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陰陽鏡成，仙劍符籙
他強化過的感官，仍能聽到城外四處嘈雜的聲響。
陳婤逃跑已經一整日，但妖物出現的餘波尚未完全消散，恐怕最近一段時日，梓州城的百姓，都要活在恐懼之中。
蘇川並未出去，只是在房間裏打坐，意識進入了造化空間，開始清點此次的損失和收穫。
此前在烏崖山就已受損開裂的斬仙葫蘆，這次對付宇文成都後再次使用，葫蘆上的裂痕進一步擴大。
若再強行使用，恐怕就要直接炸開了。
而九龍神火罩更是被宇文成都打得幾乎粉碎，現在只剩下三分之二完整的罩身。
這些都需要消耗妖魔道行重新鑄造，怕是需要的妖魔道行不少。
如此算來，這一戰之後他的消耗着實不小。
不過，好消息是，震天箭已完全鑄造完成，除了原本鑄造出的一根，又重新鑄造出兩支。
現在他一共有三支震天箭。這樣一來，射出一箭後，他無需冒險找回，就能再次使用。
“不過……或許可以鑄造一些普通箭矢與之搭配使用。”
乾坤弓本就是威力巨大的法器，即便搭配普通箭矢，威力也不容小覷，對付一般妖物不在話下。
只不過，他說的普通，也只是相對於震天弓而言。
要真是尋常材料，根本無法承受乾坤弓的威力，最起碼也需要玄鐵和鐵木樹芯纔行。
至於消耗，打造乾坤弓消耗了三百年妖魔道行，三支震天箭則耗費了一百五十年妖魔道行。
對於其所發揮出的威力而言，此次消耗算是很少了。
將爐子上兩支震天箭收下，蘇川看着手中破損的斬妖葫蘆、殘缺的九龍神火罩，以及那等着鍛造的陰陽鏡……
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被他收進造化空間的宇文成都屍體上。
在他幾乎傾盡全力的攻擊下，如今宇文成都的屍體僅剩下銀白的骷髏骨節。
想必在其生前，煉體境界已達到汞血銀髓的境界，體魄遠強於常人。
即便如今血肉已然消散殆盡，屍骨也能存在千年，就是現在神魂全部消散，估計日後也會滋生妖物，或者被其他人再次煉成行屍。
蘇川將他屍體收進來，自然也有其他的想法。
若是能將那陳婤也一併擊殺，奪得其手中的控屍鈴鐺，說不定就能驅使這位曾經的天寶大將，讓其作爲自己的護法。
只要想到身旁有這麼一位武藝當世超絕的不死骨保護，蘇川就覺得安全感滿滿。
但可惜的是，那陳婤竟然逃了，哪怕法明大師追上去，也沒能尋到其蹤跡。
不過仔細想想，宇文成都神魂已滅，已是也完全消散。
就算真把她找回來，那鈴鐺恐怕也未必能夠再次驅使。
想到此處，蘇川已對這具屍骨沒什麼想法了。
宇文成都雖爲楊廣麾下的將領，作惡不少，但單憑武藝和忠誠，也能稱得上是當世英雄。
蘇川索性將屍骨丟進了造化爐，讓宇文成都屍身不必再受人驅使，也免得其身軀之上又滋生出其他妖邪。
即便這銀骨堅硬異常，放入造化爐中片刻，也片刻被焚燒殆盡。
本想着繼續修復法器的蘇川，卻看到屍骨焚化之後，爐中飛起一枚拳頭大小的黑石。
“？”蘇川不禁一愣，心下疑惑，難道殭屍身上也會有妖丹？
可不對啊，師父從來沒跟他說過這種事。
要是真有，那楊廣身上豈不是也該有一枚妖丹？
蘇川心中念頭紛雜，伸手將那枚黑色珠子接了過來。
湊近一看，只見其中煙霧繚繞，根本看不清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握在手中時，卻如同活物一樣四處亂竄。
無奈之下，他再次將其丟進造化爐中查看信息。
【神通種子：聚形散氣】
【修行後，可在原地留下一道虛影，本體化作一團霧氣，免受攻擊。】
蘇川先是一愣，緊接着便是一陣狂喜。
這宇文成都身上，竟有一枚神通種子。
估計就是他看到宇文成都，化作一團煙氣而後又再度出現的那種神通！
怪不得，宇文成都明明只是一具殭屍，除了實力超凡之外，竟還能施展這般修行神通，原來是體內煉化了一枚神通種子。
只不過宇文成都身爲殭屍，即便藉助神通種子施展神通，卻也無法繼續進階，使用的也只是這神通最基本的用法。
