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沈碎哥哥，你想不想知道舅舅的一個小弱點。”
“什麼？”
凌颯雪小聲說完後，沈碎確實有點意外。
“凌先生爲什麼不能喝酒？”
“因爲舅舅酒量不好啦，除非心情特別好或者特別差的時候纔會喝醉。”
沈碎若有所思，仔細回想到現在兩個人一起喫飯的情景，雖然凌卻只有偶爾晚上回來得早兩個人才能湊上一個餐桌，但確實一起用餐時他從來沒有見凌卻喝過酒。
他把這個默默記在心裏，作爲伴侶，知道另一半忌口的東西還是很重要的。
帶着凌颯雪看完學校的幾個展覽館後，沈碎又把小姑娘領去小區周邊的小喫街逛了一圈，等小於開車過來接人，小丫頭已經撐得直不起腰了，靠在後座上一邊哼哼唧唧一邊揉着小肚子。
“回去喫點消食片。”看着小姑娘難受的樣子，沈碎有點自責，怪他性子軟，小丫頭一撒嬌就攔不住她。
凌颯雪狡黠一笑：“在國外喫不到這麼正宗的小喫，好不容易碰上一回，當然要喫個夠。”
“你開心就好，就是怕待會兒凌先生髮脾氣，要念叨你。”
“沒關係啦，是你帶着我，舅舅就不會生氣，”凌颯雪搖了搖小腦袋，“他疼你還來不及呢。”
“又亂說。”
“我纔沒有亂說！”
兩人一路打岔很快回到了家，凌颯雪主動溜回了自己房間，沒像往常一樣纏着沈碎，大概是真的玩累了。
沈碎得了空，微信敲了敲宋桃。
【ss：桃子，我們出的本，到時候能不能多給我一份。】
【桃：行啊，不過你要了幹什麼，打算送人？】
【ss：嗯。】
【桃：不會吧，你不是最怕有人知道你弄這些，不捂緊你的小馬甲了？】
【ss：我只是送個禮物，又不是要爆馬。】
【桃：你不會要送給你那個野男人吧？？？】
【ss：】
【ss：別鬧，是他外甥女。】
【宋女俠：哦————我懂了，放心，保證讓你賄賂成功。】
沈碎沒有理會宋桃話裏的揶揄，退出後開始打起精神碼字。
高度集中的狀態下很難察覺時間的流逝，等沈碎存好文檔，揉了揉發脹的眼角，一看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天都黑了大半。
雖然和陳叔說過不用給他們準備晚飯，但在電腦前坐了這麼久確實消耗了不少精力，一邊下樓，沈碎一邊琢磨着切哪幾種水果，剛好也可以給凌颯雪送過去一些。
沒想到剛給一顆蘋果削完皮，凌卻就回來了。
一同被押回來的還有某個垂頭喪氣的小少爺。
沈碎舉着蘋果，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繼續。
他沒想到凌卻回來得這麼早，也沒想到凌御天真的被他帶過來了。
索性將蘋果切成小塊放進了小碟子，沈碎端着從廚房出來。
客廳的二人看到他後，一個眼神落在他手裏的碟子上，一個扭過頭小聲哼唧了一下，似乎很不服氣的樣子。
“小雪呢？”
“今天帶她出去玩了，一下午都沒動靜，可能是太累了睡了吧。”
沈碎邊說邊將小碟子遞過去：“剛削好的，原本打算和小雪一起喫，您要喫一塊嗎？”
凌卻叉了一塊放進嘴裏，“挺甜的。”
“您要是喜歡，我再幫您多削幾個。”
凌御天看不下去，站在旁邊不知道嘀嘀咕咕些什麼。
沈碎耳朵尖，遲疑片刻後探頭小聲詢問：“凌少爺，要不要也來一塊？”
“他不喫。”凌卻冷着臉替某人做了決定。
凌御天頓時不樂意了，本來就愁雲密佈的臉更是垮了幾分：“我喫啊，我爲什麼不喫，凌卻哥，你不帶這麼偏袒的，我都已經知道錯了。”
“路上怎麼和我說的？”
“那說完我有蘋果喫嗎？”
