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分身練劍，木薇兒要走
等走進望月樓時，裏面已是人聲鼎沸。
衆人皆知今日是宴請幫助梓州城除妖的仙師，裏面幾乎擠滿了人。
除了蘇川他們所在的二樓包廂，其他位置早就預訂一空。
全城的廚子更是齊聚於此，競相展示自己的廚藝。
木薇兒好奇地左右張望着，趙懷真幾人則一臉淡然，並非他們天性冷漠，只是擔心稍熱情一點，百姓們就會一擁而上，到時候又是麻煩。
跟着領路的小吏來到二樓的望月閣。
刺史周明理、折衝府都尉趙林雲、別駕陳功都已在席上。
這一桌宴席，幾乎集齊了整個梓州城所有的實權人物。
蘇川幾人進去，這些官吏立刻全部離席，恭敬行禮。
桌上，自然免不一番客套感謝。
酒過三巡，周明理使了個眼色，便有人端上幾個托盤，上面擺滿了黃澄澄的金子。
周明理開口說道：“此番幾位道長、法師救下梓州城，皆出了大力。按照陛下的求仙令，爲民斬妖者，必有重賞。”
“這裏是八千兩黃金，雖說與幾位仙師的大功相比，不值一提，但還望幾位收下，聊表梓州城百姓的些許謝意。”
旁邊的木薇兒雙眼放光，就要伸手去拿，卻被蘇川用手按住。
趙懷真此刻開口：“既然是陛下賞賜，我們就理應收下。”
周明理撫須含笑，他本還準備了許多說辭，勸說趙懷真幾人收下這些報酬。
畢竟，若不是趙懷真他們前來，到今日，城中恐怕沒幾個活人了。
就連他這個梓州刺史，恐怕也會被那羣被殺機蠱惑的百姓剁成碎肉。
可當幾個僕役將黃金遞上來時，趙懷真卻擺了擺手。
又繼續說道：“這黃金我們收下了，但還請周刺史幫我們將這些黃金全部捐獻給此次受災的百姓家眷”
周明理微微一愣，但轉而哈哈一笑：“趙真人大義！”
若是直接拒絕，周明理反倒會覺得棘手，畢竟這是從朝廷申請下來的賞賜。
若是不要，還需退回，且要寫明緣由，也顯然不符合陛下所頒佈的求仙令。
但趙懷真先是收下，而後又捐出，便合理得多了。
更重要的是，收下金銀，日後再有修行者遇到妖物害人，斬妖之後便能心安理得地領取賞金，不會再有什麼心理負擔。
“既如此，我等同僚便代替城中百姓多謝幾位仙師。”
一時間，賓主盡歡。唯有坐在蘇川旁邊的木薇兒一臉不捨。
蘇川看着她悶悶不樂的樣子，開口問了一句：“韓師叔今日怎麼過來呢？”
這半個月，他都沒怎麼見過韓羽。
木薇兒搖了搖頭：“師父一直閉門不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受傷了嗎？”蘇川看了一眼趙懷真，當日應該是師父受傷最重，到現在也恢復的差不多。
“不是……師父最近一直在研讀什麼道經，連我說話也不怎麼搭理。整日嘟囔着什麼仙佛、邪魔之類的話。”
蘇川忽然想起了城隍廟中師父不讓他看的那團煙霧。
當時看到煙霧中的人影后，連趙懷真都愣了許久，似乎道心有些不穩。
現在想來，恐怕韓師叔現在的狀態也與此有關。
想到這兒，蘇川對那團煙霧中的人影越發好奇，但終究沒有開口發問。
估計就算問了，也得不到答案。
不過他大概也明白，此次佈局手筆之大，絕非尋常。
而促成這一切的仙庭，背後的仙主，也定然不是此前那些小打小鬧的妖物魔窟可比。
說不得真的曾經在天庭位列仙班，躲過了仙佛消失的浩劫後，下界作惡。
“日後碰到打着仙庭旗號的，還是得小心些應對。”蘇川默默喝下一杯酒，在心中暗自提醒自己。
賞金之事已了，周明理的目光轉向蘇川，說道：“這位想必就是在烏崖山斬殺屍犼、又於城中斬殺宇文成都的蘇川道長吧。”
蘇川本來一直默默喫肉喝酒。聽到這話，也當即微微拱手，說道：“小道清遠，拜見刺史。”
周明理主動起身，神色莊重：“此戰中蘇道長居功至偉，城隍也曾給我託夢，我此前已向朝廷詳述了此間發生的事情，陛下聽聞後龍顏大悅，特爲道長賜下封號。”
“啊？”蘇川聞言，不禁有些驚訝，李世民都知道他了？還要賜封號？
說話間，身後的僕役捧出一個錦繡玉盒。
盒子打開，左邊是卷在一起的明黃色聖旨，旁邊則是一枚五方腰牌。
周明理起身，淨手後小心拿起盒子中的聖旨，緩緩展開。
此時的蘇川反倒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接旨。
這時，旁邊的趙林雲似乎看出了他的侷促，開口說道：“道長乃是方外之人，無需拘束。”
