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初吻
凌不疑輕聲笑了笑,“我答應你。”
“若是你食言,那我就......”
“就如何?”凌不疑湊近了些,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他的喉結上下滾動着。
“我就嫁給別......”文子矜話只說了一半還沒說完,凌不疑卻是低頭親了上來。
凌不疑雙手扶在她纖細的腰身上,不給她把話說完的機會,微微俯身緊緊的堵上了她的脣。
文子矜感受着脣瓣上的溫熱,她一時間僵在原地。
這個吻很短暫,凌不疑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看着懷中人兒眨着圓眼懵懵輕喘着氣的模樣,只覺得自己的呼吸漸漸變得灼熱。
這時候任何的言語都有些多餘,凌不疑一手托住她的臉,緩緩湊近,將脣又貼上她的脣瓣。
凌不疑的五官逐漸在她眼前放大,直至能清楚的看到他的每一根睫毛,文子矜雙手輕輕搭在他的胸膛,閉上眼睛感受這個依舊只是淺嘗輒止的吻。
一吻結束,文子矜有些羞澀的低頭不看他,而凌不疑的眉眼間是止不住的愉悅。
凌不疑的聲音低啞,他一手撫上文子矜的後腦,脣角上揚道。
“我會平安歸來,不會給你嫁給旁人的機會。”
……
自凌不疑帶兵前往馮翊郡已近一月,文子矜時不時的就會望着馮翊郡的方向發呆。
越姮將自家女兒這魂不守舍的模樣收入眼底,又聯想到這一月內她每一次都拒絕去與別家兒郎相看,只覺得大事不妙。
“姌姌,過來。”越姮看着坐在廊道上發呆的文子矜微眯了眯眼,柔聲喚道。
文子矜聞聲纔回過神來朝她走去。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越姮若無其事的試探道。
“沒什麼,只是在想昭君妹妹一家的事。”
她方纔確實是在想何昭君,文帝與她說,前兩日從馮翊郡送來的戰報上寫着,何將軍帶着自己的五個兒子全都戰死了,原本偌大的何家,現在就僅剩下何昭君和她幼弟兩人了。
至於凌不疑他們,在何將軍一家拼死抗戰下,已經擒住了雍王父子,正往都城趕呢,回京不過是時間問題。
越姮看向她逐漸染上了一抹哀傷的雙眼,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
“此事,也是她自己的選擇,你該做的都已經做了,不必自責。”越姮怎麼會不瞭解自己的女兒。
“嗯,我只是在想,若是兒臣將話說的更清楚明白一些,如今的情況會不會有所不同。”文子矜低下頭,聲音悶悶的。
“切莫這樣想。”越姮握住她的手開解道,“就算是你當時與她說肖世子意圖謀反,何昭君信與不信也未曾可知,就算是她信了,與那肖世子拉開距離,他們父子二人認定了何勇一家,興許還有別的方式去脅迫他們也說不準。”
文子矜擡眼看向她,她阿母說的這些她都能明白,卻還是忍不住在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感到悲痛愧疚。
“好了,姌姌,事已至此,你再想這些也不過是給自己多添煩惱,別想了。”越姮勸慰道。
“嗯。”文子矜低聲應道。
“我有事要交代你去做。”越姮說罷,輕輕的敲了敲桌子。
“阿母莫不是又要我去與那些個兒郎相看吧?”文子矜一臉懷疑的詢問道。
“你要說起這個,阿女就要問你了,爲什麼不願意去見見他們,就當是交個朋友也不行?”越姮斂了笑意認真問道。
“不是,阿母你拿來的畫像我都看過了,沒有女兒喜歡的。”文子矜縮了縮脖子乖巧回答道。
“那你說,你喜歡什麼樣的,阿母照着你說的給你介紹。”
“阿母~別說這個了~”文子矜圈住她的手臂晃了晃,請求道。
“行了,我是要你去田家酒樓,幫我取一樣東西。”越姮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腦袋。
“啊?爲何要女兒去取?”文子矜懷疑道。
“是我年少時的至交好友秦若儀路過京城,她派人給我送來了一些舊物件,放在了田家酒樓天字一號,你去替我取來。”越姮一臉認真的解釋道。
“好!那女兒這就去!”
