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獨家記憶

作者:鈁錚
恍恍惚惚,飄飄浮浮,系青奔跑在醫院那條長長的走廊中。無彈窗WWW他推開每一扇門,門後都空空如也。計然呢到底在哪裏直到某扇門,象鬼片裏的慢鏡頭特效,在他身後緩緩開啓,他受驚回首,白茫茫的病房,計然渾身是血,躺在病牀上系青心神俱碎,失聲慘叫

  “哥,又做噩夢了哥”

  系青睜眼,身上全是冷汗。他瞅着頭伸到他蚊帳裏的春兒,穩穩呼吸,隨便嗯一聲,坐起來,“對不起,吵醒你了吧”毫無辦法,這個夢做了千百次,可每一次,都能把他嚇得魂飛魄散“回去睡吧,我沒事了。”系青跟春兒說。

  春兒沒動彈,瞪着哥哥,表情詭異。

  “怎麼了”系青把牀頭小燈擰亮,拉開蚊帳,見春兒從頭到腳包在條毛巾毯裏,擰着眉毛,神色遊移。

  系青又問一遍,“咋了”

  春兒似乎難以啓齒,鼓了半天勁兒“哥,褲子溼了”

  啊懷家次子春少爺,終於知道,什麼叫從身體裏噴出來的,蛋白與奶粉的混合物了系春抹把額上的汗,很不厚道地,低聲笑。他撩被下牀,“別擔心,春兒,正常現象,我們還是去清洗一下比較好”

  端個盆,拎暖瓶熱水,哥倆去水房。青兒白t恤咖色家居休閒褲,笑意悠然,春兒神經兮兮,一八零以上的大個子縮在毛巾毯裏。

  三更半夜,寬敞的水房裏只有兩盞光線昏暗的燈,系青背對着春兒,站在窗邊,欣賞暗藍夜空上星月稀微,樓下幾株海棠開的正盛,花瓣撲簌簌隨風而落,意趣無限。

  春兒在青兒身後悻悻地又換又洗,嘀咕,“媽的,不是關之琳,不是邱淑貞,居然是甜姐兒嚇死老子了。”他含恨忍辱,大着嗓門,“我要鐘楚紅”

  青兒及時捂住老弟的嘴,他可不相信半夜裏水房傳出的,狼嚎樣“我要鐘楚紅”之類的“思春”咆哮,會被傳爲美談。等弟弟冷靜點,問,“你說你夢見以前咱班學習委員”

  春兒老沮喪的,“是啊,咱們的敵營頭頭,吼”春兒把毛巾毯往系青懷裏一塞,穿褲子,叮囑,“這事兒得保密,不能跟人說啊,哥。”

  原來系青點點頭,繼續望着樓下,在夜風月色中翻飛的花瓣。

  春兒忽又嘆氣,“不知道甜姐兒現在咋樣了,嘖,象她那型的女生,肯定沒男生要。”他呵呵樂,好像甜姐兒沒人要是值得高興的事兒,同時惡劣地加以說明,“我見不得那臭丫頭好,她日子過的越壞我越開心。”

  系青只是點頭答應,其餘無言以對。

  有些人,有些事,居然要在錯過後才明白其實,如果一直不明白,便不會了悟什麼是錯過。明白了,了悟了,又不知該如何安撫心頭無處可逃的悵惘和失落。很難界定,擁有着這種“明白”的機會,是幸或不幸。

  “她讀北京人大的政法系,還挺容易聯絡到的,要不要找找她”系青試探春兒的意思。

  春兒故意做出個發抖的姿勢,“饒了我吧。”遂又得意洋洋,“算了,不刺激她,咱現在有了新的保春派,而她呢背井離鄉,嘖嘖嘖,可憐哪”

  系青失笑,他這個寶貝弟弟,可真是

  高考結束後不久,系青和春兒也去了桂林,陪爺爺奶奶一段時間,好容易真正擁有了長假期的兄弟二人,卻無其他遊樂計劃,就回家了。

  假期,系青每天鍛鍊鍛鍊身體,看書,看碟,發呆,只是這樣而已。

  而春兒,則狠狠地睡了將近一個月,真的是狠狠睡哦。以某種真實的,享受人生的狀態。無論外面何等天地,春兒在想睡的時候睡,睡前還偷喝老爸酒櫃裏的一點點酒,然後直睡到自然醒。這樣睡着睡着,有一天,他突然站在陽臺上,伸懶腰,容光煥發,“老子又回來了”

