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是我的人
可惜林琬在釣魚這件事情上毫無天賦,最後也是竹鳶直接用佩劍給她戳了一桶,算是滿足林琬偶然的興致。
不得不說,竹鳶的武藝至今正兒八經用上的地方並不多,但奇奇怪怪的地方倒是使上不少。
林琬可沒那種只有自己釣上的魚才美味的想法,橫豎能喫上魚便是,只是竹鳶這手法有些粗暴,需要儘快處理,林琬喜滋滋拎着回去,想着讓小廚房先處理好,再美滋滋烤上。
這條路上並非人煙罕至,偶爾也有路過的村民對她們投以好奇的目光,多是打量爲主,畢竟在這偏僻的鄉村,貴人難尋。
林琬正準備回頭提醒下謝長殊跟上,路旁一農婦裝扮的人卻突然扔下手上的鋤頭,單手指着落單的謝長殊:“你你你,你還敢回來!看我不打死你!”
“老孃我供你喫供你喝,好啊你倒好,你還敢跑,你這個白眼狼知道老孃虧了多少銀子嗎?就因爲你這個雜碎跑了,老孃沒拿到錢,翠花也沒娶上鄰村趙屠婦家的夫郎。”
“真是個禍害,老孃好心好意拉扯你長大,給你找了好人家,你居然給老孃跑了,氣死老孃了!”
這農婦指着謝長殊罵,似乎尚還覺得不過癮,撿起地上扔下的鋤頭就想朝謝長殊身上招呼。
謝長殊已經被這變故嚇傻了,哪裏還知道躲。
千鈞一髮之際,林琬扔下桶,趕忙喊:“竹鳶!”
這農婦的鋤頭還沒招呼到謝長殊身上,便被竹鳶一劍擊飛,這農婦顯然是個欺軟怕硬的,陡升的變故讓她小腿都軟了軟,似乎快要跪在地上,緩過這陣後,她才扶了扶自己的膝蓋,然後揚起討好的笑對着林琬與竹鳶作揖道:“小的有眼無珠,礙着貴人的眼,小的給貴人賠不是。”
她竟真的給林琬她們端端正正跪下,姿態卑微極了,全無方纔囂張的模樣。
真是個能屈能伸的小人。
林琬冷冷在心中給這農婦下了定義。
“貴人見諒,這男子乃小的家中跑丟的小兒子,小的方纔是教訓他呢,從小手腳不乾淨,現也不知從哪偷來的這上好裘皮,小的這就帶他回去,莫擾了貴人的興致。”
說着,便要去拉麪色煞白的謝長殊。
經過方纔這一遭,若是林琬還不明白麪前這位幾幅面孔的農婦是誰的話,那她也太遲鈍了。
她終於明白,爲何她初初來到此地,便有股熟悉之感,而謝長殊爲何總是心不在焉,卻不願告訴她原因。
原因無她,只因這裏是原主當初救下謝長殊的地方,甚至今日謝長殊今日烹茶身旁的那塊石頭,當初也浸潤過謝長殊的鮮血。
怪不得他總是出神。
林琬暗暗朝竹鳶使了眼色,那農婦尚未碰到謝長殊,脖子上便被架上竹鳶的昆月刀,此刀身量小,然削鐵如泥,竹鳶往往只揣在身上以備不測,今日卻是當真派上了用場。
這農婦感受到自己脖頸處傳來的冰冷觸感,方纔意識到不對,伸出的手轉而收回,摸上自己脖頸處的肌膚,顫抖着聲音道:“貴貴貴貴人,這是……,爲何啊?”
謝長殊目光低垂,農婦雖是沒拖拽到他,但他光是站在冰凍的湖水邊,幾縷發垂在身前,往常雖瞧着慵懶非常,現在配上他煞白的小臉,卻只覺得他渾身都寫滿狼狽。
他緊咬下嘴脣,本就沒血色的嘴脣,更是比雪還白上幾分。
謝長殊甚至不敢擡眼瞧林琬,準確來講,自從農婦出現之後,他的耳邊轟鳴,大腦嗡嗡,再也聽不見旁的聲音,更是無法正常思考。
哪怕他知道林琬跟從前不一樣了,她甚至都不記得這裏是哪裏,但謝長殊重回故地還是止不住發顫,那種過往撲面而來的感覺幾乎卡住他的咽喉讓他窒息。
他太知道他在這裏經歷了什麼,更是明白離開這裏之後,他又遭受了什麼。
好不容易,他的生活重見光明,命運卻又讓他回到這裏。
爲什麼,究竟是爲什麼!
饒是這樣的時刻,謝長殊也未曾懷疑過林琬,他總是相信她的。
林琬看着謝長殊已經多日未曾變化的黑化值迅速攀升,她心中也有些懊惱,明明,她已經很努力去避開劇情,甚至她挑選的目的地都是記憶中未曾出現的地名,她們也只是在此地借住幾日,不日便會啓程。
林琬哪裏會想到,這麼一處犄角旮旯,竟然能碰上謝長殊這個吸血的極品親戚呢。
這個鬼劇情,到底爲什麼還能找上她們!
謝長殊過往已經如此痛苦,就不能放過他嗎,爲什麼一定要逼得他黑化,林琬好想將這個鬼劇情拉出來好好掰扯掰扯,可惜她連個系統都沒有,接收的記憶也不過是其中一些重要的信息。
所以她連這處是謝長殊開始墮入深淵的地方,都未曾反應過來。
林琬不禁有些憋屈。
本就看這農婦的嘴臉不順眼,再加上心中有怨,林琬掀眼示意竹鳶,神情不悅。
竹鳶會意,刀下便重上幾分,農婦脖頸處滲出鮮血,她這才徹底慌神,想跪下又怕這脖頸處的刀劍不長眼,站也不是跪也不是,雙腿打顫,幾乎哭着道:“貴人高擡貴手啊,小的,小的沒得罪貴人您吶……”
林琬這才擡起頭,宛如淬毒的眼睛盯着她。
上位者的威壓施下。
這農婦□□留下渾濁的液體,竟是嚇得失禁了,她臉上涕泗橫流,偏被林琬渾身散發的戾氣驚得不敢再說一句。
而林琬只是淡淡擡手,指着謝長殊,然後纔回過頭像看一個死物似的,一字一句告訴這農婦。
“也沒什麼,就是告訴你一聲。”
“他,是我的人,而你——沒資格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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