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
落霞柔聲嘆息一陣,輕輕笑道:“傻丫頭,你被我嚇壞了吧?頭真的很痛,可不是裝的!不過——我命硬得很,死不了的。”
“都到這份上了,還有心情說笑?”月曦拿袖中的帕子拭淚,輕叱一句。
落霞看着她好久,似笑非笑,眼也不眨。
“你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月曦還是第一次感覺她這麼正視自己,便生了忐忑之意。
落霞輕緩的伸出手,目光閃動,聲音充滿一種迷惑:“我想看看月曦的真面目——”
月曦呆了呆,珠淚欲滴。
她指尖輕擡,在耳根處仔細摩挲,片刻便有了連接的紋路,緩緩的,她揭去薄如蟬羽的一層面皮,露出本來面目。因爲臉上的肌膚敏感細嫩,被長時間的阻礙,皮膚泛紅,吹彈即破。“這是雪宮□□的老婆婆專門爲我製作的,她說是用羊皮做的,平日裏還算透氣舒適。不過戴久了,就快不適應自己的本來樣子了。”聲音婉轉溫柔,聽來是多麼順耳沁心!
可是那雙晶亮的眼睛癡迷般的望着她,似乎聽不到她說的話。
月曦立刻羞的發窘,想離開卻挪不動麻木的腳步。她的臉紅的像熟透的柿子,眼波流轉,如春風帶雨,絲絲縷縷撩動你的心扉。
“月曦——”乾澀的聲音,落霞感到咽喉在冒煙,說不出話來了。她緊緊抓住被子,眼睛也閃爍個不停,卻有需雨露滋潤的渴望。
“你,真美!”她擠出這幾個字,卻像失語般艱難。空氣裏瀰漫着一股曖昧,兩人的呼吸漸漸加重,月曦眼看着那張有些乾裂的嘴脣離自己越來越近,閉起了眼睛——
吻,萬般柔緩的拂過她的額,眉,眼,鼻,臉頰,有些乾燥,卻極度溫軟,在這張絕色容顏上近乎膜拜般虔誠的吻着,沒有褻瀆,沒有慾望。月曦睜開癡迷的眼睛,微微喫驚的看着她閉緊的雙眼滑落斑斑淚痕。她忽然間明白了她,不禁心裏疼痛,你爲何如此隱忍?難道你對我還是心存芥蒂?
她忽擡下巴,往前一送——
兩張柔軟的嘴脣一吻合,天與地似乎在一瞬間轟塌。癡狂,深情,渴望,還有一種苦澀與無奈,兩個人什麼也顧不得了,吻得天昏地暗。落霞汲取着她嘴裏的香醇甘汁,駕輕就熟的捲起那滑膩美味的香軟,挑逗着,吮吸着,她有些蠻橫,有些霸道,一把扯過她裹入自己的懷裏,緊緊擁住。月曦被吻得暈沉沉,她不斷的問自己,這是夢嗎?是我的奢望嗎?就在她感到身體裏涌動着激流,幾乎陷落在□□的深淵裏,窒息的瞬間,她被鬆開了,對上的是落霞不安的眼神,還有閃爍的表情,“我,我太沖動了!”
“我願意!”月曦沒有逃避什麼,美瞳裏星星閃閃,都是她的影子。落霞回躺在一旁,嘆道:“傻丫頭,你以爲我是木頭人麼?你對我一番情意我豈能不知?得你青睞,落霞今生何幸!只是——”她說着,更是嘆息不已。
月曦心思撥動,怔怔的看着她,“你,你怕了?我們生出這等不俗之情,必然引起世俗摒棄,世禮不容!你斷不肯失去太多,我也明白我們生長的環境不同,我如一葉飄萍,落到哪裏,哪裏便是我的家,沒有什麼顧忌。而你呢,有威望的家族,不淺的人脈,父慈兄愛,師父疼惜,爲我必會失去這些,難道銷聲匿跡麼?我未曾想讓你如此決斷塵世人緣。你的苦處我體會得出。”
說着,她閉起美目,淚便滑落。
“不錯,你說得這些真是難於跨越的障礙呢。”落霞苦笑起來,扭過頭一動不動的凝望着極力掩飾自己的痛苦,卻止不住流淚的容顏,癡笑道:“若是爲了如此絕色,失去那些倒也值得!”
她摟過月曦,柔聲道:“我明白那些世俗男子對你垂涎三尺的原因了,即使我身爲女子,也被你迷惑心神,何況男子?那些爲女子失掉江山的帝王也可憐。要那些身外之物何用,總比不得美人相伴來得甜美幸福啊!”
月曦埋進她頸窩裏,悶悶的哼道:“那你是因爲自己身中劇毒不久人世,才故意冷淡我?”
“也許有吧,更讓我揪心的是我們陷入了驚天陰謀中,不知明日的結局,生出這等情緣實在不宜。我真的擔心未來沒有我,你該怎麼辦?”落霞無奈的嘆氣。
月曦笑道:“你倒是看得起自己,如今的你還想保護我嗎?”
