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環局中
江慕庭笑道:“明公子無需緊張。江某不過是笑言。明家堪稱海上之王,對海外的一些事應該有所耳聞吧?”
明可藍淡淡地看着他,說道:“可藍走遍五湖四海,的確聽說了不少奇聞軼事。不知江莊主想打聽什麼呢?”
“普照天,霞光島。明公子可聽說過?”江慕庭精亮的眼睛緊緊盯住她,輕聲吐出。
明可藍分明有一瞬間的驚異,她到底是沉穩冷靜的人,訝然笑道:“那個地方不過是江湖傳說罷了,江莊主也信?”
江慕庭細細捕捉到她的異色,微微一笑:“有傳說不假,不過江某認爲那個地方真真存在着。因爲,江某曾經去過那裏。”
“真的嗎?既然江莊主去過那裏,何必考驗可藍呢?可藍倒是很想聽聽江莊主說說那裏的神祕。”明可藍淺笑。
江慕庭卻長嘆一聲,道:“可惜,江某當年被送去霞光島的過程中一直是昏迷不醒的。甚至,連那裏的日出都沒有見過。離開的時候也是如此。只感到波濤洶涌的海浪隨時要將船隻掀翻。所以,江某知道有那個所在,卻無法辨明方向。可想而知,霞光島是個非常隱祕的所在。他們對任何人都是存有戒心的。所以能夠上島的人須服用迷藥忘記一切可能的印象。我剛纔說明公子與王直有聯繫,絕對沒有威脅的意思。而是,那王直手下的親信曾透露一個祕密。王直曾親臨霞光島與那裏的大人物們謀劃大事。現在看來,王直能發展壯大,勾結倭寇侵襲沿海一帶並不簡單。他的背後勢力就是霞光島那股神祕的力量。”
明可藍沉寂,扇子扇出的風無法風乾她額頭的汗粒。
“江莊主邀請可藍來此就是爲了這個傳說?明家一直在海上經商,天下奇聞雖然聽得不少,去過的島國也很多。那霞光島卻沒有去過。就如您所說,那個神祕的島國刻意掩藏自己,豈會隨意暴露人前?所以說,江莊主找錯人了。”
她臉色不悅,腳步輕移。
“明公子留步。”江慕庭笑了,“霞光島的神祕蹊蹺暫且不論。令江某奇怪的是,先前江某派義子展彥登門拜訪,遭到明公子據見。如今,明公子卻主動出現,又是爲何?”
明可藍淡然道:“經商之事有明家總管處理。所以江公子親臨寒舍自然有明總管招待,並不存在拒見之說。而可藍出現在金陵勝地不過是爲了尋人,卻沒想到突然收到江莊主的帖子。”
“尋人?明公子尋的人一定不一般吧。”江慕庭含義莫測的笑令明可藍不再淡定。
“江莊主似乎話裏有話?”
江慕庭笑哼:“明家實力雖強,不如弄雲莊隱蔽。苦心經營數十年,弄雲莊想得到一個消息還不難。明公子所救的人也正是弄雲莊一直查詢的人。想必明公子已經知道江某說的人是誰了吧?”
明可藍無法鎮定,笑容發乾,“那麼,我追到金陵來也逃不出江莊主的耳目了?”
