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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法医秦明系列5) 第23节

作者:未知
“窒息也能获取性快感?”韩亮问道,“這我還真不知道。” 我见陈诗羽面颊染上一片绯红,及时终止了话题,說:“韩亮,师父交给你一個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2 韩亮当日就和網安部门的同事联络上了,可是工作开展了不到一天的時間,我們的平静就又被案件打破了。 师父发出指令:湖东县,祖孙两人死亡。 湖东县是位于我省西北部的一個县城,虽然交通闭塞,但也是一個有山有水、风景大好的县城,而现场就位于湖东县巍峨山川脚下的一個小村庄裡。 湖东县和省城的直线距离也就2個小时的车程,但因为进了山区,所以我們辗转了将近四個小时才开到了现场。 可能是人口少的原因,這個死亡了两人的现场,并沒有像其他案发现场一样有摩肩接踵的围观群众。现场安静地拉着警戒带,十几個技术民警正在忙裡忙外。 现场是一個独门独院的“口”字形院落,由正对院门的联排平房和两侧垂直于院门的平房组成。结构很简单,一眼望去,便知道联排平房是一個客厅加上两侧卧室;两侧的平房分别是仓库和卫生间、厨房。 因为沒有什么围观群众,所以院门也沒有关闭,在院门口就可以看到几個法医正蹲在位于院子正中央的尸体旁看着什么。从院门一直通向院子裡的各個区域,都摆着黄色的现场勘查踏板。可见,现场的初步地面勘查工作已经完成了。 见我們的车子停到了警戒线外,湖东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杨少文大队长掀起警戒线走了出来,一边脱下手套,一边走到了我們的身边。 “杨大队你好。”我热情地和他打着招呼。杨少文是法医出身,即便做了大队长,依旧会亲自进行法医工作。 “秦科长好,我先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发案的情况吧。”杨大队直奔主题,說,“其实這個大杨家村,就是我的老家,要是严格算起来,村裡人其实和我都是远亲。” “死者也是嗎?”我有些惊讶。 杨大队摇摇头,說:“关系比较远了,所以我才不用回避。這家的主人叫杨少业,男,34岁。家裡的成员還有三人,他的妻子王壮英,他的母亲操英华,還有他两岁的儿子杨永凡。” “既然传真上写着祖孙二人死亡,也就是說,這家的四個人,還有两個活着?死者是操英华和杨永凡?”我說。 杨大队点点头,說:“是啊。” “确定是案件嗎?”林涛蹲在门口看了看地面上用粉笔画出来的圆圈。圆圈内是一個個并不完整的足迹。 “操英华的尸体上,损伤明显。”杨大队說,“不過尸体已经腐败了。” “腐败了?”我說,“家裡還有两個人,怎么会等到腐败才报案?” “哦,是這样的。”杨大队說,“虽然家裡有四口人,但是平时都是只有三口人在家裡生活。主人杨少业平时在上海打工,除了逢年過节,是不回来的。” “那也還有三口人啊。”我說。 杨大队被我连珠炮似的询问逗乐了,摆了摆手示意我冷静,說:“看了尸体的情况,死者是操英华和杨永凡,王壮英目前還沒有被我們找到。” “啊?王壮英失联了?”林涛学会了一個新名词。 “是的,失踪了。”队說。 “那岂不是好事儿?”林涛說,“王壮英莫名其妙地失踪,說明這起案件和她应该有着一定的关系啊。至少她应该知道一些真相吧!找到她的话,岂不是就有希望破案?” “现在有三种可能。”杨大队說,“第一,王壮英和本案无关,她的消失只是一种巧合。但是這种可能基本排除了,因为经過调查,王壮英平时很少离家超過八小时,而从尸体腐败的程度以及王壮英手机关机的時間来看,她至少失踪了两天。第二,王壮英和本案有关,至少是個知情者,因为种种原因,她也被杀了,或者被拘禁了。第三,王壮英就是杀人凶手,她畏罪潜逃或者畏罪自杀了。” “啊?杀人凶手?”陈诗羽踮起脚看了看院内,說,“你說她杀了自己的婆婆我信,但是杀了自己的孩子我可不信。” “哦,這怪我沒說清楚。”杨大队說,“杨少业因为长期在外打工,一年前才和他的前妻离婚,王壮英是他半年前才娶的妻子,而杨永凡是杨少业和前妻的孩子。” “后妈啊!”林涛从小被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的电视剧洗脑,“后妈”這個词在他的脑子裡和洪水猛兽沒有多大的区别。 “后妈咋啦?”韩亮說,“我现在的妈就是后妈,对我好得很呢。” “不過,這倒是能解释杀害自己孩子的心理基础。”