文子矜不疑有他,主要還是因爲她知道越姮同她年輕時的好友們已經許久未見了,她們送來的舊物對她阿母來說一定意義非凡。
“去吧。”
越姮想着自己安排的那人,雖說她對他的相貌有些微詞,卻也比那凌不疑好,她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
殊不知她前腳剛走,後腳凌不疑就進了宮,她一路上都坐在馬車內與暮雲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自是也沒能看見凱旋歸來的黑甲衛。
……
田家酒樓。
“公主殿下,天字一號就是這兒了。”
酒樓的掌櫃田朔一路親自將人引到天字一號房門口,他的語氣和善又恭敬,只是看向文子矜的眼神始終給她一種奇怪的感覺,但卻又說不上來奇怪在哪兒?
就像是一種透過她看向旁人,偶爾還會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情緒。
“公主殿下,請。”田朔見文子矜突然停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作,於是淺笑着出聲提醒道。
“嗯。”文子矜聞聲不再想其他,輕輕嗯了一聲就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文子矜看着窗邊坐着一名男子有些疑惑的,她一邊慢步上前一邊開口問道:“是秦姑姑派來的人嗎?”
待那人聽見聲音扭頭看過來時,文子矜的腳步頓了頓,她認出來了,這男子是越姮拿來的那一堆兒郎畫像中的一個,還是她唯一多看了兩眼的那個。
至於她爲什麼多看了兩眼,不過是因爲那畫像上的人一眼看上去有些神似凌不疑。
文子矜現下看着這真人,只覺得那畫師的技術還真挺不錯的,他本人看上去確實與凌不疑有些許相似,但也只是一點點而已。
眼前這人整體太過柔和,不似凌不疑那般硬朗。
“六公主殿下。”那人立即起身恭敬的與她行了個禮。
文子矜淡淡的點了個頭。
“在下林向暮,是我阿母讓我來的。”他身形儒雅,音色也同他人一般柔和寧靜。
“好的,勞煩林公子專程跑一趟了,東西給本宮即可。”文子矜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淡淡道。
“東西?”林向暮有些疑惑,他阿母只讓他來這與公主相看,沒讓他帶什麼東西過來啊。
文子矜見他這副疑惑的模樣頓時明白了,是她阿母搞的鬼。
林向暮瞧着文子矜突然頓悟的神情有些瞭然的笑了笑,“公主,既然來了,就先請坐吧,以及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文子矜不禁扶額,她無奈的扯了扯嘴角,預備與他解釋,“我想是......”
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從文子矜身後響起。
“我想,是公子你誤會了。”
文子矜瞬間扭頭,林向暮的視線也一同聚集在門口處望向出聲者。
是身着盔甲匆忙趕來的凌不疑。
文子矜身體比腦子先有了動作,待反應過來時,她已經雙手掛上凌不疑的脖子,整個人陷入他懷裏去了。
凌不疑被她這個結結實實的擁抱整得有些錯愕,但也不過片刻,就伸手將人摟的更緊了些。
一旁的林向暮:我是誰?我在哪?我好像是來相親的,不確定,再看看。
待文子矜真實感受到來人的呼吸和溫度後,她才戀戀不捨的鬆開手退出凌不疑的懷裏。
“姌姌,我回來了。”凌不疑擡手替她撥了撥額前的碎髮。
暮雲看了看一旁還站着的林向暮,又看了看這邊旁若無人對望着的兩人,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試圖提醒她們公主收收眼神。
好在文子矜成功接收到了她的暗示收回目光只往外退了一步與凌不疑並肩站着。
“六公主,這位是?”
