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題_48
時閏快步走到她面前,打了一個招呼。
李安娜掐滅了煙,滿眼笑意:“感冒了?穿的這麼嚴實。”
時閏戴着毛線帽子,圍着黑格子的毛線圍巾,連羽絨服都是圓鼓鼓的。她穿着ugg,又矮了一些,乖巧的像一個學生。
“夜裏風太硬了。”
李安娜替她開了車門,說着:“據傳今年的冬天是五十多年最冷的一年。”
“是麼?聽你這麼說我都害怕了。”時閏看着李安娜上了駕駛位,自覺的繫上了安全帶。
李安娜的車上裝飾特別多,時閏掃了一眼,聽着李安娜說:“在英國就不會有這種乾燥寒冷的天氣吧。”
時閏收回視線,望着她的側臉,笑着:“你怎麼知道我在英國生活過?”
“你現在在perth集團也算名人吧。”李安娜睨了時閏一眼,意味深長的解釋:“入職一個月,升級perth集團的系統,雖說現在問題很多,但是也算是傳奇人物哦。”
時閏裝傻充愣:“這件事兒是小吳總和tony決定的,我只不過就是去實行。”她說完瞄了一眼李安娜,見她沒有什麼表現,接着說:“要是說perth集團的傳奇人物不應該是安娜小姐麼?這麼年輕已經是研發部的主管了。”
李安娜彎了彎脣:“都說搞技術的人多少木訥呢。”
“只是生活單一一點兒。”時閏解釋着,她看着李安娜將車駛進了附近的一傢俬人會所,不由皺眉。
“我朋友開的。”李安娜下了車,看着時閏。
時閏望了一眼停車場的各種豪車,不由生出一絲戒備。
跟着李安娜進了門,時閏看着富麗堂皇的裝修暗自感嘆,也不知道這會所是誰家的,真是真金白銀的往裝修上砸啊,特別有暴發戶的豪邁氣息。
“這邊兒請。”上了二樓,李安娜帶着時閏進了一個包廂。
房間正中間擺着一張可以容納20人的圓桌,時閏愣了一下,張口問:“還有別人?”
李安娜搖頭,說:“這邊兒都是這樣的房間。脫了衣服,坐吧。”
時閏應了一聲兒,將大衣脫下來遞給了身邊兒的服務生。
點菜的時候,李安娜問時閏要不要喝酒,時閏推脫打針喝不了,李安娜有些遺憾的說:“我對你相見恨晚,不能喝一杯真是遺憾。”
時閏不知道此話緣何而來,只是笑了一下。她看見自己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便拿起來看了一眼。
小吳總:小兔子,地址。
時閏忙發了一個定位給她,怕她生氣,哄着:乖寶寶,我一會兒就回去。很快很快的哦。
小吳總:嗯。
看着吳岱情的這個字,時閏偷偷撇撇嘴,估計自己這幾句哄吳岱情的話根本沒有任何的作用。擡眸正對上李安娜的目光,她推過來菜單,隨口問道:“男朋友?”
“女朋友。”時閏掃着菜名,淡淡的應着。
李安娜“哦”了一聲兒,問:“在國內?”
“嗯。”時閏點好了菜,遞給服務生後,纔對李安娜說:“安娜小姐有什麼事兒可以直說的。”
李安娜乾笑兩聲兒,說:“其實沒什麼大事兒,最近研發部出了一些問題,我們內部有一些鬥爭,在這個事情沒告一段落之前,我想請你幫個忙,暫時不要修復我們單獨的那一套系統。”
“不修復系統,你們所有的數據都沒辦法更新,新產品上線的時間就快到了,子公司還在等,我怎麼向上級交待啊?”時閏就事論事的分析。
李安娜估計是沒想到時閏將這其中的利害關係這麼直接說出來,她神色尷尬,思忖着如何繼續說下去時,時閏又笑了:“不過暫時拖延一下是可以的。只是上面要是查下來,我擔不起這個責任。”
“這點你放心,雖然系統是你升級的,但是大部分維護工作也不是你一個人在做。”李安娜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她觀察了一下時閏,見她仍舊是一臉懵懂的模樣,解釋着:“我需要的只是慢一點兒修復,並不是不維護。”
時閏恍然大悟一般的點點頭,她似有猶豫,李安娜剛要再說點兒什麼,服務生來上菜,李安娜便沒再做聲兒。
兩個人各懷心事的用着餐,直到時閏放下筷子,李安娜才又提起這件事兒:“關於好處,我不會少你的。”她回身從包裏拿出一張銀行卡,推到時閏面前,說:“天氣越來越冷了,估計仕城的第一場雪不會小,renee到時候覺着受不了,可以去明城住上一段時間。”
時閏拿起卡片放在眼前,華麗的燈光透過手指粉嫩的光影照過來,時閏眯了一下眼睛。
“我一直聽說小凌總特別喜歡你。你這樣做他知道了會傷心的。”時閏將卡片放進了包裏,似是嘆息。
李安娜淡淡一笑:“明人不說暗話,renee,你來perth集團的目的也不單純,我們只是互相幫忙罷了。”
時閏眉梢一挑,倒是也講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從私人會所出來,時閏實在不願意再與李安娜同處一處,李安娜目的達到,也沒糾纏她,兩個人在車前分道揚鑣,時閏看着李安娜的車消失以後,才慢悠悠的走在回公寓的路上,她雙手插兜,右手手指在銀行卡的邊緣緩緩的滑動着,思量着要不要與吳岱情說起這件事兒。
她正陷入沉思中,吳岱情的車就停在了她身邊兒。時閏看着她落下車窗,那張美豔的臉上充滿了倦意,時閏心一動,走到車身邊兒,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等了很久?”
