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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歌,無論是上學的時候還是這十年裏,庭檐聲都聽過很多遍,還挺蕩氣迴腸的,但是鋼琴彈起來就減弱了氣勢,原版是喝多了傾訴,被庭檐聲彈成了壓在心底的祕密。
濯枝雨說的那次,是高一,當時兩人的關係在衆人眼裏屬於誰也看不上誰,但從小就認識,互相很熟悉,還是勉強能說幾句話,有什麼分組合作之類的事,要麼同桌要麼前後桌,那次就是音樂課,前後桌的兩人用一架鋼琴,結果濯枝雨不願意彈琴,被音樂老師罰下課打掃琴房衛生。
庭檐聲留下陪他了,但濯枝雨還是不高興,琴房很難打掃,一不小心就會碰到琴,聲音叮叮噹噹地亂響,到最後他乾脆不打掃了,讓庭檐聲一個人擦琴。
“累了?”庭檐聲也不生氣,看都不看他,站在旁邊擦琴。
十六歲的濯枝雨脾氣比現在還要驕縱一些,沒好氣地說:“我討厭亂響還難聽的聲音。”
“鋼琴彈好了不難聽的。”十六歲的庭檐聲也比現在有人情味兒,聲音冷冷清清的,很好聽。
“你會彈?”濯枝雨看了他一眼。
“會啊,”庭檐聲也看他,還對他笑了一下,“你要聽嗎?”
濯枝雨不知道他真的會彈鋼琴,從來沒聽他說過,他對庭檐聲的注意力總是比對其他事多很多,便點頭,“要。”
“那我隨便彈了。”
當時庭檐聲坐在窗戶邊的一架鋼琴前,濯枝雨就站在他對面託着臉看他,也是正值下午,暖色的陽光落在兩人身上,溫暖和煦,和現在一模一樣,當時彈的就是這首歌。
庭檐聲的手指有條不紊地彈奏,聲音響起來的瞬間兩人都彷彿回到了十年前,庭檐聲看着黑白分明的琴鍵,幾欲開口唱出爛熟於心的歌詞,到底忍住了。
他沒跟濯枝雨說過,這首歌叫我是真的愛上你,是十年前他就想唱給濯枝雨的歌。
其實庭隊愛很深,也做了很多,從來沒做過對小雨不好的事,但是他沒長嘴,以後就知道了。
第9章孝順
彈完後,庭檐聲擡頭看濯枝雨,那人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沒唱啊。”濯枝雨半天才說。
“忘了。”庭檐聲說完,蓋上琴蓋,握住濯枝雨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邊,“你心情挺好的?”
“還成。”濯枝雨把手抽走了,“有事?”
“嗯,”庭檐聲擡着頭看他,“一直想問問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濯枝雨不上當,“問完這個問什麼?爲什麼走,爲什麼銷戶,去哪了,幹嘛了。”濯枝雨輕輕哼了一聲,“少打聽我的事,先關心一下你自己吧。”
“我怎麼了?”庭檐聲挑了下眉。
濯枝雨眯了眯眼睛,“我掐指一算,你要有煩心事兒了。”
“我……”
庭檐聲話都沒開始說,放在書桌上的手機響了,他走過去拿起來一看,沒接,先看了一眼濯枝雨。
還真讓他算着了。
庭檐聲沒避開濯枝雨,就站在那接了電話,“什麼事?”
對面不知道說了什麼,庭檐聲心裏因爲給濯枝雨彈琴才生出的那點雀躍頓時煙消雲散,臉都沉了下來。
濯枝雨見他這樣覺得自己似乎應該出去,他猶豫了一下,擡腿往外走,經過庭檐聲時被他拉住衣角,濯枝雨站住,目光裏帶點茫然地看着他。
庭檐聲掛了電話,把手鬆開了,“我回家一趟,你想……順路出去轉轉嗎,我帶你去。”
濯枝雨腰還有點酸,不是很想出去,隔以前他肯定拒絕了,但這次他腦子忽然轉了一下,看出來庭檐聲是想讓自己陪他一會兒。
很奇妙的感覺,濯枝雨心想。他第一次收到來自庭檐聲彆扭的期待,或者說,以前他對自己說這種前言不搭後語的話時,自己從來沒聽懂過,誰都不會聽懂的,剛學會說話的小孩語言表達能力都比他強。
原來庭檐聲也有不聰明的時候。
濯枝雨哦了一聲,“那我去換衣服。”
庭檐聲似乎沒想到他會答應,明顯愣了一下,才說好,濯枝雨在臥室裏擡高了聲調問他:“你家附近那個大超市還開着嗎?我去那逛逛,想買東西了。”
“開着。”庭檐聲走到門口說,濯枝雨正在挽褲腿,穿的還是庭檐聲的衣服,幸虧他長得好看,衣服這麼挽起一截也沒什麼突兀。
濯枝雨又問:“不會碰見你媽吧,我怕她看見我氣暈過去。”
“暈就暈唄。”庭檐聲說。
濯枝雨終於分給他一個眼神,表情複雜,“你可真行。”
庭檐聲走過去蹲下,把他胡亂折起來的褲腿放下,重新往裏挽得整整齊齊,說:“回來去買衣服吧。”
“我只有現金哦。”濯枝雨小聲說。
“不用,我買單。”庭檐聲把褲腿抻平,站了起來,濯枝雨微微歪頭看他,想了想也沒拒絕,只說:“包養我呢?”
庭檐聲點點頭,表情波瀾不驚,“也行。”
“做你媽的夢!”濯枝雨罵道,繞過他出去了。
庭檐聲父母家附近那個超市是個連鎖的生鮮超市,東西貴得很,濯枝雨臨出門把庭檐聲罵了一頓,下車的時候倒是主動伸出手,要錢。
庭檐聲直接從錢包裏拿了張超市的購物卡給他,叮囑道:“買什麼都行,別亂跑。”
“知道了。”濯枝雨不耐煩地下了車,外面很冷,他擡腿小步往超市裏跑,庭檐聲給他拿了件自己最厚的羽絨服,濯枝雨穿着像個兒童偷穿大人衣服,裹成了一個大號的球,一彈一彈地消失在庭檐聲的視線裏。
庭檐聲一直看着他的背影但他進去,才轉回頭,嘴角微微上揚了一點,開車往小區裏去了。
家裏的院門都是關着的,庭檐聲把車停在路邊,下車推了推院門,倒是沒鎖,他走到別墅門口,敲了敲門,沒多久保姆就過了把門打開了,然後十分有眼力見兒地去院子裏給園丁幫忙了。
老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頭都沒擡就開始說他:“鑰匙指紋都有,這麼多年回家就敲門,你是什麼客人嗎?”
“忘了。”庭檐聲在兩人對面坐下,外套隨手扔在沙發上,“吃了麼?”
“沒喫也被你氣飽了。”老媽冷笑了一聲,“你還好意思問。”
“嗯。”庭檐聲隨口應道,又問:“喫的什麼?”
老媽被他氣得安靜了一瞬,哐當把茶杯扔到了茶几上,“我前幾天纔跟你二叔一家說了你要提總隊長的事,你今天就要調崗,庭檐聲,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好了!”
“副隊長。”庭檐聲提醒道,“那怎麼辦呢,要不你跟他說我被嫌疑人給一槍崩殘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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