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對魅魔恪守男德20
接通電話,對面說的事情,讓林月寒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
“你好,我查過了和愛醫院留存的資料,確實接管過一個叫慶雅美的孕婦,但是當時她在醫院產下的,是個女嬰。”
“按照你們留下的年齡,這個女嬰只比那個男孩小一歲。”
“我還查到,慶雅美在生下女嬰的一年零幾個月前,做過一個宮頸息肉手術。”
電話那頭的護士長聲音沉重,也有些遺憾,“那時候,她是沒有懷孕的,以那時候的醫療水平,懷孕了是絕對不可能做宮頸息肉手術。”
“所以很遺憾,慶雅美,應該不是那個男孩的媽媽。”
林月寒聲音沉着冷靜:“好,謝謝。”
縮在牀上一角,裹着被子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夏隱星似有所感,小心翼翼的,眼神帶着一些不自知的期冀,問道:“是醫院打來的電話嗎?”
林月寒不知該怎麼跟他說出這個殘酷的事實,他抿了抿脣,連人帶被子摟進了自己懷裏,組織着措辭,溫聲道:“嗯,護士長說,慶雅美應該不會是你的母親。”
“她患過宮頸息肉,生夏悅星之前的一年多點,做過這個懷孕婦女沒有辦法做的手上,所以那個時候,她是不可能懷着你的。”
夏隱星像個蠶寶寶一樣,一動一動的更緊的靠着林月寒的胸膛。
他聲音悶悶的,短促的迴應道:“嗯。”
接下來就是長久的,長久的沉默,夏隱星從被子裏探出頭來,腦袋埋在林月寒的肩膀上,聲音很低很小,如同小動物的嗚咽。
他長久以來,十多年,應該那點母親的溫情,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十多年不見天日的日子,最開始夏家還未發達時,就將他關了起來,他在那個卷軸上按了手印一年以後,夏家有些錢了,他有了更寬闊的監獄。
夏家越來越有錢,他的監獄也越來越大。
沒有人關心過他,只有夏悅星無窮無盡的,對他的謾罵,羞辱他是個怪物。
他不懂,明明是自己救回來的妹妹,爲什麼會這樣對他。
可是他一旦反駁,夏悅星就會對夏承恩和慶雅美說他打她,兩夫妻會不分青紅皁白的將夏隱星打一頓。
偶爾給他一個懷抱,和一個笑臉的“母親”也沒有了笑意。
再無數次的類似的經歷當中,夏隱星學會了沉默,學會了躲着夏悅星走。
後來,慶雅美摔下樓梯撞破了頭,整個夏家唯一會給他一點點溫暖的人,也沒了。
夏隱星的整個十九年的人生,挑不出來一小塊地方的暖色,只有無窮無盡的冰冷,和空蕩蕩的房間。
直到如今,那點殘酷的真相在他面前揭開,原來那點母愛,也是假的,哪怕心裏已經有所猜測,此時還是忍不住溼了眼眶。
林月寒感覺到,自己的衣領溼了。
他一下一下摸着夏隱星的頭,手撫摸過他柔軟的黑髮,短而小巧的犄角,溫聲道:“哭出來,明天就好了。”
“以後我都會陪着你,”林月寒在他的發旋上落下一記輕吻,低聲安撫着,“會永遠陪着你。”
蠶寶寶伸出了兩隻手,緊緊的抱着林月寒,帶着濃濃的哭腔和不安,“說好了的哦,不能變卦的。”
“不會。”
林月寒揉了揉他的頭,又慢慢捋順被他揉亂的黑髮,“我愛你,寶貝。”
“我不能替代一個母親給與的愛,但我會用我的所有來愛你。”
埋在他肩膀上的腦袋擡了起來,漂亮的臉上滿是淚痕,長而翹的睫毛溼漉漉的,眼尾泛着紅,“我其實,也沒有得到過多少媽”
夏隱星緊抿着脣,改了口,“慶雅美的關愛,但我總想着,那是我媽媽,至少至少她生了我,也養過我。”
林月寒吮吻掉他眼角晶瑩的淚珠,兩個人眼對着眼,呼吸交融相錯,“都過去了,好嗎?”
“我相信,如果你真正的媽媽能看見你,她一定會愛你的。”
夏隱星將自己的脣抿得發白,極其不自信的說道:“會嗎?我沒有什麼值得喜歡的。”
林月寒低笑,胸膛震顫着,傳達給夏隱星,“你在懷疑我的眼光嗎?”
