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一次的全力戰鬥
老懷特焦急起來，他準備叫停了。
“確定他還是一階嗎？”一隻年輕的手攀在他的肩膀上，精靈的大賢者沒有盯着自家的小女孩兒，也在觀看這場戰鬥。
“是的，擁有聖物的他能提前擁有二階程度的力量很正常，但現在表現出來的在三階也算很強了啊，這不正常。”
“或許，聽說過‘神子’這個概念嗎，小火鳥？”
老懷特愣了愣，看向了身邊這位比巴爾看上去都年輕一些的大賢者，他知道神子神選的概念，但他也知道這位看上去年輕的老人已經活了很久，即使比不上那位不老者，也是老古董級別的人物了。
他或許有什麼獨到的見解？
“神子，神選，這樣的人擁有着神明本身的力量。所擁有的神術是正常神使不會可能擁有的，要麼極爲強大，要麼效果極爲詭異，你們的曙光之劍小姑娘就是其中之一。”
“您是說，巴爾真的也是這類人？”老懷特知道那位曙光之劍的功績，也大概清楚她力量的來源，就連巴爾是神子其實他也猜測過，但卻沒能當真。
“只是我的一個猜測而已，宇宙很大，可能性很多。”大賢者平靜地說道，在他如同淵海的眼中，巴爾這所謂超常的力量甚至無法掀起波瀾。
這個時代，已經給了他太多驚訝，早生百年，這位【鴉】之神子或許是時代的主角，但現在就難了。
活得久，見得多，也就沒那麼大驚小怪了。
不死鳥點點頭，繼續看回了林間的戰場。
但他心臟深處開始擺動的火焰，卻顯露他仍然做好了隨時進場準備的事實。
（二老偷窺中......）
雨勢越發大了起來，雷聲也加入了這場合奏。
兇狂的裂隙獸肆虐着林地，巨大的力量掀起一道道煙塵，瑟莉尼在巴爾的囑咐下遠離了戰場，帶着他佈置在林地的東西一起。
看着一棵棵樹木倒下，在這威勢下，不得不到處閃轉騰挪的巴爾不由得想到，這動靜應該會影響到特拉斯城吧。
除非祕管局有着認知屏蔽的能力。
對了，認知屏蔽！
他這纔想起來，其實自己是擁有的是【鴉】這位記憶神明的力量，而不是什麼戰神。
白濁的火焰迴應巴爾的意志又一次在雨水中搖曳起來，鴉之羽的記憶隱形能力也在主動開啓下作用着，裂隙獸越發狂躁起來，它感覺自己的意識被幹擾了。
但在這干擾中，它也終於得以認知了記憶這一概念，取得了死物不曾擁有的東西。
此刻，巴爾終於得空思考對策。
‘回想，巴爾，回想。’少年暗示着自己，他在尋找殺死裂隙獸的辦法。
在此之前的幾次。
狼是被他直接轟碎成渣，大熊則是腦袋被斬下後身體爆開，巨獸的後爪外骨骼在被他打爆後也爆成粉塵。
之前老懷特有提到過，巴爾的靈知三重視界一爲表象二爲本質，三爲生命力。
在巴爾的眼中，這些裂隙獸其實就是一道道裂縫組成的抽象生命，生命之火呈銀灰色的它們在死去的一刻散作粉塵。
這實質是精巧組合的空間裂隙被找中薄弱點擊潰或是直接力大磚飛全部幹碎。
巴爾做的是後者，而瑟莉尼則是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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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裂隙的薄弱點就是化出生物的原典的要害，這並非巧合，而關乎着裂隙生物的原初，而這就需要學習許多了。
但是他不需要了解這些複雜的東西，他只需要知道一點，那就是換一種方法，在觀察中找準最適合的薄弱點，全力一擊擊潰裂隙獸。
而不需要執着於巨獸**結構上的要害。
頭部、胸腔、三肢、腰身
巴爾近乎超負荷地運轉着自己的腦子，這時他才發現記憶-燒卻竟然也增幅了自己的腦子，不然要處理如此繁複的信息實在不好受。
“咳咳......”奔跑中不小心嗆入了一口煙塵，他狼狽地咳嗽起來。
巨獸冰冷的目光死死地鎖定着自己，是的，那眼神不再無神了。
“真是麻煩啊。”巴爾嘟囔着，沒想到自己的能力還讓巨獸多少有了一點點靈智。
巨獸看着少年，它的獸瞳中倒映着那給予它知性的偉大人類，也倒映着對它揮舞爪牙的傲慢幼獸。
還有那讓它產生無比危機感的眼睛，那眼睛像是世間最鋒利的刀鋒一般，不斷刺痛它的危機感。
“吼！”喉嚨間的寶石徹底粉碎，但空間的凝滯感也進一步增強，空氣彷彿也黏稠起來。
