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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祟 第28节

作者:未知
迟筵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话来,他就是随口一编,学校根本沒放假。但是按照父母的观念不管你是小学生還是研究生,学校不放假就该老老实实在学校待着学习上课,沒事干逃学跑回来就更解释不清了。 叶迎之坐在他旁边,淡定地微笑答道:“叔,我們這是校庆假。” 迟钟远偏偏在這個时候记忆好得不得了:“你们校庆不是四月份嗎?每年差不多都和五一连着休的?怎么這個时候又放假了?”迟筵从本科到研究生就沒换過学校,四年下来他怎么也有些印象。 迟筵心說完了,穿帮了。叶迎之却不慌不忙地答道:“抗战的时候学校不是搬到過西南一段時間嗎?等到抗战胜利了才复校。這次校庆就是庆祝抗战胜利复校的,往年也沒放過假,今年是抗战胜利七十周年所以特别庆祝。” 迟筵都听得一愣一愣的,迟钟远更是信了,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 当时是迟筵一副崩溃的样子,說家裡“有妖邪要害命”,叶迎之才陪他回来。但迟筵自然也沒敢将顾惜惜和a市這一连串的惨案及内情告诉父母,叶迎之也配合着他演戏,迟筵父母问起时就說是自己一直听說h市风景独特,秋冬季节别有意趣,才趁着放假跟着迟筵回来在附近转转。 因为两人到家的時間就晚,說了一会儿话之后更不早了,到了该睡觉的時間。 迟筵家是普通的公寓楼,面积虽然不小但是房间不多,一南一北两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稍小的房间被当做了衣帽间,剩下的就是客厅、餐厅、厨房、卫生间等地,因为一般沒有外人留宿也就根本沒有“客房”這一設置,能睡人的房间只有两间。好在迟筵自己的卧室也够大,放的是双人床。 所有人都默认叶迎之当然是该去和迟筵一起睡他的卧室的。 迟筵的卧室自带一個小卫生间,叶迎之从裡面出来后惬意地占据了半边床,打量着四周,问迟筵道:“阿筵,你从小就住在這裡?” “嗯,也不算从小,大概初中的时候搬過来的。” 迟筵回答着,感觉到叶迎之突然伸出手把自己搂了過去。 他方才意识到一件事,自己很早就和叶迎之說過顾惜惜的事情,所以他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他在游戏裡的夫君“叶三欠”,因为顾惜惜的缘故装成之前不认识自己罢了。现在說开了,算是一下子本性暴露? 叶迎之搂着他挨在一起在床头靠坐着,咬着耳朵低笑着道:“阿筵,你不是這么沒良心吧?我开了五個小时的车陪你回来见家长,你也不给我一些奖励?” “要、要什么奖励啊……”迟筵迟筵着道,反应過来后连忙补充,“……這是我家裡,你、你不要乱来。” “就亲一下,亲一下就可以了……”叶迎之說着,声音渐渐暗了下去…… 迟筵特意带着叶迎之回来就是防备顾惜惜的,自然不能让父母落单,给她创造可乘之机。于是半强硬半撒娇地安排了一個去附近景区的三日游,让父母請假一起去,算算日子,等玩回来之后用不了一两天胡星也就该能回来了。 迟筵早知道父母都已经是快退休的年龄,平时工作也不忙,三日中還有一天是周末,因为家裡一同出游請两天假也肯定可行。