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夏日迴應
大課間有20分鐘休息時間,還沒正式開學,又正值炎熱天氣,所以學校沒有組織學生到操場跑步。
於霧隨着班長領了各科教材和校服,剛回班裏,東西還沒來得及放回去,路過一位陌生的同學叫住她:
“哎,剛來的對吧?你班主任找你。”
看着他隨手指的辦公室方向,於霧點點頭,連道謝都沒來得及說,那人又急匆匆離去。
感覺他說的挺急的,想來班主任是有重要事情找她。連東西都沒來得及放,她抱着一堆課本又原路折回。
路上碰見正好從廁所回來的夏飛瑩,夏飛瑩攔住她,挑逗道:“新同學,你走反了,我們教室在那邊。”
“我知道。”她說:“班主任剛剛找我。”
“嚴正平?”夏飛瑩驚呼道:“你犯錯了?嚴正平找你幹嘛?不行不行,我得跟你一起去。”
依稀記得於永言對她說的是嚴正平爲人謙和,對待學生向來是以理服人。可夏飛瑩這番言論,倒給她一種更加刻板的印象。
看着一旁慌亂的夏飛瑩,她問道:“老師很嚴嗎?”
“他爲什麼姓嚴?”夏飛瑩攬着她說起話來條條是道,“還不是因爲他管教學生很嚴!動不動就罰抄,背東西,寫試卷。但你放心,你瑩姐在,肯定會保護你。”
於霧配合着她,笑說:“那就拜託你啦。”
說完她正準備往前走,夏飛瑩突然拉住她。
回頭看着夏飛瑩動也不動地盯着男廁所,她抱着東西走過去悄悄問:“你還想上廁所嗎?”
雖然…但是…女廁所在另一邊吧……
“不是,等會有個傻子出來,然……”話沒說完,就見鄧星文甩着手上的水,大搖大擺走出來。夏飛瑩激動地拍手,“看傻子出來了。”
鄧星文自然聽到這句話,他擼着無形的袖子,氣沖沖地走過來,“夏飛瑩,老子乾死你!”
“別廢話那麼多,你又打不過我。”夏飛瑩從於霧懷裏抱過東西,又自顧自遞到鄧星文手上。
嫺熟的交接動作好似之前做過無數次般。
之後她便拉着於霧朝辦公室方向走去,還不忘給鄧星文留下一句話:“放於霧桌上,謝謝啦大帥哥。”
於霧回頭瞧了眼鄧星文憤憤地臉色,“他好像生氣了,要不我回去拿着吧。”
“不用,他纔不會生氣。”說着話,夏飛瑩一把把她推進辦公室。
辦公室裏除了嚴正平還有幾個老師,老師各自在自己工位上,不是訓着學生,就是在批改試卷。
嚴正平也沒有跟她客套,看到她來便直接步入正題,“你是學跳舞的對吧?”
“嗯。”
“高考走藝術生?”
“嗯,學校和機構那邊都申請過了。”
“行,叫你來沒別的事,雖然走藝術生,但文化課也要跟上,學校裏有什麼活動我都會幫你申請,同樣的,你也不能拉低班級平均分。”
嚴正平聲音不高,可聽在人心裏十足的威懾力。
之後便說了些兩版教材不同該怎麼學習更方便,前前後後說了大概十多分鐘,整個人像是醍醐灌頂。
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夏飛瑩在門口和其他路過同學在走廊上聊了起來,看她出來也顧不上和那人說什麼,拉上她就往教室方向跑。
“快快快,回去看好戲。”
“好戲?”於霧跟在她身後小跑着,好奇地問:“快上課了嗎?”
“等會到了你就知道了。”
確實有好戲。
兩人站在班門口看着班級裏面的風景,同學們和往常一樣,不是趴在桌上休息,就是拿着筆埋頭苦寫,不放過一分一秒。
突兀的是,班裏倒數第二排和第一排,有着別樣的風景。
而她的座位,坐着一位十分漂亮驚豔的女生。她和學校其他人不一樣,不侷限於一身單調的校服,而是穿着修身白襯衫配着一件百褶裙,身上隆起的地方像是要把襯衣釦子崩開。
看着眼前這副景象,於霧下意識咽口口水。
腦海中一直不解的性感二字,此時也有了畫面。
“靠!”夏飛瑩沒好氣地翻着白眼,“齊晚晴又不是來找鄧星文,他呲個大牙傻樂什麼勁,笑得比沈惟江還高興。”
順着看過去,沈惟江依舊懶散地靠着牆,指尖裏的筆時不時轉動兩下,窗外太陽斜射正好照在他笑起時的嘴角。
或許是因爲他平常就笑着的原因,於霧倒覺得他此刻很平靜。
倒是鄧星文,如夏飛瑩所說一樣,看着那位打扮精緻的女生呲個大牙傻樂。
在門外看了會,夏飛瑩勾着她手指從後門進去。
“喂齊晚晴,你班沒凳子了嗎?坐我位置幹嘛?”
