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山雨欲來
“各位領導能抽出時間光臨寒舍真是讓我婁家蓬蓽生輝啊！”
“婁廠長客氣了，我們這次突然拜訪也是帶着任務來的！”
“哦？時間也不早了，幾位還沒喫飯吧，要不咱們就邊喫邊聊吧！”
“也好，婁廠長請！”
“諸位先請！”
一桌子飯菜上齊了以後，婁廠長也是面色凝重。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幾位來頭可不小，還有一個年輕人上身筆挺，一絲不苟，怎麼看都像部隊裏歷練出來的。
“來，婁廠長，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小楊，從部隊上轉業下來的，之前一直負責工程建設和運輸。我想介紹給你認識，以後希望你能多多提攜。”
“你好鄙人婁振華，幸會幸會！”
“你好婁廠長，久仰久仰！”
“來，咱們先喝一杯，預祝祖國繁榮昌盛！”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領導終於說明了來意。
“天蘭鐵路已經全線通車，爲響應上級號召，現決定從各主要工業重鎮中的龍頭企業中抽調關鍵人手前往蘭州開發大後方，協調區域發展，補足大西北工業的短板。這次是希望婁廠長以大局爲重，對上級組織的安排予以支持！”
“上級領導的指示我與紅星軋鋼廠上下表示全力支持，不過我廠確實承擔了工業與冶金等部門的生產任務，這要是全部抽走恐怕會耽誤全國工業生產的進度。”
“這個你不用擔心，小楊這次來不僅帶來了珍貴的技術圖紙，還能從財政獲得一筆撥款用於對軋鋼廠的全面升級改造。”
“這樣可就太好了，不過這個撥款有什麼條件呢？有沒有後續文件出來？”
“這次的撥款不僅僅是一次性的投資，我們的相關技術人員也會參與到日常的生產經營中來。我這次來也是代表組織與婁廠長商議軋鋼廠的股份轉讓相關問題。”
“股份轉讓？這個從何說起啊？這紅星軋鋼廠由鄙人家族歷盡艱辛幾代經營纔有瞭如今的局面，一夜之間更名易主着實令人難以接受！”
“婁廠長誤會了。公家入股並全盤易手，而是採取公私合營的方式。公家以入股的方式買入私人公司股份並佔據領導地位，私人股份可以得到保護。公家提供資金、人員、技術對企業進行社會主義改造，改造期間私人仍然可以參與到日常經營與決策中來，在年底盈餘扣除必要的成本之後給予一定比例的分紅。”
“這個容我考慮一下。”
“這個政策剛出來不久，具體執行細節還在敲定之中。希望婁廠長可以主動請纓，積極擁護上級政策，這樣便可以在實施過程之中搶佔先機。
另外我聽說今天軋鋼廠出現了大規模的械鬥，不僅開槍了，貌似還出現了傷亡。希望婁廠長可以秉公執法，清除廠內不利於組織團結的因素，爲即將到來的全社會改造打下基礎。天色不早了，我們就不打擾了。”
領導一行人離開之後，婁廠長面色陰晴不定。
“這次看來是來真的了，我還以爲就是開開會宣傳一下！”
“會被抄家嗎？要不就提前打點一下？”
“沒有用的，這次的事情不是一個兩個人可以改變的。明天把幾個老夥計都叫過來，我們要聚一塊兒好好商量個對策。”
晚上四合院，賈東旭等軋鋼廠工人遲遲未歸的情況引發了衆人的擔憂。賈張氏等人不約而同的來到易中海這裏詢問，
“他一大爺東旭怎麼還沒有回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是啊，他一大爺我們當家的也沒回來！”
