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娃娃親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鎬京百姓在忙碌之餘,也沒少談論王朝軼事。目下他們最愛談論的就是剛剛結束的大秋祭。
從三皇五帝到武王克商,祭祀一直是國家的重要事項。君王每逢即位,娶親,立嗣,居喪都必須祭太廟告祖宗。除此之外,每年的春秋兩祭是必不可少的循例。春耕播種前,祈禱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秋收之時更要感念上蒼之賜。
今年的秋祭本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只是周孝王驟然病重,代替他主持祭禮的人選自然成了萬衆矚目的焦點。這個人不是周孝王的嫡長子公子皙,而是先懿王的庶長子姬燮。在如此敏感的時刻,這樣的安排意味着什麼,每個人都心知肚明。
鎬京城中,流言紛飛。有人說,公子皙在祭禮上臉色鐵青,怕是不那麼甘心;有人立刻反駁,說公子燮得到幾個大諸侯國的支持,王位已是唾手可得。
在這一片紛擾當中,昔日冷清的公子燮府第忽地熱鬧起來,連帶着街對面的小酒館也是生意興隆。時近正午,食客們一邊喫着酒食,一面瞟着對面洞開的府門。衆所周知,祭禮結束後,主祭者都會將供奉的胙肉與祭酒帶回去招待賓客,稱爲飧祭餘。不知會有哪些人來登門?
正說的熱鬧,一列馬車由南往北緩緩駛來,前驅之後是一輛五馬驂乘的大車,按儀制這是侯位才能夠享有的待遇。
“喲!這是哪一國的諸侯?趕得這麼早,夠殷勤的!”
“你不知道?這是公子燮的親舅舅紀侯,這段日子可是常客呢!”
紀侯之後,又有兩三諸侯接踵而來,無非是虞公虢公幾位王畿附近的姬姓諸侯。客人們都陸續入府了,可負責迎客的家臣卻依舊伸長脖子翹首以待,應該是還在等什麼重要客人。
馬蹄聲夾雜着銅鈴鐺的脆響,又一支車隊緩緩馳來。十幾名身穿輕甲的武士簇擁着一輛六驂馬車,端的是氣派非凡。馬車不但四面錦帷,車輪和車轅都用銅皮包裹着,處處彰顯着主人非同一般的高貴身份。
望着車旁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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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劍出鞘,只見寒光閃閃,晃得人眼花,端的是副難得的利刃。
“這是誰送給胡兒的?”番己溫柔地問道。
“申侯大伯給我的見面禮,他可喜歡我了。阿孃,阿父讓我叫他岳父,是什麼意思啊?”
“以後胡兒長大了,要娶申侯的女兒做正夫人,就象阿孃與阿父這樣。好不好?”
小姬胡一歪腦袋,不以爲然:“我不要什麼正夫人,我長大了,要統領千軍萬馬,蕩清夷狄!做頂天立地的大丈夫!”
番己撫摸着兒子的小腦袋:“我兒真是有志氣!可大丈夫也得娶妻呀?你訂了這門親,以後就可以自由出行了,不必再關在這小小的院子裏。”
她蹲下來微笑着颳了下兒子的高鼻樑,打趣道:“胡兒,申侯好看不?”
“好看,比阿父還好看呢!”
“那申侯的女兒比她爹爹還好看呢,胡兒不喜歡嗎?”
姬胡似乎認真思索了一會兒,說:“那行吧,我答應了。”
這副稚氣的樣子逗得乳孃與左右都忍俊不禁,番己也覺得渾身疲憊頓消,吩咐兩名侍女:“帶公子去夷己那裏進些膳食吧,囑咐她好生看管着。”
“諾!”
眼看兒子走遠,番己低聲問:“你都看清楚了,只有諸侯來赴宴嗎?”
乳孃低頭答道:“奴婢看得真真的,除了申侯紀侯,便是虞公虢公,在朝大臣一個也不曾來。”
“召公府裏也不曾來人嗎?”
“不曾。”
番己長嘆一口氣:“看來他們還在觀望,王位鹿死誰手尚未可知,這些人都是老狐狸,活成精了。”
“夫人無須憂心,如今公子與申侯之女結了娃娃親,便得了江漢諸國的支持,大周半壁江山都站在公子一邊。再說大王即位之初也是在先王靈前立了誓了,衆目睽睽,他豈能反悔?”只是,她有些欲言又止。
究竟乳孃要吐露何事,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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