“嗯。”吳岱情蹭了蹭她溫熱的掌心。
時閏收回手,繞過車身上了車。
第一時間遞上銀行卡,看着吳岱情疑惑的目光,時閏笑着:“臨走之前不是說好了送你禮物。”
吳岱情不明其意,微蹙眉頭。
時閏解釋道:“李安娜不知道是誰的人,不過肯定不是吳凌的人。她想讓我在系統上做手腳,這樣公司的新產品就不能按時發佈。”
吳岱情目視前方沒吱聲兒,時閏見她緊鎖眉頭,知道她肯定在計算其中的厲害關係,便也沒做聲兒。
直到吳岱情將車停在了時閏的牧馬人邊兒,兩個人下了車,吳岱情才喚了一聲兒:“悠悠。”
站在車邊兒等吳岱情的時閏尋聲望了過去,吳岱情懷裏捧着一束滿天星走到了她的面前,“想你的時候去買的,還沒送過你花呢。”她的聲音綿綿軟軟含着水一般。
時閏望着她雙臂繃直將花舉到她面前的可愛模樣,心都被融化了。她接過花束,緊緊的握住了吳岱情的手。
“吳岱情。”時閏拉着她走向電梯間,見吳岱情驚訝的望過來,一字一句的說:“你記住,你不負我,我定然不會負你。”
吳岱情沒想到時閏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怔愣片刻,才低頭吻吻她的手背。
兩個人沉默的回到公寓,時閏去尋了一個花**,喜滋滋的插上吳岱情送的滿天星,吳岱情坐在沙發上貌似看着電視,其實目光一直落在時閏的身上。
時閏爲了這一小束花心情愉悅,她穿着家居服,小聲兒的哼着歌,手指靈活的擺弄着枝葉。
“好看嗎?”她突然轉身舉着花**問吳岱情。
吳岱情點點頭,看着時閏彎彎的眉眼,由心而發的快樂。她站起身走到時閏身邊兒,時閏將花**擺在餐桌的正中間,挽着她的手臂,說:“以前就覺着這個屋子裏少點兒什麼,現在看起來舒服多了。”
吳岱情寵她:“以後我每天都給你買各種不同的花。好不好?”
