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爭鋒相對
在沒有先例的情況下，他們的婚禮不會有多麼繁瑣，不過是在衆神以及法則之前公示一下。
撇去那些沒必要的禮節，法則的承認纔是最爲重要的。
不管之前想的都是什麼，在這種情況下，衆神對於蓋亞的祝福依舊是真心實意。
就連之前和蓋亞有過沖突的厄洛斯，也送上了自己的祝福以及笑容。
禮物送到了蓋亞的身邊，倪克斯的禮物是與厄瑞玻斯一起的。
埃忒爾雖然是他們的孩子，卻是與赫墨拉同樣準備了一份。
事情若能簡簡單單就這樣結束的話，那麼也就符合了倪克斯的願望，可惜的是，蓋亞並不是那種善罷甘休的人設。
女神身着白裙，換上金冠，明眸善睞，白臂如雪。這樣的她與高大英俊的烏拉諾斯處在一起，完全稱得上是天造地設。
金色的酒杯中，是沁人心脾的美酒佳釀，縈繞在鼻端，帶着醉人之意。
在這樣的情況下，蓋亞忽然開口了。
“你們覺得，烏拉諾斯如何？”
果然是醉溫之意不在酒。一時間，原本氣氛融洽的神殿之中，寒霜忽然瀰漫。
厄洛斯放下手中酒杯，臉上劃出冷笑，之前那點喜悅，已經化爲了泡沫。
早就知道會出意外，只是沒想到蓋亞真的連這點時間都忍不住。
只有塔爾塔洛斯還沒有反應過來，直接回答：“很不錯，就算是比起我們來，也差不了多少。”
有人回答就好，蓋亞也不介意回答她的是誰。
她繼續問道：“那你們覺得，他有成爲神王的資格嗎？”
這下就算是塔爾塔洛斯也發現了問題的不對。顯然，蓋亞並不是在單純的詢問他們對烏拉諾斯的意見，真正的目的，還在於神王之位上。
沒有人在回答蓋亞的問題，她笑了一下，似乎是完全不在意。
“倪克斯，你覺得呢？”蓋亞輕飄飄的問題飛了過去，“烏拉諾斯比起你來，怎麼樣？”
這又關他什麼事？
蓋亞的發問讓倪克斯心中一緊，也更加警惕起來。
他可不認爲蓋亞的選擇是沒有意義的。
厄瑞波斯想說什麼，倪克斯按住他的手，笑着調侃：“這又有什麼可比性呢？在姐姐眼裏，烏拉諾斯定然是比我重要的。”
一語雙關，蓋亞面色一變。下一刻，笑容掩去不悅，假裝開玩笑：“就會打趣我，在你眼裏，厄瑞玻斯不也比我重要。”
她本想掠過這個話題，沒想到倪克斯偏不如她意，狀似開玩笑道：“那當然了，你們不一樣嘛。”
厄瑞玻斯本來積攢的怒意一消，繼而啞然失笑。
蓋亞神情僵了一下，不再多言。
厄洛斯飲盡杯中美酒，笑出聲。
他這一聲，不禁沒有活躍氣氛，反而讓本就僵硬的氛圍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蓋亞神情委屈起來，這幅姿態略顯柔弱，卻是讓她身邊的烏拉諾斯雙眼一亮，手也不自覺地在她的手背上撫摸起來。
汗毛顫慄的感覺讓蓋亞難受不已，烏拉諾斯投來的目光中，那濃重的愛意終究還是讓她忍下不滿，將心神放在了對付這羣親人上面。
“我知道，你們都排斥我，僅僅是因爲我是大家中間唯一的女神。”她扯出一個苦笑，說道，“我也想和倪克斯一樣，可是就連父親，也不同意我的提議。”
倪克斯面無表情。
扯來扯去，老是繞着他來說事，果然是記恨上了最初因爲靈魂原因，法則讓他變爲男神的事情嗎？
捏了一下厄瑞玻斯的指尖，倪克斯板起臉。
他這可真是無妄之災。
從頭到尾，他也沒說過要搶神王之位，蓋亞的針對意味太過明顯，也讓他不悅。
他也不是沒有脾氣的。
五位原始神同時出生，本該是親人的情況，互相之間也該給個面子。
可是蓋亞把他當傻子，作爲針對對象，他也不能任憑對方逮着咬不是。
“我以爲，我從頭到尾都表現出了對於神王之位的毫無興趣。”倪克斯出聲，銳利的目光掃向蓋亞。
烏拉諾斯帶有攻擊意味的神情先一步對上了他。
黑色的力量宛若游龍，飛向烏拉諾斯。天空的力量化爲屏障，泛着淡淡的藍光，阻擋住來者的攻擊。
黑龍無視前方阻礙，撞上烏拉諾斯的肩頭，將他推了開來。
恰恰好好，讓烏拉諾斯後面的蓋亞露了出來。
衆神目光落到一直沒有說話的厄瑞玻斯身上。黑髮黑眼的神明面無表情，神情睥睨，淡淡說道：“不值一提。”
倪克斯心裏樂了一下，手指微勾，滑過他的手心。
蓋亞的神色很難看。