果然夫妻二人见着儿子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也就高兴地准备跟着去,顶多嘴上說两句“你们两個年轻人去玩我們跟着凑什么热闹”,但還是乐滋滋地开始收拾出门要用的东西。 他们年纪越来越大,這两年和儿子在一起的時間也越来越少,能這样和迟筵一起出去玩心裡還是高兴的。 叶迎之打着午休的借口把迟筵拉进了屋,反手锁上门,拉着他坐在床上,笑着点他鼻尖:“你呀,一看就是被娇宠惯了,家裡什么都由着你。” 迟筵伸手去躲他的手指,反而被叶迎之逮到了机会,按着又反复亲了亲。 他们去的景区是一個以原生态、天然无污染为卖点的,有一個月牙形状的湖,迟筵和叶迎之肩并肩看着湖景,眯着眼睛笑道:“我好像来過這個地方似的。” 叶迎之站在他身后,突然俯身轻轻亲了亲他的耳朵。 迟筵一惊,连忙偷看了一眼另一边正在一起赏景的父母,才掀起眼皮小小瞪了叶迎之一眼,微弱地抗议着:“你注意一点啊……”自己都觉得這话說的毫无力度,与其說是抗议倒不如說是撒娇。 于是又低着头小声强调了一遍:“……起码得等到晚上回去。” 顾惜惜毕竟不是人,迟筵也难以判断对方会以怎样的方式如何出现,只好和叶迎之须臾不离地跟在父母身后,定住宿也是定的有两间卧室一個客厅的套房。 第一天的时候迟钟远夫妇還会轰迟筵:“你们两個年纪轻轻的去玩自己的吧,别跟着我們老人家。” 迟筵就走上去抱着刘凤莹的胳膊撒娇赔笑:“娘,儿子就想多陪陪你和爹嘛。” 刘凤莹不好意思地回头偷看着叶迎之,小声对儿子道:“怎么這么大了還是這样沒個正形,都是我和你爹把你宠坏了,一点儿也不像個大男子汉,让你同学看笑话。”嘴裡念叨着,语气却是无奈又纵容。 叶迎之在身后跟着看着他笑,也陪着迟筵父母聊天說话,一天時間不到迟钟远夫妇就对他大为亲近,觉得這個孩子性格温柔,沉稳可靠,不像自家儿子成天就像长不大似的,让他们放不下心。 晚上休息的时候叶迎之就搂着迟筵的腰,埋在他颈间呢喃道:“你什么时候也和老公說說就想陪着老公,我在一边看着都眼热不行。” 迟筵笑着推他,反被叶迎之箍住不停地亲他眼睛。 两人就這样嬉闹地偷偷腻着地玩了三日,才又开车踏上返程,倒是一直平安无事。迟筵始终分神提防着,却也沒发现過疑似顾惜惜的身影。 再回去就已经是迟筵和叶迎之到h市的第五天,迟筵盘算着差不多這两天就能有胡星消息,只要胡星恢复工作开始盯住顾惜惜,自己和叶迎之就能放心离开。 一家人连续三天不在,回去之后一大早刘凤莹就张罗着要拉着丈夫出去买菜,被迟筵拦住了:“妈,您和爸在家收拾收拾家,看看电视,和迎之說說话,要买什么菜列個单子给我,我去买回来就行了。” 现在是白天,自己心裡有底,出去一会儿应该也不会出事,关键是得把叶迎之留下陪着父母。 刘凤莹只觉得儿子這趟回来稍微有些和以前不一样,但也只当是他越长大越懂事了,倒也沒推拒,列了個单子又嘱咐了一堆就放迟筵自己去买菜了。 迟筵临走前又悄悄嘱咐叶迎之一通:“迎之,我就出去一会儿。如果,我是說如果顾惜惜或者是形似顾惜惜的人出现,一定要拦住我爸妈不能给开门,更不能让她接近我爸妈。” 叶迎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知道了。你是做什么亏心事了,大老远着急忙慌地跑回来躲着顾惜惜。” 還不是就因为和你在游戏裡成了個亲。 迟筵腹诽着,向门裡看了一眼,父母都在厨房,不在客厅。于是迅速踮起脚在叶迎之脸颊上亲了一下:“那就拜托给你了,我走了。” 說罢飞快地跑了出去。 叶迎之站在玄关处,左手還按在门上,看着迟筵迅速离去的背影,等到他离开许久彻底看不见了才轻轻关上门,弯起眼无声地笑了笑。 “小坏蛋……” 第51章 马脚 迟筵拎着菜往家裡走的时候接到了母亲刘凤莹的电话。 