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江中大雨
陸陸續續的有人上船，到出發時，船上一共坐了八人。
幾個揹着菜簍的老農，一個揹着書架的書生，一個面露愁色的富商和兩個僕人，以及最後匆匆趕來，抱着孩子的婦人。
眼見時候差不多，船伕也拿起船槳：“幾位郎君坐穩了，咱們這就出發。”
說着船槳往岸上一頂，小船微微一震，朝着江中飄去。
坐在兩個僕役正中的富商看了眼湖中還未散去的霧氣，有幾分畏懼：“這江中霧氣還沒散，風雨不停，就這麼開船不會出事吧？”
船家還沒說話，那最後上船的婦人急着開口：“求船家快些，我兒子病了兩天了，急着去江都城看郎中。”
“你個蠢婦，要是出了事，別說你兒子我們都得死這。”富商身邊的僕役指着那婦人就罵。
婦人脖子一縮，不敢反駁只能看向船伕：“求求船家快些。”
船伕哈哈一笑，開口說道：“放心吧諸位，我在這江中劃了幾十年的船，每日都是這個點出船。比這大的風雨我都見過，這點微風細雨有什麼事？”
“若是郎君真不放心，也可以等天氣好些再坐船。”
那富商看着江中心的霧氣，心中有些忐忑，但還是咬了咬牙還是開口說道：“算了，開船吧！”
“那就走——嘍”
喊了一聲號子，小船逐漸朝江中劃去。
確實如這船家說的一樣，雖然霧氣頗濃，到現在都沒怎麼消散，但是小船行的卻頗爲平穩。
可行到江中時，雨卻下的越來越大，風也颳得愈發猛烈。
噼裏啪啦的雨點子砸在烏篷船上，小船搖晃起來，幾人都有些心驚的探頭朝船外看去。
又是一陣勁風吹來，船體猛地一晃，閉目養神的蘇川也被驚醒，看向船外——這風雨確實有些大了。
而隨着小船前進，船體搖晃的也愈發嚴重，狂風吹開草簾，直吹的船上衆人衣袍獵獵，下意識擠成一團。
“船家，風雨這麼大，趕緊往回劃，回去！”之前的說話的富商立馬叫嚷道。
披着蓑衣的船伕表情也有些迷茫，擦了擦臉上的雨水，開口說道：“不行，這麼大的風雨掉頭肯定會翻船的。”
接着又低聲嘀咕了一句：“不可能啊，眼看穀雨了，有白龍娘娘保佑，江上怎麼會起這麼大風浪。”
話未說完，又是一陣狂風吹來，小船猛的一晃，幾人尖叫一聲紛紛抓住船體，書生已經嚇得哇哇叫了起來。
蘇川起身走出船艙，斗大的雨點砸在江面上，水面下無數大魚正在狂奔，組成一道黑幕。
“好多魚，這是去哪……”
那邊的商賈已經咒罵起來：“蠢貨！我說了不能出江，你非要過！現在這麼大的風雨，咱們都得被魚給吃了。”
“快想想辦法啊，老子可不想跟你一起餵魚！”
一個揹着菜簍的農夫低聲說了一句：“是你自己要上船的。”
船伕臉上有些羞愧，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只能儘量穩住船體。
蘇川站在船頭，看着不斷落下的暴雨，若有所思。
船伕趕忙開口：“郎君趕緊回船艙，這風浪太大，你要是跌下去了可真要出事了。”
蘇川一擡手將定風珠拋了出去，懸在面前，一陣微風拂過，所有的風雨，頃刻被屏蔽在外。
船體瞬間平穩，船伕嘴巴微張，好半響才反應過來：“道長好法術……”
船艙內衆人感到船身穩定，也一齊探頭看出來。
見到一枚珠子飄在蘇川身前，所有風雨都被隔絕在外。
剛剛快被嚇哭的書生表情激動，對着蘇川雙眼直放光：“仙人！”
沒理會船艙內衆人的各種反應，蘇川蹲下去，手伸進水裏隨意一抓就抓上來一條大青魚，看着足有二三十斤重。
轉頭問向船伕：“船伕，這江中的魚平日有如此之多嗎？”
“江中有白龍娘娘庇佑，魚蝦自然是不少，今日可能是風雨太大，這些魚全涌到水面上來了。”
“這樣嗎？”
蘇川想起以前老家每次暴雨時也會有不少魚浮到水面，不過這個密度有些太誇張了吧。
一時想不到原因，蘇川將魚放回河中，重新回到了船艙內。
蘇川一進去，本來興奮討論的衆人同時閉嘴。
剛剛口中髒話不斷的的富商往座位上縮了縮，儘量將頭埋低。
其他人也用餘光打量着蘇川，表情各異，
只有書生走上前來，對着恭敬行禮後，把頭伸到蘇川面前來：“仙人，能不能摸一下我的頭頂。”
“爲什麼？”蘇川不解着書生的腦回路。
“別人說被仙人摸了頭頂，就可以長生不老，能一輩子好運。”
“一邊去，我不是仙人。”蘇川嘴角抽動，將書生趕到一邊去。
書生剛走，抱着小孩的婦人猶猶豫豫起身，走到蘇川面前，小心翼翼開口：“仙人，我兒子他高燒了兩夜了，眼看就不行了，求仙人救我兒性命。”
婦人說着，眼角已經掉下淚來。
蘇川這次倒沒直接拒絕，看向女人懷中抱着的小孩的臉部，見到他臉通紅，眼皮不時抽動，看起來是在做噩夢。
蘇川着實不會看病，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會看病，也不是什麼仙人，儘快帶着他去看郎中吧。”
不過還是用手放在小孩頭上，用一縷法力小心流過心脈，稍稍緩解了下病情。
眼見孩子平靜了許多，那婦人立馬跪倒在地，接連磕頭：“多謝仙人，多謝仙人。”
剛剛被趕走的書生此刻滿臉羨慕的看着那孩子，喃喃說道：“果然是有福之人，怎麼我沒有得病……”
蘇川眼皮抽動，索性閉目打坐，懶得理那嘀嘀咕咕的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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