  系青初始不甚瞭解,所謂又回來了是什麼意思。但見弟弟時而約浩子出門逛街,購物,溜達完回家換上新買的衣衫攬鏡自照,興致盎然,方省,那個懂得及時行樂,灑脫做人的懷系春,在被他的事情波及,倒黴地沉寂一段時間之後,現在,他沒事了,重生了,又回來了。而他,是再也回不來的那個

  開學,軍訓,上課懷系春躍躍欲試,他對新環境的接受度良好,反應活潑。

  但若說春兒和以前完全一樣,那倒也不是。他不會象曾經那樣,只要人家對他示好,他來者不拒,就與人做朋友。

  春兒現在有選擇這樣選擇,“你爸幹嘛的你媽呢”又或者先四處打聽清楚,“你知道誰誰誰的情況嗎他家哪兒的他爸媽幹啥的”

  如果對方說,家裏長輩中有人做官,或者家裏生意做的比較大,哪怕對方個性不討喜,春兒也能和人相處極好。按理說,象春兒這等行徑頗惹人生厭,但他有那個本事,將這勢利直白接近於無恥的社交手段,演繹到可愛純粹。系青認爲這簡直是“神乎其技”,不是人人都有這等天賦。

  象青兒,他現在完全沒辦法和自己不喜歡的人做朋友,要命的是,隨着年齡漸長,對這個世界瞭解的越多,不喜歡的人和事也越多。他只能維持住不與人交惡,但他離這個世界越來越遠,對和人做朋友這件事兒也愈加興趣缺缺。

  系青偶有遺憾,他活得不如春兒來勁兒。總是心甘情願,與這個世界同流合污,方能樂在其中,通體舒泰。

  不過,有時系青實在看不過去,也會和浩子一起勸春兒,“你非得給人做完戶口調查才能確定要不要與人來往嗎又不是相親。”尤其浩子,他太多時間和春兒混在一起,就算脾氣再好,也不是常常能忍受某些紈絝子弟的生活習性,忍不住吐苦水,“那位什麼縣之長的公子,真的是”

  春兒道理賊多,“又不是要你跟他睡覺,你看你羅嗦勁兒的。”

  那系青也說,“也不是誰會窮一輩子,可能有人低調,家庭環境好但不說,那你不是錯過很多值得交的朋友”

  春兒揶揄青兒,“哥,這年月像你這麼低調的有錢公子哥兒不多呢。再說我不可能在茫茫人海里找潛力股投資是不等他成爲黑馬的時候我再買也不遲。”

  系青想說,“你那時候想和人再做朋友人誰理你”又把話嚥下去,能成爲黑馬的潛力股類型人物,多數也得把自己變成個勢利眼,才能發達吧所以,他拍拍春兒的肩,改口.,“你是對的。”

  於是春兒將他的勢利眼貫徹始終,變本加厲,於是他現在擁有的,是個比幼稚的保春派,更成熟,更堅固更華麗的社交圈子。系春本人對此很是滿意。有些事情總是要回頭看才明白,象以前,他的零花錢總是用的很快。請客請光了,他並不介意,朋友,就應該共享一切,但最終的結局,是他獨享了背叛。

  朋友能共享的是什麼,他業已明白,在他的生活中,他最終要獨享什麼,他也已了悟,所以,同樣,很難界定這樣的了悟是幸與不幸,但他應該學會選擇了是不是

  春兒想,他不會再招惹窮兮兮的平凡人了,現在,一羣有錢死黨,輪流坐莊,迭爲賓主,胡喫海塞,夜夜笙歌的日子,他樂不思蜀。

  系春繼他將方塊兒拋棄之後,又迷上另外一種方塊兒,麻將,哦,這真是個變化無窮的好東西。常常,糾集一夥人徹夜奮戰。你學校十一點半熄燈是不是那就點着蠟燭開着應急燈,一邊打着麻將,一邊憶往昔崢嶸歲月

