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作者:未知 言歡指尖輕輕拈着還在燃燒的歡愉香,紅脣凝着寒氣削着字字誅心的冷語,眉眼間流露的不屑更是直戳到人內心最底層的尊嚴。 饒是柳姨娘這會兒再厚的臉皮也無力承受,可她絕不能承認。 言安侯卻因言歡的突然闖入而停下了動作,身子猛地一抽,被子便將白條的身段裹緊,腦子嗡地一下也好像被冷水澆醒,揚手一拍,便直接扇在了柳姨娘的臉上,全然不顧及她淚水連連的臉。 “侯爺,我也是冤枉的,不知情啊!先前我也是和您一塊回來的,要是事先燃了歡愉香,您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又怎麼可逗留?” 柳姨娘抓着旁邊的衣裳往身上套,可憐兮兮的小白臉兒上又莫名透着一股委屈, “我雖然是個妾室,出身不高貴,但也是正正經經擡進來的。 哪怕不能得侯爺的寵幸,憑着和老夫人的感情,絲絲也是心甘情願地呆在府上。 要是侯爺不願意,大可一開始就不要絲絲進府,大可方纔也不進絲絲的房間,怎麼能出了事兒,毫無男子擔當全然推到絲絲的身上?” 柳絲絲愈說愈氣,被胸中的委屈氣退的漣漪臉更是逐漸透過簾子現了出來,眉眼更是咄咄逼人地朝言二夫人瞪了一眼, “如若夫人和侯爺都容不下絲絲,就和老夫人去說。 如果老夫人同意,哪怕絲絲因此失了清白,一輩子古佛青燈,我都在所不惜。” “哦?是嗎?不愧是祖母的孃家侄女,說話都一套一套兒的,讓人短時間挑不出理兒來。” 言歡輕笑着,娟秀的眉眼若有若無地朝柳思思的面兒上打量着,忽地步子向前,擡起手來,一把抓住她的衣袖,其腕間的珠子印若有若無地顯着, “這是什麼?” “不過是手鍊留下的印子。” 柳思思臉色微微變了變,杏眸間很快又以嬌柔的憤怒作爲虛掩。 “那手鍊呢?” 言歡手間的力度愈發加大,豐潤的朱脣也格外地寒厲。 “大約放在了梳妝鏡上。” 柳思思的心有些慌張,可一張美豔的鵝蛋小臉還是高高昂着,脖頸間的紅跡斑斑,似也在顯露着什麼...... 言二夫人覺着那抹紅尤爲地刺眼,眸子一酸,眼淚又不爭氣地掉下來,她背過身去用手裏的娟子急忙擦拭。 “阿爹,你摸摸牀上看有沒有手鍊。” 言安侯先在被窩裏迅速地將衣裳穿好,然後再用手到處摸了摸, “有。” 他聲音壓抑着極低的憤怒,可因爲害怕面對言二夫人眼裏的失望,所以只是將手鍊放在地上輕輕往外推,珍珠也識相地將其拿起。 言歡湊近了仔細聞了聞,嘴角的譏諷更爲刺眼, “這可是春夜香。它和歡愉香搭配起來使用,便會讓人產生幻覺。 柳姨娘,你可真是卑微到骨子裏,哪怕做個替身也巴巴地上前趕着。” 柳思思的小臉氣得煞白,兩腮甚至覺得被人生生割了層皮,熱的發疼。 “珍珠,去拿一碗避子湯來。” “是。” 珍珠也看不起專門破壞別人夫妻和睦的人,走的時候還給柳思思翻了個大白眼。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言歡胳膊肘猛地向外一甩,直接將柳姨娘甩在地上。 “混賬,你在做些什麼?目無尊卑,真是反了!” 言老夫人氣沖沖地走進來,兩隻眼睛瞪得如同被氣急了的牛一般大,下巴處的細小皺紋也因顫抖的身子而上下起伏。 她一面說着,一面彎下身子一起講柳姨娘扶起, “老二,我和你說,你要是敢將柳姨娘休了,也就別認我這個娘了。” “父親,我和你說,你要是不將柳姨娘休了,我就帶娘離開言府。” 言歡是徹底和言老夫人槓上了,其實她也想讓父親變相表明態度。 “母親,柳姨娘我今個兒是休定了,大不了多給些莊子和銀錢作爲補償。” 言安侯面色暗沉地掀起簾子,一對濃黑的粗眉冷對入鬢,挺拔的身姿似是也要彰顯一家之主的威嚴。 “可你讓她一個女子孤零零地怎麼過活呀!” 言老夫人也是演戲的一把手,說着說着,也就直接坐在地上哭訴,偶爾吹進門的風將她的銀絲吹起,孤苦悽零的意味便陸陸續續地顯着。 “所以,當初您就不該讓她進府。” 言安侯冷哼着說道,可心中畢竟裝着言老夫人,但爲了妻女迴歸身邊,還是漠然地背過身,不忍直視。 “我不該?是啊,我真的不該。” 言老夫人的語氣突然變得哀沉,身子也在柳姨娘的攙扶下逐漸站起,一對傷心憂光的眸子繞過言歡等人,直直地盯着言安侯的側臉看, “當初在你父親死的時候,我就該和他一起進棺材,否則到現在也不會承受喪子之痛,承受無後之痛。” 言安侯正欲提及言三爺,言老夫人便徑直走到他跟前,大聲說道,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那不是出自於我的肚皮.......我沒有你想的那般偉大,能夠將別人的孩子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 你母親我就是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可也連一個普普通通想抱孫子的心願都沒能完成。 你總說我自私,可你何嘗又不是要了媳婦,忘了娘。但凡你媳婦能生出男孩,我能這樣做? 何況絲絲進門,也是你媳婦和女兒默許的。現如今,難道就因爲一個想和丈夫圓房的由頭,就將其趕出侯府的大門? 如果這也是錯!那你就將我趕出去吧!因爲今天的歡愉香和春夜香是我給她準備的。” 言老夫人心裏的氣兒隨着語調的高昂也愈來愈旺盛,一雙精眸也緊緊盯着言安侯的臉部表情。 “祖母的意思是,要是我母親能生,那就不再強迫我父親和柳姨娘圓房是吧?” 言歡清亮的聲音冷冷地響起,蕭肅的身影也橫插在言安侯和言老夫人的中間。 “是。” 言老夫人餘光望了望柳思思,略微躊躇了一番,想起先前給老二媳婦請的衆多名醫,其都說明老二媳婦因第一次生產傷了身子,不可能再有孕,如今一個小丫頭片子,諒她也掀不起什麼風浪,所以最終還是給予了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