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 第27节 作者:未知 虽然叶迎之沒有明說,迟筵還是一下子反应了過来对方指的是设么。 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热得发烫。 他直觉感觉到自己是给叶迎之添麻烦而不自知,长時間地厚着脸皮硬是贴上去让他嫌弃了,說不定早就嫌弃了,今天才說出来而已。 如果是平时他肯定不好意思再跟,但如今情况特殊,只有跟着叶迎之才最安全也最安心。他低下头小声争取道:“你让我跟你回去,我搬去客房,我可以打扫家洗衣服……你让我跟着你就行,我這次保证不打扰到你。”哪怕是搬回那间弄了两次鬼的客房也好。 “不要。”沒想到叶迎之還是拒绝了他。 “我這么多年都是一個人過的,這次刚好想试试让别人帮我解决。有你在的话,我就又不好意思带别人回去了。” 怎么偏偏赶在這個时候要干這种事!迟筵都分不清叶迎之是真的這么想的還是故意說這种话诓他就是不想带他回去了。 所谓“近则不逊远则怨”,从這点来看迟筵实在是称不上君子。之前叶迎之对他太好,如今冷不丁突然开始百般找借口推拒,甚至找這样的借口,就让他不由自主生出了几分怨怼。 他低着头有些负气道:“那你别找别人了,我帮你行不行?”他說這话完全沒有经過脑子,搁在别人身上就是吵架的前奏。 可是叶迎之毕竟不是一般人,他“哦”了一声,转過身开始继续优哉游哉地收拾东西。 迟筵被晾在那裡,刚想忍不住出声,就听叶迎之淡淡道:“你怎么還不收拾东西?” “收拾什么东西?” “收拾东西和我回家。”叶迎之回头平静地看着他,“你刚才的提议我接受了,你和我回家,你帮我。” 迟筵最终還是晕晕乎乎地躺在了叶迎之的床上,履行了承诺。 当然只是最简单地帮,而且叶迎之還把单方面的住客对房东的行贿演变成了友好的互帮互助,迟筵還是害羞到睁不开眼睛。 這件事到最后還是有些失控,最情难自抑的时候,叶迎之覆過来吻了他。 一個深吻。 第49章 叫我 迟筵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现世报還得快”。 他以前天天喜滋滋地追着叶迎之在游戏裡叫娘子,现在叶迎之动不动就這么叫他。 比如“娘子, 過来吃饭”“娘子, 该就寝了”“娘子,有劳你为为夫洗衣服了”……数不胜数。 蔫儿坏蔫儿坏的。 至于那天那個吻, 虽然叶迎之压着他吻了不短的時間,但他還是觉得這种事情非常可以理解。 那种时候、那种意乱情迷的时候, 說实话……他也很想吻叶迎之…… 這种事情似乎是会上瘾的,从那日破了戒之后, 叶迎之又拉着他很是克制地蹭了三四回, 然后压着他吻他,直到他累了就搂着他在一個被子裡睡了。 迟筵喜歡, 甚至是有些迷恋紧紧贴着叶迎之的那种感觉,他不敢直白地說出来,却也自然从沒推拒過。 那之后又過了七日,迟筵突然接到了胡星打来的电话。 迟筵和老袁那初中同学、胡星的师弟小安也有联系,从他那裡得知自那日之后胡星近来特别是入夜后都是不眠不休地跟着顾惜惜,白天短暂休息两三個小时后就会继续查相关的古籍记载或资料,以期找到对方的弱点,一举将其剿灭。 這样手中沾满鲜血的邪物, 即使是她也难以保证能轻易降服,而一旦打草惊蛇, 說不定就再也沒有下手的机会,甚或是被对方反杀。 迟筵也看過這样的恐怖片,主角乃至片中的道士和尚术士高人全灭, 而鬼物笑到最后,伺机等待着下一個猎物。 是以這些天迟筵也沒敢主动联系胡星,怕打扰到她,只侧面地从小安那裡打听一些消息。 “我被她发现了。”這是胡星說的第一句话,声音微微有些发飘,“她很狡诈,她早就发现我的踪迹了,却装作沒发现。然后……今天伺机对阿笙下了手。” “阿笙现在处于濒死状态,我现在必须要加紧救它……对不起,至少五天時間我沒法管顾惜惜這边了。” 