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夏日迴應
她撇撇嘴,選擇不加入面前這場鬥爭。
找着東西,餘光突然瞟到坐在她斜對面的齊晚晴。
看了一眼,於霧嘴巴控制不住的張大。
原本整齊扣着的襯衣釦子,上面兩個不知什麼時候爆開,此時露出白花花一片,不經意間彎腰時還能看到溝渠。
看着這一幕,於霧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自己的。
這真的是高中生嗎,爲什麼她的……
齊晚晴一隻手捂着嘴巴笑,另一隻手像是得了准許,更膽大地慢慢向下摸着,“你的脾氣誰不知道呀,這麼爆,別嚇着人家。”
沈惟江懶散地靠着牆,胳膊隨意搭在桌子上,舌尖盯着左腮,視線在齊晚晴身上停留一秒,拍開她放在胸膛上的手:“熱。”
齊晚晴悻悻收回手,瞧着他有些煩躁地樣子,不禁又打量起坐在他後面的於霧。
相貌不算驚豔,長相清純屬於淡顏系,但她很耐看,尤其是身上的氣質。
但這種人對她構不成威脅,整個三中誰不知道沈惟江喜歡身材好,濃顏系一眼驚豔的那種。
於霧擡眸,正好對上齊晚晴視線。
摸了摸兩邊臉頰,她問:“我臉上有什麼嗎?”
“沒。”齊晚晴笑了笑,“就看看你。”
於霧抿了下脣,點頭說:“哦。”
“別看了,我們新同學膽子小。”沈惟江拿着課外書擋在兩人視線交錯之間,歪着頭笑說。
這一舉動,把正在一旁吵架的夏飛瑩和鄧星文嚇一跳,連帶着於霧,也是怔楞地看着他。
她看了眼擋在眼前的書,米白色封皮,簡約的封面只有頂端上四個字《平凡的時間》。
而這本書正好將她與他人視線隔開,只留下眼前被陽光眷顧的少年。
窗戶半開着,時不時刮進來的微風吹動着少年髮絲,耳邊蟬鳴清晰明瞭。
於霧一下又一下眨着眼睛,似乎再想該怎麼開口。
齊晚晴臉色難堪,但僅一秒,她又笑得花枝招展,拂了下襯衣釦子,起身說道:“快上課了,我先回教室。新同學,再見啦。”
於霧來不及迴應,齊晚晴已經跑沒影。
回眸望着她的背影,泛黃的頭髮齊腰,跑起來一擺一擺的,好看極了。
“怕的都躲身後了還看?”沈惟江敲了下書桌,又對一旁站着的鄧星文說:“快把書還給新同學,人被你嚇得都說不出來話了。”
於霧小聲解釋道,但她發現好像並沒有聽她說話,“不是,我沒有……”
這時預備鈴剛剛打響,原本嘈雜的教室慢慢變得安靜。
鄧星文毛躁地蹂了下後腦勺,從他桌子下面搬出一摞書,笑嘻嘻地放在於霧桌上:“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想逗逗你。”
於霧衝他笑了下沒說什麼,將校服放在抽屜裏,從一摞書裏面抽出等會要用的課本。
看着上面白花花的一片,她不禁陷入迷難。
距離高考就剩一年,而她要從頭開始學了。
外面的烈日正在慢慢上升,不知何時光線已經照到她白皙嬌嫩的手指上,她膚色本就很白,此時在陽光下面看着更是幾近反光的地步。
順着一道道光線看去,空中飄浮着的小顆粒正在遊淌,時而落在少年的脊背上。
一塊小玻璃,將陽光一分而裂,一份落在她身上,一份落在他脊背上。
於霧默了一陣,拉着窗簾將這片光線擋在窗外。
“怎麼了?”夏飛瑩看着廉價的藍色窗簾,問:“怎麼拉上了。”
她埋頭在課本上寫上一遍又一遍名字,說:“有點刺眼。”
“也對,這夏天這麼熱,誰跟我們似的在教室待着。”夏飛瑩哀嚎一聲,“啊,熱死了熱死了。於霧,中午喫飯的時候我們去買棒冰喫吧。”
按說每次第一天上學,連莉女士都會接她回家喫飯。但連莉和於永言今天都有應酬,她中午不用回家,留在學校喫就好。
她點點頭,輕聲應道:“好。”
“哎。”夏飛瑩又碰了下前面鄧星文,問:“你們中午去哪喫?”
鄧星文又問沈惟江,“去哪?”