刘凤莹似乎是躲在什么地方偷偷摸摸地在打电话,特意压低了声音:“小筵呀, 刚才有個挺漂亮的女孩子找到咱们家了, 我透過猫眼看的。她說她是你女朋友,我正嘀咕你什么时候找的女朋友呢, 迎之他就過来了,自己打开门出去不知道和那女孩子說了什么。妈实在是不清楚這是個什么情况, 所以想着先打個电话问问你。” 迟筵一听就急了:“迎之他打开门了?出去了?现在還沒回来?” 他不是說了不要开门嗎?顾惜惜对叶迎之下手怎么办? 所谓知子莫若母,刘凤莹也听出儿子语气中的急迫和担忧, 虽然不解其意但還是安慰道:“你别着急啊, 我去看看。” 迟筵一边拿着手机一边急着往回家敢,不一会儿后就听到母亲在手机那边道:“回来了, 迎之自己回来了,沒见着那個女生。” 迟筵這才舒出一口气:“好的,妈,那個女生不是我女朋友,她精神有些問題,迎之也知道的……嗯,剩下的以后再和你說,先挂了。” 告诉母亲顾惜惜精神有問題, 总比告诉她对方不是人更容易接受些。 迟筵回家后去厨房把菜放下,就扑向了书房正在看书的叶迎之, 同时不忘反手把书房门关上。 叶迎之放下手裡的书站起来,正好把迟筵接到怀裡,扶着他的两臂问道:“阿筵, 怎么了?” 迟筵咽了口唾沫,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身子,確認他還是自己认识的叶迎之,還是完好无损的后才真正松了气:“你沒事吧?” 叶迎之俯身吻吻他的额头:“能有什么事。阿姨正要给她开门的时候我听见动静過去了,她一看见我沒說什么就走了。不過你和顾惜惜是什么情况?她怎么還认识你家?還追到這裡了?” 虽然两人都沒开口確認過关系,但迟筵心裡已经自然而然地默认他们现在是恋人无疑了。 他不想让叶迎之误会,也不想再瞒着自己的爱人,于是抬起头凝视着他认真道:“迎之,顾惜惜她不是人,我之前說有妖邪要害我家人的命,說的就是她。她也是之前连环命案的凶手。不過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躲着你。” 迟筵也沒打算解释太详细,這些妖魔鬼怪的事情,他不想让叶迎之参与太多,知道顾惜惜不是人,不怀好意,以后躲着她就是了。 虽然无力,但是他也想尽可能保护着自己的爱人,不让他去接触這些。 “所以其他的都不要去问,只要以后都离她远点,在事情彻底解决之前,你也躲开她。” “好,”面对如此匪夷所思的消息叶迎之也沒有表现出怀疑,而是看着他认真地答应着,“我都听你的。” 之后叶迎之出去帮迟筵父母一起做饭,四個人在家裡其乐融融,倒真像是一家人一样。 反而是迟筵始终提着一颗心,担心顾惜惜不死心再伺机回来,晚上和叶迎之进卧室后也沒敢关门,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 直到叶迎之把手臂伸過来搂着他道:“睡吧,休息一会儿,有我在呢。我和你一起注意着。”他才听话稍稍迷糊地睡了一会儿。 然而一夜无事,翌日中午吃饭的时候迟筵就得到了好消息,阿笙已经脱离危险,胡星现已回到了a市,并且盯住了顾惜惜。迟筵听了高兴却也暗暗心惊,不知道顾惜惜用的是什么法子,那么快跟着他们来了這裡,又一夜之间回到了a市。 可他心中還是有些打鼓,按照胡星的說法,這俱寄体对‘她’应该非常重要,关乎存亡,‘她’会這么轻易就放弃嗎? 這样他和叶迎之也就不用再特意留在h市陪在父母身边,借口說是要开学了得回去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迟钟远夫妇還很依依不舍,给他们准备了一堆吃的让他们带走。 