“我們家的平時那麼老實怎麼突然見不着人了？”
易中海看周圍幾個人六神無主，等她們都嘰嘰喳喳說了一會兒才慢吞吞的開始講述，
“今天爲了口喫的新老車間打起架來了，幾百人的聚衆械鬥，受傷的十個巴掌都數不過來。保衛科緊急出動開槍兩次才制止暴躁的人羣，所有參與者都被保衛科臨時羈押，明天全體大會進行處罰。”
”啊？怎麼可能？”
“就一口飯怎麼滴也犯不着動手啊！”
“我們這飯都做好了等着他回來一起喫呢！”
“回去吧，我這也沒有消息。賈張氏，這是東旭的飯盒，你拿回去熱熱喫吧。”
賈張氏雙眼無神，機械的接過來飯盒往回走。秦淮茹看見賈張氏本來要開口問話，賈張氏渾渾噩噩的神態讓她下意識閉嘴了，搞不好賈東旭真出事了，她也不想觸這個黴頭。
“媽，我把飯盒裏面的飯菜熱熱。”
賈張氏直接把飯盒遞給秦淮茹徑直走到牀邊坐下發呆。秦淮茹打開飯盒眼睛一亮，今天的伙食不錯，有肉有菜，賈東旭因爲什麼事情耽誤了明顯只吃了幾口。秦淮茹把鋁飯盒的蓋子蓋上，只留個縫隙在爐子上加熱，香氣不一會兒就充滿了屋子。
“媽飯熱好了。”
秦淮茹見賈張氏沒搭理，自己迅速夾菜喫，就着棒子麪窩頭風捲殘雲，飯盒很快見底了。秦淮茹打着飽嗝，臉上浮現滿足的神色，嫁進來這麼多年還沒像今天這樣能夠酒足飯飽的。
“媽，你不想喫嗎？”
秦淮茹看賈張氏沒有動靜，把剩的一點菜和遇冷快要凝結的油皮攪拌一下，棒子麪窩頭掰開泡在菜湯裏給賈張氏遞過去伸到嘴邊，
“媽，喫飯了！”
在飯菜油水味道的刺激下賈張氏無神的雙眼逐漸恢復，賈張氏眉頭一皺，一把將飯菜打翻在地，
“喫喫喫，就知道喫！！！東旭都回不來了你還有心思喫飯？你是不是盼着東旭早點出事你好跟別人鬼混？”
賈張氏暴怒，一巴掌打在秦淮茹臉上，一個清晰的巴掌印在她臉上出現。
“媽，我沒有，我怎麼會盼着自己的丈夫出事呢？”
秦淮茹後退用手捂住臉，淚眼汪汪的哭訴。賈張氏對她毫無顧忌，破口大罵，
“當初就不該讓東旭把你這個騷狐狸娶進家門，白喫白住不說還在外面勾搭漢子，你說說幾年了？你這肚子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就是個小母雞白喫四年也該下蛋了吧？”
“媽，咱們不是檢查了嗎？我身體沒有問題！還不是你上次和許大茂拌嘴，他給你下了咒，說五年裏你沒有孫子孫女...”
秦淮茹越說聲音越小，直至最後一點都聽不見了。賈張氏喘氣的聲音逐漸降低，頻率也越來越慢，這次她出奇的沒有反駁，而是抄起手坐回了牀邊。
“把這收拾一下扔出去，看見這頓飯我就心煩！”
秦淮茹不敢忤逆賈張氏，走近清理地上的食物殘渣。
“東旭，你怎麼這麼糊塗啊！不就是一頓飯嗎！媽回來給你做啊！”
聽着賈張氏自言自語，低着頭的秦淮茹嘴角升起不屑的弧度，賈張氏哪裏肯出錢買這麼好的東西喫？別的不說這麼多油夠賈家喫幾頓飯了！最後，她自己怎麼可能親自動手？
秦淮茹把東西清理完出門去找柱子。
“柱子，我是你秦姐，你開開門！”
“秦姐，沒喫飯呢？今天沒輪到我做飯，我也沒拿東西回來。”
“不是問這個，東旭今天怎麼沒回來啊？”
“嗨，這不是他們天天想來我這邊打飯嗎！今天不知怎麼的兩撥人打起來了，等我出來看熱鬧時候都被抓起來了！”
“那會不會被開除甚至拉出去喫花生米？”
“沒那麼嚴重，沒打死人，頂多是記大過，罰工資還有降職稱。”
“那就好，那就好！”
“秦姐要不要再喫點？我這還有點花生米，我給你炒一下？”
“不用了柱子，我喫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