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說完便起身上了二樓的房間,姜庭知停在原地撇撇嘴,自言自語道:“似乎還是有些生氣?”
凌錦棠身上的傷已經在結痂,他對着鏡子給自己換藥的時候忽然想起前幾天他傷口剛剛恢復,新生皮肉癢意難當,他對這些事情一向能忍,也沒放在心上,倒是姜庭知跟在他身後很當回事,天天仔細上藥也就罷了,又找了塗在皮膚周圍的清涼藥膏想叫他好受些,他有時候皺個眉頭,姜庭知就立刻把手伸過來覆在他傷口外側輕輕打着圈的揉弄,心疼得直chuī氣。
láng王是很體貼,只是胡鬧起來,凌錦棠有些頭疼地想,往後他恐怕真的招架不來。
頸側的牙印仍舊很明顯,他gān脆找了個深色的圍脖系在頸間,一行人休整了兩個時辰,又繼續往西都去。
姜庭知照舊牽着他的手替他送上馬車,然而這次卻沒留在裏面,而是騎着馬溜溜達達跟在馬車旁,好像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怎麼哄人似的,思忖半天,終於沒忍住擡手敲了敲窗沿。
已經離了益州的官道,人煙漸漸稀少,láng王矮下身子俯首在小窗邊上,牽住了凌錦棠想撩開簾子的手,撒嬌地晃了兩下,道:“此處地廣人稀,風景卻好,王妃能否賞個臉,同我一起騎馬賞chūn?”
第十五章
此時已經是三月中旬,天氣本該漸漸暖和起來,但益州已經很靠近西都,空氣裏仍然帶着幾分瑟瑟寒意,凌錦棠這段時間坐在馬車裏也確實發悶,聽見姜庭知這麼說,便應了一聲打算從馬車上下來。
他本以爲是自己另騎一匹馬,誰料就在隨侍去牽馬的空隙裏姜庭知攬着他的腰一個用力就直接將他抱上了馬,凌錦棠還未調整好坐姿,姜庭知已經雙腿夾着馬肚子輕輕一踢,“踏雲,駕——”
胯下這匹汗血寶馬得了主人的令,飛快地跑了起來。
凌錦棠不得不後背緊靠在姜庭知懷裏,無奈地和他騎了同一匹馬。
耳邊風聲獵獵,眼前是西北邊地蕭瑟蒼茫的景色,與盛京的繁華熱鬧完全是兩個模樣,他不由有些出神,等到踏雲放緩了腳步“噠噠——”地慢慢走起來時,他兩頰已經被風chuī得有些泛紅。
姜庭知手中勒着繮繩,也順帶將他緊緊抱在了懷裏,貼着他毛絨絨的圍脖道:“冷不冷?這圍脖添得很是時候。”
“昨夜可是咬疼了?”他輕輕扒開圍脖看了一眼,果然那牙印還明晃晃地掛在上面。
凌錦棠偏頭掙扎了一下,避開他的動作道:“殿下,騎馬時須得小心些,免得分神摔了。”姜庭知笑道:“不會,踏雲跟着我這麼久,乖得很。”
見凌錦棠又不搭理他,láng王嘆了口氣,無奈道:“還說沒生我的氣,從昨夜到現在,你都不理我了。”
凌錦棠道:“殿下問的話我幾乎都回了,何時不理殿下?”
姜庭知委屈道:“你都不衝我笑了,這還不算跟我生氣麼?難不成我昨夜做的事情,就那麼過分不成?”
凌錦棠一時之間不知該從何說起,或許靺檾同大周民風相差甚大,又或者láng王隨心所欲慣了,他與其說是生氣,倒不如說是被嚇到了。
他垂眸道:“夫妻之間歡好本是常事,但殿下做的,不覺得太……”凌錦棠頓了頓,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
姜庭知咂咂嘴,早知道他就慢慢來了,看樣子他昨夜實在是把他的王妃刺激到了,到現在都因爲這件事跟自己過不去。
他正色道:“我不覺得有什麼,更何況這是我主動爲之,而且說起來恐怕王妃還要生氣,我喜歡做這些,日後更是免不了要欺負你的。”
凌錦棠訥訥道:“殿下不嫌……不嫌那兒髒嗎?”
姜庭知悶聲笑道:“不嫌。”他咬着凌錦棠的耳朵低聲道:“很漂亮,我昨夜看的時候,cháo漉漉地往下滴水,嫩得要命。”
凌錦棠自己差點失神從馬上摔下去。
“別說了。”真是滿耳朵不知聽了什麼腌臢話,凌錦棠人生二十一年,聖賢書讀了一籮筐,人情世故也自詡見了不少,因爲跟在季淮玉身邊甚至看了不少宮闈祕事,卻唯獨沒想過會栽在這滿嘴沒個正經話的小láng王手裏。
他qiáng自岔過這個話題,道:“再有五六天的路程,應該就要到西都了。”
姜庭知點點頭,“嗯,再往前是襄州,我們在那兒歇一晚,第二日採買些香料回去,襄州、劍陵和雲陽這三座城市與西都通商往來本就頻繁,如今你來了靺檾,想必日後只會更加熱鬧。”
“說起這個,”姜庭知低頭嗅了嗅凌錦棠發間的輕微香氣,“上次我就問你身上怎麼這麼香,你可一直都沒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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