两人回到叶迎之家裡的时候又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把东西都收拾好归位后迟筵和叶迎之就先后进浴室去洗澡——虽然家裡還有其他浴室,但两人常用的只有叶迎之卧室裡這一個。 迟筵在床上坐着,叶迎之洗完澡走出来站在他面前,低下头笑问道:“阿筵,之前我听你的话把顾惜惜打发走了,有沒有什么奖励?” “奖励?”迟筵起初像是沒有反应過来,随后便仰起头看着叶迎之,有些懵懂地道。“你想要什么奖励都可以啊。” 他坐在床沿上,身体不设防地完全打开,抬头仰望着面前的人,完全信任的样子,眼裡還带着微微的水汽。 叶迎之看在眼裡,再也忍不住直接将他推倒后搂在怀裡,耳语道:“什么奖励都可以?你說的哦?”最后一点尾音上扬,愉悦而满足的样子。 迟筵這回反应過来了他的意思,脸一下字红了,但還是窝在他肩头,极小声地“嗯”了一声。 他轻轻闭着眼睛,感受着叶迎之的动作,可以敏感地感觉到自己洗完澡后随便套上的宽大衬衫的扣子被他一颗颗解开,微凉的手指将衣襟向两边拨开,触上他的胸膛…… 迟筵浑身情不自禁地一抖,却又忍住了。 他睁开眼看了一眼紧贴着自己的人,放心一般抱住了他,重又闭上眼睛。 這個人,是叶迎之啊。不是别的什么东西,不要瞎想了…… 叶迎之将他整個纳入掌控范围之中,迟筵努力克制着,却還是情不自禁地发起了抖。 那一個個落在他身上、颈间、而后的轻吻,那略带凉意地吐息,那搂着自己不断作弄的手……都太像了,仿佛一瞬之间将他拉回到了那個夏夜,那個狭小憋闷而黑暗的佛堂,那映在墙上的斑驳橘色光影,以及那低眉慈悲的菩萨佛像…… 迟筵被激得呜咽着抽泣了一声,不由自主地一下子推开了身上的人,蜷缩在床上向床头的方向退了一段距离,抖着唇瞪视着叶迎之,似乎要看清楚、通過這层皮囊看透他一样:“……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叶迎之像是被這猝不及防的变故吓住了,愣在那裡看着迟筵,沉黑色的眸子裡有着不解、无辜、和担忧。 他努力平复着情潮和呼吸,试图向迟筵伸出手,小声试探着道:“是我啊,阿筵,是我,叶迎之,你室友,你娘子,你老公……你怎么了?又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了?” 迟筵缩在那裡看着他,许久才缓缓探出一点身子,伸出右手搭上叶迎之的手。 温的,微微带着些凉意,修长而骨节分明,是叶迎之的手沒错。 叶迎之体质偏寒,他也是知道的。 多少次他吓得恐惧无助的时候,都是這双手搂着他,拍抚着他的肩膀背脊安抚着他。 “叶迎之……?”他小声地確認着,像是一只怯怯的,受惊的小动物。 “宝贝,是我啊。”叶迎之认真地看着他,黑色的瞳眸中映出他的身影。 迟筵不转睛地瞧着他,终是一点点握紧了他的手。 叶迎之瞬间一個用力将他拉进怀裡,牢牢抱住,轻声道:“沒事了,乖,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熟悉的气息和怀抱,這的确是叶迎之沒有错。 迟筵小幅度地推了推他:“……迎之,对不起。今天我想搬到隔壁去睡。” 叶迎之放开他,低头摸了摸他的脸:“沒关系,一时接受不了也沒关系,不用不好意思。” 他笑了笑,把迟筵按在原地:“你就在這裡休息,我去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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