吧。但她卻沒有資格去談感情。
林傅兩家血濺斷頭臺,傅家公子杳無音訊。她後來曾託人往清隱山打聽過,卻被告知在清隱山養病的公子早已在四年前病逝。
所以,她是林傅兩家唯一的倖存者。
她是林家的女兒,是傅清歡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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