  “我們那個老師以前說,要是我能考上大學,他肯定打119哦,不對,打119也來不及了,因爲他的鼻血直接噴到美國去。操,不知現在他的鼻血在哪裏呢,新幾內亞”

  “你們那個老師只損你一個,我們老師損一窩,人在講臺上,藐視整間教室的同學,說,傻瓜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操,老子這個傻瓜不還是上大學了”

  有一次,系青打工回來,聽到一屋子人這麼說,直樂。

  春兒見哥哥回來,立刻收攤,嚴肅,“換地兒換地兒,我哥怕吵。”

  後來隔壁宿舍一直想和春兒拉近乎但苦無機會的“麻瘋”,就是麻將的瘋狂沉迷者,因此和春兒接上了頭,咱有不怕吵的室友和自由自在的地兒啊,一拍即合,由純玩兒,升級到小賭,賭瓜子,糖,賭到幾毛,又到幾元,升級挺快,其速度與對麻將的沉迷度爲正比。直玩兒到煞不住,搞大了,引來老師的注意。

  爲了應付老師,春兒出主意。“喏,三個人,是玩兒不起來的,老師看到我們這屋只有三個人就沒事了,so,屆時有人來敲門,消失一個。”

  寒假前,下大雪的夜裏,有人用手機通風報信,“老師上去了哈,做好準備。”剛撂下電話,就聽敲門聲咚咚。麻友們駕輕就熟,有的用當桌布的薄毯子四角一兜,卷巴卷巴,一包麻將塞衣櫥裏。春兒瀟瀟灑灑,打開窗戶,站在窄窄的窗臺上,迎風而立,英勇不羈,大有我自橫刀向天笑的氣概。死黨們有的拉好窗簾,有的去開門,合作無間,不過眨眼間,屋子裏齊齊整整,老師見到的,就是學子三人,孜孜不倦,捧書苦讀的場面。

  老師也曾是個“麻瘋”,那天沒見着有人打麻將不知是不是鬱悶了,又或者是沒抓着打麻將的人鬱悶了竟沒馬上走,反坐下和屋裏學生幾人侃上了“麻經”,學生馬屁也拍的恰到好處,菸捲遞上,尋思老師該走就走吧,這天拔涼拔涼,滴水成冰,窗臺上還有人呆着呢,又不是練九陰真經,犯得着嗎

  誰知老師不知爲何興致極佳,邊侃邊抽完一根菸,撩開窗簾一點縫,屋內人人色變,不明其意,卻見他推開窗戶,菸蒂丟出去的同時,窗外也傳來淒厲的哀鳴虧得是二樓,樓下厚厚覆着積雪。

  不過大家記得最清楚的,還是浩子的反應,他不去樓下找人,卻去狂敲隔壁的門,扯着脖子嚎,“哥,哥,春兒死了”

  春兒當然沒死,被拉去醫院,骨折,也不是很嚴重,打好石膏,即回學校,被哥哥和死黨妥善照顧。就是怎樣都不要回家,情辭懇切,表示不能拉下功課,可大家都知道春兒的爸媽對他的成績是啥想法,心知肚明,懷系春是視死如歸,打算在麻將桌上轟轟烈烈陣亡啊。

  系青不攔着春兒玩兒,這個哥哥說了,“死有輕與鴻毛,有重於泰山。但這個輕重不是外人給下的論斷,要你自己覺得哪個輕哪個重。”話裏意思,懷系春你要是覺得死在麻將上值得,你自己看着辦。

  春兒覺得嘖他讓死黨把牀底下收拾乾淨,下次躲牀底下吧,窩囊是窩囊了點兒,但絕對比摔死強。

  與春兒的生活不同,系青的大學生活,平淡到不行。

  他並不如常藍媽媽期望的那樣,以最高分數考進來,那個成績只是過得去而已。常藍曾想爲此發脾氣,但懷建軍說,分數看起來不會對青兒將來出國申請學校造成困擾,就算了吧。

  所以,系青也只淡淡一笑。他們得償所願讓他失去計然,總是要付出點兒代價吧這世上沒有不勞而獲的事,他們理應失去懷家原有的“驕傲”。

  懷系青,以他和計然曾經期許的那種方式生活着。

  他先學會了打工,在某洋快餐連鎖店。他學的快,乾的也好,很被店長看重。他也學會了過簡樸的生活,再冷的冬天,他下冷水洗衣並不猶豫,將他的牛仔褲搓的乾乾淨淨。不但洗自己的,有時順便洗春兒和浩子的。