“不錯。可惜的是,來到金陵後,明公子沒追到人,江某也失去她的消息。她究竟藏在哪裏?金陵彈丸之地,竟然無影無蹤。非常奇怪呢。”
明可藍含笑道:“她若想躲着人,誰能追蹤她?也許,她根本沒有來到金陵。”
“也許,她很想避開人世。可,如果齊落霞來了,她必來此。”江慕庭玩味的笑。
哦?明可藍微微訝異。
“明公子真是沉着呀,難道明公子不想知道江某詢問霞光島的原因嗎?”江慕庭轉身盯着她,臉上的笑含義莫測。
明可藍砸了下嘴巴,笑道:“如果江莊主方便,可藍倒是很想聽聽。”
江慕庭道:“明家勢力觸及海內外,若想知道天下大事並不難。江某認爲明公子對最近發生的一些江湖之事應該有所瞭解。既然上官姑娘爲公子所救,那麼明公子對那件寶藏大案也知曉個八九了。霞光島跟寶藏大案聯繫不大,不過跟那個齊落霞非常有淵源。有人試圖利用祕密渠道送齊落霞去霞光島。同時包括上官姑娘。如今齊落霞認定江某是她的仇人,若是被她逃了,給江某的計劃將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害。所以江某很想阻止這件事,故此詢問這個祕密渠道與明家是否有關?或者,明家就是那個神祕信使?”
明可藍不動聲色的笑:“還有這種奇事?神祕信使?江莊主真會說笑。”
江慕庭笑了笑,“明公子可知道令尊與江某曾同朝爲官,引爲知己?”
明可藍臉色一變,笑得勉強,“不錯。家父臨終前曾告知可藍江莊主是他的恩公。”
“想必令尊也留下遺訓了。”江慕庭嘆道。
明可藍臉上失去笑容,對江慕庭長鞠:“按說可藍應該稱呼江莊主一聲伯父。”
“不必多禮。令尊是個義薄雲天的英雄,江某十分佩服。當年他是御前侍衛官,與江某情趣相投結爲好友,未料得罪了宦官獲罪。江某上下通融爲他開罪。後來令尊歸隱田間做了個逍遙員外郎,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江慕庭感嘆。
明可藍正色道:“家父臨終遺訓:若是有一天江莊主有求,明家子孫必以性命相報。所以,可藍願聽江莊主調遣。”
江慕庭笑道:“令尊言重了。明公子不必如此。其實江某的要求很簡單,那就是霞光島的祕密通道究竟在哪裏?”
明可藍奇怪:“江莊主精明之人,真的連一點印象也沒有?”
“江某雖然被灌了迷藥,也感到四面都是海水,無邊無際,根本辨不清方向。江某也曾試圖去那裏,都是無功而返。想來霞光島爲了隱蔽,是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的。或許他們利用了五行八卦術矇蔽了人眼,我見到的不過是個幻象而已。所以任我怎樣記憶也無用。而那王直與霞光島關係密切,如果明公子願意助江某一臂之力,從王直那裏得到上島的路線也說不定。”
明可藍點點頭,拍着手裏的摺扇,嘆道:“那王直很不簡單。他組織海盜勾結倭寇在海上強奪豪取,橫行無忌,實爲海上一霸。明家爲了海上貿易不得不虛與委蛇,送上金銀珠寶。所以,家父與其結好也是無奈之舉。我若是直接問起霞光島的事,恐怕引起他的懷疑。所以,這件事要謹慎纔好。”
江慕庭微微笑道:“這件事還不急,可藍就在在金陵遊玩幾日吧。”
明可藍微一沉吟,道:“江莊主爲了皇帝祭祀的大事日夜操勞,可藍不便打攪了。告辭。”
“後會有期。”江慕庭淡淡一笑。
深夜。
“柳鶯,有消息嗎?”明可藍很急的問。
柳鶯身形未穩,趕緊稟道:“主人稍安勿躁。上官姑娘雖沒有任何消息,不過,奴婢卻見到了那個假郎中。”
“哦?她是什麼人呢?”明可藍好奇的問。
“奴婢跟蹤她回了客棧,果然見到了她的真面目。她正是畫像上的人。她身邊還有個少女,好像異邦女子。這樣的話,主人應該想到她是什麼人了。”柳鶯恭敬的回道。
明可藍自嘲的笑了,喃喃道:“果然是她!”