“浪費。”時閏回答的一成不變,“等這束花凋謝了,你再送我。”
“好。”吳岱情應了一聲兒,看着時閏離開她進了臥室,沒一會兒她抱着一套淺灰色的睡衣睡褲走了出來:“這幾天太忙了我沒有時間去挑這些,這是拜託管家去買的,已經洗過了,一會兒你試試合適不合適。”
她隨手將睡衣睡褲放在沙發上,又轉身進了客浴,沒一會兒功夫,便將吳岱情的洗漱用品全搬進了臥室裏的浴室。
吳岱情看着她像一隻小蜜蜂忙來忙去,在客廳裏穿梭着,臉上浮出寵溺的笑容。
她去換了睡衣,大小合適,面料也講究,吳岱情透過鏡子望了一眼正坐在沙發上休息的時閏,時閏美麗的眼睛中充滿了安逸的幸福。
吳岱情坐到她面前,伸手將她摟在懷裏。
電視機裏放着不知名的綜藝,幾對夫妻在鏡頭下展現着各自的生活,時閏靠進吳岱情的懷裏,感覺到吳岱情的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頂。
“悠悠,我求楊醫生幫我一個忙。”吳岱情終於開口了。
時閏在她懷裏應了一聲兒,她感覺自己一直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至少,她一腔深情,沒有換來吳岱情的隱瞞和欺騙。
吳岱情微微收緊了手臂,時閏仰頭吻了一下她的下巴,似是鼓勵。
吳岱情說:“我想了許久,就算我們家添了男丁,也不能改變現在的一切了。我是衆矢之的,吳家人不會對我手軟,我又何苦拖着他下水,縱是富貴榮華,他能不能享受到都是未知數。”
“可是,如若他不是吳家人,金小姐怎麼辦?你爸爸怎麼辦?”吳岱情可以決定一個嬰兒的人生,他畢竟未知世事,一切都如同一張白紙可以肆意塗畫,但是成年人呢。
吳岱情微微的低下頭,望進時閏那如深海般的眼眸之中,“這些年他欠我母親的多少也該還上幾分了。”她圓潤的指尖因爲用力褪去血色,時閏痛的皺了眉頭,卻沒有告訴吳岱情。
也許,有另一種痛比髮膚之痛更難忍受,時閏伸手摟着吳岱情的纖腰,埋首在她懷中,悶悶的問:“你打算怎麼安置那個孩子?”
“我不會管他的。”吳岱情苦笑:“你覺着我很可怕是不是?”
時閏沒吱聲兒。
吳岱情溫柔的撫着她的後背,說:“我要是管了他,只會前功盡棄。”她還想解釋一下,感覺到時閏收緊了雙臂,便沒有再說下去,吳岱情轉了一個話題,問道:“李安娜,你早就猜到了她的意圖?”
提起這件事兒,時閏看向了吳岱情,“你不會以爲所有人都會被我迷住吧。男性和女性在一起有一些刻意的走近,因爲荷爾蒙的原因向那個方向想很正常,同性之間,如若沒有人刻意去挑逗,或者彼此知道對方的性向,哪裏會那麼容易就曖昧起來。”
她說的頭頭是道,吳岱情笑了,她颳了一下時閏的鼻尖,問:“那我不是佔了早就知道你是喜歡女生的優勢,才能被你勾搭?”
“仔細想想不是麼?憑心而論,你知道我喜歡女生後,對我似有若無的撩動會不會心動,會不會向曖昧的地方想。如果你不知道,你會覺着我那是勾引你麼?即使我牽你的手,挽着你,你可能也只是覺着我不過是一個愛撒嬌的女生,喜歡和朋友有一些親密的動作。”時閏長篇大論之後看着吳岱情迷茫的眼神,突然捏着她的面頰問:“你不會還沒想通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吧?”
吳岱情被她捏的臉痛,她縱着時閏,眼巴巴的望着她慍怒的模樣,口齒不清的回答:“在看日出那一晚。”
沒有絲毫扭捏的吳岱情讓時閏甜在心裏,她親了一下吳岱情,眉眼彎彎,繼續說道:“李安娜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是在咖啡店,我不小心把她的襯衫弄髒了。我去給她送襯衫,她捏着我的工牌看了半天。後來我回憶了一下,咖啡店的門那麼寬,那天我站在的是偏向落地窗的位置,她明明能看見我在門口做伸展,爲什麼不去開另一側的門。非要撞到我手上。”
“你的意思是她很早就打你的主意?”吳岱情問。
時閏搖搖頭,說道:“怕是吳凌告訴她我和你的關係後她才留意我的。”她頓了一下,看吳岱情面色沒有變化,才又說道:“相識的時間選的太爲微妙。”
“你說她是故意去認識你?”吳岱情問。
時閏笑了一下,說:“技術部只有我一個女人,我染着奶茶色頭髮,不喜歡穿工裝上班,長的還這麼漂亮,想認出我很容易啊。”
聽着時閏的自誇,吳岱情萬分寵溺的笑起來,時閏對她噘噘嘴,趴在她懷裏問:“我不漂亮麼?”
“嗯。”吳岱情吻了吻她的額頭,試圖安撫一下。
時閏冷哼一聲兒,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我和塔塔誰好看?”
“你。”吳岱情毫不猶豫的回答。
時閏哼唧了一聲兒,看着吳岱情眉眼中的溫柔,輕聲兒:“我一直以爲你喜歡塔塔。”
吳岱情眨眨眼,片刻笑出了聲兒,她摟着時閏埋首在她頸間,笑得全身都顫了起來,她笑的喘不過氣,時閏臉上掛不住了,漸漸就嘟起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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