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再戰

作者:風起於淵
大部分大唐臣子興奮難耐,甚至不顧禮儀的歡呼。

  可對面的突厥各部族使臣,卻都是面色有些發白。

  有些膽怯的,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程處弼順勢拔掉嵌在小臂血肉中的彎刀,隨手丟出。

  刀尖插入檯面三寸,刀身嗡嗡作響。

  捂住不斷從小臂傷口處流出的鮮血,程處弼對着臺上的李世民單膝下跪:“微臣僥倖得勝,願將此頭顱獻於陛下!”

  李世民當即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好!好漢子!有賞,重重有賞!”

  說到一半,看向旁邊的艾爾江:“這倒是出乎朕的意料,本以爲是場大戰,沒想到竟如此迅速,就分出了勝負。”

  旁邊的艾爾江看着滾落臺下的大好頭顱,臉色早已變得鐵青。

  一旁的巴特爾,眼中卻沒有多餘的情緒,只是低聲咒罵了一句:“廢物,丟人現眼。”

  這時,李世民左側一文官,整理朝服,站起身來。

  對着李世民拱手說道:“陛下,此子殺心過重。今日各部族前來,本是以演武爲樂,沒想到他竟當場斬殺,實在有失我大國風範,建議陛下治其罪。”

  本來笑容滿面的李世民,表情立馬往回收了一些。

  可坐在他對面的程咬金,可絲毫不慣着。

  直接指着那文官的鼻子就罵道:“封德彝,你他娘又放屁!”

  “沒看到剛不是我兒子出手快,他整條手都得被人砍下來!老子兒子贏了,你倒說起什麼仁心仁德了。有種你上去打一場,看看你的腦袋能不能保住!”

  封德彝聽到程咬金滿口髒話,臉色瞬間漲得通紅,索性轉過頭去,不再看程咬金。

  直視李世民,說道:“今日畢竟是朝貢大典,死人見血總歸不太吉利。”

  李世民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緩緩開口:“封愛卿所言有理,朝貢大典出人命,總歸不太吉利。”

  說話間,轉頭看向旁邊的艾爾江:“阿史那冬這麼英勇的草原雄鷹,就這麼丟了性命,朕看了也深感痛心。不如這次演武就到此爲止吧。”

  “咱們要締結的是兄弟盟約,又何必非得爭個誰勝誰負呢?”

  艾爾江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的巴特爾就直接搶話:“不成!既然是演武,纔剛開場,怎麼能說結束就結束?”

  要這麼結束,他們就真的連找回面子的機會都沒有了。

  艾爾江伸手將巴特爾往後拉了一把,起身對着李世民躬身開口:“既然是演武,有死傷便在所難免。”

  “阿史那冬既然登上了擂臺,就已做好了生死的準備。能死於戰鬥之中,對他而言,反倒是死得其所,長生天自會庇佑他的。”

  李世民微微抿嘴,問道:“國師的意思是繼續演武?”

  “既然已經開始,自然不能就這麼草率收場,還是繼續下去吧。我也盼着這次演武能有個圓滿的結局。”

  “好。”李世民微微頷首,嘴角再次上揚:“那便繼續吧,只不過儘量不要再出人命了,若是能救,就救下來吧。”

  “陛下仁德。”

  簡單打掃,程處弼被帶到下面療傷,卻依舊坐在觀戰臺不捨地離開。

  片刻,內侍站出

  念出名字:“演武第二戰:尉遲寶林對戰突厥弩失畢部第一勇士哥舒兀。”

  話音剛落,兩人各自走上擂臺。

  尉遲敬德興奮大喊:“那是我兒子,這就是我兒子!”

  “行了,看比武,看比武!”程咬金打斷了這位老兄弟的話,幾人又將目光投向擂臺。

  尉遲寶林身披一領玄色輕鎧,哥舒兀則身着輕便的皮甲。

  兩人同時躍上擂臺,金吾衛再次敲響戰鼓。

  擂鼓聲中,兩人瞬間出擊,勁風乍起。

  這一戰,可不像開場時程處弼和阿史那冬那般迅速結束。

  兩人足足鬥了百餘回合,身上盡是滲血的傷口,但卻遠沒有分出勝負。

  哥舒兀身着皮甲,速度極快,幾乎是繞着尉遲寶林滿擂臺跑。

  尉遲寶林身着輕鎧,手持鋼鞭,急於求勝,漸漸落入下風。

  鬥到百合之時,尉遲寶林瞅準機會,拼命往前一撲。

  卻反被哥舒兀一刀刺中肩頭,鮮血迸射而出。

  本想像程處弼一樣搏命,可哥舒兀根本不給他機會,也不急着求勝。

  一刀戳中肩頭後,便飛速後退,再次開始遊走。

  “無恥!這就是你們的第一勇士?怎麼只會逃跑?”尉遲寶林追不上,只能怒罵道。

  哥舒兀淡然回了一句:“如果不是擂臺的限制,你連我的衣角都碰不到。”

  下面觀戰的大臣,此刻也替尉遲寶林焦急起來。

  “完了,這羣突厥的狼崽子,打完就跑,和戰場一個模樣!”

  “我看尉遲寶林是危險了,體力即將耗盡,更難追上那突厥的小狼崽了。”

  剛剛興奮的尉遲寶林,此刻表情也愈發慎重。

  旁邊程咬金捅了捅旁邊的尉遲敬德:“要不讓你兒子認輸算了,讓他們一局。”

  “放屁!”尉遲敬德扭頭盯着程咬金:“老子的兒子,怎麼能投降!”

  程咬金嘆了一口氣,尉遲寶林可是尉遲家的嫡長,怎麼也不能死在這兒。

  眼見尉遲寶林肩部又中一刀,鮮血不斷噴出,還嘶吼着衝出去,想要繼續搏命。

  可體力已經不支,手中鋼鞭揮舞得也愈發無力,已經沒有一絲勝機了。

  程咬金站起來:“行了!我替尉遲寶林認輸,寶林侄兒,算了。”

  正此時,哥舒兀已經前突一步,正好將彎刀停在尉遲寶林的脖子前。

  聽到程咬金的話,收刀而立。

  “謝了。”

  尉遲寶林擡眼看了一眼哥舒兀,提着鋼鞭走下擂臺。

  對着李世民雙膝跪地,說道:“微臣未能取勝,請陛下責罰。”

  “行了,下去吧。”

  李世民本就沒指望場場必勝。

  而且這哥舒兀確實有些實力,比之前的阿史那冬要強上不少。

  一上來就拼命遊走,根本不給尉遲寶林拼命的機會,輸了倒也不算意外。

  剛剛還大呼小叫的尉遲敬德,此刻臉上也有些掛不住,見兒子過來一腳踢了過去:“養你個廢物有什麼用?還不快給我滾下去!”

  “是!”

  尉遲寶林掩面而走。

  尉遲敬德斜眼看向程咬金:“他死了最好,你多嘴什麼!”

  “切,你剛剛不攔我現在裝起來了,這頓酒你還想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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