“星星對人真誠而又熱烈,一心一意爲別人着想,善良而又單純,還長得這麼好看。”
他的鼻尖在夏隱星的鼻尖上蹭來蹭去,溫聲哄着他,“這麼多優點,誰會不喜歡。”
夏隱星臉上隱隱有了點笑意,又將頭埋進林月寒肩膀上,甕聲甕氣的,“嗯。”了一聲。
他本就被林月寒給予的歡|愉的刺激在前,又因爲這件事傷心在後,情緒起伏過快又過大。
現在被林月寒安撫住了,沒一會就睡着了。
林月寒動作輕而慢的將他裹緊的被子拆開,將人抱進自己懷裏,把被子蓋在兩個人身上。
伸手關掉了房間裏的燈,就着一點皎白的月光,在夏隱星哪怕睡着了,還微微蹙起的眉間吻過。
一下一下,吻平那令人揪心的痕跡。
後來的日子,林月寒有意哄着夏隱星,每天陪着他。
夏隱星不缺錢,又不想林月寒去做那些兼職,哪怕是家教,一對一的在一個房間裏,他也會小小的憋悶喫醋。
林月寒便辭了那些兼職,他沒有那麼多不合時宜的自傲,不會因爲花着夏隱星的錢而覺得擡不起頭,更不會覺得夏隱星是在羞辱他。
但是終究,也有那麼兩三分,心裏懷揣着將自己老婆養得白白胖胖的樸實念頭,夏隱星對他毫無保留,他也想用自己的方式,對他的小狗好一點,再好一點。
用未來幾十年的好,去撫平夏隱星過去十多年的傷痕累累。
他便拿了部分錢去炒股。
林月寒人聰明,腦子好使,專研下來,倒有了些起色。
他還不忘給自己和夏隱星找了點別的事情做。
那就是搬家。
他們住的地方髒亂差一個不落,治安又很不好,林月寒想換個地方,兩個人共同開始新的生活。
大冬天的,兩個人也不嫌冷,在網上看好了房子,就會咚咚咚的跑去看實體。
選好了房子,又去看裝修傢俱,晉城的每個傢俱城,都有他們的足跡。
這些事情雜七雜八的搞下來,每天倒也充實,而他們,終於在年關之前,弄好了他們的新家。
圍着暖棕色圍巾,穿着一件黑色羽絨服的夏隱星,只漏了兩雙漂亮的眸子在外面,整個人看起來溫暖舒適。
身旁跟着穿着風衣的林月寒,兩個人的手,在風衣衣袖和羽絨服衣袖之下,十指相扣。
路邊的路燈明亮,照着燈下的一小塊的地方。
他們的影子被路燈拖得長長的,似乎互相交融。
夏隱星擡眸一看,屬於他們的那間房子,有燈光從窗戶泄露出來,“哎呀,出門的時候,好像忘了關燈。”
林月寒一隻手牽着他,一隻手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聞言道:“下次記得關上就好。”
“整個城市,有一盞燈是爲我而亮的,我走在路上,知道那盞燈的地方是我的家。”夏隱星笑起來,眉眼彎彎漂亮極了,“也挺好的。”
林月寒也笑,眼神溫柔的看着他,“那就以後不關。”
“你這個人,好沒原則啊。”
夏隱星啞然失笑,心裏又很暖。
“我的原則就是你。”林月寒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一點猶豫和思考都沒有,給人的感覺,就是他第一時間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小魅魔在這一擊直球下紅了臉,羞臊得說不出話來。
只默默的,攥緊了林月寒的手。
兩個人之間的沉默,也不顯得尷尬,反而有默默地,別人容不下去的氣氛在發酵,他們走在路上,腳上的雪咯吱咯吱的響。
伴隨着這個聲音,成雙成對的腳印,一直蔓延到新家樓下。
那間亮着燈的房間,燈光更亮,兩個人架起了煮火鍋的東西。
鍋裏滾滾紅油冒着煙,各種圓滾滾的丸子,蝦,和肥牛,在裏面一起沸騰。
夏隱星夾起一塊肥牛,送進口中,再打開一罐可樂,“噗哈~”一聲,咕嚕咕嚕灌兩口,滿足的喟嘆一聲。
他的臉被火鍋和空調的熱氣弄得有些微紅,鼻尖紅紅的,眼神卻亮晶晶的看着林月寒。
“這是我第一次,有人陪我過年。”
林月寒給他夾了一個圓滾滾的餃子,笑道:“以後,都會有人陪你。”
“嗯!”夏隱星猛點頭,眼神黏膩,透着說不出的眷戀。
兩罐可樂互相碰撞一聲,在窗外盛大的煙火當中,林月寒和夏隱星笑着對彼此說道:“新年快樂。”
喫過晚飯,林月寒洗碗,夏隱星收拾桌子和垃圾。
都做好之後,兩個人一起站在窗臺上看外面璀璨的煙花。
一朵朵升騰而起,又在空中炸開。
夏隱星的臉在煙火下映襯着發着光,絢爛的煙花倒影在他眼中,人比盛大的煙花更吸引林月寒的注意。
他大手攬上夏隱星的肩膀,偏過頭去,在他的脣上索吻。
夏隱星向來難以拒絕林月寒的親近,還不等林月寒掐住他的下顎,自己就乖乖巧巧的張開了嘴。
林月寒悶笑一聲,從善如流的,進入了溼熱的口腔。
兩個人脣齒相依,互換着呼吸,纏|綿而親暱。
吻着吻着,一對犄角冒出了頭,又吻下去,一條毛茸茸的尾巴粘人的勾住了林月寒的手。
“煙煙花和春晚還沒看完”小魅魔勉強從接吻的間隙找到說話的機會,試圖將春節的發展扳回正軌。
林月寒聲音低|喘,將火車頭毫不客氣的往別的方向開,“明天再看也是一樣的。”
“明天帶你放煙花。”
他微微俯下身子,在夏隱星的耳邊,說出口的話帶着滾燙的熱度,“現在,寶貝把腿併攏一點。”
狡猾的狼在小羊羔懵懵懂懂的時候,趁熱打鐵的捏了捏小羊羔的尾巴根,又在它脣上舔吻,徹底將不太聰明的奶牛羊羔哄得腦子一團糊塗,“乖,星星好乖。”
牀單被手攥出褶皺,衣服在牀腳堆疊出糜麗的花,帶着些海腥味的風在房間裏迴盪。
吃了個半飽的狼,按耐住自己,抱着哭得眼尾溼紅的小羊羔,心情極好的指着外面放了一個小時還未停歇的煙花一朵一朵的給小羊羔看。
一個人笑着,一個人帶着哭腔的軟軟的罵着,沒多時,又被哄得眉眼彎彎。
他們的童年少年,都稱不上愉快,但好在,他們遇到了彼此。
一起過年,彼此陪伴,今年如此,年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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