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對望星洲恪守男德
直到他感覺,空氣開始震顫,世界開始崩塌,沉浸在莫大的悲傷中的魅魔,才展開翅膀,看向了外面。
他的感覺沒有出錯,這整個世界,確實開始破碎,房屋垮塌,天邊出現一塊又一塊斑駁的破洞。
無數的碎片往下掉,在這世界末日般的情景當中,夏隱星聽到了林月寒的聲音。
不是來自那部手機,更像是來自,遙遠的世界之外。
世界的崩塌還在加速,在整個世界的崩塌之下,夏隱星也活不了,他卻莫名感覺,自己沒有絲毫的害怕,更甚至,還有些期待。
一股溫暖的力量接住了他,將他牢牢護住,沒有在這毀滅之中受到一絲傷害。
刺眼的白光閃過,幾個世界的記憶紛至沓來,修行之人的龐大識海,足夠他極快的接收這些信息。
穿着玄色燙金雲邊外袍的男人高大冷峻,一隻手掐着一位女子的脖子,將她提在半空中而自己的手穩極,絲毫不晃動。
男人的視線投向了他,冷淡疏離的眉眼一下變得溫和了些許,“星洲,過來。”
望星洲剛剛從失去愛人的悲痛中驟然被拉出來,看見林月寒就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聞言乖順的走了過去。
還略微有些不安的,牽住了林月寒的衣角。
“沒事了。”林月寒微微偏過頭,在他眉心輕輕吻了吻。
被他控制住的女子卻在此時瘋狂的笑出聲,“望星洲啊望星洲,你真的好命。”
“根骨不行,靈脈不行,出身不行,可偏偏,無數人欽慕敬仰的被稱爲修真界一輪皎月的林月寒心思全在你身上。”
秦初荷有些癲狂的看向林月寒,“師兄,我也愛你啊,爲什麼不能是我?”
“我甚至用了自己的一縷分魂綁定在這祕境的器靈身上,就爲了引導你,可是爲什麼,你偏偏不愛我!”
她額角青筋畢露,像是窮途末路的歹徒,執意要一個結果。
“你能根據我給的線索來這個祕境救我,難道不是我在你心中也有分量。”
林月寒有些不耐的掐緊了她的脖子,“我來救你,是記着你和我多年的同門。”
“你我之間,雖爲師兄妹,但彼此之間甚少交流,你貪圖我的氣運,就大大方方的,休拿愛慕作爲藉口,我還能高看你兩眼。”
秦初荷笑起來,她怎會不愛慕,光風霽月的師兄,萬年不出世的天才,坎坷的仙途大道在林月寒如履平地。
這樣一個,被稱作修真界第一的皎潔月亮,是她的師兄,她長久的凝望林月寒的背影,又怎麼會,不愛慕。
如果不是林月寒即將和望星洲舉辦結契大典,她又怎麼會孤注一擲,動用自己尚且不能控制的祕境。
“師兄,你錯了,”秦初荷深深的凝視林月寒,“我怎麼會不愛慕你?”
一直沉默的站在林月寒身後的望星洲突然出聲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元嬰衝擊化神失敗了吧。”
“並且根基都受了傷,此生再無寸進的可能。”
“如果你只是戀慕他,你有無數種辦法,可爲什麼,你偏偏選擇了能吸收人氣運的祕境。”
“你不會不知道,被強行吸走氣運,嚴重的會導致一個修士修爲大跌。”
秦初荷譏笑連連:“你又算得上什麼好東西?還不是跟個狗一樣嗅着吸取氣運的機會就來了。”
“幾個世界下來,我可一點氣運沒得到,倒是你,得了不少好吧,師兄若是出了事,那便是你的責任。”
望星洲冷笑,妖冶的眸子泛着一絲冰冷的光,“我和他,已經結了契,氣運本就相輔相成。”
“不可能!”秦初荷驚叫出聲,“你們並未舉行結契大典!”
“誰規定的,道侶契約只能在結契大典上結成?”望星洲嗤笑。
“你可能是喜歡林月寒,但你更愛修爲,更愛權勢,更愛地位,更愛錢財。”
“在祕境裏,失去了過往記憶的你,幾個世界的選擇,都足以看清。”
秦初荷目眥欲裂的看着他,怒吼出聲:“你閉嘴!你懂什麼?”
“你懂什麼!!師兄氣運滔天,分我一點,我們才能共登仙途,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連根骨都是師兄替你尋來天材地寶洗好的人,享受了一切利益的人,憑什麼能輕描淡寫的說出這些!”
