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烏拉諾斯
對於這位先於他們的出生的女神，厄瑞玻斯能看出她心中燃燒的野心。
上一次法則的否定定然讓她心中有了怨憤。倪克斯由女神轉爲男神在對方眼中可能也是一種幸運。
這麼一比，倪克斯肯定是蓋亞最爲嫉恨的存在。
同爲原始神，黑暗的力量並不能觸及大地女神的神殿，厄瑞玻斯不知道對方這些的邀約賣着什麼樣的關子。只有一個蓋亞的話，定然是不會對倪克斯造成什麼傷害的，可是若是對方有了婚約，找到了與其並肩的伴侶，一旦她針對倪克斯，那麼倪克斯很有可能會被她找到弱點。
“你想好了怎麼面對她了嗎？”右手不經意地拂過對方的髮絲，厄瑞玻斯開口。
“嗯？”倪克斯裝傻。
“她沒有成爲神王的資格，定然更討厭能夠轉變爲男神的你。”厄瑞玻斯的不加吝嗇地做着看起來有些惡意的猜測。
“那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倪克斯這麼說，心裏卻知道厄瑞玻斯話裏的真實性，“那你呢，你問這個想幹什麼？”
等待他的是無盡的沉默。
倪克斯繼續採取緊盯政策。
“這次宴會回來，我再告訴你。”厄瑞玻斯心裏已經有了打算，出乎倪克斯的意料，他先一步提議道，“這第三個孩子誕生，我們的契約也就結束了，到時候，我們就宣佈解除伴侶關係吧。”
倪克斯不明白他提起這件事情的原因，可這是他一直想要的，於是點點頭。
只是心裏，卻有些猝不及防以及詫異。
他本來覺得自己纔是那個急着解除伴侶關係的，沒想到厄瑞玻斯看起來比他還要着急。
對方是個不錯的情人，安靜，體貼，可惜雙方的交集是用的倪克斯最不喜歡的方式。
現在看來，厄瑞玻斯對他也是沒有多少執念的，這樣正好，少了許多的麻煩。
畢竟就算不是戀人，對方的性格也是四神之中最讓他感到舒服的類型，作爲朋友的話，還是不錯的。
出於希臘神話無節操印象的深入人心，倪克斯並不覺得厄瑞玻斯的這個決定有多麼反常，只以爲對方同樣不喜歡這種綁定的伴侶模式，心情也很了好多。
厄瑞玻斯的目光在他看不出任何失落的臉上滑過，心中微嘆。
還真是一點都不留戀。
這一邊，倪克斯自以爲解決了壓在身上的大麻煩，對於參加蓋亞這個一看都不簡單的婚禮，心中也沒有了原先的抗拒。
蓋亞再怎麼樣還能吃了他不成，對方目前最大的目標不過是得到神王之位，倪克斯自認對神王之位沒有企圖，蓋亞也不至於做出太過分的事情。
神王是可以自己飛行的，不過倪克斯自認爲還是願意享受的。不同於寧芙侍女那種會侵入生存空間的情況，僅僅只是馬車這種代步工具，他也不會拒絕。
他與厄瑞玻斯的身份在一開始就是衆神所知的伴侶，要接觸這種關係，必須得以雙方同意纔行。
當他們解除伴侶關係的那一刻，神明以及萬物也都會得知這件事情。
目前，除了厄瑞玻斯，恐怕沒有誰知道倪克斯的目的。
在外者眼中，倪克斯和厄瑞玻斯是一體的，不管是利益還是其他。
外者會因此忌憚他們，此時的他們也必須處於存在共同利益的狀態。
其中就包括一起出行。
世界創立之初，宇宙間也沒有多少神明。
蓋亞這次的婚禮，比起形式，裏面蘊含的意義更加值得深思。
這麼急匆匆地尋找一位伴侶成婚，又是爲了什麼呢？
他與厄瑞玻斯的關係是天生的伴侶，是得到法則承認的，除非雙方自願纔會解開的親密關係。並存不在結婚一說，蓋亞卻不一樣，她的伴侶要通過婚姻得到法則的承認纔是。
帶着疑惑的心情來到蓋亞的神殿。這裏與最初的時候沒有什麼不同，並沒有因爲主人要成婚這個原因帶來什麼熱鬧的氣氛。
這就更加詭異了，急匆匆找來的伴侶，就這麼不受到重視嗎？
“母親。”聲音不大，卻帶着抑制不住的喜悅。
倪克斯還沒有因爲這個稱呼皺眉，一道陰影就撲向了他。
下意識想要後退，一隻手扯住來者的後勁，把她扔到了趕過來的青年懷中。
“赫墨拉！”略帶訓斥意味的話語由厄瑞玻斯說出。
埃忒爾拽住妹妹，盡職盡責迎接厄瑞玻斯可能到來的責罰。
倪克斯早就在那聲音中察覺到他們的身份，然而轉身去看的時候，仍然顯得驚訝不已。
早就知道神明生長速度驚人，沒想到的是他們居然會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就從少年姿態變成了青年模樣。