“看你表現。”
沈碎像個喫瓜羣衆，目光在二人之間來回，昨天還凶神惡煞的小少爺被一教訓就成了這樣，看來凌先生在家裏還真是很有威嚴啊。
還沒從這巨大的反差中回神，沈碎看到凌御天突然轉頭幾步走到了自己面前，少年比他高一個頭，站得近了，昨夜的記憶又忍不住浮上心頭。
沈碎臉色微變，下一秒就看到凌卻拽着人往後退了兩步。
凌御天踉蹌一下重新站穩，摸了摸鼻子，抿脣壓着聲音道：“昨天的事是我太沖動了，抱歉。”
雖然看起來還是彆扭的模樣，但沈碎聽得出來話裏的誠意。
他本身就不是記仇的人，也看得出來凌御天的性格就是直來直去的類型，當即便很好說話地接受了這份道歉。
而小少爺並沒有就此有動作，直到凌卻發話勉強表示認可才終於扭捏着站回去，手插着外套兜恢復成一言不發的耍酷樣。
“舅舅，你回來啦。”
小姑娘的聲音將樓下三人的視線都吸引過去。
凌颯雪蹦蹦躂躂從樓梯上跳下來，短髮也跟着一跳一跳的，像只小兔子似的躥到幾個人身邊。
“今天玩得開心嗎？”凌卻問。
“當然開心啦，要是見不到這個討厭鬼就更開心了。”凌颯雪對着凌御天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小混蛋，沒良心的。”凌御天齜牙咧嘴就要上去揉亂凌颯雪的頭髮。
小丫頭一個靈巧躍身到沈碎背後，笑得猖狂：“誒嘿，摸不着。”
“凌卻哥，我今天能住這兒嗎，太晚了不想回去。”凌御天一邊把凌颯雪撈住一邊推着人上樓。
“和陳叔說一聲，讓他給你找個房間。”
“成。”
“誒呀你推我幹什麼，你煩死了我不要和你一起玩我要找沈碎哥哥”
“去去去，快走”
兩個人鬧騰了半天才上了樓，噪音製造機消失後客廳一下子安靜下來。
沈碎髮現凌御天走的時候還順便把剩了幾塊蘋果的碟子順走了，不只是他，凌卻同樣也注意到了，沈碎心細，一下子就看出來凌卻的眼神帶着點不滿。
“您稍微等一下。”沈碎笑着轉向廚房。
凌卻稍作停頓，也推着輪椅跟了進去。
小青年削皮的技巧十分嫺熟，刀鋒貼着紅豔的果皮滑動，行雲流水般轉下好幾圈，到最後根部一個停頓收尾，長長的一串果皮一點也沒有折斷，極大滿足強迫症。
凌卻的眼神始終沒離開過隨着刀鋒翻飛的細白指尖，一晃神又回憶起那晚小青年的小半截指尖乖順地被他捏住時的觸感，微涼，但十分柔軟。
讓人念念不忘。
“凌先生？”
小青年軟軟的呼喚將凌卻從回憶中喚醒，切成塊的蘋果堆在小碗裏，聳出一個小尖。
凌卻接過，聽到對方輕聲開口：“謝謝您特地爲我做的這些。”
他本來沒有多想，但看着對面的人滿臉都是感激，突然就動了欺負人的念頭。
“只有口頭感謝？還是說這個就是謝禮？”凌卻揚了揚手裏的蘋果。
“不是的，這個只是想給您削”沈碎蜷了蜷手指，“您想要什麼謝禮，我盡力”
“什麼都可以？”凌卻的灰藍雙瞳鎖住小青年閃躲的視線。
“嗯。”
沈碎腦子暈乎乎的，手指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明明凌先生不可能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的。
終於把人欺負夠了，凌卻滿意地勾起嘴角，暫時收回那些惡劣的心思。
“那就——先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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