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畢竟小姑娘還得在家裏待一段時間，沈碎不想因爲什麼意外情況嚇到她。
“其實你不覺得，小雪早就察覺出來了麼。”
“她是個聰明的孩子。”
凌卻的話讓沈碎陷入回憶中，如果去回想他和凌颯雪待在一起的時候，將那些細節處放大，確實能感受到小丫頭在有意識地避免和他接觸。
沈碎想，凌卻的姐姐肯定也是位好媽媽，所以才能教出這樣機靈懂事的孩子。
“也許是被您那天的話嚇到了吧，說實話，您那樣說話，還挺兇的。”
沒有了心理負擔，沈碎悄咪咪地打趣凌卻。
“你也覺得我很兇？”凌卻眯了眯眼睛。
“唔”
非要說的話，第一次見面，沈碎確實覺得凌卻很不好接近，倒也不是兇，而是像那種嚴肅的大家長，還盯着他喝薑湯，一看就很會訓人
“想什麼呢？”見沈碎走神，凌卻出言提醒。
“反正現在不覺得。”小青年彎了彎眼睛，尾音上揚，看得出來心情很不錯。
“聽小雪說，下週你要參加學校的話劇表演？”
“這小丫頭，怎麼什麼都和您說。”
凌卻噙着笑，裝作沒識破小青年在學舌他剛纔的話。
“上次我看到照片了。”
他這麼一說，沈碎就知道自己前後腳又被小丫頭給賣了，鼓了鼓臉頰道：“我就知道她不可能那麼乖。”
“演的什麼？”
“只是一個小配角，沒有多少戲份的。”
“我還挺想看看你穿戲服站在舞臺上的樣子。”
沈碎很想說，那您就來看呀，我又不會把您趕走。
但是他不能，凌先生工作那麼忙，哪能浪費時間做這麼無聊的事情呢。
於是小小的失落和期待被藏在了心裏。
“您要是想看，到時候我讓同學拍一張，發給您。”
“這次不撤回了？”凌卻挑眉打趣。
您要是再那麼欺負人，我就撤回。
沈碎在心裏很小聲很小聲地嘀咕着。
話劇社活動室內，沈碎已經換好了衣服，出來時見宋桃正坐在沙發上刷手機，提了提水袖問她：“怎麼其他人都還沒有過來？”
“演出開始還早呢，你不是不喜歡人多嘛，我就和小美打了個招呼，先帶你過來準備，等差不多了你就可以去單人休息間待着做準備了，她到時候再通知其他人，時間上完全ok。”
沈碎心裏一暖，這種被朋友時刻關心的感覺實在太容易讓人感動。
“你是不是在想該怎麼謝我？”沒等沈碎開口言謝，宋桃率先擠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沈碎心中警鈴大作，感動還沒維持幾分鐘，就因爲下意識涌上心頭的不妙往後退了幾步遠離宋桃。
“別緊張嘛，小美人~”宋桃抓着手機趴在沙發上，笑得活像是什麼山匪頭子，“只要你讓我拍幾張近距離的照片就好，我到時候在論壇發帖，經驗肯定要刷爆了，求你了，我離升級到可以申請管理員的等級就差你這一個hot貼了。”
“不行，上次你也是這麼說的。”沈碎板着臉拒絕。
他還記得之前因爲宋桃拍了一張他在圖書館看書的照片發到論壇，自己短短一週每天都被人堵在半路告白的糗事，雖然那是經過他同意才發的，但當事人事後就是非常後悔。
“你這個想法不對，”宋桃十分嚴肅，“本質上來說，堵不如疏，雖然因爲那個帖子向你告白的人多了，但你拒絕的次數也多了，只要拒絕得夠多，大家慢慢就知道您是高嶺之花，採不着的，久而久之就會變成單純欣賞臉的顏控了，這是好事啊！”
沈碎快被她這一大通完全沒邏輯可言的忽悠發言氣笑了。
“反正不行。”
宋桃仍不死心，繼續誘惑：“沈同學，我要是當上管理員，就能高效管理論壇和你相關的帖子了哦，你確定不需要我這個後門把你把關？”
這話一出來，沈碎還真的有點動搖了。
他雖然不怎麼逛論壇，但有宋桃經常在耳邊嘮叨，也知道論壇裏關於他的各種亂七八糟的帖子很多，礙於管理人手有限，很多不太適合發出來的帖子都在裏面渾水摸魚，偶爾還會被頂上來。
經過內心一番掙扎，沈碎妥協道：“拍可以，但是不能懟臉，近照只能拍背影。”
宋桃心裏偷着笑，心說您這不是掩耳盜鈴麼，難道不知道猶抱琵琶半遮面更能引人遐想。
但這話她肯定不能說出來，不然按照沈碎的性格又得跟他鬧，豈不是前功盡棄。
“行成交，反正到時候劇團合影肯定有你的正面照，估計公衆號閱讀量也得爆。”
沈碎嘆了口氣，想到可能引起的一連串麻煩事，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不應該答應參加這次演出了。
這樣想着，沈碎又看了看手機，並沒有凌颯雪或者凌卻的微信新消息發來。
凌卻的微信他加上之後還沒有怎麼說過話，和凌颯雪的聊天記錄倒是密密麻麻佔了滿屏。