眼前一男一女早就褪去了原來的青澀，換上了成熟的外表以及輪廓，神明天生的優雅氣質以及神職所帶來的光環，讓他們僅僅站在那裏就是光彩奪目之所在。
“長得真快。”倪克斯感慨一句。
他因爲來到這世界出現的一系列情況，目前已經是最後的姿態，可以隨意變換，卻不會像他們一樣真正成長到那個模樣。
因爲這個原因，和他們待在一起，倒是真的分不清到底誰是父親誰是孩子了。
“赫墨拉。”他輕聲呼喚，沒有嚴厲的呵斥，然後輕輕飛到赫墨拉身上的眼神，卻是讓女神悄悄吐了舌頭。
厄瑞玻斯再次開口：“你的喜愛並不用表現爲喚出他不喜歡的稱呼。”
赫墨拉呼喚千百遍，倪克斯也是男神，對方也不會因此對他厄瑞波斯有什麼特殊的觸動。
這種稱謂反而會引起倪克斯不舒服的心情，厄瑞玻斯並不喜歡。
這話一出，赫墨拉的神情染上了失落的色彩。埃忒爾悄悄捏捏她的手掌，暫時給予安慰。
“你們來了。”柔美的聲音插了進來，在這種情況下卻一點都不顯和諧。
倪克斯轉身看去，卻是皺起了眉頭。
來的不止蓋亞，在他的身邊還跟着一個男人。
要不是對方藍色的雙眸，倪克斯定然以爲，這是另一個埃忒爾了。
赫墨拉也小聲驚呼了一下，顯然非常震驚。
她目光在埃爾忒身上掃了一眼，又往對面看了一下，神情中是掩藏不住的好奇。
比起她在外表上的疑問，倪克斯的目光卻更多地在男人放在蓋亞腰間的手臂上掃過。
對方用的是一種極其具有佔有慾的姿態，從剛剛開始，這個男人的目光就沒有分給他們太過，反而是一直用癡迷的視線緊盯着蓋亞。
那裏面所存在的佔有慾以及掠奪心理，都讓倪克斯感到不適。
那是一種毫不掩飾的欲.望，即使是在他們這麼多神明的面前，這個男人也肆無忌憚地用那樣的目光注視着蓋亞。
倪克斯不相信心高氣傲的蓋亞會接受這種目光侵略着她的領地，只是他認真看去，卻真的沒有發現蓋亞臉上有反抗的痕跡。
怪事越來越多了。
一隻手捏住他的手臂，微微握緊。
倪克斯會意，收回目光，假裝對於面前這奇怪的一幕沒有任何的看法。
臉頰換上笑意，倪克斯好奇詢問：“姐姐，這是……”
“這是烏拉諾斯。”蓋亞親密地握住男人的手掌，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幸福模樣，“她在我手下誕生，也是我的婚姻對象，未來的丈夫。”
倪克斯看不出她心裏真實的想法，只能點頭。
他現在倒是挺想等其他兩神過來，看看蓋亞這是要做什麼的。
蓋亞忽然問道：“這是你們的孩子。”
她的目光掃到了埃忒爾和赫墨拉的身上，仔細觀察之後，說道：“都是有能力的孩子。”
顯然，這一眼，她已經知道了兩神的神職。
倪克斯心裏咯噔一聲。
就在剛剛，他也看到了烏拉諾斯的神職。
是天空之神，與埃忒爾只有一個字的差別，再加上那相似的面貌，實在由不得他多想。
在蓋亞受挫之後，烏拉諾斯誕生了，蓋亞神職迫不及待地想要與對方組成伴侶關係，這其中要是沒問題就假了。
就是不知道，蓋亞現在的執念是幾分，對於兩個孩子的關注又是處在什麼樣的情況之中。
“一切都是法則的安排。”他輕聲說道。
恰在這時，飛馬嘶鳴的聲音堵住了蓋亞接下來想要說的話語。
一隻蒼白的手掌推開車門，手的主人也緩緩從裏面走出。
來的人是塔爾塔洛斯。
下一刻，金光閃爍，伴隨着萬物活躍，生機勃發的步伐，厄洛斯從天而降。
他似乎不習慣坐着馬車，是自己飛來的。
這下子，該來的都來了。
倪克斯與厄瑞玻斯並肩，身後跟着兩個孩子一起向神殿之內走出。
比較奇葩的，大概就是從剛剛到現在，烏拉諾斯的目光僅僅在他們身上掃過示意之後，就再也沒有離開蓋亞的身上。
顯然，對於烏拉諾斯來說，蓋亞對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天空之神——烏拉諾斯嗎？
沒記錯的話，現在的天與地，還是依附在一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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