她聲音不低,頓時吸引了全班同學注意。但A班都是愛學習的,除了幾個喜歡看熱鬧的,剩下的依舊忙着自己事情。
“還得是夏飛瑩,這麼剛。”
“這新同學也夠可以的啊,剛來第一天就擠進小團體,還和沈惟江一起玩。”
那人聽到這句話有點不樂意,“什麼和沈惟江一起玩,人沈惟江沒怎麼和她說話好嗎。”
於霧聽着這些閒言碎語,不由得往夏飛瑩身邊靠了靠。
齊晚晴擡眸掃視着她們,莞爾一笑,指着旁邊的空位,說:“夏飛瑩,這纔是你的座位吧?”
“你管是不是我的。”夏飛瑩沒跟她笑盈盈,“反正這個座位現在有人,你得讓開。還有,你是我們班的嗎?”
“來了都是朋友,別生氣別生氣。”鄧星文知道夏飛瑩脾氣,連忙站起來好聲好氣勸着。又對還在座位上坐着的齊晚晴說:“這確實有人了,人家現在都在這站着呢,要不你來坐我這?”
聽着前半句,齊晚晴準備說些什麼,但聽到最後一句時,她突然咧嘴笑笑,瞥了眼夏飛瑩起身來到鄧星文座位。
夏飛瑩氣哄哄地瞪着鄧星文,A班所有人都知道齊晚晴來他們班的目的,無非是衝着沈惟江,偏偏這傻子今天還滿足了她。
於霧坐下之後,發現齊晚晴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她,那種肆意上下打量的目光,惹得她好像渾身有螞蟻再爬。
夏飛瑩時刻盯着齊晚晴,自然也注意到這一幕。
這種時候,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擠兌齊晚晴地機會,“看什麼看?”
“看你了嗎?”齊晚晴衝她翻個白眼,又笑臉盈盈對着她,語調輕柔:“你就是新來的吧?藝術生?”
於霧小幅度點點頭,看了眼一旁拿着課外書置身之外的沈惟江,他悠閒自得的模樣,好像這位女生專門來找她一樣。她輕聲應道:“嗯。”
“我也是藝術生,不過我是畫畫的。”她說:“我聽說你是跳舞的?”
每個學校都有着不成文的壞習俗,藝術生好像只能跟藝術生玩,那些學習好的總覺得藝術生走了捷徑,不該和他們一樣。時間久了,兩個分部有隔閡,慢慢就形成了這種趨勢。
於霧對這種說法從來不感冒,不論別人怎麼說這麼看,她永遠都是自顧自的。而且,這種說法不能一概全篇。
所以,此時面對齊晚晴的示好,又或者說拉她進那些所謂的聯盟,她是拒絕且不感興趣。
而且,她從齊晚晴說的一句話捕捉到重要信息。
聽說?
她來到這個學校不到三小時,就已經傳開了嗎?
“嗯。”她淡淡應着,兩隻手伸在抽屜裏摸索着,時不時彎腰低頭看着下面。
“東西丟了?”夏飛瑩問。
“我書和校服找不到了。”明明記得鄧星文放她桌子上了,可現在桌子上除了她帶過來別的教版,根本沒有新發的。
夏飛瑩對鄧星文正有氣,想都沒想拿着一本書朝他砸去,“鄧星文!這麼點事都做不好,整天就知道呲個大牙傻樂,你是不是傻啊?”
“你才傻!老子好歹全校30名以內,說話放尊重點。”
“30名以內是吧?膽子大了是吧?敢嘲諷我了,是吧?”
於霧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個人就和歡喜冤家一樣,說話非得吵着才高興。
旁邊兩人爭吵不斷,她找遍了和夏飛瑩兩人的位置,都沒有看見剛抱回來的新書。
正當無助交錯時,察覺到正前方有一道炙熱的視線正目不轉睛盯着她。
擡眸望去,發現一直置身之外的沈惟江正定定地看着她。
和剛開始在班門外看到的景象一樣,陽光撒在揚起的嘴角,凌亂的髮絲被照耀地根根分明,幾根不聽話的落在眉骨上,隨着眼神的方向看着,不過現在他眼中的人變成了她。
於霧自認爲對帥哥不感冒,可她不知爲何,在與他對視那一刻,心跳忽然慢了半分。
慌亂中,她先別開視線,有些不自在地說:“你看我幹嘛?”
齊晚晴也注意到這邊。
沈惟江是什麼人,他桀驁不馴,對誰都愛答不理,就連她主動貼了這麼久,也只是說兩句話而已。
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轉,她驀然笑了聲,手指撫上他肩,嬌嗔道:“就是啊惟江,你看的人家都怕你了。”
“怕?”沈惟江挑眉笑說,清冷地聲線在夏日裏,更像是悠揚的古琴。他拖着嗓音說:“新同學膽子這麼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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