“既然是她,就不奇怪了。信使已經有了消息,不知主人該——”柳鶯小心的問。
明可藍擺了下扇子,示意她噤聲。又低聲道:“好了,我自有主張,你先去休息吧。”
竹音走了好久,已經忘記了痛苦是什麼感覺。天地之大,突然間竟沒有她的立足之地。我該去哪裏?哪裏是我的歸宿?曾經以爲跟着她,心就有了方向。卻沒料到她竟然如此絕情!如果是上官月曦,她豈會如此?甘心放棄一切追隨她,以爲自己的一片癡情有朝一日能夠換來她的真心相待,卻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她根本沒有半點愛我,也無一點留念。
淚已風乾,乾澀的眼睛突然被一抹亮光刺疼,眼前出現的人一身錦緞,玉樹臨風。
他拿着火摺子走近,淡淡吐氣:“原來是你。”
竹音冷冷的問:“你想抓我?好,我就在這裏。”
那人笑了笑,嘆道:“同是天涯淪落人,何苦敵對?看你傷心如此,一定是齊落霞將你趕走了吧?唉,她心裏沒有你,任你怎麼付出也是無用。你又何苦顧影自憐?”
“你比我好多少?”竹音冷冷的哼了句。
那人閉緊嘴巴,有些慍色。
“江公子來這麼荒涼的樹林裏不會也是自憐吧?”竹音乜斜着眼睛看他。
江展彥冷笑着搖頭,“如果我告訴你,會令你更傷心的。”
“是嗎?”竹音哼了聲。
江展彥吹滅火摺子,苦笑道:“我是追蹤月曦至此的。可惜到了樹林裏突然失去她的影子,她的輕功比以前更精進了。”
竹音幾乎失語,愣愣的盯着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信?是了,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月曦真的沒有死,她已經來了金陵。看來,很快的,她們兩個就會相見。我們不過是個局外人。”江展彥自嘲的笑了。
良久,竹音站了起來,冷冷的聲音:“江公子似乎已經知道齊落霞在金陵?”
江展彥冷哼:“你們以爲喬裝改扮就能掩人耳目?錯。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弄雲莊的掌握之中。齊落霞想找義父報仇,我們正等着她。齊落霞很重要也很危險,她背後還有潛藏的勢力,我義父還在掂量該怎麼找她。現在竹音姑娘不請自來,本公子倒是有了個好主意。”
“你們想利用我要挾她?妄想!”竹音大怒,手已經探進腰間的荷包,那裏自然有她的防身武器。
江展彥悠閒的笑,“竹音姑娘莫要動手,且聽我一言。”
“你我有什麼好說的?我恨她氣她是我自己的事,你想利用我害她萬萬不能。”竹音轉身就走,若是江展彥動粗,她絕不會客氣。
“竹音姑娘誤會了。我只想和你做個交易。”江展彥表現出很大的誠意。
竹音沒有回頭。
“看得出竹音姑娘千里迢迢追隨齊落霞來到中原,明明知道是沒有結果的愛情還是義無反顧,忘記生死。可謂用情太深的癡人。在我看來齊落霞之所以拒絕你,還是因爲她沒有忘記月曦。如今她要找我義父報仇,真是癡人說夢!很快你就看到她的下場。如果你答應我的提議,我保證讓你帶走她,遠遠離開中原。”江展彥陰冷的眸子在寒露中更顯冷意,令竹音打了個寒噤。
她側過頭,哼笑:“我明白了。江公子這麼做是爲了上官月曦吧?”
“是。她們遲早會見面。我不會看着月曦跟她一起死。如果你答應我的提議,我可以留她一命。”江展彥沒有否認自己的心思,寒光畢現的眼眸有一絲溫柔。
竹音躊躇了一會兒,咬着嘴脣看向他,“江公子要我做什麼?”
江展彥劍眉輕鎖,冷聲道:“竹音姑娘的身份對我也不是什麼祕密。你本姓卓。你們祖傳的玉佛中藏有一個天大的祕密。這也是皇帝派出錦衣衛遠赴蒙古部落搜查你的原因。而皇后被廢前曾經交給齊落霞一個包裹,裏面應該就有玉佛。如果你將兩隻玉佛拿來,這個交易就算達成了。”
竹音眼珠子一轉,叱道:“江展彥,原來你是叫我去偷東西?!你要我家的玉佛幹什麼?”