  刷鞋,象計然教他的那樣,刷好的鞋子,整整齊齊擺在走廊欄杆上,衝着太陽的方向。補襪子,針腳細密,讓所有的女生慚愧。他買不貴又實用,款式簡潔大方的衣物,但能將衣物穿的看上去很有檔次的樣子。腦袋是最平凡的小平頭髮式,從來不需要用黏糊糊的髮膠或摩絲做造型。在圖書館溫書,永遠比別人早到,選最角落的位置,偶爾抽根菸,必定到通風的角落,不影響別人。餓了喫素菜包子,或麪包加清水。他獨來獨往,除非必要,不在交際應酬上花錢。可他不算吝嗇,給山區小學捐款,他總比別人多交一點。

  當然,他學習成績不錯,能拿到獎學金,但不是最好的那個。不需要最好,過得去即可,過得去,是懷系青的生存之道。

  現在的懷系青,很安靜,象深潛在一萬米深海中的那樣安靜。曾經的校園風雲人物,如今藏形斂跡,活到隨時會被人淡忘的程度。

  懷家兄弟的大學,一個撒着歡兒的尋歡作樂,一個卯着勁兒的離羣索居。

  不過,春兒慢慢被太多人認識。尤其,他光榮的從二樓窗臺上被老師摧殘到樓下以後,連帶關係,系青也跟着走紅了。儘管,懷家兄弟如今氣質迴異,站在一處,很容易便分辨出誰是青誰是春,但對很多不知就裏的人來講,還是很容易被他們雙胞胎的身份弄混。再然後,懷系青的往事,qingjin,行兇,乖戾,需要心理醫生幫助這些等等,再次無可避免,裸被人議論。不過,系青對此漠不關心,當閒言閒語是窗外秋風,無須介意。對他來說,最痛的已經經歷過,再沒什麼能真正傷害到他。

  但春兒肯定體會深刻,他死黨問他,“你哥真的幹過那種事情”

  春兒表情那個做作,擺個周星馳的經典造型,哈哈大笑,“哥們兒,就憑我和我哥,老子想要個女人,需要搞到用強的地步嗎”

  不用,大多數男生認爲,不用。但有些好事多女生認爲,那說不定。直到有一天

  懷系青那天早上沒課,他照例去操場跑步。因爲起晚了些,不象平時,就他一個人,操場上已經有人在跑。他看到跑他前面的女生,搖搖晃晃,然後,暈倒了。

  系青把人從地上扶起來,順便向其他同學請求支援,可惜熱心人寥寥,也都是哼哼哈哈站在旁邊觀望型的,大概怕惹是非,並不伸手,還有人乾脆裝看不見。系青見女生沒醒過來,想這是救命的事兒啊,把人一抱,送去醫療室。他在醫療室等着,直到大夫說,女生只是因爲低血糖才暈倒的,無大礙,這才離開。但說實話,系青覺得自己所作所爲只是舉手之勞,連女生長什麼樣子都沒記住。

  沒幾天,有個子嬌小,樣貌甜蜜,短髮,劉海齊額的女生來找系青,“我想請你喫飯。”

  系青沒當回事兒,正好急着出門去打工,禮貌回絕。

  翌日中午,還是那女生,又來請喫飯,系青睏倦想睡,又回絕。

  週末,女生再來約,系青才問,“找我有什麼事不需要非得喫飯才能談的。”

  女生這才娓娓道來,將她怎麼暈倒了,怎麼被系青救的過程複述一遍,講的又好聽又傳神,說要謝謝系青,請他去聽音樂會。系青對和女生單獨出遊聽音樂會的情緒不熱烈,再次拒絕又沒兩日,春兒從外面野回來,衝着哥哥狂笑,“哥,我跟你說”