陈诗羽用了一個心理学的名词。 “等等,等等。”我觉得他们分析作案动机有些操之過急了,“也就是說,报案人和他们家沒多大关系?” 杨大队点点头,說:“王壮英平时好打麻将,所以两天沒去凑局实在有些反常。今天下午,几個牌友相约来她家找她,发现她家的院门虽然关闭,但是并沒有上锁,于是拉开院门,进了院子。院子裡虽然沒有血迹,但是地面上躺着祖孙二人,尸体已经腐臭,吓得几個牌友魂飞魄散,随即报了警。” 我看夜幕已经逐渐降临,抓紧時間问道:“這時間点实在有点儿乱,你刚才說尸体腐败程度、手机关机、沒去打牌的時間,這些時間点都查实了嗎?” 杨大队点点头,說:“我来详细說一下。今天是10月28日。王壮英以前不能說每天,但是至少每两天会去打一次牌。她最后一次打牌的時間是10月25日下午。” “那手机通话和关机時間呢?”我问。 杨大队說:“她一般是两三天给她丈夫杨少业打一次电话,她最后一次打电话给她丈夫是10月25日晚间,我猜是打完牌回到家吧。” “电话是什么內容?”我急着问。 杨大队皱起眉头摇了摇头,說:“目前我們還沒有和杨少业联系上,手机显示是欠费停机。” “那关机又是什么时候?”我问。 “王壮英在10月25日晚间打了杨少业的电话以后,又打了电话给一個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朋友,然后就沒有通话了,在10月26日中午时分关机了。” “什么朋友?男朋友還是女朋友?” “男性朋友,叫孙闲福,是否有暖昧关系,侦查部门還在调查。” “那這個人呢?他对本案也很重要!” “這個孙闲福的手机也关机了,我們正在积极查找他。 “這個案子還是有很多抓手的啊。”我叹了口气,虽然目前仿佛沒有什么线索,但是這两個和案件有着紧密关系的联系人都還沒有找到,一切都還不至于過于悲观。 “目前,我們派出了几條警犬,正在以王壮英的鞋子为嗅源,进行搜索,毕竟她消失的時間不长,還是有希望通過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找到的。”杨大队說。 我点了点头,說:“尸体腐败得很厉害?” “還好。”杨大队指了指天空,說,“天气已经转凉了,而且最多也就三天的時間,尸绿和腐败静脉網已经遍布尸体,但是還沒有完全形成巨人观。” 刚刚過了夏天的法医,连這种已经是高度腐败的尸体,都会称之为“還好”。其实我也只是随口一问,我站在院门口的时候,就已闻到了院子裡散发出的恶臭,早就做好了被熏的心理准备。 “就是說,目前看,作案時間应该是25日下午至26日中午?”我问。 杨大队点点头說:“从调查和手机情况看,是這样,从法医角度看,也吻合。” 尸体已经腐败,就不再具备推断具体死亡時間的條件了。尸体的腐败,受着自身、环境、气候等诸多因素的影响,一個法医能把一具腐败尸体的死亡時間推断误差控制在一天之内,就已经很牛了。大多数时候,還是要结合调查来判断,法医的推断只能看出吻合還是不吻合。 为了赶在天黑前初步勘查现场,我們以最快的速度换上了现场勘查装备,走入了现场。 现场院落很整洁,并沒有异常的迹象。林涛站在勘查踏板上,用足迹灯照射地面。一旁的技术员小骆說:“院子裡的足迹太复杂了,而且這种砖石地面條件实在不好,我們几乎看不出一個有特征性的足迹。” 看着林涛惋惜地点头,我知道他赞同了小骆的意见。 尸体躺在院子东头由卫生间和厨房组成的平房外面,小孩子仰卧着,尸体已经完全变成了绿色,虽然眼球和舌头并沒有因为腐败气体的作用而被顶出来,但已经完全高度腐败,甚至有腐败液体浸湿了尸体下方的砖石地面。 老太太的尸体弓着身子躺得更靠近平房。准确地說,并不是躺着,而是侧卧。 我走近老太太的尸体,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发现尸体并沒有完全贴地。因为肘关节的支撑,尸体的上半身和胯部竟然微微离开地面。 “這不对啊。”我說,“這是尸体的原始位置嗎?” 杨大队点点头,說:“沒人动過。” 我摇摇头,說:“如果死者就处于這种体位死亡,由于肌肉松弛,她应该自然侧卧,肘部不应该成为一個支撑点。” “你的意思是?”杨大队问。 我說:“尸体应该是处于坐位死亡的,比如靠着墙坐地死亡。死亡后十多個小时,尸僵到最强硬的状态时,被翻动了尸体,导致左肘部成为身体的支撑点,侧卧在地上,上身离地。随着尸僵的完全缓解,虽然支撑点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却留下了這么一個别扭的姿势。” “有道理。”杨大队若有所思,“会不会是王壮英翻动了尸体?這也很正常。” 