烏拉諾斯的實力，不可能真的不值一提，只是與他們五神比起來，卻是還差那麼一點。在場神明若是分級，必然是五大原始神大於烏拉諾斯以及倪克斯的兩個孩子。
若說比較孩子，那定然是他蓋亞創造的烏拉諾斯更加強大，可烏拉諾斯還是她的丈夫，他們的力量結合在一起，若是比不上倪克斯和厄瑞玻斯，豈不是笑話。
烏拉諾斯必然要成爲神王，只有擁有神王一職加持的他，才能讓他們不落於其他神明後面。
烏拉諾斯陰翳的目光同時放到了厄瑞玻斯的身上。
他心中是不服氣的。
他是在蓋亞想要成爲神王的迫切欲.望之中誕生，目的便是爲了那統領衆神的位置。
對他來說，目標只有兩個——征服蓋亞，獲取神王之位。
征服蓋亞的欲.望，甚至比奪取神王之位更加迫切。
不過兩件事情並不矛盾，只有擁有了權勢，才能奪得蓋亞的愛意，讓她永遠離不開自己。
在厄瑞玻斯的攻擊飛來之前，他對這件事情並沒有太過明確的概念，只是蓋亞積壓的怒火卻讓他覺得不能就這麼罷休。
讓他的女神肆意妄爲的第一步，便是那神王之位。
“其實你沒必要的這麼一副處心積慮的樣子。”猝不及防地，厄洛斯忽然開口，“我上次便說過，除了你，我們沒有那麼大的爭權奪利的欲.望，若是你還執迷不悟的話，那麼我們之間也就沒有什麼情分可言了。”
他站起身，展開雙翼，對着蓋亞說了最後一句話：“恭賀新婚，我先走了。”
不給蓋亞挽留或者拒絕的機會，厄洛斯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倪克斯望着他的背影沉思。
看起來上次他們爭吵的原因也是這樣，厄洛斯某方面來說，對情緒的感知還是非常敏感的。
本該是喜悅的場景，現在卻是一地雞毛。
倪克斯也站了起來。他一動作，厄瑞玻斯還有埃忒爾他們也不會坐着，同時起身。
“我不明白您爲什麼這麼針對於我，不過之前的話語沒有謊言一說，你好好想想吧。”一場宴會，不歡而散。
客人裏，只有塔爾塔洛斯留了下來。
蓋亞望向他，心裏有些升起的期盼。
她還是希望有誰站在她的一方的，內心深處，蓋亞並不覺得自己有錯。她只是在爭奪自己的利益罷了。
烏拉諾斯將她的一切表情收入眸中，拳頭不甘地握緊。
塔爾塔洛斯嘆了口氣，說道：“你們怎麼就忽然吵起來了呢？”
他還沒反應過來呢，宴會就宣佈結束了。
蓋亞低垂眼眸，似有淚珠凝聚：“我也不明白，他們似乎對我有很大的誤會。”
塔爾塔洛斯不是傻子，也不會相信她一個的說法，只是他也不可能像其他幾個那樣，去苛責蓋亞。
於是說道：“今天是你與烏拉諾斯的婚禮，不要多想。”
蓋亞點點頭，心裏還算滿意。
他的兄弟們，一個個都不是善茬，心思敏銳得很。相比起來，塔爾塔洛斯就算是比較好騙的那一類，蓋亞不希望得到對方的支持，只要他不站在對立面就好了。
另一邊，倪克斯他們回了極西之地，望着身後的埃忒爾，倪克斯陷入沉思。
也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情況，蓋亞並沒有發現烏拉諾斯身上的潛力。倪克斯卻有種預感，很可能，這神王之位就是對方了。
只是，烏拉諾斯與埃忒爾相似的容貌，卻不由得倪克斯不多想。
“埃忒爾，你對神王之位有興趣嗎？”倪克斯發問。
埃忒爾立即搖頭，逃避意味非常明顯。
倪克斯笑罵：“沒出息。”他語氣裏完全沒有任何苛責之意，這讓埃忒爾鬆了一口氣。
先不說神王之位輪不輪得到他，就算是有可能，比起那看似至高無上的位置，埃忒爾更想要的，是和赫墨拉靜靜相處。
就如同他的兩位父親一般。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安安靜靜履行自己的神職，不要做太多分外之事。”時間還早，倪克斯卻不由得想起了諸神黃昏。
已知的結局才更加要未雨綢繆。
總有一天，神明會消失在歷史的洪流之中，人類漸漸走上主流的地位。
倪克斯要做的，便是在這種必然的發展之下，爲他們一系尋找一條自保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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