  原來英勇救人,不求回報,且美色當前心不動的懷系青,成了女生投票選出的,最想與之接吻的對象,尤其高年級學姐們,有些就算千帆閱盡,仍對系青好奇心多多。

  懷系青,即使這麼不聲不響如深潛於萬米深海之下,依舊成了學校的新“偶像。”

  很多女生認定,紳士風度的懷系青不太可能去qingjin誰,倒很有引誘人將他強掉的衝動。假如,是說假如,懷系青想真想強掉誰,被強的那一方多數很樂意,誰叫他又帥又多金,何況又那麼氣質超脫呢在樂意的情況下,那不叫qingjin。

  春兒大笑着結論,“這就是女人,恐怖”對,懷家的青兒被人強加的qingjin罪名,竟是在如此情況下被漂白了。

  對於這些,系青向來懶得理會,對他不造成影響。但沒料到被他救的那個女生,三番兩次相擾。不管系青對她說多少個不,永遠笑容滿面,百折不撓,跟定了他。有一次,系青騎單車去打工,她要求系青載他一程。系青不答應,他單車後座的位置是計然的,別個女生他不載。沒想到人女生後來也騎個單車,跟着他去他打工的地方。這逼得系青沒辦法,他在前面騎,後面人追着追着萬一出什麼事情,他渾身是嘴也說不清啊。再去上班只好搭公車,任人東南西北風,他就是要定小然不放鬆。

  又一次,圖書館,女生挨挨蹭蹭,坐他邊上。

  系青實在不希望,連他最享受的學習時間,也被人打擾。無奈問,“這位同學你到底想怎麼樣”

  女生說,“喜歡你嘛。”

  系青冷笑,“該不是想以身相許”

  女生大大方方承認,“我是啊。”

  系青淡漠,“我不要也不可以”

  女生委委屈屈,“我愛你,就這麼讓你討厭”

  系青也大大方方直白,“不打擾我的私人生活,你愛怎麼愛跟我無關。但,這世上沒誰非得愛誰不可,是不是我不愛你,你就打算這麼一直騷擾我”

  再堅強的女生,被喜歡的人這麼拒絕,也會受不了。到底,女孩兒含淚撤兵。

  系青本對其有幾分憐憫之心,情之一字,不可理喻,他豈會不知當初,他是帶着什麼樣子的心情追求計然的,他還沒忘,但事情的後續發展,令系青怒不可遏。

  他在論壇發過一貼尋人啓示,希望能得到一點計然的消息。本來是個無人響應的沉底舊帖子,不知咋就被他救過的女生頂了起來,跟貼寫情書。這在衆人眼中,竟成爲一種無可救藥的浪漫,一時間,冷帖變熱貼,更有甚者,還有其他女生不女文青紛紛效仿,一篇篇文采斐然的愛情小品都擠在系青那個尋人的帖子後面例如,第一次與系青邂逅的情境,洋洋灑灑寫一大篇,第一次說話的情境又詼諧可愛來一篇,所有的暗戀都美如櫻花飛雪,感天動地。卻無人關心繫青是懷着怎樣的心情發貼,也無人計較計然的下落,更無人探究,懷系青和計然之間有着怎樣的過去。

  忘記小師妹,似乎衆望所歸,值得額手相慶。

  論壇版主,是春兒的死黨,閒着沒事兒,跟懷家哥倆個嘮嗑,每每講起那帖子裏鬧過什麼笑話,有多少人等着樓主出現等等事情,都很興奮,系青並不捧場,藉故走開。春兒表面不說什麼,私下裏則對暱稱胡鐵花的版主死黨,百遍叮囑,“見着誰說有計然的下落,給我刪貼使勁兒刪”

  系青後來拋棄了他的尋人帖子,那些和他沒關係的女孩兒很幸運,無論她們的單戀多胡攪蠻纏,都有親友團傾力助威,一路走來,並不孤單。不象他和計然,他們的愛情裏沒有祝福,沒有掌聲,還似乎一直被人討厭,如同被詛咒,糟了天譴。

  可越是如此,他越是不能將她丟棄,也不准誰將她從他的記憶裏分離出去。如果,整個世界都將她遺忘,那就讓他爲她留着一片天吧,讓她成爲他的獨家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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