”你家的東西自然是你的,何爲偷?玉佛對你無用,你將它們送給齊落霞也是浪費,她心裏除了月曦,什麼寶貝也不稀罕了。所以你還是交給我好。否則,你該知道後果很危險。玉佛可以換來齊落霞的命,不值得嗎?”江展彥耐性銳減,兇光畢露。
竹音冷笑:“我說江公子那麼卑鄙無恥的人豈會好心?說這麼多廢話還不是爲了圖謀別人的東西?難怪,哼,她不選你!”
江展彥的俊顏扭曲了一下,陰惻惻的說道:“看來,我們的交易達不成了。你,倒是可以試試她心裏究竟有沒有你?”
“你想,綁架我?”竹音苦笑。
“我知道你會用毒,不過本公子很小心,怎會着你的道兒?”江展彥搖着頭,嘆道:“我無意傷你,是你自討苦喫。”說罷,手掌一翻,一條金蠶絲繩突然襲向驚愕的竹音,竹音手一揚,黃色粉末撲向江展彥。江展彥跳出圈子,皮扇一展,擋住了面目。黃色粉末灑在他錦服上,皆是破洞。
他脫下外裳,冷嘆:“好毒的女子。”
再看竹音被絲繩束縛動彈不得,惱怒不已的瞪着雙目,“江展彥,你快放了我!”
“你還是等着齊落霞來救你吧,不過,她會不會來救你呢?”江展彥微微冷笑。竹音慢慢停止了掙扎,朝他啐了一口:“小人!”
夜漫長,宿醉未醒。
竹音,你恨我了吧?我也知道這時候將你氣走實在危險,可是你可知道我們住的這家客棧早已危機四伏?樓下那些絕頂高手是朝廷錦衣衛,還是江慕庭的人,尚且未知。不過,無論是誰都是爲了你卓家的玉佛來的。他們並不知道我已將其中一隻玉佛給了月曦,而你又將另一隻玉佛送給我了。不,是你悄悄系在我手腕上的。也好,這樣一來,你就相對安全了。我已經通知顏姑姑保護你,最好將你帶離中原是非之地。外面雖然危險,也比跟着我隨時送命的好,希望你能保護自己。你說我對你無情,我無話可說。對我來說,如果接受你的情誼,對月曦而言,我真可謂絕情。她僅僅離開我半年,生死未知。曾經的山盟海誓猶在心間,音容笑貌栩栩如生。她不在了,我就移情別戀,還是人嗎?不,我無法忘記和她在一起的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雖然短暫,聚少離多,可是那些記憶已經深深銘刻在心裏,骨髓裏,縱使一時忘了,也是根深蒂固,某一天便如洶涌奔流的深海一般顯現在眼前。我只好辜負你了,竹音。我忍着保護你的衝動沒有攔住你,看着你傷心的背影漸漸離去,只有酒可以麻木自己的良心。
醉臥牀榻,不管外面刀光劍影。酒壺早已空,她坐在地上,靠着牀沿,長髮如墨,絲絲遮蔽了臉龐,冷峻的嘴角含着不羈的笑,自言自語:江慕庭,你在等什麼呢?你應該得知我來到金陵的消息,卻按兵不動,有何企圖呢?玉佛就放在枕邊,你隨時可以命人來取,取我的命。可是,你好耐性,竟然氣定神閒的等着。等着我發狂發怒發瘋嗎?
這是你最想看到的吧?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剷除你的敵人,借他人之手達到你要的目的,不是你最擅長的嗎?