就在此時，巴爾在警惕之餘，也真真切切的眼睛一亮，他找到了那個位置。
萬萬沒想到，那會是裂隙獸如同鋼鞭一般的尾巴。
這隻裂隙獸的構建十分完善，薄弱點除卻咽喉與腦仁，也就唯有尾巴處。
四肢都不存在這些薄弱點，巴爾最終選擇了尾巴，而這是因爲是他有一個計劃。
“這畢竟是一場表演不是嗎？”他的嘴角勾勒出自信的笑容，勝利在他醒悟的一刻就已然握在手中，他只需要考慮怎樣的演出更能讓不知暗藏在何處的觀衆盡興。
雷鳴劃破夜空，
少年在這更加沉滯的空間中渾身繃緊，在有了些許靈智的野獸疑惑的表情下高高躍起，那一刻渾身燃燒濁白火焰的少年就如同逆飛的流星一般。
裂隙獸絲毫沒有猶豫，它向前撲去，要將這恩仇二位一體的存在吞入腹中與自己融爲一體。
巴爾調轉着自己的頭頂，此刻他倒懸高空，面前就是那獸的巨口。
他開心地笑了，在那雷霆的光影下，他曾向意識中燃燒的火焰裏，添加了一份新的柴薪。
那是他對裂隙獸做出各種分析的記憶，巴爾將它們也利用起來，化作殺死裂隙獸的致命利刃，戰鬥的過程本身也將會是致使戰鬥結束的殺手鐗。
而今，他已經記不得大部分分析的記憶了，但心中的信念與胸中的熱血仍然驅動着進行接下來的動作。
膨脹的**力量讓巴爾在空中能夠做到很多事情，比如拉動連接地面的記憶線快速下落。
在裂隙獸的視角，那個人獸突然脫下自己的皮毛，無形的力量作用在它的記憶中，試圖刪除那個人。
絕對不行！無論出於什麼原因，裂隙獸都絕對不能忍受關於眼前這個人的記憶消失，它奮力抵抗着，甚至無力再去顧及現實。
巴爾就像是一隻着火的烏鴉，展開雙翼俯衝而下，在裂隙獸終於擺脫記憶刪除之後突兀橫向飛起，穿過它的身下。
此時此刻，亦如彼時彼刻。
與那最初的狼一樣，裂隙獸如今處於拋物線的頂點，做不到調轉自身的頭顱咬住尾部的那個特殊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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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在絲線的拉動下掠過裂隙獸的皮毛，左手中的鴉刃劃過外骨骼帶下一道道粉塵，燃燒的火焰深入血肉內部，進一步蠶食巨獸的記憶。
“結束了！”
巨獸嘶吼着，尾部的鋼鐵長蛇橫掃而來，那是它最後的反擊。
又一次出現了，巴爾狂喜地發現那種衝動又一次降臨。
咧開嘴張狂地笑着，順應着衝動，他不再閃躲。
身體中的血液在這一刻燃燒，黃金瞳中的黑暗瞳環顫動不止。
記憶之錨彷彿也在這一往無前的意志下被鍍上神光。
“喝啊！”
記憶之錨帶着巴爾無窮的熱血捶打在裂隙獸堅硬的鎧甲上，無匹的力道焊入甲殼之內，破壞了那薄弱點。
在無聲的寂靜後，燃燒記憶獲得的力量剎那間熄滅裂隙獸的生命之火，巨大的獸體化作無數的裂隙灰燼。
那是一聲巨響，既是**碰撞的讚歌，亦是裂隙獸終末的哀嘆。
在生命的盡頭，裂隙獸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未來，它的靈與記憶將歸於使其誕生，使其具有意義的那位存在。
‘不也挺好的嗎？’這是它懵懂靈智中誕生的第一個清晰想法，也是最後一個。
少年畢竟太輕了，在最後的碰撞下倒飛而出，從空中急速墜下，全部的精神都貫徹在那一擊的他已經疲憊不堪，所幸在一陣風的幫助下醒轉過來，降速落在地上。
落地後，巴爾迅速地解除了意識中熊熊燃燒的火焰，使用記憶-重燃保存住他第一次用來作爲薪柴的記憶，使其可以再度燃燒。
此刻的他沒有再將收回聖痕中的鴉之羽喚出，全身穿着特拉斯學院的制服。
“好累.......”他想着，身體漸漸在發燙，意識也模糊起來了，“但是好爽！”
在清醒的感知最後，他察覺到那清泉與皎月，不，現在應該是輕風與皎月了，她靠近了自己。
於是他做了最後一個動作，控制着臉部肌肉撐開一個囂張的微笑，玩笑般的挑釁着那位精靈。
還是得有所迴應，不是嗎？
接着，少年單薄的身軀就在一聲驚呼中，於風雨中倒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