林向暮一直與父母居於老家,不常進京,認不得凌不疑的長相也不奇怪。
凌不疑剛復職完去長樂宮找文子矜,結果就聽越妃身邊的周媼說她來了這田家酒樓與旁的男子相看。
他馬不停蹄的就趕來了,現下莫名的就是不希望她與他多說一句話,於是搶先了一步回答道。
“在下凌不疑。”
凌不疑這才正眼看向林向暮,待看到他與自己有些相似的正臉時有些詫異,隨即看向他的眼神實在算不上和善。
林向暮恍然大悟,他雖沒見過他,但怎麼可能會沒聽說過凌不疑的名號,聖上最寵愛的義子,公主義兄,年紀輕輕軍功無數。
林向暮恭敬的與他拱了拱手,微微一笑道。
“原是公主義兄,在下林向暮,久聞凌將軍大名,還未來得及祝賀凌將軍馮翊郡得勝回朝。”
“林公子,我想你誤會了。”凌不疑現在聽不得旁人說他是文子矜“義兄”這幾個字。
他說罷轉頭看向始終乖巧站在他身旁的文子矜,神情在視野觸及文子矜的一瞬間溫柔下來,隨即在林向暮疑惑的目光下十分自然的握住了文子矜的手。
“在下不止是姌姌義兄。”凌不疑見他還是一副不明白的樣子,他輕輕的拉過文子矜,一手撫上文子矜的腰身,瘋狂的在他面前宣示着主權。
林向暮看了一眼搭在文子矜腰上的手,又看了一眼當事人坦然無畏的神情,以及文子矜略有些不好意思卻沒反抗的樣子,瞭然的笑了笑。
“看來,真是林某誤會了。”
“林公子,是本宮還未曾與母妃知會,這才勞煩林公子特意跑這一趟。”文子矜輕輕拍掉了腰上的大手,上前了一步帶着些歉意說道。
“既如此,林某便祝願公主與凌將軍早日成婚,百年好合。”
林向暮對文子矜本就也沒什麼情感基礎,於是很輕易就接受了這個事實,他本就也沒想過要做當朝駙馬,不過是爲了完成他阿母的要求罷了。
“林公子雅興,我們就不打擾了,先行一步。”凌不疑扯了扯嘴角,輕輕勾起一個弧度淡淡道。
“請。”林向暮莞爾一笑,一路送兩人出了房門。
文子矜馬車上。
“義兄,是我阿母安排的,我......我不知道是這種情況。”文子矜看着一臉委屈望着自己的凌不疑,有些心虛的開口替自己解釋道。
“我知道。”
凌不疑握住她的手,他承認在看清那男子與他有幾分相似時他有一絲的驚慌,那一瞬間還以爲是文子矜太久沒見他,要找替身了。
“但是姌姌,可不可以不再喚我義兄了?”凌不疑低聲請求道。
“那......那我要如何喚你?”文子矜倒是被他這句話打了個措手不及。
“叫我子晟。”凌不疑眼角溢出一抹笑意。
“我......我......”文子矜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她叫習慣了,突然這樣還真是讓她有些開不了口。
“無妨,是我着急了,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來。”凌不疑看她低頭沉默,以爲是她不願意,於是輕聲哄道。
“子......子晟。”文子矜做完了心理建設,又聽出了他語氣裏難以察覺的一抹失落,隨即擡頭對上他的雙眼柔聲喚道。
這下到凌不疑愣住了,他呆愣了許久才揚了揚嘴角笑出聲來。
“義......子晟,你此行可還順利?”文子矜果然還是有些不習慣。
“姌姌,有件事,與程四娘子有關。”凌不疑只思考了一會兒就決定告訴她了,她早晚都會知道的。
“何事能與嫋嫋有關?”文子矜更疑惑了。
“何將軍臨終遺言,希望何昭君能重新嫁與樓垚。”凌不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
程府,學堂。
“什麼!”程少宮聽着萬萋萋帶來的消息忍不住朗聲叫喊道。
“他們憑什麼讓嫋嫋退婚啊?”程頌也爲自家妹妹打抱不平。
“就是啊!”萬萋萋也狠狠的捶了捶桌子。
唯獨當事人程少商聽了這事後除去有些惋惜外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沒過一會兒她就被程始一同叫去了九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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