好,我成全你。沒有月曦,就算報了仇又能怎樣?你來殺我呀,成全我。你要的江山寶藏,我沒有興趣。我也知道你爲什麼要害我跟月曦,因爲江展彥是你義子,我的出現打亂了你的計劃,令江展彥的地位受到威脅,所以,你要我死。
月曦,原諒我食言了。我答應過你不會自傷,可是我太辛苦,太累了,我想你,好想你!你,你別走,我這就來找你——
她醉得厲害,昏迷不醒。還從來沒見到她喝這麼多酒,真是不要命了。
微微嘆息,輕輕拉了條毯子蓋在她身上,很小心的擦去她臉上的污漬,生怕一個略重的動作就會把睡夢中的人驚醒。凝視她俊美的容顏消瘦了好多,因爲醉酒,臉上酡紅,減退了鋒芒畢露的殺氣,增添了嫵媚誘惑的美,嘴角苦澀的笑凝固,睫毛上還掛着淚珠,眼角上揚,微微顫動的眉尾還是那麼好玩。這樣一張精緻的似乎雕琢過的臉好有吸引力,多看一刻便多一分愛戀,多一分不捨。真真叫你別不開眼去。
我來了,落霞。
當我從大師姐那裏得知你來到金陵的消息,就日夜兼程的趕來了。可是你的左右早已佈下天羅地網,我不能立刻來見你。我們相見必然中了他們的圈套,也許江慕庭正等着我們相聚那一刻,拿到那對玉佛的。我不希望歷經千辛萬苦,來之不易的幸福轉眼又成空。所以我只暗中行事沒有見你。可,看你痛苦如此,我又能熟視無睹嗎?今晚,我點了一個錦衣衛的穴道,換了他的衣服,潛伏在客棧裏等你回來。沒想到你氣跑了竹音,你說得那些話一定傷到她了。唉,你是想保護她,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她一個女孩子家在這虎狼之地安全嗎?你不該如此的。即使她與你同生共死也是心甘情願,沒有半點後悔的,可是你卻拒絕的那麼徹底,真是傷透她的心呀。落霞呀落霞,你總是撩撥別人的心,然後像個孩子般轉身就放下,究竟是多情還是絕情呢?
孩子,是的。你衝動任性,精明又浮躁,有謀劃卻無定性,天大的責任對你來說,可隨意放棄。只爲了一個不起眼的理由,就去逞強拼命。所有事即使算計好也會在一瞬間摧毀掉,我可以想象得出,如果這個江山是你的,你也會爲了我一笑便拱手送人。這樣的你,實在令人可笑又可氣,可怒又可愛。你的孩子氣,你的單純越來越清晰,與當初的你還是同一個人嗎?也許,你身體恢復生長後,你的心智卻退化成孩子了,你是否要從年幼那時重新來過呢?
這樣一個孩子氣的女子,是我選擇伴隨終身的人嗎?大師姐問我這個問題,我笑了。你知道我怎麼回答她的嗎?
樓下的眼線盯的很緊,他們很快就會發現異常,我也不能耽擱太久。因爲現在我要去見顏姑姑,你可知道她也來到金陵了?
夜色漸漸退卻,頭重腳輕的落霞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身上蓋着毯子,空氣裏似乎有淡淡的香氣。熟悉的,記憶在腦海裏的香味只屬於一個人的,月曦的。怎麼會?怎麼可能?月曦,她,她進入我的夢裏了?是的,一定是我想她太深,已經出現幻覺了。真好,月曦,即使聞到你的味道也可緩解我的痛苦。爲什麼我的耳朵在發熱?那一定是你在我耳邊說了好多話吧。我好想記得你在我夢裏說得那些溫柔話語,可我好混帳,喝得那麼醉,把你所說的話都忘記了。下次我不喝了,哦,不對,不喝酒怎能夢到你呢?少喝點吧,半醉半醒的,不能睡沉了,我一定能記得你說得每個字每句話。
她自言自語,癡癡癲癲的笑着,渾然不覺樓下有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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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倉促,很多地方把握得不太好,以後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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