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爭吵
“阿母,我沒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文子矜連忙哄道。
“程少商,那日究竟情況如何?你來說。”越姮知道從文子矜這裏挖不到什麼,便只能扭頭轉向程少商,神情嚴肅的開口。
程少商擡眸看了一眼袁善見,他眼底只有滿滿的心疼與自責,她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安慰他自己沒事後才轉身面向文帝他們。
文帝與宣神諳滿臉的失望與難以置信。
“陛下,皇后,越妃,少商的確有錯。”程少商拱手在他們二人身前跪下,她知道現在比文子矜更加適合說出那日的情形。
“那些確實是我清晨去佈下的,少商願意領罰。”她擡眸不急不緩道。
不待旁人反應,文子矜又是一個閃身並排與程少商跪在他們面前。
“父皇,母后,此事並非嫋嫋一人所爲。”她擡手舉過頭頂,接過程少商的話頭補充道。
文帝與宣皇后默契蹙眉,不明白文子矜這話是什麼意思。
“父皇,母后,瓏園中的蛇是兒臣清晨親自投進的,爲保證五姊遇上它們,兒臣還特意準備了生肉丟在她們臥房門口,那機關也是兒臣......”
文子矜神色自若,一臉坦蕩的想將大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陛下,皇后,那機關是臣女一人所爲,你們知道的,阿姊並不清楚如何佈置機關。”程少商聽出了她的意圖忙不迭提高了音量蓋過文子矜開口說道。
文子矜側頭看了她一眼,心知現下也不是與她爭責任的時候。
“父皇!母后!你們都聽見了吧!她們都承認了!就是她們做的!”五公主聽見他們這樣一臉得意的擡着下巴,恨不得現在就讓文帝治她們的罪。
文子矜並不理會她,程少商也重新看向文帝。
“陛下,皇后,五公主命人將臣女推進湖中,還朝我扔石頭不讓臣女上岸,姌姌阿姊前來制止,她明知道阿姊她不是水性,竟膽大到連姌姌阿姊也一起推了下去。”
程少商娓娓道來,文帝等人的神情隨她的描述一變再變,愈發震驚心疼,也愈發失望不敢相信。
“姌姌阿姊幾度沉入水中,她們還往水中投蛇,姌姌阿姊的腳踝還被那水蛇咬了一口,牙印深可見骨。”
“什麼?!”文帝顫抖着走近文子矜,伸出雙手想要扶她起來,“姌姌,快讓阿父看看......”
“姌姌,你竟隱瞞了這麼多事?你是要氣死阿母嗎?”越姮也是心疼的嗔道。
凌不疑立於原地,直勾勾的盯着文子矜,似是要將她盯出一個窟窿來,他眉心緊蹙,仔細看還能發現他止不住輕微顫動的眼睫。
“父皇,母妃,姌姌現在已經沒事了。”文子矜淺淺勾脣,拍了拍文帝扶上的手先安慰了他們一句後又正了正神色。
“父皇,母后,不止是兒臣。”她扭頭看向程少商。
“五姊指使她們往水中扔石頭,嫋嫋被砸中多次,身上有多處青紫,是以,我與嫋嫋不過是禮尚往來罷了。”
文子矜輕輕吐氣,直了直身體道。
“你們二人既都想着有仇必報,爲何要等到今日?”越姮明知故問,她或許還不夠了解程少商,但十分了解她的女兒。
聯想到今日這個時間點,不難猜出她們二人是想等過了皇后壽宴,但她就是要她們二人說出來,說給旁人聽。
“回稟越妃,皇后的壽宴乃是大事,臣女怎能爲了自己的私事而不顧皇家體面,待皇后壽宴結束後,再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程少商解釋道。
“姌姌阿姊也是一樣,她一直不希望皇后知道此事後再影響到她的心情,阿姊憂心皇后的身體,只希望皇后能開心度過壽辰,是以並未選擇立即動手。”
文帝心疼又讚賞的輕點着頭。
“五公主。”程少商擡起頭,嗓音無畏且堅定,“我用泔水潑你,是因爲你讓我們喝了一肚子水;我用荊條抽你,是因爲你栽贓構陷於我,毀了皇后壽宴,就當是你負荊請罪;姌姌阿姊放蛇,是因爲你膽大包天視人命於草芥。”
“最後。”她微微歪了歪腦袋,輕笑着開口問道:“腦子裏的灰倒乾淨了嗎?”
“方纔來看,定是沒有。”文子矜盈盈一笑,替她回答道。
“文子矜!”五公主氣的鼻孔朝天,她伸出一根手指對着文子矜指指點點,怒吼道:“那日放蛇我就該放毒蛇咬死你!免得留你一條賤命如今來羞辱我!”
凌不疑聞言垂眸看向五公主,神情異常冰冷,看向她的眼裏也滿是厭惡與憎恨。
“你還想放毒蛇!”越姮被她這一番狂妄威脅自家女兒的言論氣的不行,她微眯着眼質問道。
“你!你!”文帝連連嘆氣,面對這樣狠毒放肆的女兒他不知該說些什麼。
“五公主!”凌不疑本就快要壓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聽見她竟還想這樣狠惡的對待文子矜更是控制不住的開了口。
他的嗓音不怒自威,眉頭緊鎖,眼神凌厲。
“你放蛇咬我新婦,如此狠毒,待你出宮之時,我定有大禮送上。”
五公主不以爲然,她一個公主,凌不疑不過是個義子,能把她怎樣。
宣神諳聽完方纔五公主那一番惡毒的話語,又見她依舊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一時急火攻心,站都要站不穩了。
“皇后!”程少商率先看出了她的不對勁,她仰着頭擰眉關心道。
“母后!”文子矜聽見她的聲音也看向宣神諳。
宣神諳此時聽見她們二人這般關心擔憂的語氣心中更加煩悶不已,爲何自己的親生女兒會這般?爲何?爲何?
“滾!”她低頭看向五公主,用盡最後的力氣朝她揮手趕道,“滾出去!滾出長秋宮,滾回你的公主府去!”
“母后!母后!兒臣沒有錯,兒臣是冤枉的!”五公主還不死心的辯解着。
“來人!”
文帝一把甩開了她拉上自己衣袖的手,命人將她帶去皇陵思過半日後才送回公主府關禁閉。
“啊!”五公主掙扎着被宮人拖了出去,“文子矜,程少商,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宣神諳見她還是這樣,再也堅持不住脫力倒在翟媼身上。
“皇后!”
“母后!”
“神諳!”
衆人一起將她扶進寢殿,文子矜自然是跟進去爲她診脈。
越姮留在外面處理餘下的事務,處理完了春笤後才走了進去。
程少商從屋內出來,袁善見什麼也沒說,跟在她身後去了她的寢殿幫她收拾東西。
皇后說要她不用擔心先回家去休息,她想着左右文子矜也在這兒,而且袁善見也還在門外等着她,這才先行離開。
凌不疑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完全不清楚門外的人是何時走光的。
他只是定定看向文子矜離開的方向,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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