我說:“可是王壮英中午才去打牌,晚上就回来了,即便這期间发案,也不够十多個小时。难道,25日晚上她沒有回家?是26日回来才发现死者的?” “绝对不会。”杨大队說,“她刚刚嫁過来,生怕婆婆会误会,调查显示,她结婚后,从来沒有在外面過夜。25日晚上,也有人亲眼看见她打牌回来进了家门。 “那就是說,如果是王壮英翻动尸体,她就应该和死者共度十几個小时?”我說,“這显然不合常理。” “但這個和案件沒有直接关系。”杨大队說,“现在我們要做的,是找证据。” 我看着老太太虽然已经变绿,但是依旧可以看出有表皮明显脱落的双臂和面部,深深点了点头。 “几個房间都看了嗎?”林涛依旧拿着足迹灯。 小骆点点头,說:“大致看了一遍,虽然室内都是水泥地面,但是载体依旧粗糙,我們并沒有发现什么可疑足迹。” 恶臭让我不自觉地用肘窝揉了揉鼻子。我直起身,沿着小路一样的勘查踏板走到卫生间门口,见裡面一切干净、自然。我又走到了厨房门口,见厨房裡有一個老式的灶台,灶台上有一口直径将近一米的大锅,灶台下面有一個小板凳。灶台的旁边是一個新式的煤气灶,看来這一家也真是土洋结合,有烧气的灶台,也有烧柴火的灶台。厨房裡的摆设也很整洁自然,并沒有什么明显的疑点。但我留意到,厨房的门口随意丢弃着一把干净的瓢,這和整個屋子的整洁格格不入。 主房的客厅和两间卧室都很整洁,甚至被子都是叠好的,除了客厅一個小方桌上散落着一些小孩子的玩具,其他—切正常。 院子西头的仓库裡,整齐地码着一些蛇皮袋。有的袋子裡是粮食,有的袋子裡是杂物,還有的袋子裡是柴火。所有的袋子都分门别类地摆放得很整齐。仓库的中央有一张條形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些山芋,還有一個装了一半山芋的蛇皮袋。 “案发当时,操英华应该正在收拾這些。”我脑补了一下当时的状况。 “這個我們也想到了。”杨大队指着地面上的一個山芋,說,“操英华当时正在整理仓库,可能是听见什么声音,所以才慌乱地跑出去,桌上的山芋都掉下去了一個。” “会是什么声音呢?”我边說,边走出仓库,看了看四周的墙头。 四周的墙头很高,外墙也沒有垫脚物,一般人想从墙上翻进来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墙头都摆着一些废旧的瓦片,而院子裡也沒见到有废旧瓦片掉落的情况。 “如果是外人,只有可能是从大门进来的。”杨大队說。 我点点头,拉了拉大门。這扇红色的大铁门,只要轻轻一动,就会发出巨大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這我倒是沒想到。”杨大队說,“应该是有人动门的声音。” “奇怪。”我若有所思,“一般人听到门声,也不至于慌乱吧?如果是听到凶手进门后制造出的其他声音,那么别人进门的时候,操英华也应该知道啊。” “是啊,他们家都是妇孺,一般都是关大门的。”杨大队說。 “這会是熟人嗎?比如王壮英?”陈诗羽猜测道。 我不置可否,說:“社会关系调查了嗎?” “正在调查王壮英,但两名死者都沒有任何矛盾。”杨大队說。 我說:“现场沒有侵财或性侵的迹象,一般连小孩都杀,肯定是深仇大恨。而王壮英不是孩子的母亲,和她有仇,也不至于杀杨永凡。” “所以,如果是命案,王壮英的杀人嫌疑最大。”杨大队坚定地点了点头。 “時間紧迫,我們要分组行动了。”我脱下手套,說,“我和杨大队带着几名法医去殡仪馆连夜尸检,查明死因。小羽毛你参加搜捕组,寻找王壮英。林涛你们从市裡抓紧调来照明设施,连夜勘查现场。一個通宵,我想,总会有些线索吧。” “搜捕?去哪儿搜捕?”陈诗羽第一次要离开我們执行任务,显得有些紧张。 杨大队指了指身后巍峨的青山,說:“如果要逃走,去县裡肯定不是最好的選擇。如果跑进山裡,怕就难找了。所以,我們现在的搜捕重点,是山裡。” 3 湖东县公安局法医学尸体解剖检验室设在位于山洼裡的殡仪馆裡。用我的话說,那裡真的是冬暖夏凉的风水宝地;用林涛的话說,那個阴森的地方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听說不用和我一同去那個令人不寒而栗的解剖室,林涛顿时显得干劲十足,从车上拿了勘查箱就开始了工作。 我则跟着杨大队的勘查车,一路颠簸到了山裡。微弱的月光、四周的寂静以及山裡不知什么东西发出的怪声,确实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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