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借住數日且療傷
這一生輕喚,好似驚醒了內心處是一處心絃,鍾離兒隱隱有些觸動。可是馬上開始了微微頭痛,鍾離兒不由眉頭輕蹙。
於兵忍不住真情流露,可是見鍾離兒皺眉,心中更加苦澀。好似一盆冰水,從天靈蓋灌入,瞬間便覺得全身冰冷,渾身僵硬,立刻閉口。當即決定,絕不能爲了自己當年的真情難忘,而讓鍾離兒爲難,絕不可提起當初。
苦苦一笑,澀聲道:“鍾夫人,是我失態了!其實當年我在海上遇到海盜,後來是夫人你將海盜驅逐,救了我的性命。因此我一直牢記在心。只是後來夫人送我到陸地上療傷後,再沒見面。”
見鍾離兒依舊皺眉不語,於兵心中更是冰冷苦痛,卻也只能強自忍耐。說道:“鍾夫人,救命之恩,於兵無以爲報。若是夫人有什麼爲難之事,還請吩咐,不妨交給我去做!”
鍾離兒妖妖頭,道:“於公子您客氣了!我在這頌武道場,一切都好。至於公子所說的什麼救命之事,我已完全忘記,所以於公子也不必掛懷!”
於兵搖搖頭,道:“鍾夫人你可以忘記,可是我受了你的大恩,卻是不能當作無事。”
鍾離兒還是微笑搖頭:“於公子,你送給小女這樣一件稀世珍寶,本已受之有愧。若是於公子還說什麼要報答什麼的,可就當真讓我難以自處了!”
於兵見鍾離兒很是堅決,知道她已完全忘記自己。此次和自己相見,完全和陌生人一般。自己表現未免有些激進,難免心存疑慮,即便是當真有什麼事情,只怕也不會和自己說。
忽然又聽到七音玉玲瓏一聲輕吟,這次卻是悠長纏綿。於兵不僅神魂一清,更是彷彿看到有仙女空中舞蹈一般,不過也是驚鴻一瞥,卻是美妙異常。
鐘不憶卻在拍手歡笑,向媽媽顯寶道:“媽媽,這個哨子好好玩哦!還有姐姐跳舞,你看到了嗎?”
鍾離兒自然也看到了,她雖然也算是見多識廣,可是對這七音玉玲瓏的神奇,卻是聞所未聞。這禮物太過珍貴,她自以爲和於兵初見,便有心婉拒,可是看到鐘不憶愛不釋手的神情,終究沒有開口。
輕輕嘆息一聲,道:“於公子,你送給不憶這件寶物,絕非凡品。我真是受之有愧,不知於公子有何吩咐,若是我頌武道場能夠幫忙,絕不推辭。”
七音玉玲瓏妙音響過,於兵覺得心境略微平和。聽鍾離兒如此一說,忽然心境一動。問道:“鍾夫人,既然你這麼說,我還真有一事相求。”
鍾離兒大眼睛在於兵臉上掃過,宛如秋水波光,於兵強自忍耐,才按捺住自己的心情,微笑道:“鍾夫人,我一人行走江湖,居無定所。不過最近練功出岔,有些內傷未愈。想暫借貴府,修養數日,不知是否方便。”
鐘不憶卻已聽懂了,拍手笑道:“好啊!好啊!媽媽,讓叔叔在我家養傷好不好?”
鍾離兒點了點頭,微笑道:“既然於公子不嫌蝸居簡陋,自然是求之不得。請稍坐片刻,我這就去令人收拾客房。”說罷起身,微微施禮,便伸手要牽走鐘不憶。
卻見鐘不憶笑嘻嘻的說道:“媽媽,我再這裏陪叔叔說話,好不好?”
還不等鍾離兒說話,於兵伸手輕輕捏了捏鐘不憶的小臉,笑道:“太好了,叔叔有好多故事,可以講給你聽哦!”
鐘不憶拍手歡喜,鍾離兒卻又是一陣恍惚,好似聽到過這樣的話語一般。可是不敢回憶,生怕頭痛發作,深深的看了於兵一眼,輕聲說道:“好吧!憶兒你不可淘氣!那就辛苦於公子看管小女了!”
鐘不憶說道:“媽媽放心吧,不憶最乖了!”鍾離兒又看了看於兵和鐘不憶,心中不知怎的,覺得兩人甚是相得。也不知怎麼回事,心裏對於兵極爲放心,下意識就知道於兵會對鐘不憶極好。
輕輕搖頭,微笑一下,轉身離去。
於兵抱着鐘不憶,坐在自己腿上,神識掃過,將從螭龍族太子李躍龍那裏,勒索而來的化龍金鱗盾取出。運轉從游龍公子龍幽幽那裏學來的變化之法,催動神識,將這化龍金鱗盾煉製成寸許大小的一個金色小魚。
同時取下自己的一根長髮,微微運轉一絲混元星力,灌注其中。饒是他神念迅速,可是依然險些讓虛空亂流穿過留下的侵蝕之力發作。好在一痛即止,又被混元星力壓制。
催動神識變化,將這個白色長髮化作一根玉索,穿過金色的小魚,成爲了一個極爲美麗的項鍊。同時運轉神識,留下了自己的一分神念,沉睡其中。
於兵煉製完畢,拿着這金色的小魚,微笑着對鐘不憶笑道:“不憶,你喜歡這個小魚項鍊嗎?”
鐘不憶見這小魚活靈活現,自然極爲喜愛,先是眼睛一亮,拍手笑道:“好漂亮的小魚啊!”不過接着卻說道:“媽媽說過了,不許隨便要別人喜愛的東西!不然他也會難過的!叔叔,我不想要你難過!所以我不要這個小魚!”
於兵見鐘不憶不過是一歲多,卻很是聰明善良,心裏更是一陣溫暖。其實他並不確定,這鐘不憶就是他的女兒,可是他畢竟不是懵懂少年,曾經和鍾離兒春風一度,更是刻骨銘心。
和鐘不憶又天然有一絲血脈相親,於兵心內已然認定,這鐘不憶必然是自己的女兒。可是鍾離兒已然將自己渾然忘卻,若是自己刺激她想起自己,只怕又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若是自己偷偷帶走鐘不憶,不僅鐘不憶離不開母親,只怕鍾離兒更是會傷心欲絕。這般絕情自私的事情,於兵卻是做不出來。
可是於兵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拿給自己眼前的小女孩。在他的眼裏心裏,世界上的一切珍寶,都不及這個一歲的小姑娘的一根頭髮。
聽鐘不憶如此說話,擔心於兵難過,所以不肯要這個小魚。於兵心裏又是開心,又是難過,強忍眼睛酸澀,笑道:“不憶,這個小魚不是我的,只是呆在我這裏的。這個小魚需要一滴鮮血,誰要是肯餵它一滴血,小魚便會認他爲主人,不再分開。不知道不憶怕不怕疼,肯不肯餵給小魚,一滴鮮血啊!”
鐘不憶聽於兵這樣一說,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小魚,有看了看自己白白嫩嫩的小胖手,不由得頗爲躊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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