蘇川想來也是，索性只離席站着。
周明理展開聖旨，頌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承天命，君臨天下，唯願社稷安寧，蒼生得福。今有賢道之士蘇川，道號清遠，稟性清正，精修玄法，懷濟世之仁心，具降魔之偉力。
……
朕感其德，嘉其行，特封爾爲“伏魔真人”，賜萬方敕牒一枚，但所行之處，當予其方便，不可阻攔。
望爾能秉持正道，盪滌邪穢，護山川永固，保黎庶康寧，欽哉！】
蘇川看了一眼旁邊的趙懷真，見他微微點頭，這才上前接過聖旨。
目光落在玉盒中的腰牌上，正面寫着“伏魔真人”以及蘇川的道號，上方橫寫着“萬方通行”四字。
背後浮雕真龍，栩栩如生。
蘇川心中不禁覺得離奇，一年前他還爲了離開縣域，費盡周折找鬆崖子師父做了一個【過所】。
如今卻已然擁有了萬方敕牒，大唐各處，皆可暢行無阻，人生際遇之多變，實難預料啊。
不過，他剛築基就得了真人稱號，是不是有些過了？
但見趙懷真沒有表示異議，蘇川便默默收下，然後謝旨。
回到位置，周明理又不禁問起了韓羽。
“韓真人陣法精湛，今日怎麼沒來赴宴。”
“師叔上次傷勢未愈，現在還在療傷中。”替木薇兒回了一句，周明理也就沒再多問。
直至半夜，幾人才離開望月樓。
蘇川又拿出那令牌看了一眼，感覺其上有微弱的金光流動，想必是有國運傾注其中，天生便具有驅邪避惡的作用。
蘇川忍不住向旁邊的趙懷真問道：“師父，我接受了這封號，又拿了這令牌，不會受到國運壓制，影響修行吧？”
趙懷真看了一眼蘇川手中的令牌，開口說道：“想什麼呢？你又不是入朝爲官，只是得了一個封號，外加一個萬方通行的令牌而已。”
“自此之後，你也算是有了官面上的身份，在大唐行事也會少些麻煩，日後若是進了長安，也能方便許多。”
蘇川湊上前去，又問道：“那師父你有封號嗎？”
“天罡伏魔真人”
蘇川不由嘖嘖兩聲，聽着就比自己的厲害多了，心中的興奮也完全消散了。
趙懷真這時又加了一句：“想要世間安寧，總免不了一個安穩的朝廷，國運強盛，也能鎮壓多方妖邪，我們雖然不用聽朝廷號令，但也要三分敬意。”
要不是這個原因，趙懷真這次也不會來赴宴。
“好，徒兒明白。”
“今夜好好休息，明晚我們就出發回茅山。這裏的事必須得親自見到師尊，才能說清楚。”
當夜回到刺史府安排的房間後，蘇川進入造化爐。
只見爐子上懸浮着一面鏡子。
那鏡子古樸神祕，鏡面幽深，卻是一半白色，一半紅色。
鏡框上刻滿符文，就是剛剛鍛造完成的陰陽鏡。
蘇川將陰陽鏡收下。
【陰陽鏡（法器）：寶鏡陰陽分日月，生死幽明握掌心】
【道術：陽鏡：放出紅光，定住身形。陰鏡：放出白光，消磨神魂。】
【觀陰陽：勘破虛妄，照出本相，可借陰陽鏡觀百丈之內情形。】
【升階：九陽仙草一株，九陰靈花一株，以七百年妖魔道行鍛造，可提升成爲靈器。】
【當前妖魔道行：一千四百四十年。】
此前修復斬仙葫蘆消耗一定五十年修復，九龍神火罩破損嚴重，更是用了兩百年妖魔道行才修復完成。
到現在，妖魔道行又急速減少。
不過，還沒完。
蘇川又取出了戮仙劍。
這幾日，他湊齊了戮仙劍所需的各種輔料。
再加上之前從楊廣身上取得的天道煞氣，現在將戮仙劍升級爲靈器所需的材料也已集齊。
也可以進行升階了。
只是不知道升爲靈器後，這戮仙劍會擁有怎樣特殊的能力？
蘇川將其丟入造化爐中，也就閉目開始修行。
或許是酒喝了不少，蘇川遲遲沒法入定，索性練習起了飛劍術。
本來腦中還有幾分醉意，此刻驅使飛劍，更是搖搖晃晃，難以控制。
蘇川心念一動，從耳邊拔下一根毫毛，用拔毛分身來御劍，這次倒是穩當了許多。
看着分身御劍，蘇川漸漸有了睏意。
次日醒來時，發現誅仙劍已經落在地上，而他體內的法力也消耗殆盡。
此間召喚出的拔毛分身也已消失不見。
不過……蘇川卻感覺自己的御劍術略有增進。
“咦？”蘇川不禁有些疑惑，難道拔毛分身還可以用來輔助修行？
蘇川頓時來了興趣，在造化空間內四處翻找，卻再也找不到能夠用來御劍的飛劍。
無奈之下，他敲響了趙懷真的房門。
只見趙懷真正站在書桌旁，旁邊放着一個酒葫蘆，他一邊灌酒，一邊用單手揮毫潑墨，繪製着不知何種符紙。
看向桌上符籙，看不懂雲篆代表着什麼意思，但其中寒光刺眼，連蘇川也不由眯起眼睛纔敢直視。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什麼頂級功法的符籙。
