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哭泣小狐狸袁善見
文子矜刻意避開了他伸來的手。
她斂了斂落寞的神色,面無表情的擡眸看向凌不疑。
“那你呢?凌不疑,你相信過我嗎?”她淡淡問道。
凌不疑心下一緊,果然又聽見她繼續說着。
“你可有什麼事瞞着我嗎?”文子矜也紅了雙眼,“無論發生什麼,你都會選擇我嗎?”
“姌姌......”凌不疑神情悲痛,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啊,自己又何嘗不是祕密滿身,除去身世以外,還在暗中查探她的舅父,他有什麼資格這樣質問她。
“回答我。”文子矜也已被情緒操控,嗓音不穩。
“姌姌,我......”凌不疑眼尾猩紅,他還是回答不了她這個問題。
文子矜輕舒了一口氣退後一步,重新拉遠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我累了。”她說罷也不給凌不疑反應的機會直接扭頭就往長樂宮去。
“姌姌!”凌不疑伸手想拉住她,卻還是晚了一步落了個空。
他立於原地,自責又愧疚的看向文子矜的背影。
愛是兩刃的利劍,不可否認,他們二人都被對方的愛,自己的愛傷的不淺。
……
長樂宮。
越姮一看自家女兒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就知道他們二人定是不歡而散了。
她作爲旁觀者很能理解他們二人。
無非就是一個不願讓對方擔心,一個不滿對方的隱瞞不信任罷了。
“姌姌,過來。”她朝文子矜招手喚道。
文子矜聽見聲音才擡頭朝她走去。
“阿母~”她靠在越姮的肩膀上,一張口就是控制不住的委屈。
“和子晟吵架了?”越姮輕輕撫摸着文子矜的腦袋瞭然開口問道。
文子矜悶悶的嗯了一聲。
“小兩口之間吵架,無非就是一個情緒問題,除了情緒以外,其實沒有什麼事是不能解決的。”越姮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勸道。
“他可是氣你將前日之事瞞着他?”
“阿母怎麼知道?”文子矜訝異的擡頭。
“方纔在長秋宮,你五皇兄說完子晟便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很明顯。”她解釋道。
“阿母這次要站在子晟那邊。”越姮輕輕敲了敲文子矜的腦門。
她不知道凌不疑也有事情瞞着文子矜,是以只是這件事的話,她十分能理解凌不疑。
“與人相處,尤其是夫妻之間相處,最好用便是換位思考。”越姮語重心長的教授着。
“姌姌,你試想一下,若是子晟受了傷,或是有其他事也瞞着你,你會不會失望難過?”
文子矜沉默不語,她都不用試想,方纔情緒上來,她根本沒有心思想這些,也因爲凌不疑的態度讓她氣上了頭,現在平復了以後也才知道自己這樣做的確不對。
可分明是凌不疑先瞞着她的!文子矜憤憤的想着,她這次是不會先低頭的,她沒錯。
“算了,阿母不必憂心,姌姌心中有數。”文子矜輕嘆了口氣道。
“對了,阿母,姌姌爲了出氣,將瓏園搞成那樣,姌姌一定會親自派人將瓏園打掃整潔的!”文子矜一臉討好道。
“不必了。”越姮微微一笑。
“啊?”
“我剛回來,子晟就差了侍衛過來重新修復瓏園了。”她淺笑着說道。
“哦。”文子矜垂了垂眸,心情複雜。
另一邊。
袁善見一言不發的陪着程少商在寢殿收拾東西。
程少商總覺得二人之間太過安靜了,她轉身看向袁善見。
他背對着她坐在木桌前整理着一些瑣碎的物品。
“善見......你......你沒什麼想問我的嗎?”她支支吾吾的開口問道。
袁善見聞聲手上動作頓了頓,只是片刻又重新整理起來。
他沉默不語只是背對着程少商輕搖了搖頭。
“善見,我......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程少商自顧自的解釋着。
但無論她說什麼,袁善見都只是點頭搖頭不發一言,低頭整理着。
直到程少商發現他總是同一個東西拿出去又放回來後才驚覺不對。
“善見?”她擰眉慢步走至他身後,隨即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疑惑開口。
袁善見終於停下了,程少商剛想再開口,就聽見了幾聲抽泣。
她眉頭一皺繞過他走到他身側。
“善見?”程少商再次喚道。
袁善見這時才輕擡起頭,他的眼底不知何時已蓄滿了淚水,隨時都能滴落。
“善見,你......你怎麼了?”程少商從未見過男子哭泣,她驚慌失措的擡手想要用袖口爲他擦拭着眼角。
袁善見卻是握住了她的手一把將人帶入懷裏。
程少商重心不穩跌坐在他腿上,還未來得及有反應又被他緊緊摟在懷裏。
他靠在程少商的肩膀上無聲流淚,扣在她腰間的雙手越收越緊。
程少商無措的輕拍着他的背脊試圖給他一些安慰。
“嫋嫋,我帶你回家,你再也不要進宮了好不好。”過了許久,袁善見才平復了心情,他嗓音悶悶的問道。
程少商對他這樣的反應很是意外。
“你不怪瞞着你嗎?”她輕聲問道。
袁善見在她肩膀上搖了搖頭,“我只後悔自己沒能時刻守護在你身邊。”
他說罷擡起頭,“不過嫋嫋,日後你可不可以也試着去依靠我,任何時候都願意讓我陪在你身邊,可以嗎嫋嫋?”
程少商側頭看去,他臉頰的淚痕明顯,眼底猩紅一片,眼睫也沾染上了幾滴淚水,他這般委屈破碎的模樣特別像她從前在莊子上偶然遇到過的一隻受傷的小狐狸。
“可以。”她鬼使神差答應了。
袁善見這才勾了勾脣角,隨即又抽泣着問道:“嫋嫋,石頭砸到的地方還疼嗎?”
待程少商搖頭後他又開口,“那日我竟沒看出來你受了如此大的委屈,我......”他再次繃不住情緒流下兩行熱淚。
“我已經沒事了,而且也已經爲自己報仇了,我沒事的善見。”
程少商擡手覆上他的側臉,拇指輕輕揩去掛在他眼尾的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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