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足夠了？一點都不夠
連院落中養的幾隻小雞，都頓在了原地，觀察着自己主人的動作，似乎它們也被月姬的舞姿所傾倒。
這個四合院中的小小天地，爲之停滯，再無半點動靜，唯有月姬那美輪美奐的舞蹈，以及飄帶破空帶起的風聲。
唰！
不知過了多久，月姬的身軀終於頓住，雙足同時落地，不停飄舞的飄帶隨之落在地面。
呼！呼！呼！
畢竟是一個了年紀的老人家，又有很多年沒試過跳舞了，此番重出江湖，委實是不小的負擔。
月姬臉頰漲紅，發出了一陣急促的呼吸，眉宇間更流露一絲疲憊。
“雪兒，你記住多少？”待呼吸平穩了一些後，月姬轉過身來，看向自己的徒兒，問道。
雪兒自震撼中甦醒，螓首先是搖了搖，隨即又點了點，“記住一些，卻不敢說能掌握多少。”
說完，同樣是一身舞女裝束的雪兒將手中的飄帶舞動開來，有模有樣的跳起舞來。
趙舞曼妙，天下皆知。
昔年有邯鄲學步之說，說有一個人來到邯鄲學習邯鄲之人走路，卻連自己本來的走路之法都給忘了，最後只能狼狽不堪的從邯鄲城爬了出去。
故事固然是以訛傳訛，但卻並不是全然胡說八道。
邯鄲學步的傳說，正是出自趙舞。
趙國曆代國君，基本都是喜好聲樂之輩，甚至有部分君主的母親就是舞姬歌姬出身。
順理成章的，爲了迎合統治者的需要，邯鄲城中的歌姬舞姬，自然要不斷進行改進。
數百年下來，趙舞絕技，聞名天下。
雪兒天資極高，跟在嬴天夜身邊後，嬴天夜爲了讓她有幾分自保的能力，更傳授了她一些粗淺的練氣之法。
如今舞動開來，絕美的身姿更讓舞姿越發曼妙，月姬的趙舞，雪兒一開始還比較笨拙。
待到數個呼吸後，已頗有幾分神髓。
落入月姬眼簾，渾濁的老眼內，盡是一片狂喜。趙國滅亡在即，一旦國破家亡，這趙舞絕技，十有八九將面臨失傳之結局。
原本月姬還以爲，自己這一身本事只能帶進棺材，想不到最後關頭，還能遇到這麼一個好苗子。
尤其是，自己的王大哥來歷神祕，即使邯鄲城破，也多半可以輕鬆脫身。
這個女娃留在他們師徒身邊，也能撿回一條性命。
………………
嬴天夜師徒三人在月姬這裏住下，鬼谷子與月姬多年未見，褪去初始的生澀，更頗有幾分暮年夫妻之象。
每日裏，鬼谷子不是隨月姬一起出去，爲周圍之人漿洗縫補換取工錢，就是親自動手做出一些小東西，賣給小商小販。
待二人離開，嬴天夜一方面修習鬼谷子傳授給自己的陰符七術，另一方面則看雪兒練習趙舞。
或許是因女子的優勢，雪兒學的速度很快，前後不過是十來天，就掌握了趙舞的箇中三味。
這一日，烈日高懸，灑落火辣的陽光。
嬴天夜取過一張小板凳，坐在院子的最角落，小小的身軀蜷縮在一處陰影中。
一雙小手頂在自己的雙膝，撐起了下巴，一眨不眨的望着在院中日夜苦練的雪兒。
對於學習趙舞，雪兒賦予了極大地熱情，分毫都不敢放鬆，不過十幾天的時間，已經不比一些在這一行幹了十幾年的舞姬差。
這可不是自誇，而是身爲這一行昔日風雲人物的月姬親口評價的。
當時，雪兒以爲自己已經學的差不多了，卻被月姬來了一句，“如果你想要做一輩子的舞姬，的確已經足夠了。”
“可要是想要出人頭地，這點本事還差的遠着呢！”說着，月姬還意味深長的看了一側的嬴天夜一眼。
促狹的面對自家徒兒，其意不言自明。
“師傅，您胡說什麼呢？”面對自家師傅的取笑，雪兒氣急敗壞的叫道。
一輩子孤單的月姬幾乎將雪兒當做是自己的依靠，訓練她時，極爲嚴苛。
平日裏，又對雪兒非常好，像是對自己的女兒般。
雖然不知道嬴天夜的身份，但嬴天夜的氣度和一些不經意間露出的習慣，卻能讓月姬肯定，對方非富即貴。
十有八九是來自層的達官貴人的子弟，出於對徒兒的疼惜，月姬自然不希望自家徒兒步自己的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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