蘇川也沒出聲，就在一旁靜靜地看着。
但畫到一半時，趙懷真的手越來越慢，接着胸口起伏不定，嘴角滲出鮮血。
蘇川心中一驚，只見趙懷真舉起酒葫蘆，猛灌一口，硬生生將溢出的鮮血吞了回去。
而後，趙懷真看向面前的符籙，雙手一合，符籙瞬間化作尋常符紙大小。
“給你的。”
蘇川一愣：“這是什麼？”
“紫霄仙劍，三分之威。”
趙懷真一揚手，那符紙便飛到了蘇川面前。
蘇川剛一接手，便感覺手指刺痛，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凜冽的劍光。
“仙劍啊！”蘇川也不由咋舌，他對那百丈飛劍，凌空直劈的場景可是記得清楚的很。
即便是三分之威，這符籙的威力也足夠驚人了，他拿在手中，心中也不由的激動。
不過，本來還想着讓師父傳他這種符籙呢，現在看來沒指望了。
見蘇川沉默，趙懷真繼續開智：“別以爲我沒看到，你斬殺宇文成都時，大意之下被他劃破脖頸，還丟了消耗不動明王印。”
“你這小子，身上寶貝不少，實力也遠超境界，但偏偏總去招惹那些道行深重的妖魔。”
“如今你又壞了仙庭的好事，他們必然會盯上你。將這符帶着，若是不敵，便可召喚紫霄仙劍斬殺妖魔，然後趕緊逃命。”
蘇川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吐槽，哪裏是他招惹的啊，明明是哪些妖魔找上門來。
若是普通的沒什麼手段的修士，跟他一樣的經歷，現在怕是早就命喪黃泉了。
但握着趙懷真給的劍符，蘇川心中還是感動不已：“多謝師父。”
“那只有一張嗎？”
趙懷真鼻中噴出粗氣：“你小子要弒師不成！”
“嘿嘿，開玩笑而已，師父莫要當真！”蘇川稍稍正色，轉而問道：“師父，你這傷……”
趙懷真搖了搖頭，說道：“那仙主的確有些手段，反彈回來劍光，其中夾帶了一抹紫氣，此刻正侵蝕我的經脈，一時間我也無法煉化，還得回茅山請師尊出手相助。”
之前趙懷真並未太過在意，畢竟那是他劈出的劍氣。
雖被強化了數倍，但恢復傷勢，按說也沒什麼問題。
可這半月以來，他一直在嘗試煉化，卻始終有一抹紫氣殘留，無法完全消除，甚至影響到法力的流轉。
沒再多說，趙懷真轉而看向蘇川：“你來有事？”
對這劍傷，蘇川也沒辦法，只能說回正事：“師父，我來是想問你要幾把飛劍。”
他想試試，用分身驅使飛劍，是否會更快提升境界。
身上沒有可用的飛劍，自然就想到了趙懷真。
他可是親眼見過，趙懷真袖子一甩，便是千柄飛劍，跟他要兩柄應該不成問題。
然而趙懷真卻皺了皺眉頭，開口說道：“你現在飛劍術纔剛剛達到第一重境界，能將手中的那柄劍驅使自如就不錯了，要其他的飛劍做什麼？”
“還是那句話，莫要貪多嚼不爛。”
蘇川卻神情振奮地說道：“師父，我發現我的拔毛分身也可驅使飛劍。”
“這是自然，你的拔毛分身跟其他的分身不同，幾乎相當於本體，只是實力稍弱而已。驅使飛劍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但是，我用分身驅使飛劍，就能夠增加飛劍術的修行速度，所以纔來要幾把飛劍試試。”
“啊？”趙懷真一時呆愣，“分身就是你，你用分身驅使飛劍術，不還是你嗎？怎麼可能加快飛劍術的修行進度？”
蘇川微微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但昨天酒醉之後，我就用分身舞劍，今日醒來便發現飛劍術的境界增長了。”
趙懷真皺眉思索片刻，說道：“我此前從未聽聞過這種事情，分身還能夠修行反補本體。不過或許是你的神通與衆不同。”
說着，趙懷真袖子一甩，九柄細長的銀色飛劍落到蘇川旁邊：“我已經抹掉了上面的神識，你自己祭煉之後就可以使用。”
蘇川順手接過，這些飛劍本身都極其輕盈鋒利，是趙懷真專門鑄造用來作爲飛劍驅使的。
上面的神識也被完全抹去，祭煉起來也不算太難，正適合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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