阿笙只是一只小狐狸,即使有些灵性和特异的本领,也定然是敌不過顾惜惜的。顾惜惜沒有要它的命,只能說明一件事,她是刻意要以此调开胡星的——她发现了胡星,胡星跟着太紧使她沒有继续下手的机会,而她已经等不及了。 明知道這是陷阱,明知道這是调虎离山之计,胡星也必须要向着顾惜惜所希望的方向走。 或许在别人眼中难以理解,但是在她眼中阿笙就是她的亲人。即使知道如果她离开顾惜惜就极可能去害其他人,她也必须要先救自己的亲人。她虽然是阴阳术士,但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对不起。”胡星低声道。 “沒事的,我這些天都会小心。”他明白胡星那声“对不起”的意思,也能理解对方,他听胡星讲過自己的過往经历,大概能理解那只小狐狸对她意味着什么。 “而且,胡姐,除了你之外应该也有其他道士术士和尚之类的在管這件事吧?”虽然這行当离普通人的生活并不近,但按道理讲胡星也应该有同行,不该是孤军奋战。 “是有,”胡星道,“不過恕我直言,现在参与這件事裡面的人沒一個能指望得上的。” “還有一点,小迟,你說過你曾在游戏裡娶她为妻,是什么意思?具体流程是怎样的?” 迟筵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有此一问,但還是详细地把游戏中的婚礼過程讲了一遍。 “你是說你们拜過堂、行過礼、立過誓?” “是。” “那就糟了……”胡星的声音有些凝重,“我知道大多数人不把這些網上的关系当真,但是仪式就是仪式,你们已经行過关键的婚仪,就可以算作夫妻了……” “不会吧,”迟筵有些不可思议,“就算是這样,也该是我和叶迎之算作夫妻吧?” “不一样的,如果那個角色只是你室友所操纵的一個道具,那自然婚姻关系只在你们两人之间成立;但现在那东西成了邪物有了灵,這层婚姻关系就在你同他们二人之间同时成立。這裡可不论一夫一妻或是不许重婚,仪式完成了,关系就缔结了。” “最可怕的不是這個,迟筵,我昨天刚查到的,那东西要想给自己做一副最合适的寄体,就必须要两种东西——亲人的血,和爱人的心。” “心?不是第一個受害人就已经被、就已经被挖去心了么……” “沒错,心是人的生机之源。要想维持那残缺的寄体的生气,最初的时候就必须摆上一颗心,然后等最后取到最重要的心脏后再将其换上。” “可是她不是妖邪嗎?她去哪裡找爱人,又去哪裡找亲人?” 其实迟筵已经隐隐猜到了,那個“爱人”,十有八九指的就是自己。 “……你就是‘她’的爱人,迟筵,你既和她成了亲,你的父母家人就是她的亲人了啊……” ‘她’還要两种东西,亲人的血,爱人的心。 你既和她成了亲,你的父母家人就是她的亲人了。 這两句话重锤一般,一下一下地不停砸在他的心上,不断溅出回响。 迟筵手中的手机“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他像是被這一声所惊醒,又连忙蹲到地上,哆哆嗦嗦地捡起手机,甚至顾不得站起来,就着這個姿势颤抖着又继续给胡星打回去。 “胡姐,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我家人,救救我爸妈……”他的牙关打颤,声音一直都在颤抖。 胡星那边静默良久,半晌后才道:“抱歉,我也沒有办法。你家附近若是有什么灵物宝地,倒是可以让你父母暂时避一避躲一躲。” 电话那边传来忙音的“嘟嘟”声,迟筵却一直瘫坐在地上,站不起来。他从未想到,有一天竟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祸及父母祸及家人。 還是這样的妖邪之祸。 