“那也不一定,想我走南闖北,閱歷頗豐,對人事可比你通透。光是武功好也會被奸人算計,哪裏比上好頭腦?”落霞輕捏她的耳垂,柔聲笑着。
“是啊,你總是笑我笨嘛,掉入圈套中不知跳出!”月曦苦笑,成全她的得意。可忽然間想起琴棉說的事,眼神黯然失色,不安的說:“你可知自己將要被惡人當作藥人了?”
什麼惡人?藥人?
落霞瞪大了雙眼,驚道。
月曦便將琴棉所說細述一遍。又關切的說道:“不管如何,我都要陪你去那山中看看何方妖人給你施蠱?”
落霞難於置信,仔細回想着,很久纔在月曦的叫喚下醒過神來。
“月曦,我想到了一些事,待天明再跟前輩和琴棉姐姐說!”
月曦點了點頭,見她仍然苦思着,也不打攪,默默地伏在她身旁。
秦飛柳見落月二人早早就在正殿裏等候,走上前笑道:“落霞今日的氣色還不錯,頭痛緩解了吧?”
二人行過禮,落霞這才說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晚輩此生不忘!”
“那些俗禮就不必講究了,快起來說話!”秦飛柳擺手,慈祥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落霞,“琴棉正爲你想辦法呢!”
正在這時,卻見琴棉疾步走進殿堂裏,面容憔悴,很是高興:“落霞妹妹,我剛剛從醫經裏找到幾味罕見的藥草,可能對你的症狀有些益處。可惜這些藥草峨眉山沒有,若是你們去苗疆,也許能看見。”她說着,拿出一張紙來,上面畫着植物的圖形,配有說明。落霞看了看便要道謝,被琴棉按住手臂,“妹妹怎的如此見外?快起來!”
月曦接過畫紙,仔細看過便疊好放入懷裏收好。
“我記得當日追那裝神弄鬼的惡首商嵬時,跟着他進入一個神祕詭異的山洞裏,商嵬跑了一陣,便不敢向前跑了,還對我說,這山洞被施了魔法,誰進來就別想活着出去。我叱他糊弄人,爲自己脫罪。他卻說,山洞裏住着妖怪,要捉人當飯喫。誰能相信他說的,我更是不信世上的鬼神之說。卻見他嚇得臉失色,腿發軟,不顧我的逼迫,突然掉頭向出口逃去。我哪裏讓他跑,飛身砍他一刀,他倒在地上,驚魂不定的自語:鬼怪來了,要喫人了——
現在想來他並非被我所殺,而是被嚇死的。當我出去時卻找不到出口了,只有往裏面探去,雖然黑暗不見五指,依稀辨出兩旁種植了許多花種,開出妖異的花。似乎有個樹妖般的女子出現在眼前,將什麼東西種在我身上。當時我以爲是自己的幻覺,後來我便不醒人事了。當我醒來後,才發現自己身處荒草叢中,那商嵬的屍體就在眼前。”
落霞回憶着當年在苗疆的奇遇,聯想今日便有些心悸。
“竟有如此怪異之事?”秦飛柳皺緊眉頭,半信半疑。
琴棉道:“苗人生在蠻荒之地,條件環境之惡劣,令人不敢想像。那裏毒蟲猛獸出沒,毒瘴戾氣橫行,苗人苦不堪言。所以苗疆是各朝各代發配罪犯首選之地,犯人往往是有去無回。苗人爲了自保,尋求諸多驅病除魔之法,以毒克毒。演化到後來,便成了奇聞異錄。落霞身上的毒盅,從醫經略微的記錄可見,應該是苗人將蟲盅種在了身上,蟲盅在體內吸取精血,又因落霞是習武之人,蟲盅更是如魚得水,長勢駭人。怎麼說呢,落霞體質非常,那些毒盅在體內並沒有吞噬掉落霞,而是慢慢地侵蝕到四肢百穴,阻礙血脈流暢而已,這就是落霞功力渙散的原因吧。不過——”
琴棉笑了笑,無奈的說道:“據我推測,落霞如今可是天大的寶貝呢!那些毒盅吸食了那麼多藥材,又得到強大的內力輔助,已經改變了落霞的體質。可以這麼說,路霞的精血可是靈丹妙藥,重傷之人服用可以有起死回生之效。常人用之,更有延年益壽的妙用呢!”
三人的表情立刻很是怪異,月曦愣愣的看着落霞,美目眨也不眨。
秦飛柳冷了臉,斥道:“琴棉無禮!落霞如今身中毒盅,怎可取笑?”
琴棉立刻跪倒,道:“弟子口不擇言,請師傅罰之!”
“琴棉姐姐爲我殫精竭慮,何罪之有?請秦前輩莫要責怪!”落霞連忙勸道。秦飛柳哼了一聲,眼神滿是關心,嘆道:“琴棉所說的你可相信?”
落霞苦笑一聲,深深嘆息:“看來天下人若是知道這個祕密,對那寶藏的興趣可要大大減小,我這味靈丹妙藥可是天底下最大的寶貝!上到天子,下到庶民,莫不拼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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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發文,以後再改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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