但蘇川卻不同，若是他能修成這門神通，其用處怕是不可估量。
“聚形散氣？若在戰鬥中能化作一團煙氣，就能從任意一處發動攻擊，關鍵是這團煙霧還能免疫傷害。”
蘇川可是親眼見到宇文成都化作一團煙霧，躲開了師父的萬千長劍，且毫髮無損。
若不是震天箭自帶追蹤功能，在其聚形散氣消失後，在空中劃出折線，直接射中其本體，恐怕連乾坤弓也奈何不了他。
“好神通啊！”
蘇川心中激動，如此算來，除去收穫的五百年妖魔道行，這枚神通種子便是他此戰最大的收穫了。
蘇川將神通種子收起，想着離開造化空間就開始修行。
接着又取出斬仙葫蘆丟進了造化爐中。
【斬仙葫蘆（破損靈器）：修復需消耗一百五十年妖魔道行。】
“修復。”
下方的爐火再次點燃，開始修復那已然佈滿裂痕的斬仙葫蘆。
【剩餘妖魔道行：一千九百四十年。】
蘇川離開造化空間，專注看着手中四處亂竄的聚形散氣神通種子，開始默默感悟。
等到日落時分，神通種子已完全融入他的身體。
蘇川心念一動，四肢漸漸化作煙霧，可定睛一看，身體卻還在原處，根本無法挪動。
“看來，想要熟練使用，還得多加練習啊。”
蘇川倒也沒指望完全吸收神通種子後，就能立刻熟練運用聚形散氣。
這就如同八九玄功一樣，想要精進，還是得靠自己不斷練習修行。
而且這聚形散氣的消耗也比他想象的大，而且每次使用，起碼要有三十息的間隔，否則就有身魂分開的風險。
之後半月，蘇川借晨陽、藥浴修行八九玄功，下午修行聚形散氣。
夜晚運行周天，煉化歸元丹，提升法力。
十六日後，府衙大院中
蘇川練劍，玄奘手持燒餅在一旁好奇看着。
劍到精彩，蘇川卻忽然呆立在原地。
玄奘在一旁疑惑地看着蘇川，說道：“道兄，你怎麼不動了？”
“我在這呢。”
一道聲音從玄奘身後傳來，把正在一旁觀看的玄奘嚇得往前一跳。
回頭看去，只見蘇川持劍站在自己身後，再扭頭看向剛剛蘇川站立的位置，那道虛影頃刻消散。
“這……這是什麼法術？”
蘇川見自己的聚形散氣小有所成，不禁心生自豪，開口說道：“這可不是法術，而是神通！”
“聚形散氣，能利用周遭的靈氣凝聚出一個虛幻的身體，而本體則化作煙霧隱藏周遭，伺機發起攻擊！”
蘇川真正開始修行這門神通後，才發覺它比自己想象的更要厲害幾分。
此前宇文成都每次使用時，化作的是一團黑霧。
雖說能借此避開本體、免疫攻擊，但還是容易被人察覺到蹤跡。
而蘇川用靈氣代替煞氣後，幾乎可以化作無形的飛煙。
若是感知稍差的人，根本無法察覺他的位置。
在這種情況下突然發起攻擊，絕對能讓人猝不及防。
“接下來，就是要讓分身也能用這門神通了！”
築基中期後，蘇川的拔毛分身神通也達到了第三境。
如今已能召喚出五個與他一般無二的分身，還都能繼承他八成的法力。
若是分身們都能施展這門神通，到時候他的實力提升可就不止一兩成了。
下次偷襲時，也不用全部躲在土中了。
畢竟他的土形印只有一枚，不如這聚形散氣好用啊。
看着蘇川一拔毫毛又召喚出幾個分身，旁邊的玄奘滿眼羨慕，開口說道：“道兄你有這麼多神通法術，我卻什麼都不會，只會唸經、坐禪。”
蘇川哈哈一笑，看着玄奘說道：“怎麼？你想學這個？”
玄奘連連點頭，急切地說道：“想學，特別想學！”
蘇川眼睛滴溜溜一轉，說道：“那你不如加入茅山吧，以玄奘你的天賦，我師父肯定特別樂意收你。”
當初趙懷真可也帶着江流兒遊歷過，也因此，才被禁足在山中。
“而且……入我師父門下，也沒有那麼多清規戒律，還能喝酒喫肉。”
玄奘嘴巴微微張開，竟真的認真思考起來，但隨後又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這時，府衙連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
蘇川擡頭看去，正是一身黃色僧袍的法明和趙懷真。
法明滿臉不悅對趙懷真說：“這就是你的弟子。”
趙懷真一甩袍袖，哈哈笑道：“我覺得他說得沒錯呀。小和尚還這麼小就要跟着你喫素，怎麼長力氣。”