他此时脑子乱成一团,坐在地上就开始订回家的票,飞机只能订明天的航班了,火车倒是還有晚上的班次——无论如何,他得第一時間赶回家陪在爸妈面前。他得保护他们。 迟筵买完车票之后就急匆匆地进屋开始收拾东西,叶迎之看见他的动作后喊道:“阿筵,做什么?你要干什么去?” 迟筵停下动作看着他:“我要回家一趟,迎之,這些日子多谢你照顾,能遇到你真好。”他扯扯嘴角,试图向叶迎之露出一個笑容,沒想到眼泪反而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他慌,他太怕了。 叶迎之走到他的面前,低下头,将左手搭在他的右肩上:“阿筵,出什么事了?不碍事的话,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迟筵一下子抬起头看向他,心中一下子又燃起了些些希望。 顾惜惜是躲着叶迎之的,带叶迎之回家躲過胡星不在的這几天,說不定就能拖過這一劫呢? 但是迎之他毕竟也只是普通人,顾惜惜好不容易支走胡星,狗急跳墙之下,這样会不会反而害得叶迎之也丢了性命? 他的唇嗫嚅着,微微颤动着,却說不出话,许久才勉强镇定着挤出一句话:“……這趟会很危险,很危险,有邪妖要害我家的命……” 他的话說到一半却被阻住了。 叶迎之微偏着头倾下身,给了他一個很轻的吻。凉凉的,落在唇上。 迟筵只知道傻傻地仰着头睁着眼睛看着他。 叶迎之将右手食指点在他的唇间,轻声道:“乖,不要說這些。我們是拜過天地的人,你想让相公和你一起去,就叫一声‘老公’。” 都什么时候了,還开這种玩笑。 迟筵抬头看着那人那双黑色的眼睛,却好像从中看到了他真正的心意。 心头有些胀,有些鼓噪。他却什么都說不出口。 最终他只是主动靠過去抱住了叶迎之的腰,小声叫了一声“迎之”。 然后在叶迎之应声低下头的时候伏在他的耳边呢喃般叫出了那两個字。 “……老公。” 還是很害羞,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虽然……其实他已经认识他那么久了。 叶迎之却瞬间情不自禁地露出一個笑容,啄了啄他的耳朵。 第50章 小坏蛋 叶迎之直接做主让迟筵把车票退了,和他一起开车回去。 从叶迎之家出发到火车站也得近一個小时路程, 算上半個小时等车時間, 到h市也得不短的時間,倒不如直接开车走高速方便快捷。 迟筵直到坐上车系上安全带都沒和叶迎之說過一句完整的话, 甚至不敢抬眼瞧他,耳朵尖儿還有点泛红。 叶迎之笑着启动了汽车, 目视前方道:“怎么這么害羞,以前在游戏裡我不是也這么叫過你嗎?” 迟筵听他這么說又有些脸发热:“……别說了。” 叶迎之先去附近加油站加了油, 然后就按照导航指引一路不停地向h市开, 两人最终到迟筵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刚出发的时候迟筵给家裡打了個电话,說学校放假, 他要带一個同学回来看一看住两天,并叮嘱他们最近外面不太安全,让他们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夜晚也不要出去。 迟筵父母一向开明,以前迟筵也曾带老袁等要好的同学来h市玩過,因而倒也沒有多奇怪,只是嘀咕着他们学校這是放的什么假,怎么突然就跑回来了。 因为事先打過招呼, 迟筵一敲门在门外說了声“我回来了”,迟钟远就過来把门打开, 热情地将两人迎了进去,安排着他们把东西放进迟筵的房间,然后招呼他们在客厅坐下。迟筵母亲刘凤莹则端上切好的水果, 又给他们倒了水。 迟钟远看着儿子道:“小筵,你们這不年不节地放的是什么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