眼下兩個都沒動靜，看來今天確實不會過來了。
藏在心底的失落又像只小兔子似的四處亂蹦。
明明知道了凌先生忙於工作肯定不會過來的，爲什麼還是會有莫名的期待呢
學校的會客室內，校長偷偷抽了張紙，擦了擦額角的汗，看着對面的人，心裏一陣發慌。
他接到通知的時候剛好開完一場會，急急忙忙就趕了過來。
誰也沒料到凌卻會突然造訪。
“凌總，您請，沒來得及準備什麼招待的，還望見諒。”校長邊說邊把泡好的茶遞了過去。
“管校長客氣了，我今天來只是作爲校友身份拜訪母校，校長不用那麼拘禮。”凌卻微微一笑。
“凌總是打算？”
“我過來的時候，看到學校裏的幾幢教學樓都有些舊了，不如等天氣暖和了重新翻修一下，這樣學生的上課環境也更好，校長覺得怎麼樣？”
“凌總願意替學生考慮，我們當然是很樂意接受的。”校長暗暗鬆了口氣，凌卻這樣身份的人來，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好在對方的來意很單純。
“聽說光大最近幾年社團辦得越來越好了，尤其是話劇社。”
話題跳轉得太快，管校長愣了一下才接上。
“沒想到凌總這麼關心學生們的課外生活，確實是這樣，所以學校對於話劇社的投入力度也是很大的，各種設施的配備和資源的分配都很齊全。”
“是好事，”凌卻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校長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否帶我去參觀一下話劇社的活動室？”
“沒問題沒問題，我這就帶您去。”
管校長趕緊打了個電話，得知現在離晚上的表演還早，所以社員們都還沒過來，活動室也空着，剛好適合帶凌卻過去參觀。
“說來也巧，剛好今晚話劇社的孩子們要在禮堂進行表演，凌總要是不趕時間，到時候也可以去看看。”
“樂意之至。”
去活動室的路上，凌卻給沈碎髮了條消息。
“現在是不是在爲晚上的演出做準備了？”
那邊回得極快，好像是一直在等着他的消息一樣，看着凌卻忍不住勾起嘴角。
“是的，不過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在這裏，有點無聊。”
一個人？凌卻看着小青年字裏行間掩飾不住的期待，嘴角笑意漸深，對着身後的唐絕小聲說了幾句話。
沈碎在收到凌卻的消息時激動得差點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看清楚內容後下一秒又跌了回去。
原來只是問他在做什麼呀
如實回答後，凌卻那邊便沒有再回消息。
沈碎嘆了口氣，把手機放回化妝臺，還是不要多想了，先把舞臺妝化好吧。
快到活動室時，唐絕突然攔住了管校長道：“校長，我突然有點不舒服，您能帶我去醫務室一趟嗎？”
管校長看着眼前這位精氣神極佳，怎麼看也不像得了病的魁梧祕書，一時怔住。
唐絕變臉堪稱翻書，校長的目光一停留，他就十分配合地捂着肚子彎下腰，臉上作痛苦狀。
“唐先生沒事吧，要不我找個人陪您去？”
管校長不敢得罪唐絕，但更不敢把凌卻一個人丟在這裏啊！
“麻煩校長了，我這個祕書最近身體不好。”
既然凌卻都這麼說了，管校長也不好再推辭。
“那您就在活動室休息一會兒，門應該是開着的，我送唐先生過去再過來。”
也幸好這棟樓主要是一些展覽館，平時幾乎沒什麼人，管校長才不怕凌卻待在這裏被打擾。
等二人坐着電梯離開，凌卻纔慢慢推着輪椅來到活動室的門前。
“咚咚咚。”敲門聲從身後傳來。
沈碎只當是宋桃，剛纔說要去小超市買點喫的，這麼快就回來了？
他沒有回頭，提高聲道：“門沒有關，直接進。”
然而並沒有動靜傳來，沈碎這才覺得有些奇怪，難不成是他剛纔順手鎖上了。
他丟下手上的工具，拖着袖子小跑過去。
門開的瞬間，那個剛纔還讓他心情七上八下的罪魁禍首赫然出現在眼前。
沈碎呆住了。
“凌先生！您怎麼來了呢。”
小青年的語氣從驚訝到歡喜再到期待被滿足的嘆息，壓根沒帶掩飾的。
凌卻沒有猶豫，上前將小青年的指尖握在掌心，擡頭時寵溺的笑意直達眼底。
“因爲知道你在等，所以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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