法明這纔看向玄奘，開口問道：“玄奘，你想加入道門嗎？”
玄奘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雙手合十放在身前，搖了搖頭說道：“師父，此次超度了梓州城的百姓之後，我好像漸漸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了。”
法明微微點頭，此次梓州城雖傷亡慘重。
但玄奘目睹這一切後，確實逐漸領悟到了修佛的真諦。
但還是開口解釋：“我不教你術法，便是不想讓你被外物所累，修佛在於修心，而非單純修習法術。”
玄奘微微躬身，開口說道：“弟子明白。”
雖說他心裏並不太理解，他覺得若是有神通術法，也不影響唸佛坐禪。
但既然法明這麼說了，他就先修佛坐禪好了。
就在這時，幾人住的院子外走進來一個小吏，看向幾位：“幾位真人，刺史大人說城中的事情已處理的差不多，今日夜，請幾位真人在望月樓赴宴，以感謝幾位真人斬除妖物。”
蘇川沒有說話，而是看向法明和趙懷真。
趙懷真揮手答道：“行，多準備些好酒，今天我要喝個痛快。”
那小吏見趙懷真答應，也面露喜色，連忙躬身說道：“道長放心，今晚必定酒肉管夠，還請了望月樓的師父特意做了素菜，保證幾位法師滿意。”
說完便倒退離開了。
趙懷真看向蘇川，說道：“喫完這頓飯，咱們也該離開了。”
算起來，他們已經在梓州城待了足足半月。
在這半月時間裏，蘇川已將斬仙葫蘆、九龍神火罩一一修復完畢。
估計今夜陰陽鏡也該鍛造完成了，確實到了該離去的時候。
當夜，蘇川走出小院。
看着梓州城內那些尚未完全修復、被火燒過的房屋，以及城中百姓眼中仍未散盡的畏懼。
心中明白，縱是妖物已走，暫時安全了。
百姓心中的恐懼，卻沒有那麼容易就能除掉，還有梓州城中，也該有新城隍上任。
有此前殘留的香火，實力應該也該很快追上李明誠。
當幾人跟着刺史府官吏走過街道時，周邊認出來行人不由激動，下意識的讓開道路。
但也有膽大的百姓上前來，說道：“仙師，嚐嚐我家的燒餅吧。”
蘇川扭頭看去，只見鋪子上擺着一排肉燒餅。
那小販見蘇川看來，立刻從小攤中抓起幾個，就要遞過來。
跟着的木薇兒聞着香氣撲鼻，但又不好意思拿。
蘇川倒是不在乎這些，接過一個，丟過去兩枚銅錢：“多謝居士！”
然後遞給一邊的木薇兒：“嚐嚐，這城中燒餅火氣足，味道很不錯。”
遊歷各方，蘇川愈發喜歡這種普通的食物，各處都有但又各處不同，帶着幾分煙火氣，讓他記得他也只是個凡人。
“好！”木薇兒趕緊接過嚐了一口，緊接着不由豎起了大拇指。
見仙師不僅沒有叱喝，反而接過燒餅。
旁邊人更加大膽，又衝這邊說道：“道長，嚐嚐我家的果子！”
“我家的鬆月糕纔好喫，仙師嚐嚐！”
“我的！我家的透花餈又甜又糯！”
一時間，前來招呼的百姓衆多。
或許是看着木薇兒長的乖巧，不一會兒她懷中就塞滿了百姓遞過來的各種喫食。
本來只是想喫個燒餅的木薇兒，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旁邊隨行的官吏趕忙將衆人攔住：“行了，都讓該，別攔着道長趕路。”
蘇川也行了一個道禮：“今日赴宴，不便多食，若是有機會再來嚐嚐。”
“好！”有人高聲應道。
“我們給道長備着，可一定要來啊！”
到此時，此前差點被屠城的恐懼，才稍稍消去了一些。
“阿彌陀佛，清遠道兄受萬民敬仰，小僧實在羨慕，也不知道這透花餈是什麼物事。”
玄奘前半句羨慕，後半句卻忍不住轉移話題，目光往木薇兒抱着的一堆喫食上瞟。
“你這小和尚不誠實啊。”蘇川伸手，想彈他一個腦瓜崩。
但下意識擡頭，擔心被他的護法迦南什麼的看的，又收回了手，從木薇兒手裏拿出不少給了玄奘。
玄奘立馬面色一喜：“多謝道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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