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昏迷
阿鳶原本沒想着要下水，她和萃喜一樣，都是趴在船邊拼命伸手想抓住的王婕妤，但都無濟於事，本想着會有巡邏侍衛下去救人，但沒想到竟無一人下水。
眼看着王婕妤就要虛脫，阿鳶一咬牙就跳了下水。
她幼時學過鳧水，曾經也救過落水的胞弟，算是有經驗。
況且此時無人拯救王婕妤，若王婕妤真的耽誤了出了事，事後追查起來自己這個貼身宮女首當其衝。
不如此時賭一把，倘若救成了，她也算是有功之人；若是不成，她也不算毫無作爲，至少自己拼命了，若是追責她還可將功抵罪保住一條命。
阿鳶慶幸自己今日穿的衣服比較輕薄，吸水性差，此時在水裏遊起來並不太困難，她划動雙臂努力向王婕妤靠近。
終於她靠近了王婕妤，離她僅有一臂之遙，但由於王婕妤太過恐慌，一直在掙扎，導致阿鳶幾次抓空。
最後是王婕妤自己碰到了阿鳶，溺水之人在恐慌與無理智之間驟然抓到一個東西，便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人不肯放手。
阿鳶被她帶得似乎也要往下沉，她想將王婕妤的手鬆開一些，但這反而導致了王婕妤抓得愈來愈緊。
眼看着力氣就要耗盡。
無奈阿鳶只好先穩住自己，提着一口氣費勁的朝遊船游去，好在距離不算遠，且萃喜在王婕妤一靠近便使出渾身的勁將王婕妤拉上去。
衆人一窩蜂的圍住王婕妤，好在王婕妤只是嗆了幾口水，並無大礙。
“倒是可惜了。”
嘈雜的人聲中，一絲微不可聞的低喃飄過，並未被人注意到。
阿鳶在將王婕妤送上船後，自己卻失了力氣，連開口呼救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靠自己爬上游船。
衆人都只顧着關心王婕妤，就在阿鳶覺得身體越來越重，眼皮子合上就要沉入水時，纔有位小宮女注意到她。
“哎呀，這個宮女還在水裏！她就要沉下去了！”
此話一出頓時人羣又開始騷亂起來，皇后在王婕妤救上來時好了不少的臉色頓時又沉了下去。
“還不趕緊將人拉上來！”
這宮女剛剛救了王婕妤，若是因着被人忽視而喪失一條性命，那多讓人寒心。
再說了，好好的辦個賞花宴卻丟了條人命，傳出去只會讓人覺得她這個皇后無能失職。
好在阿鳶離船邊比較近近且無力氣掙扎，兩個宮人一用力便將她拉了上岸。
雖已上岸，但阿鳶此時已經陷入昏迷。
有經驗的宮人立刻讓她偏頭吐出喝進去的水，肺裏無水後阿鳶明顯呼吸順暢了，但因脫力一時間醒不過來，只溼漉漉的躺在那。
離的比較近的喻才人突然像是看到什麼似的，習慣了有什麼直接說的她下意識的就要開口，但被身旁的宮女輕推了一把，又注意到周圍凝結的氣氛，立馬閉上了剛張開的嘴，饒是如此，她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越看她臉色越有些怪異。
“找條毯子給她蓋上。”皇后雖然沒多看幾眼阿鳶，卻吩咐宮人給她蓋上一條毯子。
“王妹妹此時感覺如何？”皇后溫和的看向正窩在萃喜懷裏驚魂未定的王婕妤。
王婕妤神色未定，但頭腦還算清醒，“多謝娘娘關心，臣妾並無大礙。”
“裘皇后娘娘徹查啊，這好端端的欄杆怎會突然斷裂，害得我家娘娘受此大罪！”王婕妤沒有多話，但摟着她的萃喜卻眼淚直流，“今日若不是、若不是阿鳶，怕是……求皇后娘娘徹查此事！”
她喊得聲淚俱下，讓人忍不住感同身受。
“王妹妹放心，這般嚴重的事情，本宮一定追查到底。”皇后拉起王婕妤冰涼的手，輕輕拍了拍。
“先回岸邊，請太醫給王婕妤看看。”
“蘭心，你去將斷裂的欄杆拿來給本宮瞧瞧。”
皇后沉着聲音，一連下了兩條命令。
雖然她此時面色還算平靜，但內心已是怒火沖天，從小她就是被家裏按着皇后的禮數培養的，如何能不知這定不是簡單的朽木老化。
司造局的人能有幾個膽子，敢用爛船讓這麼多嬪妃乘坐？
果不其然，在蘭心捧着那截斷裂的木頭上來時，看着上面整齊的切口，且還粘着膠水，皇后本是平靜的臉色暗沉下來。
“好啊！本宮倒是要看看是誰敢做這般惡毒的害人之事！給本宮查！”
一雙鳳眸掃視了在場的衆人，讓人感到壓力巨大。
不少人都不敢直視，紛紛低下了頭。
此時一直靠在萃喜懷裏的王婕妤開口了，一開口便蘊含着滿滿的恨意。
“不論是誰，本宮定讓你生不如死！”
從小她便是府中的掌上明珠，爹孃疼愛，兄長寵愛，即使是入了太子府爲妾，也是倍受寵愛，別說落水了，就連平日裏被針紮了都引得上下緊張不已，如今卻遭瞭如此大的罪，想到在水裏時的窒息與恐慌，王婕妤就恨得想撕碎了背後陷害她的那人。
皇后皺了皺眉，但到底沒有打斷王婕妤的話。
諸位嬪妃忌憚皇后的威嚴，但在王婕妤說完話後，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話語間，遊船靠岸。
早就候在岸邊的太醫在船停下後立馬爲王婕妤把脈。
正是此時，齊禎從鑾駕中走出，他俊眉深皺，眉眼中的冰冷讓衆人看得一驚，心中微酸，果然是聽聞了自己寵愛的女人受了驚嚇，臉色這般難看。
不過各位嬪妃倒是都想差了，齊禎的臉色是在聽聞王婕妤身邊的宮女爲救王婕妤昏迷不醒時驟地沉了下來。
雖來稟報的太監只是將宮女昏迷不醒的事情一句話帶過，也沒有說清楚那名宮女到底是誰，但齊禎心裏有預感，那宮女定是阿鳶。
果不其然，他還未下轎輦就聽見王德倒吸一口氣。
別人不清楚，王德身爲齊禎身邊的大太監卻最清楚自己主子對着阿鳶的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