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你的命，是個環
雖然那雕像上還有一層藍色薄膜，但這只是神像自身法術形成的防護，比起那因果絲線的防禦，要容易攻破得多。
確定龍枕木有效後，蘇川將其收回。
那些剛剛退避三舍的因果絲線，立刻又捲土重來，將神像和祭壇緊緊包裹其中。
蘇川再次取出鍛造完成的震天箭，震天箭上的光芒更爲濃郁。
儘管，經過了造化爐的煉製，但依舊縈繞着龍氣。
他以箭鏃往前一刺，纏繞緊密的絲線瞬間向四周散開，留出一個小孔，剛好夠震天箭刺入。
“如此，便足夠了。”
確定震天箭能夠起效，蘇川徹底放下心來。
此刻，他就能一箭將這作爲三途刻印媒介的神像劈成碎屑。
但，那樣一來。
巴特爾會直接因因果反噬而重傷，三日之後便無法參加鬥法。
那樣反倒不美了。
所以，他打算在擂臺之上，再毀掉這祭臺。
以便光明正大地戰勝巴特爾，那時，這場鬥法纔算是真正的勝利。
就在蘇川將震天箭收回之時，恰好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
巴特爾邁步進來時，立刻再次施展土行印，遁入土中。
等睜開眼，接觸逆天地三殺陣時，鴻臚寺的小吏剛好走進來。
小吏聽到蘇川這麼說，有些懵懂地點點頭，開口道：“那好，若是中郎將再來問，我便這麼告訴他。”
他本就不清楚傳這話的意義，不明白中郎將爲何要支走巴特爾師徒二人。
以自己的身份，也不敢多問。
——
實際上，也無需小吏傳話。
蘇川回到司天臺時，沒過多久，便見到從皇宮急匆匆趕回的李君羨。
李君羨一見到蘇川，臉上露出幾分愧疚色：“道長，那老狐狸太狡猾了，雖被我強行叫到皇宮，卻把他弟子留在了居所。”
“不過我已經安排了其他人，馬上將巴特爾也引出來，他就是蠢物，肯定不會安心反省。”
蘇川擺了擺手，平靜說道：“沒事，我已經確認過了，不用麻煩了。”
李君羨眼前一亮，急切問道：“當真？結果如何？”
蘇川笑而不語，只是搖了搖頭，說道：“到時候看鬥法便知。”
雖說蘇川沒有直接給出答案，但李君羨神色卻忍不住振奮。
重重點了點頭：“那三日之後，便全看道長了！此戰若勝，朝堂上再無主和的聲音，我大唐軍隊，說不定真能覆滅突厥，從此邊關再無戰事。”
蘇川微微頷首，說道：“希望如此。”
他也不清楚在這個世界，有了轉輪王相助的突厥，最終結局是否會和前世一樣。
蘇川所能做的，唯有全力以赴贏下鬥法。
至於之後的事，便只能交給李世民這位天命皇帝，看他能否再度成爲這個時空裏的天可汗。
——
貞觀三年，十一月初九，庚寅日，昴宿當值，主胡服來朝，太一神移宮紫微垣正北。
是日辰時三刻
含元殿階前，特意鋪設了靛青狼紋罽作爲胡道。
鴻臚寺以玄漆雲龍車迎接突厥白犛牛貢隊，牛角皆纏繞着蒼玉綬帶，隊伍緩緩進入宮廷。
蘇川早於突厥帶領的各個部族使團一步進入皇宮，被安排坐在李世民龍椅右下側。
與袁天罡相鄰，靜靜等候着朝貢大典的開始。
李世民端坐在蟠龍金椅之上，十二旒白玉珠垂落在額前。
玄衣纁裳鋪展在丹墀之上，腰間懸錯金螭首玉帶。
比起上次宴席之時，此刻的李世民帝王氣展露無遺。
蘇川甚至隱隱感覺自身法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制。
國運面前，修行艱難，此言果然不虛。
旁邊的袁天罡似乎注意到了蘇川的異樣，湊近說道：“當今陛下，的確當得起聖明二字。蘇道友可曾考慮過到司天臺任職？”
“司天臺中，既有朝廷提供的修行資糧，還能受萬民敬仰。”
蘇川看向袁天罡，幾日不見，他身上又多了幾分疲憊。
面對袁天罡毫不掩飾的招攬，蘇川搖了搖頭：“唯一可惜的，就是不能長生。”
“哈哈。”袁天罡撫須笑了兩聲：“蘇道長年紀輕輕，怎麼就想着長生，這般貪生怕死？”
“多少人苦求長生而不得，即便多活幾年，也是庸庸碌碌。”
“入王朝，可觀國運推演天機，我雖不得長生，卻能上知三千年，下曉三千年，遠比那些空求長生的短視之人強多了。”
蘇川目光閃動，原來袁天罡入朝爲官，竟還有這般目的。
借國運推演天機。
難怪他的推演之術以王朝爲主線，能直接推測到三千年之後發生的事情，後世被尊稱爲天下第一卦師了。
蘇川心中好奇，開口問道：“那袁天師，可知道一千多年之後，我身在何處？”
“你？”袁天罡看着蘇川的臉，本能地想要推算，卻又迅速扭過臉去，“不算，算別人最多損耗些氣運，算你可是真的要折壽的。”
“額……”這老頭子精的很，上次給他相面流鼻血後，就再也不算了。
“不過……”袁天罡頓了一下，繼續道：“你的命，是一個環。”
“一個環？”蘇川看着袁天罡，滿心疑惑，想要知道這其中的含義。
“別問。”袁天罡直接擺手：“我不敢看，這世上並非所有人的命都能窺探，你就是其中之一。”
蘇川想問的話瞬間被堵了回去，可惜他師叔並不知曉這個道理。
猶豫片刻，蘇川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那袁天師，敢問隱龍吞日命格何解？”
這是袁天罡初次見到他時，根據他的面相寫出的命格。
可蘇川只知道“隱龍吞日”這幾個字，卻不明白其中究竟是兇是吉。
“已經相出來了，總能說說吧。”
袁天罡微微沉默之後，開口說道：“潛龍在身，盤踞中宮，偏教日輪壓得逆鱗倒豎，只得拼死吞日。此命格，大吉大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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