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有的，你有嗎
衆神也沒有在意。
某方面來說，法則極其殘酷，對他們卻也足夠容忍。
容忍在於，只要他們不會做出天崩地裂，毀滅世界運行的事情，就不會理會他們的勾心鬥角。殘酷的，從之前毫不留情就打破蓋亞對於神王之位的幻想便可以窺探一二。
卡俄斯或許還願意聽聽他們的意見，考慮一下他們的心情，法則卻不是的。
對法則來說，萬物正常的運行可比他們的心情重要多了。在不出差錯的情況下，他們有足夠的行動空間，一旦破了規則，就不是法則所能允許的了。
衆神齊整精神，等待着法則的示意。
華光瀰漫，金色的光芒覆蓋萬物，幾抹光芒衝向了衆神的腦海之中。
在這樣的力量之前，所謂原始神也僅僅是更親近它，觸摸到它的普通存在罷了。
倪克斯讓自己放鬆下來，接受着法則傳遞而來的信息。
一如他們之前所料，法則這次找來他們，自然是爲了選出神王。
這是宇宙中第一個誕生的神王，他的存在代表着衆神需要選擇一個權力中心去拱衛着。從心來說，倪克斯並不需要一個妄圖管理他們的神王，可是法則需要，萬物存在運行也需要。
神王誕生，纔是一切都開始走上正軌的時候。
蓋亞其實說得對，不公平是存在的。
如果只是從一方面來比的話，總能比出來個優劣。只是情感很多時候會讓他們選擇性地忘掉自己獲得的利益與權力，而去在意沒有獲得的那些。
從一開始，法則選擇的神王之位的人選，便不是他，厄瑞玻斯以及塔爾塔洛斯。
他們的職責，是更加不受歡迎的，收穫的敬畏比愛戴更多的東西。
蓋亞一直沒有注意到這些，把他們當了假想敵，費盡力氣，其實最後爭取的那東西本就在她手中。
這中間失去了的，大概就是倪克斯與她的親近關係。
不過，這東西蓋亞應該也不在意吧。
扯出一個微笑，倪克斯睜開雙眸。
同一時間，其他神明也睜開雙眸，目光中的情緒各不相同。
塔爾塔洛斯本就無意，厄洛斯也沒有興趣，兩人都很平靜。
倪克斯和厄瑞玻斯也是一樣。
令他比較意外的，是埃忒爾，那眼中一瞬間的釋然倪克斯還是捕捉到了。和赫墨拉以及卡戎不同，埃忒爾的情緒是更爲複雜的。
斂下詢問的想法，倪克斯看向蓋亞。
她此時的情緒極其內斂，若不是倪克斯從她細微表情中捕捉到的一絲興奮，恐怕很難從面容中窺探到她的想法。
看起來法則給出的消息不僅滿足了蓋亞的心情，也讓之前鬱結在她的心中，影響到她情緒的東西消散不少。
最起碼現在的蓋亞，對於情感的收斂纔是符合她的身份的。
蓋亞對上他的雙眼，眼裏的高傲以及得意還是不合時宜地泄露出來。
她怎麼可能不興奮。
之前心中有多鬱結，現在就有多愉快。
最後贏的還是她。
男神又如何，受到偏愛又如何，最後，真正成爲神王的，是她一手創造培養的烏拉諾斯。是對她言聽計從，癡迷不已的烏拉諾斯。
比起所謂言語上的親情帶來的溫情，她更相信權力帶來的利益。
倪克斯一下就看出了她的想法，明白他自己剛纔白誇了。
蓋亞還是那個蓋亞，不會因爲願望達成就心胸忽然開闊，和他化敵爲友了。
只是，他也沒那麼真情實感地在意她。
或許最初同爲卡俄斯造物的情分還在，卻不至於讓倪克斯花費太大的心力扭轉蓋亞的想法。
他們之間的關係，還不到那種地步。
要改變那種天性，耐心給她解釋，必然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他們懂得，卻沒興趣開導對他們敵意很大的蓋亞。五位原始神之中，大概只有塔爾塔洛斯有這樣的心情。只是，他對於神明情緒的體會實在是太不敏感了，讓他去開導蓋亞，他估計還要反應一下爲什麼他們之間要產生這種矛盾。
倪克斯勾起嘴角，視線如刀般鋒利。
既然對上的話，那就玩玩吧，反正神明也不會死，若是將漫長的時間都花費在沉睡之中的話，豈不是很無聊。
一隻手覆蓋上他的手掌，隨之而來的，還有保護意味十足的力量護罩，將蓋亞和倪克斯隔離開來。
倪克斯忍不住要誇獎一句厄瑞玻斯的貼心了，怎麼他剛剛想要氣氣蓋亞就給他送來了完美的條件呢？
指尖輕滑過厄瑞玻斯的手心，繼而穿插進他的指尖，與寬厚一些的手掌十指相扣。
拽住兩人相扣的手掌，倪克斯擡起他們，在蓋亞面前挑釁地晃了晃。
不是要比嗎，那就來比比吧，烏拉諾斯那種，比得上厄瑞玻斯貼心，有趣，符合心意，還不直男癌嗎？
蓋亞忍了忍，終於撇過腦袋，不再看他。
她就算是氣死了，也不能表現在倪克斯的面前。更何況，現在作爲神王的烏拉諾斯，纔是令她最爲滿意的。
倪克斯心情大好，沒有任何不爽的情緒。
“好玩嗎？”笑意混合着氣息一起飛到了他的耳邊，厄瑞玻斯的聲音明明是傳音過來的，卻故意啓脣，做出講話的模樣。
倪克斯回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播散那點令他不怎麼適應的熱意。
“好玩是好玩，就是希望一直這麼有趣下去。”
“我以爲你會很煩躁這種事情。”
“都已經這樣了，我還不給自己尋找一些樂趣嗎？”倪克斯反問。
“當然可以。”相交的手一緊，厄瑞玻斯很快又將其鬆開。深邃的目光盯着倪克斯勾起的嘴角，厄瑞玻斯壓下起伏不平的心境。
當然可以，甚至，我會陪你一起。
交談到此結束，倪克斯的目光也終於捨得給蓋亞此時的心肝烏拉諾斯分去一點。
就這麼短短一會，大地女神的力量已經攏在周圍，擺明了是對在場衆神的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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