沈惟江寫着練習冊,頭也沒擡地說道:“隨便。”
鄧星文複製道:“隨便。”
“……”夏飛瑩扁扁嘴,“那我不跟你們一起了,我中午和於霧一起。”
“行,也給我們帶跟棒冰。”
“知道了,怎麼不胖死你。”
“……”
於霧寫完名字,從高高一摞教材伸個小腦袋朝前望去。
看着前面穿着白色校服短袖的男生,不知道是他太瘦的原因還是校服過於寬大的原因,頭頂的風扇沒轉一下,就有風從他後脖頸穿過,吹得後背一直鼓囊囊的。
而且,他看似整日吊兒郎當的,其實一直在學習,尤其是他現在正在寫的那套練習冊,她之前見她們全校第一寫過,很難。
反而從沈惟江這裏,看着輕輕鬆鬆,時而轉下筆,時而扣一下那本白色封皮的課外書,沒一會便寫出來。
鄧星文也是,整日玩樂的人,竟然是全校前30名之內。
南安三中的人,果然都不可貌相。
“昨天是不是看到半夜?”鄧星文突然湊到沈惟江耳邊,聲調不高不低,“那片絕了啊,我珍藏許久一般人還不給看。”
沈惟江撕下一張紙當草稿紙,一邊計算一邊說:“還行吧,看了片頭沒勁。”
“我草,你竟然說沒勁。”鄧星文說:“那你昨天幾點睡的。”
沈惟江:“三點。”
鄧星文像是聽到極爲滿意的答案,壓着凳子說:“承認吧,後勁還是不錯吧,都能讓你小子擼到半夜。”
於霧聽着他們這些言論,早已變得面紅耳赤,此刻正手足無措地在一堆空白課本翻着卷子。
她知道青春期男孩看這些,可沒想到這兩個人能這麼大搖大擺說出來。
動作過大,鄧星文回頭看着手忙腳亂的於霧,又瞥到她泛着異樣紅的臉頰,突然反應過來。
胳膊肘搭在後桌上,笑嘻嘻的沒個正形,“於同學,偷聽別人講話可不好哦。”
“你們聲音也不低。”於霧頭都不敢擡,裝模作樣寫着試卷,越說聲音越小。
本來就是嘛,他們距離也不遠,如果不是刻意放低,平常講話的語調前後都能聽到。
夏飛瑩像是早已習慣這一幕,從筆袋裏拿出圓規,用尖尖那一幕輕輕戳着他,“轉過去,你一扭過來我們後排空氣都變臭了。”
鄧星文沒在搭理他們,又轉過去攬着沈惟江,“那你大半夜不睡覺幹嘛呢?思春了?”
“滾蛋。”沈惟江笑罵着,說:“睡不着,刷題呢。”
“艹,果然是預定狀元,就是努力。”
狀、狀元?
文具店老闆果然沒有騙她。
夏飛瑩也學不進去,看了眼今天剛轉來的同桌,她突然來了興致,“於霧,你昨天是不是跟沈惟江見過。”
她總覺得這兩個人不太對勁,而且,她的感應向來錯不了。
“不是在醫務室。”想了想,她又說道:“我是指在別的地方。”
於霧點頭,將目前用不到的課本放在桌下架子上,輕聲道:“昨天在我家裏見過。”
“家裏!?”夏飛瑩眼珠子轉的飛快,知道沈惟江有點花心,可她不知道沈惟江這一次進展這麼快。
“你們……”她指了下前面人又指了指她,面色複雜道:“進展這麼快嗎?”
都是十七八少年少女,正是經歷青春期荷爾蒙的時期。
僅是一個眼神,於霧便明白過來她想歪了。
連忙擺手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家長好像認識,我也是昨天回去後才知道。”
“這樣啊。”夏飛瑩放下心,拖着嗓音說:“那你們還蠻有緣的嘛,不對,應該說我們幾個蠻有緣的。”
於霧甜甜笑着,“是呀,我也覺得。”
緣分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只是昨天出去買橡皮路上碰見的人,和飛來橫禍的籃球主使人,這樣雜亂無章的事情被她在同一天碰到,並且還成爲了同班同學。
“那你真不喜歡沈惟江啊?”夏飛瑩又問。
她真覺得於霧挺特別的,畢竟像沈惟江這種天生自帶光環的人,再加上學習好,個子高,長得帥,除了那張嘴不把門,身上幾乎沒有缺點。所以從小到大,他身邊追求者源源不斷,學校幾乎大部分女生都喜歡他。
反倒是於霧,不喫他這套,直接就說不喜歡。
她和鄧星文還挺樂意看沈惟江喫癟的樣子。
於霧眨着眼睛點頭,反問:“我爲什麼要喜歡他?”
“那你覺得他這個人臭屁嗎?”她又問。
於霧仔細想了想,說:“好像是有點。”
她話音還未完全落下,前面一直埋頭寫試卷的人突然回頭。
沈惟江把玩着手上的筆蓋,靠在牆上的時候鼓起的衣服瞬間扁平,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新同學,好歹我剛剛也幫了你,你也不用這麼快就落井下石吧。”
“啊……”於霧一時百口莫辯,失措地搖頭,“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
話還沒說完,夏飛瑩打斷道:“怎麼回事沈惟江,你一個大男人偷聽我們女孩子講悄悄話,害不害臊啊。”
沈惟江懶洋洋地看着她,語氣有些不太正經:“害臊嗎?新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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