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作者:未知 言歡一聽,心裏的氣頓時消了大半,耳根子卻一路燒着赤紅只直上耳垂, “不好,一點都不好,醜死了!” 烏溜般通透的黑眸雖然彆扭地微眯成線,但比牡丹更爲嬌豔的眼縫卻怎麼也藏不住笑意。 “那我再來一次?亦或是歡兒教教我?” 李煦見言歡面兒上泛了神采,其刀削斧鑿的臉上也現出了平日極少對外人綻開的笑容。 “算了,不鬧了,說正經的。” 言歡受不得李煦接二連三的撩撥,晶瑩剔透的臉頰上早已染上晚霞般的緋紅。 “好,我聽着。” 李煦也見好就收,神色微微一斂,溫潤如玉的乖順樣兒又如畫卷般盡顯開來。 不得不說這名妖孽男子無論駕馭哪種風格,都惹人挪不開視線。 “今日,祖母使了一計讓阿孃同意擡她孃家的侄女爲貴妾。” 談起正事,言歡的神色又開始變得如霜花般清冷,石榴般剔透的雙眸也似是染上了歷經世事的塵埃。 “所以,你是害怕侯爺經不住誘惑?” 李煦黑寶石般曜眼的眸子似是面透亮的鏡子,能將人的心事一一照破。 “對,我害怕阿孃失去了個好丈夫,也害怕自己失去了個好父親。” 言歡打心底是個對情感追求完美無瑕的人,如若裏頭摻上一顆沙礫,就算再不捨,也會狠心放下。 “那你還讓老夫人這麼做?不知道,未知是經不住考驗的嗎?” 李煦指尖捻着燭光在淺粉色桌布的梅花邊沿上繞了一圈,心裏暗暗後悔口裏剛說出的話。 準確的來說,是害怕小丫頭也害對自己的未知情感產生懷疑。 “如果經不住考驗,那就說明本就沒有那麼合適......緣分盡了,也未嘗不可。” 言歡的臉果然拉了下來,清亮的眸光裏又添了幾分疏離—— 男人果然都一個德行,自己守不住貞潔,倒頭來卻要怪女子愛猜疑。 “說的對,所以給我一個被考驗的機會好不好?” 李煦劍走偏鋒地順着言歡的話往下講,心裏又狡黠地使計企圖和佳人進一步拉近距離。 “不好。” 言歡櫻桃般粉嫩的嘴脣輕描淡寫地掀着言語,李煦求愛的熾熱之心卻像玻璃球一般慢慢被融出了苦澀。 “哦,但我還會繼續努力的。” 近水樓臺先得月,天天在你閨房裏晃悠,總有被看到好的一天。 想到這裏,李煦的心情又如被暖陽拂拭般明媚,魅惑的嘴角也由此勾出燦若星塵的笑容。 言歡原先心裏還有些喫痛,現下看這傢伙恢復能力這麼強,胸裏的小火苗又不免暗暗腹誹起李煦的臉皮厚。 “天色不早了,我要睡了。要是覺着地上涼,就趕緊抱被子回府。” 奔波了一天,疲倦的身子也逐漸在意識裏發出信號。 再加上屋裏被燭火照得暖融融的,某人也在,祥和且安全感十足的氛圍自是容易催生慵懶的哈欠。 “要是覺着地下涼,我會到牀上去的。” 李煦故作一本正經地說着,黑溜溜的眸底盡是求愛的狡黠。 “你敢?!” 言歡食指往外一翹,小臉就被火花染得通紅,一時不知是被撩撥的語氣而臊得通紅,還是被他這副登徒子的隨意而氣得生熱。 “好了,不逗你了。不經你同意絕不會越過雷池半步。” 李煦三指微微向上立着,誠摯的眸光配着灼灼的誓言,反倒讓人覺得幼稚得有些可愛。 言歡忍不住上前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比煮熟的螃蟹還要緋紅的底色很快染上其劍峯眉宇。 緩過神來,嬌軀便已伴着恬靜的低鼾聲入睡,李煦也只好傻傻地笑了笑,裹着地面的被子,在夢裏悄悄地抱着佳人入洞房。 翌日,金黃色的暉芒映至言歡小巧玲瓏的櫻桃鼻子,朦朧的迷糊視線才惺惺然睜開。 擡起頭來往下看,光滑得能映出影子的地面卻恍若一片烏雲,悄悄地遮上心頭, “起的這麼早,走的時候也不和我說一聲。” 言歡撅起來快要可以掛上燒油瓶的嘴脣正喃喃地低語着,窗又忽地被推開,心神一緊,熟悉的聲音又傳至耳簾, “買了你最愛喫的蟹黃豆腐花,正熱着,快喫吧。” 由於是早上,外邊來往的下人較多,所以,李煦刻意壓低着聲線,但磁性的沙啞誘惑卻伴着暖人的關心無意撩動着言歡蠢萌不安的少女心。 “你上早朝以後就沒事幹?所以才無聊到買早膳。” 言歡心裏美得喜滋滋,面兒上卻裝作一副不樂得待見李煦的嫌棄樣兒。 可行動上還是出賣了她的內心,蔥花玉指可是迫不及待地打開着蟹黃豆腐的盒蓋。 撲鼻的香味鬱郁地撲到鼻息間,感覺心情一天都被點亮了。 “是啊,反正想着自己要喫早膳,就順帶幫你買一份咯。” 李煦坐在一旁開始滿臉享受地喫起蟹黃豆腐,眉宇間漸入仙鏡的愜意讓言歡泛着光澤的櫻桃小嘴又不免高高掛起, “就知道你沒有那麼好心。” “對了,我到溫子然的老家查了查,發現溫子然原先考中了舉人,按理可以在當地做個小官,但卻被言三夫人徐氏一家給暗中生生阻攔。 溫子然也不強求,據線報說還失蹤了一年。 而他回到小城裏重新生活的時間幾乎與徐氏進入言府的時間點幾乎吻合。 不到一年,徐氏便早產生下了言武。 而後又過了兩年,揚州出了旱災,不少百姓起義,言三爺被派去慰問。 一去便是大半年,徐氏思夫心切,硬是讓人護送去看他,途中也順帶回了趟孃家待了五六日,然後才往揚州赴去。 在那兒待了兩個月,徐氏便水土不服,上吐下瀉。言三爺有公務走不開,只好將她送回孃家。 大約又過了一年光景,言三爺才脫下公務得以回府,但他和言三夫人卻是分着道離開的,這不得不讓人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