女人怨毒的視線如有實質,懷揣着最大的惡意說道:“你不過是一隻,低賤的妖畜。”
望星洲突然笑了,他頭上長出傾角,白皙漂亮的手上,浮現出火焰一般的紋路,眸子冰冷卻又像是涵蓋萬物。
一眼看見天下蒼生,天下蒼生卻皆不入他眼,似有情,又似最大的無情。
“你?”秦初荷詫異的睜大了眼睛。
“林月寒年少時誤入雲澤祕境,九死一生渾身浴血的出來了,”望星洲說道:“他原本出不來,是我,用我的經脈,用我的心頭血救回了他。”
“吾乃神獸,白澤。”
他冷漠的看秦初荷一眼,“至於我憑什麼說這些,不是因爲我救了他,我告訴你我是白澤,只是讓你知道,你口中低賤的妖畜是誰。”
“我能站在這裏說這些,是因爲林月寒他是我的道侶。”
秦初荷不願認輸,譏笑道:“那不過是他念在你救命之恩的份上,你有什麼可得意的。”
“哪怕他不知是我救的他,他也將變爲幼崽的我帶回去,精心護着長大。”
“他心悅於我,無關恩情,只因爲我這個人。”望星洲直接戳破了她的想法,不留餘地。
林月寒眼神含笑,伸手扣上了他的手,“你終於承認了。”
“我早就說了,我不會因爲救命之恩喜歡上一個人,某個人,因爲這一點一次又一次的拒絕我。”
望星洲抿了抿脣,耳根微紅,在秦初荷面前強硬的態度變軟,囁嚅着說道:“都要結契了,還說這些做什麼。”
林月寒揉了揉他的頭,不管多少次,看到對其他人冷漠的望星洲在他面前露出柔軟可欺的樣子,都能讓他心尖發軟。
可這一幕,卻讓秦初荷恨得咬牙。
“你就快死了。”林月寒感受到她幾欲殺|人的視線,平靜的指出這一點,“你的修爲本就不足以你運轉這個祕境。”
“而這個祕境又壓不住我,不過短短几個世界,它就崩塌了。”
“它會源源不斷的吸取你的修爲,你的生命力,來補足自身。”
秦初荷絲毫不害怕,反而大笑出聲:“不,我不會死,你必須救我。”
“不然全天下的人都會知道,是你親手殺死了同門師妹。”
“你將無顏面對你的師父,我的爹。”
“你只能毀掉和他的契約,和我結契,用你的氣運,你的修爲補足這個祕境。”她得意的,咧開了一個笑。
一點寒芒穿透她的胸膛,魔氣在她體內肆虐,瘋狂的改變着她身體裏的經脈,掃蕩着那點屬於仙家修士的痕跡。
不過短短几秒,秦初荷墮魔了。
“你做了什麼?”她低頭看看自己,又擡頭看着望星洲,難以接受這一幕。
望星洲勾了勾脣,“都說了,我是神獸白澤。”
神獸不分仙魔,兩種毫不相容的靈氣可以被他任意轉換,“一個墮魔的修士,死於祕境,和林月寒又有什麼關係。”
“不可能,不可能。”秦初荷喃喃自語道,她能感覺到,自己正在被瘋狂的吸取掉生命力,來自祕境的,壓抑不住的掠奪。
再擡眼,她面前已經沒有人了,秦初荷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結契大典可能要沒有了。”林月寒抱着變爲原形的,酷似小羊的望星洲上了一艘奢華的飛舟。
小羊的四隻蹄子像是踏着白色的雲,軟綿綿的在林月寒手臂上踩了踩,“怎麼了?”
“秦初荷死了,我們應該會被正道追殺吧?”林月寒揉了揉小羊的羊毛卷卷,揣測着說道:“雖然跟我們沒什麼關係,但是她爹就是個老匹夫。”
小羊澄澈的眸子看向他,“你打不過?”
“打得過,”林月寒輕笑,“有點恩,不方便打。”
“多大的恩?”小羊的聲音睏倦,漫長的幾個世界下來,饒是他,也有些疲憊了。
“不能殺的恩,一點點大。”林月寒手下輕柔的從小羊的頭慢慢撫摸至脊背,綿軟的羊毛摸起來似流雲一般。
小羊偏過頭蹭了蹭林月寒的掌心,“沒有也沒關係。”
他說着說着慢慢閉上了眼睛,嘟囔着:“反正,已經結過契約了。”
“待會,記得叫醒我喫翠果糕,你答應過我的。”
“好。”
林月寒聲音溫柔,低聲哄着他,“睡醒了,什麼都給你喫。”
一瞬間,福靈心至,最後一個祕境世界吸收了足夠教訓的小羊警惕的睜開了眼睛,“我不要喫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要蘑菇,不要海蔘,不要胡蘿蔔,只要翠果糕。”
林月寒遺憾的嘖了一聲,“老公喂的,怎麼能叫亂七八糟的東西?”
在小羊困得睜不開眼睛還要警惕的盯着他的水潤的眸子面前,林月寒無奈妥協,“只有翠果糕,再配上一壺桃果酒。”
小羊軟乎乎的蹭蹭他,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夢裏,穿着玄色燙金外袍的高大俊美的男人,抱着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羊,不給它喫靈草,偏要哄着它嘗一嘗新買的蘑菇。
望星洲嚇醒了,惱怒的看着林月寒,用小羊蹄子蹬了蹬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以爲他在撒嬌的林月寒好脾氣的給他順着毛。
飛舟外的風景快速略過,飛舟內一片靜悄悄。
人間歲歲年年,他們在獨屬於彼此的故事中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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